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記憶之門 文 / 無心逍遙

    南陵位於華夏國的東部沿海地區，屬於亞熱帶海洋性氣候。雖已進入早春，但晝夜溫差仍是極大。

    此時窗外繁星點點、月華如水。整個南陵縣城在明亮的街燈和閃爍的星光的相互映射下竟給人以如夢似幻的感覺。

    新鮮空氣的注入讓房間裡的烏煙瘴氣消除不少，柳寧抬頭望著天上的明月，喃喃自語道：「只怕這個讓整個南陵都為之膽顫的包得財和其所屬的包氏家族才是此次整改需要面對的最大障礙了，而那個所謂的赤龍社只不過是他們用來斂財的一種手段或工具而已。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社會的蛀蟲也不是輕易就能消滅的。正如某位名人所說的那樣，在與黑惡勢力的鬥爭中其路漫漫而道遠，只不過邪不勝正。終有一天這些人和事會在歷史的長河中灰飛湮滅的，慢慢來吧。」

    回過頭去，柳寧又對楊建黨說道：「楊叔，我是這樣想的。既然這次整改背後可能涉及到包得財和包氏家族，那麼問題可能會愈發複雜。我也等不及明日了，我想趁現在他們可能還不清楚調查組已經抵達南陵之事，沒有什麼防備之機，去周大哥所說的酒吧一條街轉轉，來個明察暗訪，瞭解下實際情況。畢竟有些東西，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小柳啊，你看這樣好嗎？我讓小周先去換身便裝，換好後就陪你一道去解放路的酒吧一條街逛逛。」楊建黨心裡明白柳寧所想，為官一任本當造福一方。若不是內心還有所顧慮，他會親自陪著柳寧他們一道去調查取證的。

    「小周，你記住！不管有什麼情況都要第一時間向我匯報。還有一定要注意確保小柳的人身安全。」時間大約來到了深夜十一點，在和周天寶又叮囑了幾句後。楊建黨便讓他陪同柳寧一道去解放路的酒吧一條街進行暗訪。

    還真別說，南陵縣縣城雖然不怎麼大，但酒吧桑拿、洗腳城、網吧等娛樂行業到是遍地開花，生意興隆。就拿離錦繡中華不遠的解放路來說，一條長不過3里的街道上，各種酒吧就此起彼伏、一字排開，光是未命名的酒吧就有數十家之多。

    周天寶介紹道，這些酒吧多巧於偽裝。室內常年掛著紅色的簾子。也不開大燈，僅裝幾盞微弱的紅綠相間的霓虹燈管。室內的佈局也是雜亂無章，防火措施更是形同虛設，幾等於無。多用紙板分割後拼湊成一個個空間狹小的包廂，設兩個沙發和一個茶几。整個氣氛給初來乍到的客人以神秘和壓迫感。

    吧檯後小小的櫥櫃上則擺放著「人頭馬」xo、藍帶「馬爹利」、俄羅斯「伏特加」、「茅台」、「五糧液」等高檔中外名酒，但大多為陳放的空瓶和外包裝紙盒。

    另外還擺有瓜子、香煙、水果和糕點等小食品顯出一副正道營業的架勢。實則是掛羊頭賣狗肉，根本不是那麼回事。

    柳寧一邊琢磨著，一邊和周天寶隨意走進了一家名叫「39度半」的酒吧。

    這家酒吧算是酒吧街比較好的酒吧之一了，酒吧內的裝潢也不同於一般的雜店。裝飾佈置都挺歐式化的，雖然整體面積也不是很大，但看得出來這家店的主人很是花費了一番功夫。

    在五彩斑斕的霓虹燈照耀下，酒吧中間的旋轉台上一群紅男綠女正在勁爆dj的帶動下瘋狂地扭動著自己的身軀，擺弄出各種不堪入目的姿勢。

    看到眼前這幅畫面，柳寧回想起在南港上大學那會，有那麼一段時間自己在王琴和石小茹相繼離開後的日子裡和陶毅等幾個同窗好友一起在酒吧廝混的情形。和眼前這群青春正艷含苞待放正肆意揮灑著青春和汗水的年輕人並沒有什麼不同，一樣是今朝有酒今朝醉，人生得意需盡歡，莫待金樽空對月。

    柳寧略微有些傷感地晃了晃腦袋，便和周天寶一起穿過擁擠的人群來到吧檯邊，隨意找了個位置便雙雙坐了下來。向吧內正向美眉們賣弄著丟瓶技巧的帥哥調酒師要了兩杯威士忌，慢慢地品嚐起來，味道還不錯，至少不是假酒。

    斜舉著酒杯，看著杯中晶瑩的威士忌，柳寧的心似乎一下子回到了從前那些記憶中難以磨滅的日子，王琴和石小茹的影像相繼跳躍著映射在柳寧的腦海中。

    柳寧，我可能要離開這了，我本來不想告訴你，就這樣悄悄地離你而去，留給你一段空白的結局。讓我獨自去承擔。就這樣將自己徹底地麻醉，忘卻一切的痛苦，也不用擔心天亮以後現實將會多麼的殘酷。

    但是等到我真的要離開你的時候，我才發現自己在離別面前是那麼的無能為力。

    這個美好的夜晚勾起了我太多對如煙往事的回憶。我想起了和你一起度過的一個個金光閃閃的午後和黃昏。

    不知道你是否還記得我們曾經從五月的薔薇下走過，靜靜地看陽光被分割成小小的光點在我們的腳下跳動。

    不知道你是否還記得我們曾經一起衝進磅礡的大雨中，被那場洶湧而盲目的大雨所感動。

    柳寧，原諒我的自私，我的內心並不完整。

    在那些時刻，我曾經一次次地想到離別，我問自己會不會有足夠的勇氣面對離開你的那一天，我問自己會不會是那樣的一個大雨天。

    孤獨的時候我甚至會想到多年以後的一天會不會有一個男人突然走到我的面前告訴我：「我喜歡年輕時候美麗的你，但我更愛你被歲月摧殘後的美麗。」

    這樣的話能夠使任何人想到許多往事，回憶其實是一件痛苦的事，我有時候甚至希望自己的生活平淡如水，不要為將來的自己留下過多可以回憶的事。

    或許幸福的代價就在於今後回憶時所承擔的痛苦吧！

    柳寧，讓我們一起忘掉過去，好嗎？有的記憶太沉重，沒有人能夠背負。

    …………………………

    柳寧你知道嗎，我喜歡那種快感，輕輕地用水果刀在手臂上留下痕跡，看著殷紅的血液慢慢滲出來，逐漸佈滿整個手掌，在一滴一滴地打在地板上，開出一畔一畔異常真實而燦爛的花朵。就像春天的時候我將買來的虞美人一朵朵捏爛，揉碎，清涼的紅色汁液流得滿手都是.

    柳寧，我清楚你跟我一樣是個孤獨的人.

    第一次看見你我就注意到了你蒼白的面孔和漂浮不定的眼神，你還在想念早已離去的那個她吧，我只需要五分鐘來判斷.

    那不可能，柳寧。你只有兩種選擇，欣賞或者離開。沒有人能夠改變我，也沒有人能夠控制我，這是我存在的原則。正如你有你的原則一樣。

    柳寧，我要出國了，去巴黎。簽證和護照都已經辦好了，下個禮拜的飛機。

    …………………………

    記憶的潮水在打開閘門的那一剎那，便如洪水猛獸一般朝自己撲面襲來，柳寧感到內心深處有一種撕心裂肺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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