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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百日之約 第九十八章 蝴蝶趕赴死 文 / 沐月卿禾

    第九十八章蝴蝶趕赴死

    雲端清淺,花尊站在青綠的草坪上,往前一步是萬丈深淵,阿比斯地獄,往後一步,是那偌高的宮門,仙界。()

    花尊站在那深淵的邊緣,眺望著遠方。記得第一次見面,他作戰而歸,踏著雲霞緩緩而來。那一刻,她便知道,她深深的愛上了他。

    身後傳來腳步聲,花尊沒有回頭,閉著眼,吸了一口空氣。這是他的氣息。

    「花尊,你不是要見本君?怎麼?本君來了,你又不回頭?」日曜神君冷冷地看著背對著他的花尊。他穿著大紅的婚衣,如若不是蝶女拿著她的本命花瓣,暗示著他欠她一個人情,他定不會來。

    花尊的身體一僵,臉頰處緩緩滑出兩行清淚,她閉著眼,任由那珠子滾落,掉落深淵。他一直是這樣?呵,罷了,不怪他,一直是她自作多情,自作自受。她甘願受其冷嘲熱潮,這一切,只是因為她甘願,如此而已。

    「你要成親了麼?」花尊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顫抖,不過饒是如此,也帶著顫音,「恭喜你了,以後我不會再找你了。你放心。」再也不會了。

    花尊每說一句話,心就如刀割一般,痛得她快要窒息,快要昏厥。

    「希望你說到做到!」日耀仙君冷冷一撇那個顫抖的背影,這樣,甚好。他腳步移動,緩緩地進了仙界的大門。

    呵!花尊在日耀仙君離開的那一瞬間,口吐鮮血,跌倒在地。她的眸子望著他遠去的背影,淚水不斷地湧現。一顆一顆,緩緩地墜落在草坪上,漸漸,那晶瑩的珠子變了色,成了一顆顆血淚。

    呵呵!你終究沒有回頭,你終究還是忘了我。這世間怕也只有你能傷我,世間萬物,唯情傷人。

    花尊緩緩伸出手,摸上自己的心口,一用力,從中掏出一顆還染上血跡的透明的心臟。「啪」一聲,那心臟在花尊的手上破碎,化成灰燼消散在天地間。

    我會忘了你,忘了曾經愛過你。

    花尊不顧那從胸口噴湧出來的血一滴滴地匯在地上,她撐著身體,緩緩走到崖邊,眺望著遠方。那裡有一駕麒麟馬車,緩緩向她駛來,車上坐著他,正衝她微笑。

    再見了,再也不想見,便可不相戀。

    花尊閉上眼,展開雙臂,腳一邁,整個人如翩飛的蝴蝶般墜落深淵。

    「不要……」宮門口是赫然出現的日耀仙君,他在看見花尊移至崖邊的那個瞬間,心莫名一痛。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明明離去,卻又中途返回,他的心中有一個聲音,告訴他回去,快回去,不然他一定會後悔。

    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大聲制止,為何會不顧一切地衝過去,想抓住她的手。可一切都晚了,他的手垂至深淵邊上,只帶上來一朵鮮紅的花瓣。

    她死了?他的心突然好痛,明明他喜歡的不是她不是麼?為何心卻如撕裂一般,像缺少了什麼一樣。心,空了。

    「啊!」日耀仙君跪在崖邊,手緊緊捏著那個火色花瓣,衝著天空長嘯。他不知道她在發洩什麼,他不知道,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天空中黑壓壓地一片,是層層疊疊的蝴蝶,它們從地面八方湧現,彙集在崖邊,緩緩墜落。許久,許久,蝴蝶從深淵中升起,托著花尊,緩緩將其放在草坪上。

    「火兒,火兒。」日耀仙君趴在花尊的旁邊,望著花尊冰冷的臉,眼角滑出熱淚,口中唸唸有詞。火兒,為什麼這個稱呼是那麼自然,那麼熟悉,彷彿已經叫了千百遍,彷彿那句火兒早已經深入了他的靈魂。

    「啊!為什麼?」日耀仙君抱著頭,痛苦萬分。突然,天邊出現了一道光柱,好像什麼東西衝出了束縛一般。那光柱在天空中綻放出一朵絢爛的花朵,接著便有無數的記憶湧進日曜神君的腦子。

    那裡面,他和花尊相識,相愛,相許。

    「火兒,對不起,對不起,我忘了你。我怎麼會忘了你。」日耀仙君的手頓住,一切他都想起來了。他的心好疼,好疼,火兒,對不起,對不起。

    他伸出手想要撫摸花尊的臉頰,那手剛碰到花尊的臉,花尊整個身體便燃燒了起來,一寸一寸地化成飛灰,消散在天地間。

    他握著空空的手,呆呆地看著那隨風飄走的紅色光點。她是恨極了他吧?不然怎會甘願神魂盡毀,放棄轉世的機會。

    火兒,我居然傷你至深!

