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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九十九章 士信上當 文 / 天山譚談

    差官回到東京以後,把回文呈給宇文述,宇文述拆開看了,看到賈潤甫一段的時候,差官又稟告說曾經派都尉秦瓊去捉拿,沒有拿到,就勾起了宇文述的心事來。宇文述對兒子化及說道:「秦瓊那廝,我那天沒能害了他,反而受了來護兒一番奚落。想不到他在山東為官,我現在就題一道奏本,將他陷入楊玄感逆黨,就說逃犯韋福嗣,招出秦瓊一向和李密、王伯當來往甚密,現在擔任山東都尉是想圖謀不軌。一邊上奏,一邊發公文派人前去濟州,叫張須陀拿下秦瓊,將他押解到京城,就可以報前仇了。」宇文化及說道:「父親的計策雖然很妙,但張須陀有勇有謀,秦瓊這廝又凶勇異常,如果一時拿不到他,他真的結連群盜,或者自己謀反,恐怕為禍不小。不如讓齊郡先把他的家屬押解到京城,秦瓊那廝見有他的妻子作人質,肯定不敢猖獗,這才是萬全之計。」宇文述說道:「我兒很有見識。」商議好了以後,宇文述上了一道奏本,將秦叔寶陷入李密一黨。接著他就派了兩名官員,一員到張通守軍前,一員向齊州郡丞投文,抓捕犯人,不得違誤。當時羅士信在齊郡防賊,張須陀和秦叔寶在平原追剿賊人,無奈賊多而兵少,散而復聚,聚而復散,那邊退了,這邊又來,怎麼殺得完?

    這一天張須陀在平原,正要請叔寶商議招集流民守禦的良策,忽然一個差官來到張須陀軍中,稱有兵部機密文書投遞。張須陀拆開看了,仍舊放入封袋中,放在案桌上。差官說道:「宇文爺吩咐,要老爺立即執行,恐怕夜長夢多。」張須陀說道:「知道了,明天來領回文。」須陀回到帳中,連夜草成一個書稿,替秦瓊辯明,並非李密一黨,不可聽信奸人之言,陷害忠良等等,叫一個謹慎的書吏抄錄了,又寫了一道回兵部的文書。

    第二天,張須陀正要打發差官,恰好叔寶已經安撫了地方百姓,來商量班師回去。差官聽說叔寶來到大營,以為是張須陀騙他來捉拿,立即進營,卻看見須陀和叔寶正和顏悅色,談笑風聲。叔寶正要起身,差官怕他走了,忙過去說道:「兵部差官領回文。」須陀對差官說道:「你怎麼這樣性急!」叫書吏把回文給他。差官見只給回文,只得又說道:「差官奉命提解人犯,還求老爺將犯人交割,並派人協助押解。」須陀說道:「這事情我已經在回文中說明了,你拿去就行了。」差官說道:「下官臨走的時候,宇文爺吩咐,沒有人犯,你不要回來。現在人犯就在眼前,求老爺發遣,小官好回覆。」張須陀說道:「你這個差官事情太多了!這事我已經上本辨明,去吧!」這差官很有膽量,又說道:「老爺在上,這事關係到叛逆,非同小可;如果犯人不去,不單小官會落個庇護奸黨的罪名,你也脫不了干係。」叔寶不知道什麼事,見差官苦苦哀求,就說道:「大人,是什麼逆犯,如果是真的,就給他押解去吧。」須陀笑著說道:「不要理他!」這差官急了,大聲嚷道:「奉旨拿逆犯秦瓊,怎麼反而和他同坐,將我趕出?你敢違抗聖旨!」秦叔寶聽見逆犯秦瓊四個字,急忙起身離坐,向須陀說道:「大人,秦瓊不知有何忤逆,得罪朝廷;如果真有聖旨,秦瓊願意去,怎能連累大人。」

    須陀本來打算自己暗中挽回,不讓叔寶知道,現在不得不說道:「昨天兵部有文書發來,說有楊玄感一黨,逃犯韋福嗣,招供稱你和王伯當家眷窩藏李密,發文提解。我想都尉五年血戰,現在在山東每天和下官在一起,什麼時候和楊玄感有過往來?肯定是枉害忠良。所以下官已經寫了一道奏本替你辨明。這廝仗著是個官差,竟敢如此撒潑。」叔寶說道:「真假自然會弄明白,還是將秦瓊解往京城,我自己分辨。就因為拿不著李密,就來陷害秦瓊,如果秦瓊不去,就會牽扯到大人了。」秦瓊說完,就取下烏紗帽要去京城。須陀說道:「都尉不必如此,現在山東、河北,全靠你我兩人,如果沒有你,我一個人也不能搞定。況且大丈夫不死則已,死也必須為了國家,烈烈轟轟,名垂青史。怎能受小節拘束,任憑獄吏屠毒,讓小人得逞?」張須陀叫書吏把那奏本取過來給叔寶看了,又當面封好,叫來一個棋牌官,焚香設案,拜了奏本,給了旗牌路費,讓他立即上路。又取了十兩銀子,賞了差官。差官見違拗不過,只得回京。叔寶上前拜謝,須陀說道:「都尉不必謝,本官只是為國家地方著想,不是為了都尉。只要你我併力同心,剿除群盜,安撫百姓,為國家出力就行了。」秦叔寶非常感激張須陀,一心一意要建些功業,一來報國家,二來報知己,卻不知道到家中已經出事了。

