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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四十四章 王義淨身 文 / 天山譚談

    這一天,煬帝在朝上沒有事,正要退入後宮,猛一回頭,看見王義跟在後頭,面帶憂愁之色。煬帝就問道:「王義,你為何面帶憂愁之色?」王義慌忙答道:「多虧萬歲爺恩典,讓臣能天天見到萬歲爺,不知是臣哪輩子修來的福分。可是皇宮就在面前,臣卻不能出入隨駕,以效犬馬之勞,所以常常心裡不痛快,今天不自覺地表現了出來,望萬歲恕罪。」煬帝說道:「朕一刻也少不得你,但是你不是宮中之物,奈何?奈何?」說完,煬帝乘著玉輦入宮而去。王義見煬帝進了宮,一直站在宮門口,又不敢進去,又不甘心回去,只是癡癡地站在那裡發呆。忽然背後有人在他肩上輕輕拍了一下,說道:「王先生,你在想什麼呢?怎麼還不回去?」王義轉身一看,卻是仁壽宮的一個太監,名叫張成,慌忙答道:「原來是張老公,我竟然沒有看到,得罪!得罪!」張成問道:「萬歲爺待你這麼好,你怎麼站在這裡不言不語,面帶憂愁之色,有什麼不稱心的事嗎?」王義平時和張成關心不錯,就說道:「實不相瞞,因為萬歲爺十分寵愛我王義,王義情願朝夕隨駕,希圖報效。但是令人惱恨的是被皇宮隔絕,不能隨了我的心願,所以常常很鬱悶。想不到今天被老公看破。」張成笑著說道:「王先生如果想要進宮,這不是很簡單的事嗎!」王義眼前一亮,問道:「張老公有什麼辦法,請指點一二。」張成又笑笑說道:「辦法是有,只怕王先生做不得。」王義見張成說話遮遮掩掩,拉著張成一再追問。張成做了一個鬼臉,對著王義的耳朵輕輕說道:「你如果願意把褲襠裡那玩意割去,還怕進不了宮嗎!」王義沉吟片刻,說道:「我聽說兒童可以淨身,恐怕現在已經做不了了吧。」張成說道:「做是可以做,只怕你忍受不了疼痛。」王義說道:「如果能做,疼痛又算什麼!」張成說道:「你如果真的要做,我自然會有靈丹妙藥送給你。」王義說道:「男子漢大丈夫說話怎能出爾反爾呢!」兩個人說說笑笑,拉著手走進宮來,不知不覺到了張成的家裡。

    張成急忙擺酒款待,二人喝到差不多的時候,王義一個勁地催促王成拿出靈丹妙藥。張成笑這說道:「藥是有,還須要從長計議,不要光顧著一時高興,後來娶不得老婆,生不得兒子,到那時候卻來埋怨我。」王義很嚴肅地說道:「人這一輩子,既然碰到知遇之君,死了都值得,怎麼敢因為老婆孩子心生抱怨呢?」張成就帶著王義來到一間密室中,先拿出一把吹毛可斷的快刀,又拿出兩包藥來,放在桌上,用手指著說道:「這一包是止血收口的靈藥,裡面都是珍珠琥珀,各樣奇寶,擦在傷口上立即就能結巴,這一包是麻醉藥,這把刀便是動手之物。三樣東西都送給你,你回去考慮好了再動手。」王義說道:「承蒙指點,就請張老公替我現在就動手吧。」張成說道:「這個恐怕使不得。」王義說道:「不必推辭,我絕對不會埋怨你。」張成見王義真心要淨身,只得又拿些酒來,將麻藥調了給他吃,自己又拿來好酒陪著王義喝。王義喝道七八分醉意的時候,就將上衣掀了起來,一隻手把小**拉出來,一隻手拿著快刀,嘴裡發狠說道:「顧不得了!」一刀下去,只見血淋淋的小**已被割下。張成看見,慌忙把靈藥替他塗上,然後扶著王義到床上去睡。王義即喝醉了,又用了麻醉藥,還塗上了靈丹妙藥,一點也不覺得疼痛,昏昏沉沉地睡著了。正是:

