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124 殺氣 文 / 蘭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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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八極信不信無所謂，夜瀾此時正興致勃勃的準備去招生呢！
反正是開學堂，索性多招點生員進來，夜綰兒也喜歡教導學生的感覺，地方也足夠多，七個八個也是教，十個二十個也不嫌多。()
夜瀾前世讀書的日子並不多，後來因為學歷低找不到好工作養活小妹，就報了函授班，自學成才的。雖說這一切都是為了小妹，她也心甘情願。但是偶爾看到那些在校園裡笑的肆意飛揚的年輕人，她或多或少還是會羨慕的。
現在雖然她自己不願意當學生，即使她當了學生，也不可能無憂無慮，這就是帶著記憶重生的最大坑爹之處了。
但是，一想到她可以招一批學生，然後在背後指使著，教導出一批學生來，夜瀾的心情那個激動的。
就這麼辦了！
找了個風和日麗，而且陽光也不毒辣辣的日子，夜瀾帶著小跟屁蟲似的小妹和燕兒。要提一句的是，岳落秋果真沒有食言，帶著燕兒來了夜家。現在黃家的老太太身體不好，說一不二的地位也減弱不少，小妾所出的燕兒的處境也就微妙了起來。老太太為了保住自己最疼愛的小孫女兒，咬牙答應了岳落秋的提議，讓他帶著燕兒來了夜家。老太太甚至都說了，哪怕是當夜家的丫鬟也行，就是不能送她回黃家了。在黃家，燕兒不再有棲身之地了。
至於她那個霸道的娘，現在正為了當家主母的身份跟黃家夫人爭得你死我活的，哪裡有時間來關心這個她才從來都沒有喜歡過的女兒。
是以岳落秋很輕易的就把燕兒帶了出來，暫時是打算長居在夜家了。
夜瀾倒也不愁，反正現在夜家其他的東西不多。土地和銀子那是多的很。養活一個燕兒，以後再備下一份豐厚的嫁妝，這些她都能辦到。更別說小妹喜歡跟燕兒在一起玩，夜瀾自然也不會拒絕了。
夜綰兒是肯定要去的，岳落秋也被夜瀾以幫忙的名義抓著一起去了。()
既然當先生的都去了，夜家兄弟偷偷的跟夜瀾爭論了一番，自然也就跟著去了。
最後，除了秋姨說要留在家中好好的打理一下房間之外，夜家人都跟著去了。夜瀾很無奈，這是打算出去郊遊嗎？
索性準備了一些吃的喝的。讓早上從鎮裡找來代步的馬車裝著，一行人浩浩蕩蕩的朝最近的那個小村落而去。
這馬車是沒有車廂的，這種最簡陋的馬車就是一匹馬後邊拉著一輛兩個輪子的板車。
夜綰兒抱著夜瀾和燕兒，夜瀾則是抱著小妹，女眷坐在最當中。雖然下面鋪著厚厚的稻草，還加了一層坐墊，但是這小土路到處都是坑坑窪窪的，這一顛一震。感覺就像是連心肝肺都要被震出來了。
夜家兄弟靠著夜綰兒和夜瀾而坐，而岳落秋為了避嫌則是跟趕車的人靠的最近。
這就是夜瀾心目中的一家人出遊的模樣，好幾次她做夢都做到眼前這種情形。當然，在夢中夜綰兒和岳落秋要靠的更近，他們的眉目間都是含情脈脈的，不像現在這樣疏離。
夜瀾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如果只看她想要看到的人，那麼現在無疑她是幸福的。
「你用那種眼神看我做什麼？」夜八極皺著眉頭，對這種可以顛死人的馬車很是鄙夷。正考慮著要不要下車，戰鬥的本能讓他突然感覺到外孫女這不善的目光。立刻回頭瞪著她。
夜瀾又歎了一口氣，看！多麼不和諧的人！
自家這個外祖父。在家呆著閒著蛋疼，招生這種事情他居然也要來跟著插一腳。
超級電燈泡啊！
「外祖父實在是長得太好看了。瀾兒忍不住就想看上幾眼。」夜瀾言不由衷，隨口瞎掰糊弄了一句。
夜八極眼角一抽：「胡說八道！」
知道她在胡說八道，還非得問個什麼勁？夜瀾翻了個白眼，決定不再理他了。
夜八極本以為夜瀾會反駁，會跟他吵架，這幾天他都已經養成跟夜瀾鬥嘴的習慣，夜瀾這冷不丁的不說話了，他反而不舒服了。
又等了會兒，夜瀾左看右看，哪怕是路邊的一朵小野花都能讓她興奮的笑上半天。不管夜八極如何的刺激她，她就是不回嘴。
夜八極心裡就像是有貓爪在撓似的，憋的實在是太難受了。
一轉頭，正好看到夜謹之正手忙腳亂的把一隻白色的東西往懷裡放。
「謹之！」夜八極很明顯把怒火給轉移了，他盯著夜謹之，訓斥道，「身為夜家長孫，你現在應該把心思都放在熟讀詩書上。玩物喪志，快些把你手中的東西給扔了。」
