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八章 和好，不和好，是個問題 文 / 小爺亂入
跟蘇朵朵道完別，目送車子駛離，融入夜色中，秦小蝦才邁著遲鈍的步伐朝樓上走去，車裡的空調暖暖的，讓人昏昏欲睡，秦小蝦急切的想要回到家中洗個香噴噴的熱水澡，然後美美的睡上一覺。
「小蝦。」
秦小蝦腳步一滯，回頭望望，無人，難道真的醉了？還出現了幻聽。
搖搖頭，繼續上樓。
「小蝦。」這一回聲音近了點，大了點，還帶了些許急迫。
轉過身，秦小蝦保持著踏上樓梯的姿勢望向來人——任健。
離上次見面過了有幾天了，秦小蝦奇異的發現，自己竟然沒有想起他，或許是被工作催的沒有心思想吧。
「小蝦，我們談談好嗎？」見秦小蝦不說話，任健急了。
是要好好的談一談了，但秦小蝦並不認為此刻是個談心的好時間，那應該是在她舒舒服服的一覺到天明，彌補這段時間嚴重的睡眠不足之後再來糾結的的。
可是任健一臉結郁的望著秦小蝦，似有千言萬語，讓人說不出拒絕的話。
秦小蝦不著痕跡的歎了口氣，對任健道：「附近有個茶餐廳，正是晚茶時間，不如我們去那邊坐坐。」
剛進門，要了個小包間，落了座，便有服務員前來詢問是否點餐，秦小蝦點了一壺茶，晚上吃的有點狠了，肚子有點脹得慌。既然一時半會回不去，就喝點茶消消食吧。
向服務員示意將菜單遞給了任健，透過玻璃窗望著包廂外，秦小蝦發現這家店生意還真不是一般的好，整個大廳幾乎坐滿，還陸陸續續有進出的人，成雙成對，拖家帶口，呼朋喚友的，比比皆是。
「好了，你還需要點什麼嗎？」任健放下菜單，向秦小蝦徵詢。
搖搖頭，秦小蝦啜了口，真香，回道：「這樣就好。」
「小蝦。」等到服務員踏出小包間，任健喚口。
「嗯？」等了半天沒有下文，秦小蝦疑惑的看著任健。
一片沉默，蔓延在兩人之間。
似乎在斟酌著要怎麼開口，給自己倒了杯水，手指摩挲著茶杯，任健靜靜的看著秦小蝦。
柔軟蓬鬆的半長髮，比一般人的顏色更黑，摘掉眼鏡之後因為近視而微微瞇起的眼睛，掛著深深地黑眼圈。平日裡粉嫩的娃娃臉透著一點蒼白與菜色，有點憔悴。唯有笑起來會小小的翹起的唇瓣，此時在茶水的濕潤下泛著點點的光澤，任健還記得那天的滋味，溫暖而柔軟。
或許，秦小蝦這幾天過的並不好，自己如果好好的道歉，兩人在深刻的溝通一下，機會還是很大的。畢竟有了一年的努力，不能在這個時候功虧一簣。
良久，似乎是打定了主意，任健將手中的茶水一飲而盡，拉住秦小蝦握住茶杯的手。
「小蝦，我知道那天是我不對，我不該不顧你意願一味的想要求歡。可是，你知道……」說道這裡似乎有點難為情，任健頓了下，握著秦小蝦的手緊了緊，「男人在那件事情上容易衝動……」
「先生，你們的點心。」服務員推著小車，鳳爪，腐竹，豆腐，豆豉蒸排骨等等一碟一碟整齊的擺好，秦小蝦趁機將手抽了回來，給服務員騰出空間上菜。
「先吃點東西吧，你還沒吃晚飯吧。」任健想要接著說，秦小蝦眼疾手快的夾了一個鳳爪放到他面前的小碟子中，「快吃吧，這家的點心味道很不錯，幾乎每天都是客滿呢。嘗嘗吧。」
任健張了張嘴，見秦小蝦一臉的殷切，不好拂了她的意，反正人都在這裡了，也不急於一刻，自己也正好有些餓了，當下也不再強求，先給秦小蝦端了一碟腐竹，盛了一小碗鹹蛋菜心粥，溫柔的道：「小蝦，這些都是你愛吃的。」看著秦小蝦夾了，才料理自己眼前的鳳爪。
秦小蝦吃了一塊，慢慢地嚼著，晚餐跟蘇朵朵一起兩人狂吃了一頓，肚子整個撐的飽飽的。跟前的這一桌，碟子很小，但是份量足夠，尤其是那碗還冒著熱氣的菜心粥，秦小蝦想哭的心都有了，只能默默祈禱任健能夠全部解決了。
沉默蔓延在兩人之間，偶爾有碗筷相碰的清脆聲，包廂外人群嗡嗡的交談聲。
秦小蝦慢吞吞的喝著粥，不停的用勺子攪拌，一碗粥被舀的不成樣子了。
任健疑惑的看過來，秦小蝦手中的勺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搗著稀飯，桌上的點心也很少動筷子，一副心不在焉的神態，不由暗忖：兩人平時出去吃飯，秦小蝦是很喜歡這種粥的，今天是怎麼了？莫非……
越捉摸越是肯定，任健再一次堅定了信心，就說嘛，秦小蝦就是那種沒什麼脾氣的，很好拿捏的女子。即使生氣了，也是來得快去得快，雖說是奔三的人，在某些方面依舊天真的很。
就算是自己那天負氣而走，只要再好好跟她解釋，道個歉，準會沒事的。
至少，現在還不能跟她置氣。
「小蝦，你還生我氣嗎？」任健斂了眉，放下手中的筷子。