    小人最望君王寵,下士偏多兒女情。

    只為承恩游禁闥,幾於刀下喪殘生。

    王義睡了一夜,第二天早上一看,下面早已結了一個大疤,也不是很疼痛。幸虧煬帝一連三天沒有上朝,他就在張成家裡養了三日,精神已經恢復得跟以前一樣。王義就起來感謝張成,說道:「如果能夠進宮,一定不會忘記張老公的大恩大德。」張成笑著說道:「連累老兄受痛,不要再說報答的話了!」二人笑呵呵地分別了。王義來到朝堂,剛好煬帝駕臨偏殿,王義照舊混入眾位官員當中伺候。煬帝坐了一會,辦完事以後退朝入宮。王義用手拉著玉輦,也要跟進宮去。守門太監急忙攔住,王義哪裡聽他的,只是往裡亂撞。煬帝看見,就問道:「王義,你是外人,為何偏要入宮?」王義慌忙跪下,奏道:「臣已經冒著生命危險淨身了,望萬歲爺批准臣進宮。」煬帝大驚,說道:「果有此事?」立即叫左右去看。左右看了,回奏道:「王義果然已經淨身。」煬帝大喜,說道:「想不到你這麼愛朕!」就帶著他到宮中來見蕭後,煬帝對蕭後說道:「他是道州進貢來的,為人非常伶俐。因為朕喜歡他,他卻不能隨朕出入宮禁,竟然自己淨身了。」蕭後說道:「這麼看來,他倒是個忠義之人。」蕭後就問王義:「你們道州地方,難道沒有什麼寶物嗎,偏那你來進貢?」王義對道:「道州乃是南楚卑薄之地,不出產珍寶等物,比不得西域那些地方,與外國相近,所以有寶物進貢。」煬帝聽了王義的話,忽然想起了什麼,說道:「正是,朕前幾天見鎮守西域各鎮的將官呈上來的文書,說西域很多國家想和中國做買賣,朕不知道這樣做是有利還是有害,還沒有答應。既然西域出產異寶,不如派一個能幹的官員,用中國的綾錦緞匹,換他的珠寶等物,豈不是十分大利!」蕭後說道:「雖然有利,如果陛下派人去時,只怕楊素那老兒又要來攔阻。必須要有一個外官先提出來,說明開市的好處,然後陛下支持他,這樣才能免得別人議論。」煬帝說道:「御妻雖然說得很有道理,只是這些外官,只曉得爭官爵、吃俸祿,誰願意為國家謀利?」二人只是隨便說說,也沒有太當真。

    原來這宮中的太監和朝廷的官員多有交結,凡是有機密的事情,都暗中通報,外面的官員都有重禮酬謝。當天有個穿宮太監,名叫王忠,聽見煬帝與蕭後商量西域開市,想讓外官先提出來。他知道這件事有些想頭,就留心聽了。王忠在宮中呆了一會,見沒有什麼事,就悄悄地走出東華門,騎著一匹馬,帶著幾個跟從,竟然來到一個平常相好的官員家裡。那官員姓裴名矩,現任擔任吏部侍郎的職務。他看見王忠來了,慌忙接入客廳,分賓主而坐。裴矩說道:「很久沒看到王公公了,今日光臨寒舍一定是有什麼事吧。」王忠笑著說道:「別的沒有什麼事,只有一場大富貴,來送給老朋友享受。」裴矩聽說送富貴,立即滿臉堆笑,說道:「多承老公美意,如何敢當!」喝了一杯茶以後,裴矩就邀請王忠進入後堂,吩咐下人擺酒宴款待。二人飲酒飲到正高興的時候,裴矩斟滿一杯酒,雙手捧著遞給王忠,說道:「學生多次蒙老公提攜,真是感激不盡,不知今日又有什麼富貴相贈?」王忠說道:「今日皇爺與娘娘商量要在西域開市,只怕楊素攔阻,想先讓一個官員上奏,勸他開市。皇爺依奏而行,就免得百官議論。足下何不上他一書,多講講開市的好處。皇爺見了,必然高興。這開市的大權,一定就是足下主持,豈不是一場大富貴!所以在下特來告知。」裴矩聽了,滿心歡喜,說道:「皇上如果真有這個意思,這場富貴非同小可。學生明日就上書,談談開市的好處。如果皇上果真讓學生負責開市的事,後來西域的奇珍異寶,一定多多送與老公賞玩。」王忠笑著說道:「不要到那時候就忘記了。」裴矩也笑著說道:「不會的,不會的。」二人一邊說笑,一邊飲酒。真個是:

    飲當名利千盅量,談到黃金滿面春。

    莫道世情都是假,此時顏色十分真。

    二人開懷暢飲,直到紅日西墜,王忠方才起身告辭。裴矩說道:「如果有什麼消息,還望老公指教。」王忠說道:「自然,自然。」辭別以後,王忠騎上馬回宮去了。裴矩得了這個信息,連夜寫了一道奏章,就等著第二天早朝上奏。這一夜,裴矩非常興奮,輾轉反側,難以入睡。

    不知裴矩上了這道奏折,究竟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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