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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五十六章 :軟硬兼施 文 / 林朝愔

    待送走赫連雲程夫婦之後,君玉砜趁著幾分酒意,便對子初說道:「我聽說你和你外祖母之間的感情最好,其實今日我本來想一起封了你外祖母的,只是不知道你意下如何?再則,我這裡也需要一個理由,或者等咱們大婚的時候,我再」.

    子初本來就心下煩惱,聞言便打斷了他的話,堅定的搖頭道:「上次你賜了九轉還魂丹給我外祖母,我心裡已十分感激了。舒適看書只是我外祖母她年紀大了,對這些虛名也並不在意。所以,還是不勞你費這個心了。」

    君玉砜聽她話裡的意思很有幾分跟自己撇清的意味,遂站住腳,有些不悅的問道:「宋子初,你這是什麼意思?本太子好心好意想要施恩與你的外家,你為何做出這樣一幅姿態來?莫非你真以為,本太子沒有了你就不能活了麼?」

    子初也知道,自己這話必然的得罪了他。但為了以後的長遠考慮,她還是如實道:「殿下你富有四海,自然不會在意我區區一介弱女子。只是有些話我必須要跟您說清楚,那就是,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強。太子殿下您有這麼多的如花美人,她們都心心唸唸的期待著您的青睞。所以,還請您不要再勉強將我留在東宮了。如今您的傷勢也好了,不如」.

    「宋子初!你說什麼?你說,一直以來的,都是我勉強你留在東宮的?」

    眼見君玉砜雙眼冒火,看自己的樣子就像要吃了自己一樣。子初也吃了一驚,但她並不畏縮,只是對他行了一禮之後,如實道:「事到如今,從前的緣由也不重要了。我只想求殿下放了我出去,因為我也有我自己的打算。」

    「你的打算?你打算做什麼?出去之後,繼續跟君玉宸鬼混麼?」

    被君玉砜這麼一質問,子初也有些怒了。她微微皺著眉頭,直視他道:「太子殿下,他也是你的親弟弟。我以為,你們手足之間,不能為了我鬧成這般水火不容的地步。再說了,我跟他男未婚女未嫁,互相喜歡有什麼不可以?」

    「你!——」。君玉砜被她說的氣結,他以顫抖的指尖指著她良久,最後才咬牙道:「好!這話可是你說的?你們互相喜歡,那我算什麼?宋子初,我將一顆心都掏給了你。你既然不要,那就要知道什麼是後果!」

    說完,君玉砜便拂袖揚長而去。倒把個子初和桂皮晾在那裡,半天,去而復返的劉產公公才小心翼翼的跑回來,對子初說道:「宋大小姐,你這回可真是惹惱殿下了。依奴才看,您還是趕緊去跟殿下道個歉吧!殿下這個人,看著強硬,其實也有心軟的時候。唉!也是奴才多嘴說一句,對不對的您不要往心裡去。其實這做人呢,就算再有自己的想法,可是架不住眼前的情勢強過人對不對?奴才看殿下對您可是真有那麼幾分真心在裡頭,這事若是換了其他人,只怕早就高興的不知道自己是誰了,您」。

    見劉產還在那裡絮絮叨叨的說著,子初也知道他是好意,便點頭一笑,道:「是,我知道了,謝謝你的提醒。桂皮,咱們先回去吧!」

    劉產見她油鹽不進,也不好再說什麼,只是朝子初拱拱手,道:「既然您這麼說,那奴才也不好多言。這樣,以後但凡您有用得著奴才的地方,便只管讓桂皮姑娘過來傳句話就行。只要奴才能做到的,一定不會推諉。」

    子初回之一笑,有些無力而心煩的說道:「好,那我就先謝謝你了。」

    果然,子初與太子之間發生爭執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整個東宮。待子初和桂皮回到華星殿的時候,就連平時見了桂皮都點頭哈腰的婆子丫鬟們都對主僕兩採取了無視的態度。

    好在子初對此也早有心理準備,她默默的回到自己住的屋子裡,心裡想著只要熬過了這一關,君玉砜總有自己能夠想得明白願意放手的時候。如果自己今天所做的一切,能換來將來的自由的話,那眼前的一切困難,便都不算什麼了。

    這消息傳到沉香殿的時候,太子妃張氏正躺在軟榻上,半闔著雙眸聽著管事們站在珠簾外的回話。聞言,只是勾起嘴角,漫不心的回道:「呵呵,這倒也不出奇。以君玉砜的性格,要他容忍一個女人的任性妄為,那簡直就比殺了他還要難受。本宮早就說過,這世間的男女之情便如同那鏡花水月一般,來的時候看似熱烈,其實卻轉眼消散。只是不知道,君玉砜接下來會怎麼懲罰她?」

    乳娘便站在一旁,湊趣道:「還是娘娘高見,今晚娘娘以病為由不參與這個晚宴,倒免了許多事後的麻煩。不過奴婢覺得,這宋子初膽子也未免太大了些。嘖!難道她真能連自己和赫連氏一族的榮寵生死都不顧?不是奴婢說,這樣的女子,奴婢活了幾十年,還真是第一回得見呢!」

