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兩百一十四章 :後宮佳麗三千 文 / 林朝愔
沈貴人見她不去，剛要再說什麼，卻見皇帝君玉砜領著人踱步過來.jxs.nt她眼前一亮，迅速上前笑道：「給皇上請安！皇上，臣妾正想遊說皇后娘娘去那邊射鴨呢。」
君玉砜今日氣色已好了許多，畢竟是身體底子很好的青年男子，此時一身華服之下，人也顯得格外的俊美華貴。
當下，見眾人都注視著自己的一言一行，又想著今日不但是中秋佳節，還是皇后的生日，他便難得溫柔的伸手過來，對皇后張氏道：「既然大家都在那邊玩，你何不一起過去看看？來，朕陪你過去。」
皇后張氏自然是乖巧的順著他的話笑道：「難得皇帝有這樣的雅興，臣妾自然奉陪。」
「好好哈，那傳旨下去，讓大家都都過去射鴨吧。射的好的，朕重重有賞！」
君玉砜當下朗聲笑起來，上前扶起皇后張氏，一副恩愛情濃的模樣。沈貴人見狀，也想跟著沾沾光，就在另一側攙扶著。
皇后張氏回頭看了她一眼，不動聲色的笑道：「本宮哪裡這麼弱不禁風了？可受不起你們二人服侍。沈貴人，你去前面幫皇上佈置一處好的席面吧！」
沈貴人聽她這麼說，心裡不快，但也不好說出來，又見皇帝沒有絲毫要片幫自己的意思，心裡更加怨恨，便鬆手落後兩步，回頭招呼宮人收拾好隨身東西，負氣往前去了。
這邊，君玉砜和皇后張氏兩人，妝似親密卻又各懷鬼胎的在眾人面前秀著恩愛。
要說這後宮裡的女子，這一天到晚的除了打扮漂亮等著君王來寵幸之外，其餘的時間最是空閒。
每逢年節時分，更有諸多名目繁多的遊戲玩樂節目來湊趣增色。
金旭王朝閨閣女兒的遊戲樂子，多半是斯文細緻精巧風雅為主調。比如什麼擊鼓傳花，簸錢、藏鉤、投壺，射鴨等等，名目繁多，還十分的富貴雅致。
其中最為熱鬧的名目，自然還要數射鴨占首位了。
當然，所謂射鴨，並不是真的要一群弱質纖纖的閨閣千金們拿著弓箭去射獵鴨子，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場面不但血腥，而且還有屠夫之嫌疑。
宮中和民間大戶人家的玩法，都是將木製的鴨子放在水面上漂浮，所用之箭也是極為精緻小巧的小弓，也是怕女子力薄不能撐弓之故。
射鴨者先將箭頭沾上五彩的彩漆，因鴨身是用雪白的木頭做成，所以只要一旦被射中便會映上彩色的一點，彩漆五顏六色，十分的招人醒目。而且那鴨子若是被人多射中幾次，到時候便會變得花花綠綠，搖搖擺擺的漂浮在水面上，顯得分外滑稽可笑。
君玉砜這邊攜著皇后張氏在九尺長的特製沉木雕花長桌上坐下，桌面精美大氣，映著日光更顯黑黝黝的發亮。
桌面上面放著眾人平素愛吃之物，帝后二人自然居於正首，皇太后藉故沒有出席，太皇太后也是等閒不會參加這種宮廷宴會。只是派人送了一份厚禮過來，祝賀皇后生辰。
而嬪妃當中，自然就以上官婉愔的份位最高，最為風光得意地人也要數她。因為懷著身孕，所以格外的貴重，就連出席這等場面，太皇太后都親自派人過來，一路跟著，隨身服侍打點周全，生怕有什麼意外差池之類的，影響到腹中的皇嗣。
君玉砜見上官婉面帶慵懶，且備受眾人矚目，為了大面上的體面，於是說道：「婉愔你有身孕就自在些坐著，不必端端正正得直著腰板，免得勞累傷身。朕命人給你做了另外的點心和菜餚，一會兒你只管坐著好好吃就行。」
這一句話，將眾人的視線都吸引到了上官婉愔的身上。上官婉愔見諸多艷羨嫉妒的眼神紛紛看向自己，遂嬌怯怯的含笑答應了下來。一會兒，皇帝又特地命人給她送了幾份旁人桌上都沒有的水果和點心，見狀，眾嬪妃都不免含了幾絲酸意，面上笑容便不那麼自然。
沈貴人坐在嬪妃之中，身上的衣衫是鮮亮的枚紅色，上面的花紋也十分的精緻，妝容釵環搭配得當，顯然是精心裝扮過的。她自坐下之後，嘴角就始終保持著淡淡的微笑，舉止之間倒顯得格外的嫻靜。
沈貴人默默飲了半日茶，待眾人說笑落出空隙時才出言笑道：「臣妾最近無意中聽人說起，說貴妃娘娘從前還待字閨中時，就拿著刀闖過紫宸殿，後來刺傷了皇上，兩人便這麼生出了情愫。如今看來，這冤家倒成了有情人，真是世事難料，禍福總在一線間呢！皇上您也莫笑臣妾見識淺薄，臣妾從小就沒聽說過這樣的真事。這等故事也只是從前在書上看過，聽著實在駭人，因此不敢十分相信呢。大家看，如今貴妃娘娘坐在這裡，不是十分的嬌柔可人麼？哪裡有半分敢持刀傷人的模樣？」
