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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八十八章 虎口脫險 文 / 天山譚談

    李玄邃看見了王伯當,心裡正在考慮如何脫身,只見王伯當,手裡捧著幾卷綢匹,放在櫃上說道:「主人家,我因為缺少盤費,身邊有十卷好潞綢,情願照本錢賣給你,省得放在行李裡頭,又沉重,又佔地方。」店主人站起身答道:「爺,我是開小店的,到哪裡找這麼多銀子買你的潞綢?不要說爺要照本錢賣給我,就是爺們住在小店幾天,把這潞綢當店錢折給我,我也用不著這樣的寶貨。」伯當把一卷潞綢折開,攤在櫃上說道:「你看,不是什麼假貨哄你們,這都是挑選出來的上好潞綢,我是二兩五錢銀子一卷買來的,如果是銀子好,每卷多給個一二錢辛苦費也行……」那一個解官,與幾個解差,也走近櫃前,拿起潞綢看了起來,說道:「真是好綢子,又緊密,又厚重,帶到下邊去,恐怕要四兩一卷,可惜沒有閒錢來買。」大家在那裡唧唧噥噥的談論,只見李玄邃也擠到櫃邊來看。伯當睜著怪眼,大聲喝道:「死囚,你也來瞧什麼?量你也拿不出銀子,所以才犯了罪。」孫安祖在旁笑著說道:「兄長不要小瞧人家,或者他們倒有銀子要買,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李玄邃說道:「客人,你的寶貨,估計也有限,你如果還有,就都取出來,我們全部買了,不買你的,不是漢子。」王伯當對孫安祖說道:「二哥,還有五卷在裡頭,你去給我都取出來。」李玄邃走下來,對一個老猾獄卒張龍說道:「張兄,你想不想買這潞綢?如果想買,我有十兩銀子,送給你去買幾卷,感謝你路上看管一番。」張龍說道:「想買是想買,你不如買幾卷送給惠爺,我才好受你的。」李密說道:「我的死期,一天比一天近了,留這錢財在身上也沒有用了,不如把他的綢子買下來,送你惠爺五卷潞綢和五十兩銀子;你們眾位,每人一卷,銀子五兩,送給你們。到京城我死了以後,你們將我們的屍骸埋一埋。你去幫我說一聲,若是可以的話,我另外再酬謝你十兩銀子。」張龍一聽心裡很高興,急忙去和眾人說明了情況。這個惠解官是個見錢眼開的傢伙,一說就同意了。

    張龍回覆了李玄邃。李玄邃就從韋福嗣、楊積善身邊,取出一百兩銀子,遞給張龍,說道:「你去幫我稱好了分開,好分別送給眾人。」李玄邃又在自己身上取出五十兩一封銀子,走向櫃邊,在櫃上放下,向主人家說道:「麻煩你做個調停,用錢照例奉送。」店主人說道:「這個沒問題。」店主人走上前說道:「一共十五卷,該銀子三十七兩五錢,上等的銀子,一厘不少。」遞給王伯當收了,餘下的銀子,還了李玄邃。李玄邃將潞綢打開,都是一樣的花樣,讓張龍分別送給眾人,官差都很高興,連聲致謝。玄邃又從銀包裡,取出一兩多的一塊銀子,對主人家說道:「這些銀子給你買酒喝吧,是酬勞你的。」伯當笑著說道:「我竟然忘了,也應該稱出一兩多銀子來酬謝主人。」一邊說,一邊稱出一兩一錢銀子,遞給店主人。店主人說道:「豈有此理,我也沒有費什麼氣力,怎好兩頭拿銀子?」三人都顯得很客氣,店主人就是不願意要。孫安祖說道:「小弟這裡有一個道理:我大哥這一兩一錢銀子,是應該出的,這位老兄的那塊銀子,他既然拿了出來,怎麼好又收進去?我也出幾錢,湊成三兩,麻煩主人家弄幾碗菜,另外再買罈酒來,就算主人家替咱們接風,又算一宗小買賣,暢飲三杯,豈不兩全其美?」這幾個解差,齊聲讚道:「這位爺主張的不差,我們也該貼出些來買酒才好。」八個解差和孫安祖,又湊出兩塊銀子,安祖拿來上天平一稱,共三兩七錢銀子,對主人家說道:「請收去吧,就有勞主人家了。」主人家笑著說道:「這個小人能做,先請各位爺到裡邊去用了便飯,我讓手下好好整治幾個好菜來。」孫安祖說道:「菜無所謂,酒是要上好的,況且人很多,要多買些。」店主人說道:「這個自然。」大家都到房子裡去了。

