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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 賀歲宴 (上) 文 / 半畝茶地

    第二日,聶溪在太子東宮找到了蘇雪艷,她依舊穿著昨天的那一身白衣,披散著一頭銀髮,靜靜地坐在一株光禿禿的大樹下,垂著頭聚精會神地看著手中的那只白瓷瓶,冬日溫暖的陽光透過樹枝,斜斜地打在她的身上,若讓宮廷畫師畫出來,定是一幅很有意境的墨寶。

    「你在此處作何?」聶溪可沒有欣賞這美好意境的心情,他大步向蘇雪艷走了過去,沒好氣地問道。

    「咦?當今陛下中毒了?還是昨夜又遇刺客了?」蘇雪艷看著他一臉怒容,忙將瓷瓶收起,站了起來看著聶溪問道。

    「你可知你隻身一人在宮中隨意行走是何等危險?」聶溪很生氣地瞪著蘇雪艷說道。

    「呃……這裡只是太子,又不是陛下的後宮,再說了,我來這裡便沒有再隨意走動過了。」蘇雪艷吶吶地說道。

    聶溪聽蘇雪艷說罷,生氣地看向一邊怒道:「看來在下還是要提醒雪神醫一下,請雪神醫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

    「我的身份?」蘇雪艷一臉不解地看著聶溪說道。

    聶溪像是突然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臉不由地微微泛起了些潮紅,他揚起頭看著蘇雪艷頭頂上的那光禿禿的樹枝丫,有些彆扭地說道:「在下之意是指,不管是太子還是陛下,都不適合雪艷姑娘,這裡並不是你該呆之所。」

    蘇雪艷怔怔地看著聶溪聽他說完,想了想不由地「噗嗤~~」一下笑了出來,她終於明白聶溪的言外之意了,這人一定是誤認為我跑去勾搭上官爧冽那小子了吧。

    聶溪聽見蘇雪艷的笑聲,轉過頭來看了她一眼,又忙掉過頭去道:「不管你此時如何作想,聶溪先將話說在前面,請雪神醫好好揣摩一下。」

    「有勞聶護衛掛心了,對於皇族,雪艷毫無半點想法,若你果真關心於我,不如替我將宇文山莊二莊主請來,他才是我心中的如意郎,至於昨夜為何留宿爧冽那裡,是因為這個。」蘇雪艷說罷,將那只白玉瓷瓶取了出來。

    「此為何物?」聶溪心情莫名地有些低落地看著蘇雪艷手中的白瓷瓶問道。

    「太子內找到的一個小毒物,或許照你們來說,應該算是一種蠱蟲吧。」蘇雪艷打開瓷瓶想亮給聶溪看,見裡面的那隻小蟲子已經舒緩了過來,在瓶中快速地來回爬動著。

    「你且先稍微等等,看樣子它似乎有些活躍過頭了呢。」蘇雪艷淡笑著,彎下腰擼起褲腳,露出那只玄鐵鎖,將瓷瓶挨近鎖上的一顆毒銀鈴,那蟲子像是感覺到危險一般,立即又死氣沉沉般地趴在瓶中一動不動了。

    「這算是一種無形的威脅吧。」蘇雪艷笑著將那隻小蟲亮給聶溪看。

    「你可見過這種毒蟲?」蘇雪艷見聶溪看了這種蟲子後,臉色微微變了變,忙將瓷瓶封好,裝進了荷包中。

    「多年前見過一回,你在太子的何處尋見它的?」聶溪看著蘇雪艷問道。

    「太子的床榻上。」蘇雪艷說罷,見聶溪微微變了臉色,忙笑著伸出右手在他的胸脯上拍了拍道:「安心,那小鬼沒事,已經服下解藥了。」

    聶溪垂眼看著拍打自己胸脯上的那一隻手,心中一股莫名的情愫由然而生,他不由地伸手捉住那纖細修長的手,但下一秒,他又忙鬆開蘇雪艷的手將臉轉到一邊道:「請雪神醫自重,此處不比在外面那般隨意。」

