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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霆震怒為紅顏 第157章 :奇女子 文 / 自由精靈

    第157章:奇女子

    「何方高人?」轉頭看向樹影深處,容心芷的面容,再次恢復清冷——她雖有仁義之心,卻並不像殷玉瑤那樣「博愛」,對於這些人,並無半絲同情。

    林中寂寂,並無人應聲。

    看來,對方並不想露面。

    衝著樹林深深一拜,容心芷夾-緊馬肚,揚鞭而去。

    納蘭太子,這份恩德,小女子永誌不忘,大燕,也不會忘記你的高義。

    ……

    四月初十。

    春日陽暉,灑落在浩浩湘江之上,化作金粼點點,為水光,為山色,更增添了無邊的韻致。

    可站在岸邊的冉濟與韓玉剛,卻雙眉深鎖。

    已經快半個月了,卻始終沒有得到皇帝的任何訊息,看只一道湘江,卻似萬丈深塹,切斷了他們和觴城所有的聯繫。

    該怎麼辦呢?

    近百萬大軍留滯邊城,每日裡消耗錢糧無數,卻無仗可打,再這樣繼續下去,愁人啦!

    「冉將軍!韓將軍!」

    一道清亮的聲線,忽然從後方傳來,冉濟和韓玉剛同時轉首,遙遙看去。

    但見滾滾風塵之中,一乘飛騎遽速而至,馬上女子雖然容色疲憊,卻英姿不減。

    「……」冉濟和韓玉剛對視一眼,皆是一臉茫然——這倒怪不得他們,容心芷從小隨父在外駐守邊城,爾後又入宮為妃,冉濟與韓玉剛自然不會識得,突兀見到一個女子無端端在此處出現,除了滿腹的疑惑之外,更是深深警戒。

    「兩位將軍,可有皇上的消息?」翻身跳下馬背,容心芷甚至顧不得撣去身上灰塵,急匆匆近前問道。

    「……皇上?」冉濟上上下下地端詳著她,「請問姑娘是?」

    「我乃潞洲都尉容伯韜之女容心芷,授品婉儀。」

    「婉儀?」冉濟和韓玉剛齊齊一怔——竟然是後宮嬪妃?

    見他們仍是不信,容心芷從懷中掏出銀綬銀冊,唰地抖開,另外,還有一封鐵黎的親筆信。

    冉濟與韓玉剛在鐵黎手下效命十餘年,對他的筆跡,自是再熟悉不過。

    看罷信函,兩人面色同時凝重,尤其是韓玉剛,當下便紅了脖子,連聲「呸」道:「九州侯這老狗,賊心不死,居然妄想廢帝!」

    冉濟卻滿臉沉思——浩京情勢危急,按理說,鐵黎應令他們調兵回援,可是關於此節,信中竟無一言半語提及,這,又是怎麼回事?