上官婉愔聞言，臉上就是一陣青紅的。偏是這件事她還反駁不得，因而只得恨恨的咬住下唇，在太皇太后派來的嬤嬤一再安撫下，這才勉力沒有出聲。
聞言，君玉砜眼中一含。他環顧嬪妃一圈，做不意狀的笑道：「哦？沈貴人說的這件事，朕怎麼不記得了了？不知道，沈貴人你是從哪裡聽來的，朕倒想聽聽這些人是怎麼說朕被刺傷的過程的。」
見皇帝為了偏袒上官婉愔而果斷出言否認，沈貴人心下暗暗咬牙，只好微笑著站起身來解釋道：「哦，原來這件事並不當真啊！皇上恕罪，臣妾也是見您如今和貴妃娘娘恩愛情濃，所以跟姐妹們說笑一番，當不得真的。」
「既然你們這麼喜歡聽故事，晚上就點幾出熱鬧的戲曲來聽罷。」皇后張氏有心維護沈貴人，也想替她岔開話題，便盈盈起身，朝眾嬪妃一笑，側身對自己身邊的侍女低聲吩咐幾句，又道：「容容你去取戲文本過來，本宮記得你就愛聽戲，這些名目也就你最通懂的。一會兒愛看什麼只管點，等會傳話下去，讓梨香苑的人好生準備著，一定拿出看家本事來，好好樂和一下。」
眾人見帝后二人興致不錯，都熱熱鬧鬧的拍手叫好奉承起來。也有人大著膽子上前來敬酒，皇帝君玉砜也笑著接了，攜著皇后張氏一起，難得與眾人一起說笑起來。
皇后張氏看了看上官婉愔那令人刺眼刺心的肚子，見她怏怏的，也不怎麼動筷子，便對她笑道：「貴妃妹妹如今是頭一胎，本宮看你近日氣色不錯，想來是太醫們安胎安的極好。不過這三個月過後，胎氣也就漸漸穩了一些了，多活動一些也好，將來孩子生出來，也是活潑可人的。射鴨是最有趣的，妹妹要不要玩上一玩？」
上官婉愔聞言有些慵懶的直起身子，反手放在腰間揉得片刻，長聲歎道：「唉，皇后娘娘說的極是，只是臣妾近些日子總是不愛動彈，太醫說我氣血不足，需要靜坐養身呢。所以，這射鴨的遊戲，我還是不去了。」
她原就生的嬌小甜美，此刻柔弱無力之態更添生動，再加上女子初孕時那種渾然天成的韻味，週身上下散發著一股柔和的母性的光輝與溫潤，眾嬪妃們心中羨慕嫉妒皆有，臉色便更不好了。
皇后張氏被她這麼當眾婉拒，卻似渾不在意，又對沈貴人笑道：「貴妃既然不想參加，那咱們不能勉強。不過今天有貴人妹妹在這裡，我們也不好意思出來獻醜。這樣，這頭一輪讓貴人妹妹給大家開開眼，雖說吉鴨雖比不得真人，姐妹們圍攏在一塊，只看箭法也是歡喜的。」
沈貴人明白皇后張氏的用意，當下就點頭頷首，應道：「嗯，皇后娘娘放心，臣妾一定使盡渾身解數，呵呵，大家就等著看我獻醜吧！只是我有言在先啊，大家今日難得一起玩樂，有什麼本事就只管拿出來，總之是為皇后娘娘賀壽，若是藏著掖著，那可是對皇后娘娘的不敬呢！」
皇后張氏便笑道：「不過是玩樂一下而已，哪裡有這麼多的講究？不過大家在東宮時也不時常走動，有些新人還是皇上登基之後才進宮的，到底是彼此從前也不熟，難得今晚能歡聚一堂，姐妹們之間熟悉一下也是好的。總之是不必拘泥禮數，盡興就好，盡興就好。本宮有言在先，若有人射的好的，本宮就當她為本宮賀壽了，一會兒重重有賞的。」
在座的人都不是傻子，一聽皇后這麼說，自然就是明白了，皇后這是要大家都拿出本事來。到了這個時候，所謂的賞賜什麼的其實都已不重要了，重要的，還是賞賜背後所代表的那份認同和被肯定。
沈貴人很快就被人帶了下去，她自去偏殿換了一身精煉的打扮出來。緋紅色蹙金綃紗在暮光下爍爍生輝，走出來時，又是讓人眼前一亮。
只是這沈貴人一身的打扮十分的應景精巧，但待真正開始射鴨的時候，卻叫眾人看的有些失望。
也不知是秋日夜裡風力太大，還是她本來根基不好箭法不准，嗖嗖嗖的手裡一通亂箭飛出去，竟然是一箭都沒有射中，看的眾人一陣愕然，沈貴人則是氣得在草地上直跺腳。
眾人皆是掩嘴偷笑不已，心中嘲笑沈貴人不自量力之餘，也無人再敢上前去胡亂丟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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