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兩百五十九章 :樹欲靜風不止 文 / 林朝愔
君玉砜說著便伸手掀開綾被,一把將上官婉愔摟進去,將她鎖在自己懷裡,一面撫摸著她腹中的孩子,一面瞧著窗外的天色道:「外面好像又在下雪,想來早晨的風涼得很,咱倆就在被窩裡多待一會再說。w」
上官婉愔這才解悟過來,回頭笑嗔道:「既然如此,皇上昨兒怎麼沒說?害的臣妾一早上就爬起來,都沒得懶覺可睡了。」
「為何要說?」君玉砜笑著反問,貼在她耳畔柔聲說道:「若是早早的說出來,怎麼看得到你著急的樣子?方纔,要不是看你打算下去,怕你穿少了衣衫著涼,朕還打算多忍一會呢。」
有溫暖的氣息在脖頸間流動,上官婉愔被摩挲的一陣發癢,不由往後縮了縮,故意打趣道:「平日總說太皇太后面前養的兩位公主殿下淘氣的很,今兒才算明白,原來都是跟他皇兄學來的本事。」
她越是閃躲迴避,越惹得君玉砜起了興致,因怕伺候梳洗的宮人瞧見,上官婉愔趕忙揚聲喚道:「來人,服侍皇上更衣!」
「好哇,你敢抗朕。」君玉砜又氣又笑,起身將她雙手摁住,佯怒笑道:「看朕今天怎麼處罰你……」他含笑緩緩俯身下去,越來越低,越來越近,上官婉愔掙扎不開亦不能迴避,只好緩緩閉上眼睛。
「婉兒……」
「嗯?」並沒有如預期那樣的吻落下來,上官婉愔不由睜開雙眼,卻見君玉砜依舊撐著身子俯視自己,臉上卻是一臉壞笑,疑惑道:「怎麼了?」
君玉砜「哧」的一聲笑出來,忍俊不禁笑道:「誰說朕要親你了?素日常聽人誇你聰慧敏透,原來也有上當的時候,哈哈,這回可不是上當了麼……」。
上官婉愔頓時飛紅了臉,只是咬著嘴,恨恨的說不出話來,君玉砜卻突然在她臉上吻了一口,鬆手笑道:「你看,這次又猜錯了。」
「皇上,你——」
上官婉愔急得話也說不出完整,索性拉起綾被將自己兜住,正巧侍女領著人進來服侍更衣,見她蒙著個頭只當不適,不由問道:「娘娘,是不是頭疼病又犯了?要不,奴婢去取點益母安神丸來?」
「出去,出去……」上官婉愔在被子裡嘟噥著,卻不肯伸出頭來。
「哈,沒事。」君玉砜樂不可支,朝一臉迷惑的侍女們揮了揮手,笑道:「你們的皇貴妃娘娘這是在撒嬌,等會朕服侍她更衣裝束,你們就不用了,都下去罷。」
聞言,侍女嬤嬤等人都是面面相覷,趕忙放下東西退出去。
過如此一鬧,再加上梳洗早膳等瑣事忙碌,殿外早已是通明大亮,朝陽也在冉冉初升,帝妃二人將近巳時才算步出慶豐宮。
華輦路過月韶門的時候,正好撞見兩名太醫從鳳儀宮出來,君玉砜見二人神色凝重,不由攔住問道:「怎麼?又有誰不舒服?」
兩名太醫趕忙上前請安,其中一人叩道:「回皇上的話,昨晚上皇后娘娘頭風發作,疼的厲害,因此微臣等人連夜進宮來,這如今才剛開好了藥方,這是要去太醫院請大家一起看看脈案呢……」
「皇后昨晚頭風發作?!」君玉砜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不快,回頭喝道:「劉產!這麼大的事,你怎麼沒有回稟?朕看你是皮癢了!」
劉產嚇得有些手足無措,張著嘴卻不知該如何辯解,總不能說皇上您自己吩咐的,任何事都不得打擾了您和皇貴妃娘娘恩愛吧!