    那翩然而至的蝴蝶扇著翅膀圍著那崖邊翩然起舞,這般蝴蝶盛大之舞,是仙界前所未有,聞所未聞。蝴蝶翩躚,美不勝收。許久,蝴蝶們重新地匯聚在了一起,形成一朵偌大的花,它們衝著仙界的界碑而去。

    界碑受到外力的攻擊,升起了防護罩,蝴蝶撞在上面,都翩然墜地。前面的蝴蝶倒地,後面的又會跟上,形成一股壯觀的景象。

    誰能阻止得了,蝴蝶翩躚趕赴死?

    忘了他吧,忘了他吧。

    左子馨一個激靈,醒了過來,她伸手抹了臉,那臉上早已經是眼淚模糊。那是個夢嗎?左子馨張望著四周,她還是在屋子裡,那麼剛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個夢嗎?

    可是,為何那個夢那般真實?那般讓人心痛?

    她往後一趟,準備躺在床上好好想一想。可是,她的身體剛一躺下,就被一股排斥的力量給推了出去。

    怎麼回事?

    左子馨把剛才的傷神先拋在腦後,轉頭一瞧,看個究竟。那裡躺著一個紅衣的女子,她臉色蒼白,手交叉抱在胸口。

    左子馨嚥了口水,那裡躺著的不就是她麼?怎麼回事?莫非自己魂體離開了身體?左子馨伸手拿出銅鏡,往裡頭一探,銅鏡上映出青色的床帳,那躺著的人,可都沒有她。

    我真的離體了?怎麼就莫名其妙地離體了呢?

    左子馨百思不得其解,丟掉銅鏡,重新地躺在,準備回到軀殼中去。她剛一躺下,被被彈出,直接給彈到對面的牆上,廢了好大的力氣才扯了下來。

    我就不信了?

    左子馨從牆上下來,將她的身子重新揉捏好,搓著手,深吸了一口氣,眼睛盯著那身體,腿一彈,整個人箭步般的衝過去。

    這個速度,怎麼說也能將魂體給撞進去。

    「彭」左子馨的身體又被彈了出來,直往門口射去。

    門突然響了,外出的上陽君開門便見一道詭異的紅光往自己襲來。偷襲,他的眉頭一皺,手一伸,便將那紅光給握住,卡在其脖子上。

    「咳咳。」左子馨被上陽君卡住脖子,不斷地咳嗽著。她怎麼這個倒霉,之前是被鑲入了牆上,差點沒有扯下,現在居然又被上陽君卡在脖子,他真夠衰的。

    上陽君低頭看看手上的物體,一皺眉頭,鬆開手,任由其如一灘泥般癱軟在地上。他手一揮,便將門給合上,在一揮,屋子裡的燈便亮了起來。他皺著眉,盯著地上左子馨,道:「回去。」

    左子馨緩緩從地上站了起來,飄到上陽君的面前,環抱著胸,指著床上的身體道:「我如果能回去,剛才便不會被你揪住了。」

    左子馨見上陽君不說話,依然那副樣子望著她,於是接著解釋道:「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一靠近身體,便會被彈出去。剛才,我就是上身的時候被彈了出去。」

    上陽君皺著眉,走近床上的身體,一揮袖,一幕紅光罩住那身體,想從中找出問題所在。片刻後,他收回光罩,走到左子馨的面前:「再試試。」

    「好吧。」左子馨點點頭,慢慢走了過去,躺下。

    「彭」又是一個彈力將左子馨直接彈了出去,左子馨望著還站在不遠處皺眉的上陽君,壞心眼一起,方向一轉,向上陽君直撲了過去。三百六十度旋轉後,兩人的唇緊密的貼合在一起。

    額!吻上了?她其實只是想把上陽君給撲倒的,哪兒知道他的定力居然那麼強,居然只是抱著她旋轉了三百六十五度,然後站定,好死不死地她往前一傾,然後就親上了。

    兩人四目而對,左子馨總覺得自己看不透上陽君的,就如現在,上陽君的眸子上染著一層奇怪的顏色。這是她猜不透,也想不通的地方。

    左子馨露出一個笑臉,也不管上陽君的反應,在其嘴唇上重重一咬,留下一個牙印,「記住,你是我的。」然後,從上陽君的身上跳了下來。

    上陽君伸出一個指頭,按住那被左子馨咬過的地上,心微微有些異常,緊接著,他又皺著眉,道:「怎麼辦?」

    意思是她不能回身體,怎麼辦?

    左子馨攤著手,「涼拌唄。」她笑著抱著上陽君的腰,把頭埋在他的懷中,「上陽君,你擔心我呀?」

    上陽君露出不自然的神色,他一揮袖,將左子馨給推到一旁,「自作多情。」

    左子馨很快就粘了上去,戳戳他的胸膛,叉著腰,義正言辭道:「上陽君,我鄭重其事地告訴你,你愛上我了,不可自拔的愛上我了。」

    上陽君眉頭一皺,不理會左子馨的豪言壯志,往床上盤腿一坐,調息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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