    蘇雪艷聽她說完,尷尬地笑了笑道:「不過話說回來,你不好好地守護在陛下身畔,前來尋我所謂何事?」

    「昨夜一位重臣被暗殺了。」聶溪答道。

    「這同我有何相干?」蘇雪艷一臉茫然地說道。

    「我只是提醒雪艷姑娘萬事還是小心為妙,再有,陛下已分別派人護朝中幾位大臣的安危……」

    「等等,不會連我也要保護一個大臣吧?我當初只是答應魏丞相自暗中救護一個人的,我可沒有那義務做額外的連帶服務,再說了,就我那三腳貓武功,我都還要尋求保護呢」蘇雪艷打斷聶溪的話一臉不爽地說道。

    「雪艷姑娘像是誤解了,我告知於你是想提醒姑娘還是暗中低調行事為好,今後在下恐怕不能時時照顧到雪艷姑娘了。」

    「哎?那……你不保護你的皇帝陛下了啊?」蘇雪艷看著聶溪說道。

    「陛下不是有雪神醫麼?」聶溪一臉好笑地看著蘇雪艷說道。

    「你說我連自己的安危都保不住了,我怎麼能保得住他,再說了,他可是眾矢之的啊?」蘇雪艷悶悶地說道。

    「雪神醫只需暗中守護便可以了。」聶溪說道。

    「那我可以暫居住於東宮麼?昭陽殿總是讓我感覺不爽。」蘇雪艷說道。

    「這個,若可行,隨雪神醫喜好。」聶溪悶悶地說道,過了一會兒,他又補充道:「渡過此次難關之後,我決計不會讓你留在宮中,就算你想,我也決計不會允許。」

    「安心啦你,不會出現你所想的那種事的,話說回來,我還真的想讓你幫我尋找一下宇文山莊的二莊主——宇文楓。」蘇雪艷又坐回樹下,抱著自己的雙膝說道。

    「尋此人作何?」聶溪看著蘇雪艷一臉訝異地問道。

    「讓他娶我。」蘇雪艷一臉乾脆地答道。

    聶溪聽罷,怔了怔,垂眸看著蘇雪艷沉聲問道:「你與他有媒妁之約?」

    「恩……怎麼說呢……他向我承諾過要娶我的。」蘇雪艷抬眼看著聶溪答道。

    聶溪見蘇雪艷看向自己,忙掉頭離開了:「同誰成親是你自己的事,與我無關,我還是提醒雪神醫一下,切莫忘記了自己在這宮中應該所做的事。」

    「我知道啦,不用你屢次提醒」蘇雪艷依舊坐在樹下,衝著聶溪離去的背影大聲應答道。

    聶溪向前走了許久,沒見蘇雪艷跟上來,僵硬著一張俊臉轉過身來,有些生氣地對她道:「你還不快些跟上來,今日乃行賀歲之宴,各路諸侯都會前來,雪神醫還是做好準備,以防有人趁此機會行刺陛下。」

