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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450章 親兒遠離自己 文 / 林朝愔

    葛思恩也跟著一起去了大門處,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他看到了一身錦衣華服的宋石安,他正在葛志達和其餘幾個地方官員的簇擁恭維下,邁著步子往府裡走去。所過之處,所有人都紛紛行禮跪倒,而他身邊的幾個下人,則趾高氣揚的給葛府的下人們打點手裡的散碎銀子。待宋石安走近之後,葛思恩不由的倒抽一口冷氣,當場愣住在了那裡。

    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個跟自己素未謀面的宋石安,居然會跟自己長得有七八分相似!事實上,或者還不止七八分,因為換下下人服,穿上宋石安身上的錦衣之後,葛思恩對鏡一照,兩人簡直就如同孿生兄弟一般,分不出彼此來!

    而接下來的事情,眾人就都知道了。葛思恩在葛志達的幫助下,取代了宋石安,搖身一變,就此從了京城大官。章姨娘與他算是青梅竹馬,原本他也對帶著章姨娘回京感到諸多顧及的。但是,耐不住葛志達的反覆勸說和章姨娘的眼淚,最後,他還是應諾半年之後派人來接章姨娘。

    只是他有個前提條件,那就是章姨娘從此以後不得以真容示人,需要在臉上抹上一層灰斑,在宋府的後院當中,更不能出挑不能爭寵,因為,他現在需要面對的是幾個並不瞭解的女人,以及身邊全然陌生的一個環境。

    只是,兩個尚未成年的兒女,卻是不能一起帶去京城。而這兩個孩子,就算留在葛府內,也是太過於招搖。為了避人耳目,便在葛府附近又重新置辦了一座宅院,雇了可靠的人來照顧兩個孩子,章姨娘更是每年都抽兩個月的時間,前來靖州這邊看望自己的孩子。

    原本這件事,瞞了天下人整整十年,葛思恩的謀略和心胸沉穩,也不可謂是不深了。

    但是,沒想到,就在他稍稍鬆懈了一點精神的時候,就因為這兩個孩子的回歸,而將之前十年所做的努力統統都推翻了。所以,在得知自己的身份有可能暴露的時候,葛思恩就痛下了狠心,為了保住自己的身份地位和榮華富貴,他寧願斬草除根,將章姨娘和兩個兒女一起解決了!

    這一番話語,將在座眾人都驚得目瞪口呆。

    這個葛思恩,苦心積慮了十年,讓自己的親生孩兒遠離自己,將自己過往的一切統統掩埋,不但改名換姓,還能拿起書本來做學問講道理,繼續宋石安生前的輝煌和名譽,居然還從未被人識破過,其性情之隱忍,謀劃之精密,膽子之大,簡直叫人匪夷所思,也難怪他能夠成功得矇混過關,佔據金旭王朝右相的位置達十年之久,卻沒有任何人懷疑。

    這一次,如果不是因為他觸碰到了皇帝的逆鱗,子初又湊巧發現了大夫人死因的蹊蹺,剛好章姨娘又鬧著要將兩個孩子接回來,然後又遇到了不甘被人分去榮光的宋思文,幾相巧合精心佈置之下,只怕所有人都要被蒙在鼓裡一輩子了!

    聽完這一切,張皇后有些癱軟地坐在了那裡,一言不發。

    一切都完了!現在,就連葛思恩自家都已經承認這一切,那麼,現在,她要怎麼才能撇清自己跟章姨娘之間的那層遠親關係?事實上,當初葛思恩取代宋石安初初回京的時候,自己的父親就發現了異常。後來,章姨娘來到宋府,自己的父兄幾番試探之後,便得知了一切真相。但是,因為想留著這顆棋子來日再用,所以,張府對於此事一直都是默認的。只是沒想到,這麼隱秘的關係,都會被君玉辰查出來!

    而君玉砜看著張皇后那慘白的臉色,嘴角勾起一絲冷笑。他自然知道,張皇后此時最怕的是什麼,但是,關於納蘭太后的死因,他可是要將葛思恩親自送到自己父皇面前去的,因此,不論她張氏的勢力再怎麼囂張,這件事,卻也是無可奈何了!

    隨後的新年,因為葛思達和葛志達被查,之前諸多的案件都得到了釋疑。納蘭太后之死,牽涉面甚廣,但在多方作證之下,最後太上皇也認定了,此案的元兇便是葛思恩和葛志達,兩人都想藉機製造皇室之間的混亂,繼而掌握朝中的權柄,從而達到自己權傾天下的**。至於張皇后等人,因為種種原因,雖然沒有明面上的發落,但太上皇卻親自召見了張國公,並申斥了一番之後,最後責令張府上上下下閉門思過。

    因此,宮中的氣氛,便很是一派吉祥。

    這還是子初第一次在宮中過年,因為她已經快七個月的身孕了,所以肚子大的有些艱難。好在她不必行禮,卻也因為來來往往的人流眾多而感到有些目不暇接。

    開頭象徵性儀式結束後,便是相對隨意些。嬪妃們各自聚在一處說笑,各宮嬪妃都是珠光寶氣,極盡奢華隆重打扮。不過,今夜最引人矚目的還數沈貴嬪。此時她已有身孕,雖然還不太顯懷,卻刻意昭顯這份榮寵,再加上冬裝厚絮,原本嬌小的身形也頗為臃腫。

