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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六十七章 :誰說太子就是含著金鑰匙出生的? 文 / 林朝愔

    「是,我不會的,我不會辜負她的。只要她能一心一意的陪在我身邊,不管她要什麼,我都會答應她的」。

    兩人正說著話,子初掀開珠簾走了進來,她手裡端著才剛挑弄好的面膜,對常香玉說道:「常姨,您試一下,我今天在這裡添了一味珍珠膏,若您用得好的話,可以再酌量添加一些水癩髓。據說這東西用來修復皮膚最有效,可惜不好找」。

    她的話沒有說完,君玉砜便打斷道:「水癩髓?是不是指的生活在湖底深處的水癩後尾的那段精髓?你放心,只要是對常姨的傷有用的,就算是天上的月亮,我也會設法尋來的。」

    子初衝他微微一笑,心道其實君玉砜也並非自己之前所想的那般不近人情嘛!就像他對常姨一樣,雖然對方只是他的奶娘,但因為常姨與他母后之間的緣分,以及多年來對他盡心竭力的維護,他還是將她視作了真正的親人一般,並沒有絲毫的太子架子。

    而可歎的是,他與君玉宸明明就是親兄弟,但因為上一代之間的恩怨,卻生生的變成了恨不得生死不見的仇人。這或者,就是一種令人感慨的緣分吧?

    子初想了想,對著自己搖搖頭,而後將常姨扶著坐下來,又細細的給她擦拭了臉頰,讓她躺到了軟榻上面。待細細的一點點的將碗裡的面膜粉覆到了她的臉上之後,這才端著手裡的空碗走出來,對君玉砜說道:「太子,如今常姨與你好不容易團聚了。你打算接下來怎麼安排呢?難道,繼續讓常姨這麼不見天日的在這裡住著麼?」

    君玉砜聞言也是肅了肅面容,他搖頭道:「當然不行,常姨對我絕非一般的奶娘,其實才剛有些事情我還沒有跟你說。()當年,因為納蘭連城要害我母后的緣故,所以就連常姨的丈夫和她的女兒,也一併沒有逃過納蘭連城的毒手。因此可以說,我和母后虧欠常姨許多,這份情意是用任何東西都無法彌補的。常姨這些年以來之所以避開我不見,一是因為她還頂著謀害皇后的罪名,二來,也是因為她想要暗中保護我。只要她身份不公開,許多事情做起來便要方便許多。但也因為這個,她這些年裡過得必然孤苦淒涼。我君玉砜雖然貴為太子,但想想我這個太子做的到底有什麼意義?我連這些對我有著重恩厚愛的人我都無力庇護,我還要這個太子的虛名來做什麼?」

    君玉砜說道痛苦之處,忽然重重的一拳打在牆壁上。只見一陣粉塵飛揚之後,他緊緊握緊的拳頭上顯然有些往外冒血的痕跡。嚇得子初連忙止住他的動作,勸道:「你別這麼說呀,你如今貴為太子,天下社稷都繫在你身上。常姨為你所做的犧牲和努力,她也是為了不負自己曾許下的諾言。所以,你就算只是為了自己的母后和她,也要好好的將這個太子坐下去。等到你登基做了皇帝之後,到時候,你豈不是可以替她們一雪前恥了麼?到那時,你自然可以好好的封賞常姨,讓她在宮中安生養老,或者讓她去做她喜歡做的事情,過她想要的生活,這難道不是更好的回報那些愛你的人的方式麼?」

    君玉砜定定的看著她,眼底的痛苦和迷茫似乎消散了一些。但繼而,他忽然伸手過來,將子初緊緊的擁入懷中,呢喃道:「子初,我真的真的很喜歡你,你知道嗎?這麼多年以來,我一直過得有多麼的孤獨。在世人的眼底,我生來就是含著金鑰匙出生的,我有世人幾世都難以企及的一切。尊貴,權勢,可是,這一切的一切,卻換不回我想要的生活!

    子初被他緊緊的擁在懷裡,兩人貼在一起,隔著薄薄的衣衫,她能夠清楚的聽到君玉砜澎拜有力的心跳聲。

    而在這段時間的相處當中,隨著對君玉砜生平的瞭解越深,她也

    對君玉砜之前的不滿和隔閡也漸漸消失了。尤其是在常香玉出現之後,她對君玉砜更產生了一種莫名其妙的同情心和同理心。

    或者,女人都是具有母性的吧,在自幼喪母的君玉砜,和有著父母寵愛呵護長大的君玉宸一對比之下,她原本堅定的心意開始有了一些動搖。

    最起碼,如果常香玉和君玉砜沒有說謊的話,那麼納蘭皇后這個人就的確有些讓人不喜的證據擺在了那裡。

    這種情節就好像電視劇一樣,正室夫人被小三斗死,留下一個可憐無助的孩子,而繼母卻夾持著丈夫的寵愛,以及自己親生的孩子,一步步的逼近這個繼子,妄圖想要將他剩下的一點東西,也全部奪回去。

    因著這些複雜的感情因素吧,子初這一次並沒有伸手推開君玉砜的擁抱。過了一會,反而是安慰式的回抱住了他,對他低聲回道:「太子,其實世間有那麼多的女子都值得你用心去愛。我真的不值得你這樣的,你不要為了跟君玉宸和納蘭皇后之間的一口氣,就貿然做出這樣的承諾。我」.

