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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思難忘 第二十話:隨風潛入夜,潤心細無聲(七) 文 / 司幽

    第二十話:隨風潛入夜,潤心細無聲(七)

    「樂先生可知登雲翼究竟是個什麼?」忽地宋甄問道。

    「樂某慚愧,看不透。」

    宋甄摩挲著下頜的胡茬:「你說這世上,當真有鬼魂也就罷了,什麼妖魔仙人,究竟存不存在?」

    樂棲身略一想,頭低得更低:「實在不曾見過,無法回答王爺的話。」

    聽他口氣不像有所隱瞞,宋甄便也不為難,點點頭努了努嘴,又道:「你可知當年靈宗門犯下如此罪行,為何朝廷並未有所動作?」

    「願聞其詳。」

    宋甄眨了眨眼,感慨似的:「人啊,一旦登上高位,便不願落下來,年輕過,便不捨得老去。歷朝皆有求仙問道之人,也不乏煉丹求長生不老之人,本朝自然也不會例外啊。」

    「……原來如此。」

    靈宗門的背後,竟然還有朝廷在撐腰麼?以其創立時間來看,非獨當今聖上,只怕是亡國之前的郡主就在暗中縱容或者支持他們的這種惡行,才致使自己見到的那棵樹,如此猙獰可怖。

    登雲翼真能直插雲霄,送人登仙嗎,他不知道。樂家,衛家,以及其他不為所知的巫師世家,雖然精通各種強大的法術,卻仍舊敵不過生死,就如同當年衛家被……樂棲身猛地吸了一口氣,不敢再往下想。

    「覺得可怕了?本王現在只是在山裡做了些手腳,將來若是成了這天下的主人,照樣要重蹈先人的覆轍,」宋甄詭秘地一笑,「那登雲翼,可決不能出事。」

    樂棲身將頭埋得更低:「是。」

    ***

    天氣微有回暖,但終究是入了冬,行人都添了厚厚的衣物,也更留神台階上的薄霜。

    「哇!」「小心!」

    手抓門框,指節都要拗斷了才穩住身形,韓如詡還心驚肉跳,淬思已經笑得要倒地不起了。這台階上的霜重又不是他的錯!韓如詡沒好氣地白她一眼。

    淬思笑夠了,隨手一揚:「主人在午睡,韓大人稍等一會兒再過去吧!」

    「那傢伙何時又開始午睡了,連扁擔都不如。」揉著手指,韓如詡罵道。

    「扁擔?我居然淪落到要和一截竹子比較了麼?」真是名字提不得,衛檀衣從裡院走了出來,身上披了一件大紅的狐裘,襯著他素白的長衫分外扎眼。

    韓如詡皺著眉看他坐下,挖苦:「你這是要嫁到哪戶人家去做小,怎麼這般寒磣?」

    角落裡,鸚鵡拍著翅膀叫喚:「做小!做小!寒磣!寒磣!」衛檀衣難得一見地苦笑了:「你當我樂意穿這麼妖艷的紅色?只是這麼放著也可惜,畢竟是她的心意。」

    這又讓韓如詡給捕捉到:「他?你那師侄?哈哈,果然沒甚眼光,挑這麼個顏色。」

    「不是恕丞大人,是屏鸞大人,主人所有紅色的衣物都是她給做的。」淬思存心把水攪混,壞笑著說道。

    衛檀衣顯然不想去就這個問題糾纏,接過淬思遞來的白水,捧著暖了暖手:「韓大人今日登門,該不是還錢來了吧?」

    哪壺不開提哪壺……韓如詡鼓起眼不作答,而是將收在懷裡的木符拽了出來,托在手心裡:「先前聽你的口氣,我一直以為師娘的靈魂留在這裡頭,結果並非如此。靈室山的事你是如何得知的?」

    「嗯,原來是興師問罪來了,」花生般紅裹白的店主端起慣有的微笑,「巫道本相通,稍加問詢再做分析,答案自然得出來。為了替韓大人解開心結,衛某可是鞠躬盡瘁嘔心瀝血,誰想吃力不討好,還要被問罪。」

    韓如詡頓時頭上起青筋:「你別亂扣帽子!我問你,這木符上是不是還有別人的魂魄?」

    衛檀衣一偏頭:「韓大人何出此言?」

    「我……」

    早就在懷疑了不是嗎,為何被下了**香看得見魂魄以後,那些冤魂一觸碰到自己就會消散,那日返回京城的路上,為瞭解悶,又聽他說了那頂花哨寶冠的故事,更加懷疑自己之所以平安無事,也是因為有木符護佑。

    「我只是隨便說說。」如果不是師娘,那會是誰在保護自己?可千萬不要和那個和尚一樣是個男人……

    衛檀衣笑了笑,攤手:「我至今都沒看清過你那護身符上有些什麼,怎麼好回答你?」

    猶豫,再猶豫。

    「你可以看,但是我不能把它摘下來。」有本事你就勒斷我的脖子。

    終於得償心願觸摸到那塊木符,衛檀衣興致高昂地將它翻來覆去看了幾遍,直到伸著脖子的韓如詡累得背痛,齜牙咧嘴:「你看夠了沒有!」他才放手。

    茶已點好,衛檀衣捧起茶杯輕輕吹著綠色的茶末,道:「木符一面刻著你師娘的名字,另一面刻著一種罕見的咒文,我回頭再翻翻書,興許能查出來上面的人是誰。」

    「咦?」

    「咦什麼,難道你以為是那深愛你師娘的沉機道長?」衛檀衣一語中的,說出了他最害怕的事。那渚林和尚就沒什麼分辨能力,只要是戴上寶冠的人他都保護,那假如是有人把自己當成了重要的人守護,最可能的不就是沉機道長嗎?

    衛檀衣搖頭:「不是,這塊木符至少有三百年的歷史了,因為材質特殊,才未腐壞,並非沉機道長所制——他所做的,不過是在上頭刻上了心愛女子的名字罷了。」

    還好不是,韓如詡鬆了口氣。

    「不過……韓大人究竟是希望他是,還是希望他不是呢?」

    「……多管閒事!」

    ***

    屏退了暗衛,宣平帝在大殿深處佇立,臉上笑容如盪開漣漪般愈來愈深。

    那棵樹又活了過來,太好了,天不亡我,若能得以成仙,就是捨棄這萬里江山也在所不惜。本就不是自己的東西,北旱南澇,日日都有操不完的心,勞不完的神,又有北蕭西離壓在上頭難以翻身,這皇位,不要也罷!

    激動之餘,也沒忘記眼下立刻需要做的事。

    先得派人暗中保護起那棵樹,不能叫別人發現,還得盡快找到適合的祭品,一定要趕在自己身體不行之前,趕在兒孫造反之前。

    「朕偏要改寫天命,逆天者,必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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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得廢話一句,我那麼純潔的文,非得這麼加入很多麼……多麼河蟹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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