    張皇后為顯自己賢德,還特意讓人搬來長榻,許她自在倚在上面,也不用按規矩禮數,給其他娘娘們斟酒行禮等等。如此一來,其他宮妃皆有些不甚自在,紛紛疏遠開去。

    年下熱鬧,葉赫明露夫婦亦在筵席之上。大皇子雖然比寧嬛要大一些,但始終還太小,不過三歲多,因此兩個孩子便在一塊玩。

    除此之外,還有葉赫明露的女兒,新封的巧懿郡主,今日也列席,只是不在父母旁,而是一來就跑去了跟大皇子和寧嬛一起廝混

    盈反沸天的御花園中,子初唯獨留意到張皇后一人,只見她身上一襲絳紅色拈金珠大氅,格外明麗華貴,比之半年前豐腴模樣清減不少。

    今夜只是默不言語,倒是平添幾分雍容之姿,加上頭上戴著的一支九尾鳳釵在燈火下搖曳生輝,更顯出她的尊崇地位來。

    之前,眼前這繁華熱鬧,終究也與自己不相干。子初看著神情各異、爭相邀寵的嬪妃,再看旁邊男賓席上,被眾人圍繞著正在喝酒的君玉辰,反倒生出淒涼落寞之意,便推說換衣衫透酒氣離席。漫無目的隨處閒走,皇宮內四處都是紅燈籠罩、華紗輝映,透徹夜空的歡笑聲不絕於耳。

    玲瓏跟在旁邊,小聲道:「王妃娘娘,前面是有風樓。」

    有風樓因四面透風而得名,總共分為上下三層,臨水而建,樓下是人工挖鑿的碧澄湖,乃是夏夜賞月絕妙之處。

    子初扶著欄杆上樓,極目朝遠處望去,夜空中懸掛著一輪皎潔新月,京城內華燈點點、燈火通明,遠遠看去好似滿天星子灑落地上,閃爍著欲述無聲的光芒。

    夜風清幽寒涼,子初倚著朱漆欄杆坐下。眼前夜色如常,只是心情早已非當年在雲州賞月時那般無憂無慮。玲瓏站得良久,忍不住上去勸道:「娘娘,夜裡風大,咱們還是先回去,再到院子裡賞月罷。」

    「嗯,有些涼。」子初緩緩站起來,眸中似有一層氤氳水汽籠罩,卻只是微微笑道:「走罷,回去賞月……」

    「湘雲,湘竹!」寢閣內不知道為何沒有掌燈,光線幽暗朦朧,玲瓏朝裡面喚了兩聲,又回頭道:「娘娘慢著些,我先進去掌燈。」

    穿過水晶串珠簾子,二人緩緩走進。子初被眼前景象所吸引,頓住腳步,層層重重雪色宮紗帷帳後,唯有白日雙鴨吉燈亮在半空之中。四束五彩絲絛對開,將吉燈懸掛在房梁之上,橘紅色光芒透出紙皮,幽幽暗暗的暖色光線向外發散暈開,整個寢閣都籠罩在朦朧光暈中。

    「呵,真有意思。」玲瓏仰頭看了會,笑道:「也不知道是誰搗鬼,想著法子讓娘娘開心呢。我先出去找燈,過會子再起來。」

    「嗯,去罷。」

    子初伸手觸到吉燈,有暖意迅速傳到指尖。身側不知何時多了一人,不需回頭,卻也清楚,正是君玉辰。

    「看見你一個人回來,我連忙推了那些酒席應酬。怎麼樣,可是累了?來,我陪你坐會兒。」

    一霎那的恍惚,那年那月,是二人一同相守的不眠之夜。彼時自己感染了瘟疫,臥病在床,他衣不解帶的守著,寸步不離。

    那湯藥甚是苦澀,他一勺一勺親自嘗試溫度,小心送遞過去,青花葫蘆蓮花瓷碗內,濃黑如墨的藥汁,那湯藥也浸透鹹苦味道,可是,心卻是甜蜜的,喜悅的。

    就如同此刻一般,兩人靜靜的依偎在一處,聽著外面傳來的焰火絲竹之聲,風雪不歇,但心中溫暖卻如同春天一般。

    「過了明日,初二那天,我陪你回赫連府看看。總歸現在雖然已經塵埃落定了,但經此一事,赫連府可謂是元氣大傷。好在你大表哥平安無恙,受些波折之後,我想,以後他在官場上,也會更加順遂一些的。」

    子初聞言點點頭,有些唏噓的感慨道:「其實我之前還一直奇怪,為什麼宋石安非要殺妻謀害赫連舅父,還差點誤導了我們,以為我的身世有些離奇。但是沒想到,原來事情竟然是這樣。說起來,也怪我上次忽然回去祭拜大夫人,引起了他的不安,否則,只怕赫連舅父也不至於就這樣匆匆去世了。」

    見子初有些自責的說起此事,君玉辰連忙道:「這事怎麼能怪你?說來這葛思恩在宋府內潛伏這麼多年,若還不能將他揪出來,還不知道後續會有多少人受害呢?更何況,當初是誰也沒想到他是個西貝貨,只是舅父英年早逝,也委實是個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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