倒是底下有個識相會來事的太醫忙上前打圓場道:「皇上息怒,這個倒不怪劉總管,只因昨日皇后娘娘說……」。
他說著,便停頓下來,像是忘記了皇后的話,回首朝同伴看了一眼,另一名太醫趕忙接著回道:「皇后娘娘說,皇上每日政務繁忙、分不開身,且自己的頭風又不是什麼大事,所以不願輕易打擾皇上,打算等得空時候再回稟,故而劉總管也不知曉。()」
君玉砜回想起昨日的大概,臉色便沉了下來,不知道皇后這病是真是假,總之,她是有意要給自己弄點棘手的事情是真的。
他遂慢慢放下簾子道:「嗯,朕知道了。」
「皇上——」上官婉愔一點點彎起嘴角,拼湊出一個合宜的微笑,柔聲勸道:「皇后娘娘乃六宮之首,她平日裡少有宣太醫進宮的,如今這麼病了,皇上要不要先去看看她?」
君玉砜略緩了緩心內氣息,想了想卻道:「時辰已不早,再耽誤下去都快晌午了。既然皇后自己都說無事,太醫又看過了,想來已無大礙,那就回來再看罷。」
說著便吩咐小太監駕輦出宮,卻被上官婉愔出言止住,小太監有些左右為難,不知如何是好。
上官婉愔垂首笑了笑,執了君玉砜的手道:「皇上,正好鳳儀宮就在前面不遠,說話的功夫沒多少耽誤,咱們玩一整日儘夠了。再說,想必皇后娘娘此時必然希望得見皇上,不如,皇上還是進去看過之後再走吧。」
君玉砜望著她水波盈轉的明眸,只覺再說什麼話都有些多餘,自己反倒有些不敢久視那清澈的目光,勉強笑道:「還是你想的周全,那好,咱們一起進去罷。」
上官婉愔卻揉了揉額頭,彷彿有些輕微的疲乏,淡淡微笑道:「臣妾清早起來有些懶怠,想到旁邊的亭子裡面坐著歇一會,此刻就不進去了。」
君玉砜略微想了想,頷首道:「也罷,你到裡頭暖閣歇息著,朕很快就出來。」
「好,臣妾在那邊等著皇上就是。」
待君玉砜進了鳳儀宮一看,四下的侍女們都是行色匆匆的。
「嬪妾叩見皇上,皇上金安萬福。」先迎接出來的竟然是沈貴人,君玉砜頓住匆匆的腳步,抬手免了她的禮,二人同往皇后的寢閣走進。
皇后的眼圈有些粉光融滑的痕跡,面色亦沒有往日鮮活,滿頭青絲只隨意鬆鬆的挽了一下,抬頭時倒是有些吃驚,著急下去請安卻被君玉砜摁住,遂在床上欠身道:「臣妾失儀,還請皇上恕罪。」
君玉砜有些僵硬的笑了笑,道:「你身體不適,不必像往常那樣拘禮。」
皇后忙點頭謝過,沈貴人在旁邊笑道:「正是呢,娘娘如今身子不適,萬事都應以小心為上。只要安心養好鳳體,皇上也放心多了。」
君玉砜問了幾句閒話,看了看皇后,又道:「既然昨兒就知道自己身體不好,怎麼也不趕著回稟?朕要是早點知道,也好提前過來看你,不似今天這般慌慌張張的。」
「皇上。」沈貴人不待皇后開口,急急回道:「皇上每天為朝事繁忙,後宮之事有皇后娘娘轄理著,也沒什麼可擔心的。」
說著朝皇后艷羨的看了一眼,恭維道:「早看出娘娘是福澤深厚的人,所以才得皇上這麼愛重,嬪妾有幸服侍皇后娘娘您,心裡也好生歡喜呢。」
皇后看了君玉砜一眼,垂首微笑道:「皇上雨露均沾,姐妹們都是一樣的。」
君玉砜心下厭煩的緊,卻不得不頷首,有些言不由衷的笑道:「看著你們如此和睦,朕也很高興。」
沈貴人又奉承了幾句,突然彷彿憶起什麼似的,自顧自說道:「說起來,昨兒皇后娘娘派人去請太醫的時候,也路過慶豐宮。當時慶豐宮的人還問了是怎麼回事,嬪妾後來聽說之後,只以為皇貴妃娘娘是知道的。只是沒曾想,這事皇貴妃娘娘竟然沒有告訴皇上您。若是皇上娘娘一早曉得鳳儀來過太醫,自然也就聽聞消息,皇上也不用等到今日如此匆忙了。」
君玉砜原本沒甚留意沈貴人,此刻方才漸漸將心思移過來,他心下有些止不住的怒氣,原本想著這沈容容還有最後的利用價值,自己將她安插在皇后身邊,也算是個暗棋子,但說到底,她想要的太多,自己還真是無法給的了。
他勉力忍了忍,最後朝皇后溫聲問道:「婉兒如今已快六個月了,她自顧不暇,昨日倒是勸了朕過來看你的。不過朕後來也是事情多,這才留到了今日。怎麼樣,你見好些沒有?」
皇后柔和的笑容有些黯淡,微微垂了頭,雲鬢上的翡翠蝴蝶雙翼輕輕顫動,低聲回道:「臣妾無大礙,只是以前的老毛病罷了,吃些藥,就能好轉的,皇上無需太過擔心。」
沈貴人卻拿起絲絹掩面咳了咳,歎息道:「娘娘也太肯委屈自己,昨晚到現在,一刻都沒闔過眼,一躺下就說頭疼的厲害,在皇上面前還只是如此說,想來都是怕皇上擔心罷。」
君玉砜冷眼朝沈貴人看去,笑問道:「聽你方才說,皇貴妃原本知道此事?」
沈貴人好似有些替慶豐宮擔心一般,忙解釋道:「想來是奴才們偷懶,沒有回稟也是有的,所以皇貴妃娘娘怕是不知道,皇上切莫錯怪了。」
君玉砜眸中的陰霾越發濃厚,道:「錯怪?朕還不至於那麼糊塗。」
他抬眼看了看面色有些青白憔悴的皇后,忍了忍氣,側首吩咐道:「沈貴人照料皇后辛苦,朕看你還是先回去歇息罷。」
沈貴人面色一喜,忙道:「多承皇上關懷,臣妾不累。」
「朕叫你出去!」君玉砜一聲斷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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