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集 火ソ隕落29 糯米球 文 / 天翎
「蕭若。」
「末將在。」
「軍中有誰懂得醫術或者對草藥比較熟悉的?」
原本是有一名隨隊軍醫,但既然夜楓在,軍醫理所當然就派給了魏斯他們。因此,夜楓並沒有問誰是軍醫,而只是讓他找找有沒有懂得辨識草藥的。
「據末將所知有一人在從軍前曾隨父學過粗略醫術。」蕭若應道,「是不是要把他叫過來?」
「不用了。」夜楓直接道,「你讓他在附近尋一種惠蘭草。」
蕭若看了一眼傷者,立刻領命而去。
惠蘭草是大多的傷藥中都會加的一種草藥,比較很常見,一般只要略通醫術的人都會知道這種草藥。本隨軍也配有不少,但經過幾次戰事後,基本上都消耗完了,現在也只得現采。
夜楓現在不可能抽開身,這類瑣事也就唯有交給其他人了。
天暮的衣服已經被血粘在了傷口之上,很難撕開,而且傷口顯然沒有經過任何的處理,甚至能夠看到有黃色的膿水流出……也不知道他到底遇上了什麼,這幾天又是怎麼過來的。
夜楓輕輕一歎,並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他身上各種瓷瓶不在少數,很快就擺滿了一地。
「打一桶水來,另外,命人燒些熱水。」
夜楓頭也不抬地下著命令,.很快就有人辦妥了一切。
他拿出小刀,將傷口的表皮一點.一點地剝開,這才勉強分離了粘連在傷口上的衣衫。
夜楓長長一歎,天暮的傷勢讓.他不禁湧起了一種無力感。
「喂,出什麼事啦?」
夜楓抬頭望向不知何時出現在眼前的人影,想了.想,自己好像還沒有叫人通知過她。
火瞳撇撇嘴,「你這裡這麼吵,我又不是死人……」
這裡人本就不多,相互之間的距離自然也不遠,就.好像火瞳的夢魘夜楓很快就能收到消息一下,這裡的吵雜聲也瞞不過火瞳的耳朵。
火瞳湊過頭來看了看,那倒在地上,血肉模糊的.人,忽而笑了起來,「是天暮?我就說嘛,他沒死的話,一定會過來的……你看吧,這不是過來了。不過看起來好像和死也沒多大區別了耶,你說對不對?」
「……」
夜楓頭也不抬,根本沒空理她。
火瞳見狀聳聳.肩,乖巧地坐在一邊,雙手托著下巴,眨眨眼睛,安靜地看著。
確實如她所說,天暮已經和死沒多大區別了,能夠撐到現在已算得上是奇跡了……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支撐著過來的。
火瞳實在安靜不了多久,她的眼睛轉啊轉的四處望著,忽然她兩眼圓睜,嘴角緩緩拉出了一個弧度。
「糯米球?」她看著不遠處混身雪白的與豹子有七八分相似的騎獸,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連忙用手用力揉了揉眼睛……果然是糯米球沒錯,就算孟極大多相似,可是它身上的這套馬鞍卻是月凜命人特意打制而成的,與她身上的軟甲格外相配,而且極少有人會使用火紅色的馬鞍吧?
就憑這個,也能證明那正是她走丟的糯米球。
火瞳興奮地跑了上去,一把抱住了它的脖子,由著它低下腦袋往自己的肩膀上蹭。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火瞳的笑容忽然一收,「咦,你的身上怎麼都是血呢?」
火瞳抬起手來往它背上摸了摸,血漬早就已經干了,而且看它身上並沒有明顯傷口,於是她的目光不知不覺就移向了天暮。
不等她開口,就聽夜楓直接說道:「是它把天暮背過來的。」
火瞳愣了愣,隨即揚唇笑了起來,拍拍它的腦袋,「糯米球,你真能幹……不過,你們怎麼會走到一起的呢?」
「不知道。」
「我又沒問你,我在問糯米球呢……你是它的代言人?」
「……」
搭理她實在是個錯誤的決定,夜楓乾脆挪動了兩步,拿背對著她。
火瞳有些無聊,聳聳肩,丟下孟極,又跑了回去。
她看了一會兒,仰起頭來問道:「喂,他會不會死?」
「不知道……」夜楓的語氣中沒有以往的自信,「傷勢並不重,只不過不知道為什麼這麼些天都沒有治療過,所以……失血過多加上感染,很,很棘手。」
「不相信。」火瞳嘟囔了一句說道,「你的醫術是從嵐家學來的耶,連這種傷都治不好嗎?」