    君玉砜聽她這麼一說,連忙道:「不!我不是因為要賭一口氣,子初,請你相信我,我對你是真心實意的。真的,就算你曾跟他有過肌膚之親,我也不在乎。真的,我發誓,我不會在意你跟他的過去。如果你願意,我會用以後一生的時間來證明,我對你的心。我發誓,這一生我只愛你一個人,真的」。

    子初見他說著說著,就已作勢要在自己面前舉手發誓,連忙止住他的動作,道:「別別別,君玉砜,你不要這樣,你不要逼我好不好?我現在腦子很亂,你讓我好好想想。等我想清楚了,我再答覆你好嗎?」

    君玉砜聽她這麼一說,眼底不免露出了失望的神色。但他也知道子初的性格,知道逼她點頭是沒有用的。只是因為愛之深情之切,所以最後還是忍不住流露出了一些傷心的神色,勉力道:「子初,這是我第一次對一個女人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來。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真的你放心,我不會逼你的。常姨說的對,愛一個人要尊重她。我會尊重你的決定的,我先走了,請你幫我好好照顧常姨。」

    說完,君玉砜便轉身走了。看著他修長的背影在夕陽下被拉出很長的倒影來,子初驀然覺得自己鼻中有些發酸。此時此刻,她能讀懂君玉砜心中的那種悲涼與無助,孤獨與怨恨。

    換了是任何人,如果遭遇過這般悲慘的童年的話,想必心中都會留下不可磨滅的陰影。

    而想到這裡,她忽然渾身一寒。想當初自己被納蘭皇后脅迫著留在宮中,將皇帝偷偷運出紫宸殿的時候,雖然沒有聽納蘭皇后正面提起過皇帝病倒到底所為何來,但如今將一切的前因後果都拼湊在一處,卻是不可避免的生出了一個可怕的念頭。

    那就是,君玉砜既然覺得自己母后的死都是因為皇帝寵愛納蘭連城而起,那麼,他心中,對於皇帝這個父親豈會沒有怨恨?他憎惡君玉宸,可以對自己的侍衛下死令,舉起屠刀砍向自己的親兄弟,那麼,難道他就不會設法除去皇帝,然後早日登基,再一併除掉納蘭連城這個繼母?

    子初想到這裡,禁不住打了一個寒蟬。她抱住了自己的雙手在胸前,在盛夏的太陽底下曬了半天,最後還是桂皮從隔壁屋子裡走出來,看見她曬的一張臉紅彤彤的有些奇怪,這才走過來,拉住她的手道:「小姐,您這是怎麼了?哎呀,怎麼您的手這麼涼冰冰的?」

    子初握住桂皮的手,從她的掌心裡吸取了一點溫暖之後,這才總算回過神來,勉力回道:「我沒事,沒事,那個,常姨的面膜敷的怎麼樣了?走,咱們進去看看。」

    沉香殿中,太子妃張氏兀自擺弄著手裡的青松枝葉,卡嚓一聲,手起刀落,就見幾支青翠的松枝被剪了下來。

    她放下手裡的銀剪,這才轉頭問道:「她們母女兩還沒有走?」

    「回娘娘,是呀,奴婢才剛出去說了半天,好說歹說,這母女二人就是不肯走。還說什麼,一切都是聽從娘娘您的吩咐,而今王爺要攆她們回去,娘娘您可不能坐視不理。那話裡話外的意思,就是說,如果咱們不為她們出頭的話,她們就要將這件事鬧大」。

    「呵呵,都是些微不足道的螻蟻。就憑她們,也想著扳倒本宮?也不找個鏡子照照自己,真是」。

    太子妃張氏說完,便在窗邊榻上坐下,她抿了一口茶水之後,這才閒定的說道:「既然她們要見本宮,那就讓她們進來。對了,太子殿下呢?難道還沒有他的下落嗎?」

    正說著,就聽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來人進來之後跪倒,隔著珠簾便道:「娘娘,奴才查到了,太子殿下先前離開華星殿之後,就悄悄去了知微堂那邊,就連午飯都在那裡吃的。才剛有人看見殿下從那邊走出來,看樣子,一會肯定還會再去的。」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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