    「容……婉儀,京中情形到底如何?」

    「有納蘭太子在,暫時無虞。」

    「哦——」冉濟與韓玉剛頓時齊齊舒了口氣——原來有尊大神鎮著,即便梟悍如九州侯,也心有忌憚,如是這般,反倒幫了他們的大忙。

    「回營吧。」最後朝對岸看了一眼,冉濟沉吟道。

    六道目光交錯,達成共識。三人旋即轉身,朝宿營地走去。

    入得軍帳,屏退左右,冉濟當即問道:「容婉儀,依你看,如今這情勢,該如何行事?」

    「將軍若是不介意,請直呼我的名字吧,」容心芷不說正事,倒是先提了個小小的要求,然後話鋒一轉,「請將軍設法送我過江。」

    「過江?」冉濟卻是一怔——現在湘江江面整個兒被黎國的水軍截斷,莫說過江,只怕連鳥兒都飛不過去。

    「心芷一定要去觴城。」目光堅定,神色毅然,容心芷無比果決地道。

    ……

    「請姑娘容我一晚,可好?」思索良久,冉濟正色道。

    「將軍若有難處,不妨直言告知,心芷願盡綿薄之力。」

    冉濟略略一怔,就連脾氣暴躁的韓玉剛,都不由抬起頭來,定定地看了她一眼。

    「請姑娘隨我來。」不再客套,冉濟起身朝旁側走去。

    抬手指向沙盤,冉濟侃侃言道:「姑娘請看——這兒,是東岸,這兒,是北岸,黎國的水軍,幾乎截斷了沿途數百餘里的江面,若是強渡,恐——」

    「能不能設法將其中幾隻軍船引走?只要打開一個小豁口,心芷便有法子突破封鎖線。」

    ……

    冉濟和韓玉剛對視一眼,對面前這女子,無形中又多了三分敬重。

    「姑娘所言甚是有理,若是引開敵軍戰船,最為有效的方法,莫過於我們主動出擊。」

    「確實,」韓玉剛也難得地冷靜起來,「若是我們佯攻,然後再佯敗,讓黎國水軍追擊,其封鎖線自破。」

    「那就這樣。」不用一個晚上時間,容心芷直接敲定了戰略戰策,因為她深深明白,時間不等人,萬一身在黎國的皇上出了什麼事,她縱使有渾身解數,也挽不回敗局。

    共識達成,三人各去休息,準備第二天的「越江」行動。

    萬籟俱寂,夜色深沉,容心芷輾轉難眠,披衣而起,緩步出了營帳,往江邊而去。

    嘩嘩的水聲,在寂靜的夜裡聽起來格外清晰。

    默默立於岸邊,任那濕潤的夜風吹過臉頰,容心芷眸中一片清寂。

    不知不覺間,她又想起了那個女子。

    那個清麗纖弱,骨子裡卻剛韌內斂的女子。

    她們相識的時間,真的很短。

    第一次,是在皇宮最偏僻的地方,她一身鮮血,滿臉冰霜,像是自地獄裡之中綻出的血蓮,那樣的畫面,讓她的心,整個為之震顫。

    再然後,是在玉英宮中,她為她治傷,看著她緊抿的唇角,忍不住陣陣心酸。

    整整三天三夜,她昏迷不醒,年輕的帝王,也在宮門外佇立不去。

    她是唯一一個,見證他們之間憂傷感情的女子。

    當那個男人目視於她,問她「夫人如何」時,她就知道,這一生,再沒人能走進他的心。

    她記得他那雙眼,飽含了太多的痛苦,太多的壓抑,太多的無奈,太多的辛酸。

    卻仍舊蘊著無窮無盡的堅執,讓她深深震撼的堅執。

    所以,她選擇了守護,替他安靜地守護那個女子,直到她醒來,然後陪著她離開。

    她也記得,最後決裂的那一晚,被踩碎的鳳冠、響亮的耳光、以及那一柄,刺入她胸膛的,鮮血淋漓的長劍……

    那些畫面,太過殘忍,太過悲涼,太過沉鬱,讓她不忍去想,卻又忍不住去想。

    月華皎皎,淡淡柔柔地灑落下來,映進她深湛的眸底。

    夫人,您真的不在了嗎?那樣美麗,那樣聖潔,那樣堅毅,那樣高貴,那樣仁和,那樣寬厚的夫人?

    ……

    昶國。

    綺柔夜風中,女子長長的髮絲輕輕漾動著,清麗眉目,彷彿庭院裡開得正好的黃花,也如黃花一般消瘦。

    殷玉瑤,我們這個故事裡的女主角,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看到她柔曼的倩影了。

    不過,她現在的名字,叫作——冰靈。

    無魂無魄,無知無識的冰靈。

    仿若一抹淡淡的剪影,貼在畫欄之畔,絲毫引不起旁人的注意。

    幾步開外,銀色衣袍的男子,已然注視了她很久。

    這些日子,他一直在觀察她,觀察她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但是她,實在太過安靜,若說以前的殷玉瑤,是一泓流溢的湖波,一泉靈動的溪眼,那麼現在的殷玉瑤,就是一塊封凍的寒冰。

    他,成功地扼殺了她所有的靈性。

    傳說,宿命無可更改。

    傳說,天命永世存在。

    這是個悖論。

    不過,傳說如何,與他無關,他之所以囚其靈鎖其魂,為的只是——

    「二皇子。」一抹人影穿花拂柳而來,在他身側停下,「燕煌曦被困觴城,生死不明。」

    「哦?」昶吟天面無表情,嗓音卻微微提高,「燕——煌——曦?」

    這話,分明是說給某人聽的。

    極其緩慢地,欄邊女子回過頭來,目光空洞地望向他。

    「燕煌曦嗎?」昶吟天再次重複了一遍,看似在同身邊之人說話,其實兩道視線,始終凝注在殷玉瑤的臉上,捕捉著她眉間每一絲神情的變化。

    清冷。

    除了清冷,還是清冷。

    果然是,不記得了嗎?

    真真正正,不記得了嗎?

    ……嗯,殷玉瑤,若是你,親眼看到那個男人,出現在這裡,會不會,有那麼一點點反應呢?

    說實話,我還真是有些期待呢……

    「……二皇子?」久久得不到他的回答,下屬有些著急了。

    「去,別讓他白白地死了。」冷然地交待下一句,昶吟天一擺手,來人躬著身子,迅疾沒入黑暗之中。

    拾級上了石階,從身後將她泌寒的身子擁入懷中,昶吟天唇邊勾起抹淡笑:「靈兒為何不去睡覺?是嫌宮裡的床不夠暖和,還是覺得長夜淒清,難以入眠?」

    「你是誰?」女子轉頭看他,卻突兀地問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你問我是誰?」昶吟天眸中閃過絲異光。

    「你——是誰?」冰靈看著他,再次重複。

    「你說我是誰?」

    「……」她沒有回答,只是搖了搖頭,再次將目光轉向庭中那些默默散發著芬芳的花朵。

    默然站立半晌,昶吟天忽然伸臂,抓起她的纖掌。

    「去哪裡?」她略略用力掙了掙,沙啞著嗓音輕喊。

    看了她一眼,他沒有回答,反而加快了步速。

    穿過道道被夜色瀰漫的迴廊,直至一座冷寂的宮殿前,昶吟天停下腳步,放開她的手:「進去。」

    秀眉輕顰,她看看他,再看看那深鎖的殿門,似乎,不為所動。

    右掌一抬,昶吟天使出兩成掌力,震開門扇,同時順勢將冰靈給送了進去。

    突如其來的漆黑,讓她倏地闔上雙目,而空氣中那股瀰漫的污濁氣息,更是讓她極不適應。

    終於,她再次睜開眼,突兀地對上一雙亮晶晶的眸子。

    紅色的眸子。

    「啊——」忍不住一聲輕呼,冰靈往後退去,右腳踩在裙裾上,差點絆倒。

    「唔唔——」黑暗之中,響起個顫悸的聲音。

    大著膽子上前數步,她慢慢看清了那團物事——一個人,一個十二歲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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