夜謹之的手停頓了一下，然後堅定不移的把東西放進了自己的懷裡。
夜八極氣的胸膛猛烈的起伏著，熊熊燃燒著的怒火差點就能讓他自己自燃了。
一個兩個，這群小兔崽子居然沒一個肯聽他的話的！
夜瀾眼角正好瞥見夜謹之的動作，幸災樂禍的暗笑幾聲。
其實到了現在，夜家兄妹對夜八極也不像之前那麼抗拒了。夜八極除了脾氣差了點，當初做的事情讓他們不舒服了一點之外，他本質也不算太壞。畢竟也是除了阿娘之外唯一一個有血緣關係的人，從某個方面來說，他們偶爾還是會渴望一下親情的。
但是夜八極的脾氣也實在是太爛了，看到他吃癟是夜家兄妹最喜歡的事情。
其實這件事也真怪不得夜謹之，剛才小舞偷偷摸摸的從他懷裡爬了出來，要不是他眼疾手快的捏住裝了回去，怕是已經被人給發現了。
一隻白色如同玉石雕成的烏龜，這要是出現在世人面前，肯定會惹來一堆的大麻煩。
夜家人最怕的就是麻煩，即使是夜八極。夜家兄妹也沒打算讓他知道。
「夜謹之，你……」夜八極氣不過，出言打算教訓幾句。
夜瀾插嘴道：「外祖父，哥哥可不是夜家的長孫，哥哥是夜家的外長孫！」
夜八極頓時一滯，隨即有些惱羞成怒的道：「我說是長孫就是長孫，他姓夜，那就是我夜家人！」
夜瀾輕哼一聲：「我們都只是跟著阿娘姓夜而已，我們不是夜家後人。」
夜八極也跟著哼了一聲：「那你們也都是姓夜，也是夜家人。」
夜瀾瞇起眸子。露出如同好戰的小貓般犀利的模樣：「對外祖父來說，我們是夜家人，還是外祖父的外孫外孫女？」
這個問題夜瀾不止是一次的說起了，夜八極很不贊同她這種試圖將這兩種身份分開的行為，當下臉色微沉，略帶不悅的說道：「有什麼分別？都是姓夜，是我的外孫外孫女，可也是夜家的子女。」
預料中的答案。夜瀾絲毫不懷疑，不管她問多少回，即使夜八極知道她這麼問的緣由，他也始終會回答相同的話。
得到這個答案，夜瀾也說不上失望，只是覺得有些可笑。
她可笑！
明明知道答案。還去問個屁啊？
微微一聳肩，夜瀾往夜綰兒的懷裡靠了靠，握著小妹細嫩的小手把玩著，夜瀾隨意的說道：「隨便外祖父怎麼說吧。」
這語氣。這態度，夜八極即使不想生氣都困難的很！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發現自己的女兒，外孫和外孫女雖然臉色都很平靜。但是他卻有一種被拒之千里之外的感覺。
他們渾身都散發著嚴重的抗拒，不管他怎麼想要努力靠近，卻始終只能在外徘徊。
剛才不是這樣的，雖然剛才夜瀾跟他鬥嘴，可是他卻能夠感受的到，他們是把他看成他們當中的一員。
不過是一句話的功夫，他卻被他們給排斥了。
就因為他說他們也是夜家的子孫？
這是一種榮譽，他們怎麼就不明白呢？
夜八極憤然想著，被自己本該最親近的人排斥，他心裡非常的不舒服，在他來得及反應之前，他就把心中所想的話直接問了出來：「你們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成為夜家人？身為夜家人，這是一種別人羨慕都羨慕不來的榮譽！」
這跟他心中所想的有些差距，但是話既然說出口，他就不會更改。
夜瀾雖然在笑，但是她的目光中已經沒有多少溫度。
她的語氣很平和，可以說，從來都沒有像今天這般平和過：「外祖父，你說的對，很多人都想姓夜！但是，也有一些人並不想姓夜，比如我們一家人！如果阿娘改姓，我們會毫不猶豫的拋棄夜姓。誰稀罕就讓誰拿去，我們，不稀罕！」
「你！」夜八極被她氣的七竅生煙，拳頭倏然握緊，他似乎有些控制不住的就想要對夜瀾出手。
憤而出手，作為長輩，他有這個權利！
但是，這個念頭還未真正的成型，一道猶如實質的殺意陡然從四面八方襲來，瞬間將他包圍住。
夜八極的冷汗倏然就落了下來。
他雖然會點拳腳功夫，但是他位高權重，這點拳腳功夫也就自保有餘而已。而這殺氣卻是強大的可怕，夜八極絲毫不懷疑，如果自己敢輕舉妄動，在他碰到夜瀾之前，他絕對會慘死當場。
在死亡的逼迫下，夜八極也冷靜下來了。
他並不想真的對夜瀾動手，他只是被她的話氣的失去了理智而已。
緩緩的收起激憤的心，那股殺氣也緩緩的淡了下去。
夜八極目光複雜的看了夜瀾一眼，卻見她只是睜大眼睛好奇的回看他，似乎並不知道剛才那電光火石的瞬間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
一握拳，夜八極一聲不吭的轉身離去。
夜瀾不解的摸摸下巴，茫然的看著夜綰兒：「阿娘，外祖父又被瀾兒給氣跑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