    太子妃張氏便道:「這是自然,能夠讓君玉砜和君玉宸兩個天潢貴胄都如此看重的女子,自然是有幾分異於常人的心性的。這個宋子初本宮之前在鳳儀宮也見過,當時瞧著她就有幾分傲骨。只是沒想到,她真能連太子的寵愛都不放在眼底的。」

    乳娘接著問道:「那接下來咱們該怎麼做?是不是作壁上觀就行了?」

    「不,咱們是要看起來作壁上觀,但暗地裡,可不能便宜了這個宋子初。」

    太子妃張氏說著站起來,緋紅的裙裾燒過地上鑲金光滑如鏡的平磚,其光可鑒人的彷彿能映出人影來。

    偏殿內只有幾名執事太監,肅然立在四角。內門的落裡放著一尊暗油油的五足瑞龍大熏爐,爐蓋微微凸起,正中置一仰蓮瓣寶珠金紐,鏤刻著桃心狀忍冬紋,上下銜接處嵌著如意卷雲形卡口,爐腳五足五環相套鏈條,甚是華綺精美。

    張氏便徑直走到蟠龍大熏爐前,在錦盒內捻了一些百合香屑,手勢微微一鬆,那香屑就從指縫間紛紛揚揚飄下去,彷彿是從天而降的漫天雪花一般,待香屑燃盡之後,她才道:「本宮以為,出了這件事之後,太子對她的態度短時間內必然會大有改變。正所謂的軟硬兼施,之前他已用盡了各種慇勤的手段,卻沒能得到美人的芳心暗許。因此,只要咱們能夠趁著他冷落宋子初的時候,再不留痕跡的來幾次落井下石,到時候,便是不能趁機要了宋子初的命,也能讓她對太子徹底的生出恨意。」

    「是是是,娘娘高見。奴婢覺得,這眼前就擺著一個現成的人,正好用來做咱們落井下石的那顆石子。」

    太子妃張氏便轉頭對自己的乳娘微微一笑,點頭頷首道:「是,乳娘說的極是。這件事,還是交給你去辦了。」

    「娘娘放心,奴婢自會安排的妥妥帖帖的。」

    子初在華星殿的偏殿住了一晚之後,果然,到了次日一早,便有人過來傳話,說太子殿下有令,讓她們主僕二人全部遷居知微堂,以後無事無詔的話不得踏出知微堂半步。

    對此,子初並不吃驚,倒是桂皮一面收拾包袱,一面撇著嘴沖外面那些看熱鬧冷嘲熱諷的下人們說道:「果然是慣會拜高踩低的一群人,咱們眼下還沒有怎麼樣呢?就已這副嘴臉了。想之前是什麼態度,如今再一對比,就真是顯得可笑了!」

    子初對著桂皮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她低聲道:「算了,不要說這些了,那知微堂想來定不是什麼好去處,你還是多帶點銀票,咱們到時候若是陷入困境的話,也好拿銀子求人辦事。」

    桂皮便將一隻小小的包袱打開來,對子初低聲道:「嗯,奴婢早就想好了,這些都是咱們全部的盤纏。您瞧,這些應該也夠用一段時日的了。」

    子初看著那裡面一摞摞的銀票,想起之前君玉砜承諾給自己的那幾萬兩金子,心下不由的一陣心疼。不過再一想,又是釋然了。對了,這才屬於君玉砜這個太子爺應有的作風。

    像他那樣的人,之所以會對自己有這麼強烈的佔有慾,其實說到底,也不過是因為自己曾與君玉宸有過那麼一段感情而已。若是沒有了這個因素的話,他怎會喜歡自己?

    既然明知道不可能,那就長痛不如短痛吧!子初想的很明白,若是在東宮內做一段時間的苦役,能夠讓君玉砜徹底的忘了自己,等到時機成熟的時候,她是一定能找到合適的辦法逃出這個東宮去的。到時候,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自己的大好人生還在前頭,何必自餒?

    與前來傳話的婆子來到這處遠離華星殿的知微堂的時候,才一走到這院子的門口,那兩個婆子就只管捂著鼻子轉頭飛快的跑了。

    子初看她們的樣子,好像裡面住了鬼一樣,不有搖搖頭,對桂皮道:「走!咱們進去看看,別理這些人的裝神弄鬼。說不定,裡面還真是別有洞天呢!」

    她此時遠遠看見牆頭有一束櫻花般的花瓣探出頭來,進去院子推開門站定一看,原來是院內木槿樹花枝橫斜延伸了出來。因才剛下過雨的緣故,從門口遠遠望去,滿院的木槿花枝都掛滿了瑩透水滴,像是結出了一粒粒水晶珠,隨漫漫折射出冰針似的光線來,很是美不勝收。

    幾滴雨水凝在花枝梢頭不肯落下,子初便走過去,伸手觸碰,才一觸及,那水滴頓時無聲下墜濺開,斑斑點點,浸濕了裙下的刺彩線繡花鞋。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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