    自從張須陀被提升為本郡通守以後,選了一個山西平陽縣的人來擔任齊州郡丞,此人姓周名至。這一天周郡丞正在坐堂,兵部差官來投文書,是來提秦叔寶家眷的。周郡丞就派了幾個差役,發一張紙牌去捉拿。差役來到鷹揚府中,先見了羅士信,呈上紙牌。士信說道:「我哥哥苦爭力戰,才得了這麼一個小前程,怎麼說他是個逆黨?太可惡了,趕快滾出去!」差人說道:「是老爺吩咐的,小人不敢違抗,就是郡丞周爺,也不敢造次,實在是有兵部部文,又是宇文爺題過本,奉旨拘拿的。老爺還要三思。」士信睜著眼說道:「叫你滾你就趕快滾,再亂講激起了老爺的性子,一人三十大板。」公人見他發怒,只得走了,回覆周郡丞。郡丞沒辦法,急忙坐著轎來見羅士信。士信出來作了揖,郡丞知道士信少年粗魯,只得先賠上許多不是,說道:「剛才造次得罪,秦都尉雖是武官,你我也是同朝為官。無奈是兵部發來的文書,奉了聖旨的,逆黨這個罪名問題很大,另外還有差官催逼,下官也擔當不起,估計也是庇護不來的,特來請教。」士信說道:「下官和秦都尉是異姓兄弟,他臨走前把母妻托付給我,我怎能讓他出來受人凌辱?請大人給個方便。」周郡丞說道:「不是下官不給方便,實在是部文難回。」士信說道:「事情無論大小,請大人多擔當的。就是要去,也要通知我那秦都尉,沒有不拿本人先拿家屬的道理。」周郡丞說道:「看在同朝為官的情面上,不如賄賂差官,安頓了他,讓他先回一角文書去,就說秦瓊母親妻子,都已經到了官府,因為患有重病,不便起行,等病好了以後,就同差官押解赴京。先緩住了,然後一起去京中打關節,這樣說不定就沒事了。」

    羅士信雖然是個少年,也是很明白事理的,說道:「我兄弟從來不要別人的錢,哪有錢送人?只要我在,想要他的母親妻子出官,是斷不能夠的。」郡丞見說不通,只得回衙。當不過差官日夜催逼,郡丞沒辦法,只得和眾書吏商量計策。其中有個老奸巨猾的書吏說道:「奉旨拿人,是很難回覆的。現在羅士信部下有兵馬,用強去奪他,也拿不得,除非先算計了羅士信,就不用愁秦瓊的家屬拿不來了。況且羅士信與秦瓊同住,是異姓兄弟,自然也是秦瓊的家屬,一起押解,永無後患。」郡丞說道:「他猛如虎豹,怎麼拿得住?如果路上有什麼差池怎麼辦?」老猾書吏說道:「老爺又多慮了,只要拿住羅士信和秦瓊的妻母,當堂起解,交給差官,即使路上有什麼閃失,與老爺也沒有關係了。」郡丞點頭說道:「只是怎麼拿他?」那書吏在郡丞的耳邊說了幾句,郡丞大喜,就派那書吏去請羅士信,只說要商量回文的事。羅士信說道:「我不管,你家老爺自己去回。」那書吏說道:「周爺自然出名去回,但周爺說不知道能不能回得住,必須經羅爺看一眼,也知道周爺不是為人謀而不忠的人。」羅士信說道:「你這個書吏倒會講話,你姓什麼?」那書吏說道:「本人姓計名成,就住在老爺後院子弄裡。」

    羅士信信以為實,就跨上馬來了。周郡丞欣然接見,說道:「看在同僚的情分上,沒沒有不調停的道理,只怕事大難回,所以躊躇拖延。現在就拚著不當這個官了,為了二位豪傑,先把差官支走再說。」士信說道:「全仗大人主張。」計書吏拿過回文來看,說是:秦瓊母妻患病,現在羈押等候,病好以後起解。羅士信說道:「我是個粗人,不懂官文事體,只要能回復就行了。」周郡丞故意指著說道:「裡面有兩個字不妥。」叫書吏另外再寫,耽延了半天,過了晌午,叫請差官來拿回文,周郡丞又給他十兩銀子,說是羅爺送的,差官領了。周郡丞就留羅士信午飯,士信再三推辭。周郡丞說道:「羅將軍笑我是窮官,留不得一頓飯麼?」請到後堂,擺好酒飯,賓主坐了,開懷暢飲。羅士信吃了幾杯,坐了不到半個時辰,就覺得天旋地轉,頭暈眼花,趴倒在桌子上。周郡丞已經埋伏了兵卒,將羅士信捆了,出來對他的手下說道:「羅士信和秦瓊勾連叛逆,奉旨拿解,眾人不得違抗。」手下一聽,都走散了。士信被拿了,秦府中無人阻攔,秦母婆媳,孫子秦懷玉,都被拿來了,帶上鐐銬,上了囚車。羅士信也上了鐐銬,用的是陷車。周郡丞換過回文,交給差官收了,又派四十名官兵防送,當天晚上就出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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