秦小蝦抬起眼，眼前的男人，一年多前娘親大人托人安排相親認識的，第一眼並不是很滿意，只是看著還算忠厚老實，倒是也不討厭。
原本不太願意往下交往，不過卻不能違逆自家娘親的意思，在電話裡被念叨了一個禮拜，秦小蝦甘拜下風，屈服在娘親大人裙子底下，娘親發話了，擲地有聲：「只要不是討厭的要命，相處一下又不會懷孕，倘若到最後仍然接受不了，那就拉倒。」
抱著可有可無的心態，秦小蝦與任健開始了交往。
人心都是肉長的，更何況是秦小蝦這種只有過暗戀，初戀是什麼滋味都不瞭解的純情剩女。任健長得不是高富帥的類型，忠厚老實的長相卻也算過得去，而且很會哄女孩子開心，不會說太多的甜言蜜語，但很懂得浪漫，生日，節日，時不時來個小小的驚喜，讓人覺得你是被他記著的，喜歡著的，談不上寵溺，可是有這麼一個人讓你覺得被重視，任何人都是無法忽視的，不能拒絕的。
相親認識的兩人，都是抱著結婚的目的，兩人也都等著一個恰恰好的時機，比如求婚比如感動，一切就將順理成章，平淡卻也算圓滿，只是這一切，崩在情人節之後那個潮濕而寒冷的週五夜晚。
任健看秦小蝦獨自出了神，自己想說的話還沒說完，心中醞釀了一會，道：「小蝦，你怎麼想的告訴我好嗎？」
「任健，」秦小蝦兩手交握著疊放在身前，直視任健認真道：「我跟你，本就是以結婚為目的的相親交往，那天的事情，我們曾經約定的。你說我矯情也好，保守也行，不體諒你也罷，總之，我暫時是沒有辦法改變。如果你覺得不能接受，覺得我不近人情，那……」
任健眉頭緊皺著，似乎在沉思，似乎又在認真的聽著秦小蝦的話，心中思緒起伏。見勢頭不對，任健急急得打斷秦小蝦的話，為自己辯解到：「小蝦，那天是我不對，真的。我回去之後都想明白了，我應該尊重你的意願，不該勉強你的，也不該懷疑你的，其實我只是太在乎你了。」
對秦小蝦些微的好感，再者將近二十五的女子雖嫵媚不足，卻單純有餘，恰恰又是任健中意的類型。那被自己感動的眼神，從淡漠到接受，再到親近，也是作為男人的一種虛榮與自豪。
無過往情史，有點悶，卻很乖巧，善解人意，不會過問過多的私事，作為情人，任健再滿意不過，唯一的不足，兩人沒有更進一步的，裸裎相對。如果，生米煮成熟飯，那麼，一切都不會有改變了。任健如是想，卻不料秦小蝦那樣的堅持，想起來依舊有些惱怒，但目前最重要的是讓她寬心，回心轉意。
「小蝦，我錯了。真的。」任健懇切的再次說道，「我不能沒有你，我們過一陣子就結婚好嗎？等我處理完手裡這個案子。」
「咳咳咳！」秦小蝦被一口水嗆住，愣愣的望著任健，不理解話題怎麼突然間轉變了結婚上。
「我都想好了，我回家找爸媽商量商量，找個時間，上你們家提親。本來是情……情人節跟你說的，但是……」
秦小蝦一直咳嗽，眼淚都逼出來了，為了掩飾自己的狼狽，只能低下頭一個勁的灌水，終於消停了，卻被任健的話驚住了，一時間竟是反應不過來。
挪近椅子，任健輕拍秦小蝦的後背，幫她順順氣，見眼角泛出了淚花，咳嗽停了依舊一聲不吭，以為她是激動的不能言語，暗自竊喜，歡欣道：「小蝦，你不要太激動了。對不起，我有些倉促了，本來想給你個驚喜的。找個好一點的時間再跟你說，可是，這段時間我一直在自責，害怕你生我的氣，也不敢給你電話和短信。你也沒有聯繫我，我，我真的好喜歡你，你也高興的，對嗎？」
充滿殷切期待的眼神望過來，秦小蝦感覺壓力很大，只能接著喝茶，不一會，一壺茶又見底了。
「因為愛情……」一人喝茶，一人等待答案之際，纏綿的鈴聲插進來，敲碎了沉默。
「我接個電話。」任健掏出手機，看了一眼屏幕，不予理會。
「因為愛情……」纏綿的曲調在小小的包廂裡不停的迴繞，沒有要停的跡象。
「你接吧，有可能有重要的事情找你。」秦小蝦抬眼，見任健一臉忐忑，看不過，道。
見秦小蝦神情無恙，任健才起身，走到了包廂外。
隱隱約約斷斷續續的聲音傳進來，秦小蝦聽的不真切，只能模糊的知道幾個字句「好……別急……我……盡快……」。
任健帶著歉意的推開小包廂的門，欲言又止。
秦小蝦關切的道：「急事？那我們走吧，也不早了。」
「……好。」
走出餐廳，有點冷，更多的是被茶水漲得肚子難受，秦小蝦苦笑著，樂極生悲，好端端的火鍋吃的心滿意足。晚茶陪著就好了，結果現在，看來今晚是不能好睡了。
春天裡，潮濕的霧氣沉甸甸的，壓得人悶悶地，昏黃的路燈盡責的發散著朦朧的燈光，路上行人寥寥無幾，兩人一前一後，隔著不近不遠的的距離，影子長長地拖在身後，同樣不遠不近的距離，隨著腳步平行移動，漸行漸遠，永遠沒有交集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