火瞳看著天暮大多是擦傷,唯有肩膀上的那處貫穿傷最重,但從位置來看應該沒有傷及到心臟,也就是說並不算是致命的。
她瞪著夜楓,覺得他是在騙自己。
夜楓苦笑,「你未免太看得起我了。」
「……」
火瞳雖然表現地似乎對天暮的生死並不在意,本以為這是她性情如此,但這一刻夜楓卻現火瞳似乎有些不太一樣……或許就連她自己都沒有覺察到她此時的眼神中竟然隱隱透著一種擔憂。
很淡很淡,隱藏在她眼底的寒潭之中。
夜楓臉色略略舒展了開來,果然,比之原本的冷冰和無情,她多少還是有了些變化。
「喂,你這麼看著我幹嗎?」
「我不叫喂。」
火瞳翻了翻白眼,「你還有空和我扯這些……難不成你很想讓他死?想想好像也對耶,你表面上好像很擔心他的安危,心裡卻時時咒著他快點死,是不是這樣的?所以羅,本來以為他已經死了,卻沒想到他竟然命那麼大.看著他活著回來了,你有些不甘心,就想著要變相整死他……嗯嗯,肯定是這樣的。」
夜楓手上的動作一滯,差點就一頭栽下去了。
「等天暮醒過來,我會提醒他這個事實的……讓他以後注意點,不要再傻呼呼地讓你給騙去送死了。」
「……」
夜楓不理她,暗暗決定無論她說什麼,都自動過濾,絕對不要再搭理她了。
火瞳無聊地用手撐著頭,坐在一邊望著,時不時地對夜楓治療表達自己看法,當然都是一些廢話。好不容易,夜楓等著的草藥被送了過來,出於對陌生人的戒備,火瞳撇撇嘴不再胡言亂語,讓夜楓終於能夠喘上一口氣。
配合著軍中還有的草藥,夜楓開了個藥方,命人立刻拿下去熬,自己則繼續料理著天暮的傷勢。
傷口雖非致命,卻已經被拖了很久,好不容易才將表面的傷口處理妥當,可夜楓的心中依然沒有一絲喜色。
他想不透為什麼天暮完全沒有去處理傷口,明明已經隔了那麼多天了……
他搖搖頭,現在不是思考這個的時候,最重要的是天暮還活著,這已經算是最好最好的結果了。
火瞳把頭kao在膝蓋,正如夜楓一樣,她也在思考這個問題,卻怎麼也想不明白。
以天暮來論,若是他當時就包紮過或者馬上來找他們的話,根本就不會惡化到如此地步……以獵屍士身經百戰的經驗來論,他總不可能連包紮傷口都不知道的。
「難不成……」火瞳歪著脖子想了一會兒,猜測道,「你說他會不會被什麼人給抓了關起來,直到不久前才剛剛被放,又或是他逃出來的?」
「這不能解釋他的傷勢。」夜楓邊替他上著藥,邊說道,「若真像你說的,他是被什麼人給抓走的,那麼,不管是出於什麼目的,至少也會替他治療一下,畢竟再這麼拖下去用不了一兩天就會死……退一步說,若那個人僅僅只是要他死的話,更犯不著拖著,直接給他一劍就成了。」
「說不定是誰誰誰恨他入骨,才故意想要折磨他呢?」
「這倒有可能……可是,天暮是獵屍士,他和大多數的獵屍士一樣,極少會與人交往,不管是朋友還是敵人都很少聽他談及過……」夜楓頓了頓說道,「我個人來說,並不同意這個猜測。」
火瞳訕訕道:「那你說是怎麼回事吧。」
「等他醒了自然就會清楚。」
「無聊。」火瞳撇撇嘴,「說了等於沒說一樣……我和你沒有共同語言。」
夜楓不在意地笑了笑。
天暮的傷口此時已包紮妥當,見他臉色並沒有起太大的變化,夜楓終於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那個……我差點忘了問了,這傷是怎麼造成的?」
「妖魔。」
「呃?」
「是被妖魔的爪子從肩膀處貫穿造成的。」夜楓指了指繃帶之下的傷口說道,「從傷口來看,應該是飛行類的妖魔……它用爪子抓住這裡,應該是想要把他提起來。」
「飛行類?」
「對。」夜楓點頭,「這是最麻煩的一類妖魔,而且,天暮應該是在空中被它制住的,所以……也不知他是怎麼逃拖的。」
先不提在空中是否能夠揮平日裡劍術的幾成,就算運氣好擊傷了妖魔,處在高空之中也沒有任何可以用來緩衝的……可想而知,就算沒有死在妖魔的利爪下,從那遙不可及的空中跌落,也將是九死而難有一生。
從天暮的傷勢判斷著當時的處境,夜楓此時竟然還能見到活著的他,實在已屬僥倖之中的僥倖。
火瞳吐了吐舌頭,略帶驚訝道:「這傢伙……好像運氣一向都不錯耶,這樣都能活。」
「其實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