    不知不覺已是黃昏時候,店家將酒席整治完備,一共準備了兩桌子,一桌子給惠解官,叫張龍陪著,因為他是當官的,不好和公差囚徒同席。那惠解官,原來是個隨波逐流的人,又得了許多銀子禮物,就對張龍說道:「既然他們這麼有意思,我怎麼好意思獨自受用這一席酒,反正在這荒村野店,也沒人知道,在一起搭伙吃了吧,大家可以相互照管。」張龍說道:「說起來他四個原本是宦家公子,現在偶然動了孩子氣,犯了罪名,只要惠爺覺得可以,我們就叫他們進來。」惠解官說道:「不過是這一會兒的工夫,就都叫到這裡一起用了吧。」於是眾人七手八腳,把兩桌酒席並做一桌,都擺在玄邃下榻的那間大客房裡,連主人家一共十七八人。大家入席做好以後,大杯小盞,你奉我勸,開懷暢飲。店小二不停地燙上酒來,孫安祖對店小二說道:「你們辛苦了,都睡覺去吧,有我們的手下在這裡。」店主人陪大家吃了一會,也先進去睡了。誰知惠解官是個好酒的人,說得投機,和他們吆五喝六的,鬧了很長時間。

    大約二更天的時候,孫安祖見眾人的酒,已經有七八分了,就對王伯當說道:「酒不熱了,我去看看我們的手下都在那裡幹什麼呢?」說完,孫安祖走了出去,過了一會兒,捧著一壺很燙的熱酒,笑著進來說道:「店小二和我們的手下都已經喝醉了,都在一個鋪上的躺著,虧得我自己去把這壺熱酒拿來。」王伯當接過酒,先斟滿一大杯,送給惠解官,又斟下七八大杯,對解差們說:「你們幾位,先用過了,然後輪下來我們吃。」眾解差說道:「多承列位盛情,實在是吃不下了。」孫安祖說道:「這一杯是必要吃的,其餘的都是我們吃了。」張龍拿起杯來,一飲而盡,眾公差只得拿起來吃了。頃刻間,一個解官,八個解差,一齊倒在了地上。孫安祖笑著說道:「好是好,只恐怕他們藥力淺,容易醒覺。」急忙在行李中,取出一支蠟燭點上。王伯當把四人的枷鎖扭斷了,李玄邃急忙從解官報箱中,尋找出公文來,放在燈火上燒了。又把原來的十五卷潞綢並銀子,取了出來,交給王伯當收入包裹,小校背上行李,共七個人,悄悄打開店門走出來了,只見滿天星斗,略有微光,大家一路上一邊興奮地說著話,一邊快速地前行。

    走到五更天的時候,已經走了六七十里地,孫安祖對王伯當說道:「小弟在這裡要與各位兄長分手,不能送你們到瓦崗了。」玄邃對安祖說道:「多虧老兄出手,讓小弟脫此大難,先到前面去痛飲三杯再說吧。」王伯當說道:「恐怕不妥,孫兄還有竇大哥的公事在身,不要耽擱他了。」孫安祖說道:「小弟還有句要緊話,替各位兄長說了:你們或者分三路走,或者分兩路行,如果是成群的逃竄,再走一二里,就要被人看破拿去了。現在就分手吧。」李玄邃說道:「既然這樣,就麻煩兄長致意建德,小弟這一去,如果瓦崗可以存身,肯定還要到饒陽來相敘。如果見了單二哥,也替小弟問候一下。」說完,眾人東西分路,王伯當、李玄邃、邴元真、韋福嗣、楊積善,又走了幾里,到了一個三叉路口。王伯當說道:「我看不如這樣吧,在落難的時候,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現在已經出了牢籠,不如各自分飛逃命。趁著這個三叉路口,各請隨便,小弟只好與玄邃同行。」韋福嗣與楊積善是相好的,就說道:「既然這樣,我們沿著小路朝前走吧。」邴元真說道:「我是也不依大路走,也不揀小路行,自有個走法,請你們先走吧。」於是楊積善、韋福嗣韋二人從小路走了,王伯當、李玄邃二人走了大路。

    還沒走多遠,王伯當聽見背後有一人趕來,在李玄邃肩上拍了一下,說道:「你們也不等一等我,竟然自己走了。」王伯當說道:「老兄不是說有自己的走法嗎,怎麼又趕來了?」邴元真說道:「老兄難道是呆子?我剛才哄他兩個,那有出了傷門,再走死路的理。」玄邃說道:「怎麼了?」邴元真說道:「眾公差醒來以後,肯定要找到地方兵將,協力擒拿,必然小路來的人多,大路來的人少。如今我們三人儘管放著膽走,就有百十個官兵趕來,我們三人也不會放在眼裡,如果有短路的就好了,可以借他三四件兵器來應應急,怎麼辦?」王伯當說道:「往前走一步好一步了。」於是李玄邃扮作富家公子,邴元真扮作客商,王伯當做伴當,往前進發。正是:

    未知肝膽向誰是,令人卻憶平原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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