    「哦,你稍等一下,我這就去取點東西來。」蘇雪艷忙站了起來對聶溪說罷,然後忙向自己暫住的寢宮小跑而去……

    「在此處可矣?」聶溪仰著頭看著坐在橫樑上的蘇雪艷說道。

    「嗯,我看就只有此處最不易被發覺了,哦,順便給我弄點吃的來吧,我還要在這裡坐上好久呢。」蘇雪艷坐在一根粗大的橫樑上,微微晃動著雙腿對聶溪說道。

    聶溪聽罷,趁宮女沒注意的時候,用一隻竹籃裝些許食物,給了坐在橫樑上的蘇雪艷,也不再叮囑什麼,轉身酷酷地離開了。

    蘇雪艷坐在橫樑上,抱著一籃子食物向離開的聶溪扮了扮鬼臉,然後垂頭看著下面的宦官宮女忙活著擺放案幾坐具,他們誰也沒有注意到他們的頭頂上正坐著一個大活人。

    正當蘇雪艷一臉享受地啃著一隻雞腿的時候,突然一個黑衣人竄上了對面的一根橫樑上,蘇雪艷看著他怔了怔,他看見蘇雪艷也一臉訝異地險些跌了下去。

    她垂眼看著下面陸續走進來互相客套著的官吏,臉色不由地黑了黑,不管對方系何人,只是他這般下去肯定會暴露行蹤,他暴露行蹤不礙事,但這樣一來自己的行蹤一定也會被暴露。不行,得想個辦法才行。

    蘇雪艷咬牙沉思,隱隱聽見劍出鞘的聲音,抬眼向他看去,見他一臉警戒地盯著自己,劍已經從劍鞘中拔出了一大半。

    不行,這樣下去,自己的小命也不保啊蘇雪艷想到這裡,情景反應似地放下手中的雞腿,一臉燦爛地笑著,揚起那只油膩膩的右手對那黑衣男子小聲道:「嗨~~」

    那黑衣男子看見蘇雪艷怪異的舉動,微微愣了愣。

    好趁此機會。蘇雪艷咬了咬牙道:「既然同是瞧熱鬧的,就安分點,暴漏了就不好玩了。」說罷,忙從籃子中扒下一隻雞腿,向那黑衣男子扔去。

    那黑衣男子誤認為蘇雪艷扔了一枚飛鏢過來,忙抬手接住,一看竟是隻雞腿,更加一臉莫名其妙了。

    蘇雪艷笑了笑,從籃子中拿出方纔的那隻雞腿咬了一口,故作鎮定地對那男子小聲道:「吃點填一下肚子吧,宴會好像還要好大一會兒才能開始,否則一定會餓壞了的。」

    那黑衣男子怔了怔,隱隱有些不爽,他看著蘇雪艷小聲道:「可是金玉鳳命你來的?」

    「呃?」蘇雪艷怔了怔,垂眼想了想答道:「這你不用知曉,反正各行其事便可。」

    那黑衣人聽罷,有些不爽地蹲在橫樑上別過頭去,過了一會兒,便兀自吃起那隻雞腿來。

    蘇雪艷見他算是鎮定了下來,便將注意力轉移到自己腳下的兩位大臣身上。

    「恆子,你總是這般緊隨著我作何?」魏子言有些不爽地對站在自己身旁的蕭恆子說道。

    「奉聖上之命,護魏丞相周全。」蕭恆子一臉傲色地說道。

    「你還是護好自己周全吧,你不也是被人盯梢著的。」魏子言有些不快地說道。

    「自然,但是我總比魏相好的一點是,我是個武將。」蕭恆子笑答道。

    「一個不分南北的武將,有何驕傲之處?」魏子言一臉不屑地說道。

    蕭恆子聽他這麼一說,臉色不由地黑了下來,正欲要進行爭論,卻見聶溪快步走了上來拱手道:「左蕭相、右魏相,陛下有請。」

    「哼」蕭恆子聽聶溪稟報完,瞪著魏子言輕哼了一聲,甩了甩衣袖抬腳大步向前走去。

    「呵呵,這兩丞相還真有意思。」蘇雪艷看著那兩人離去的身影笑道。

    「小雪兒果真會出現在此處?」門口處,宇文楓看著高子軒問道,只是蘇雪艷所在的地方背對著他們,所以她看不見。

    「那是自然。」高子軒淡笑著答道,看著宇文楓那嬌媚的容貌,微微垂了垂眼眸,惡作劇式地將嘴湊到他的耳畔悄聲道:「小雪兒現今可是當今陛下身旁的大紅人呢,只是她在暗處,不好尋找,你我稍微四下走走,指不定能將她尋找出來。」

    高子軒說罷,有意地伸出纖細的玉指輕碰了一下宇文楓的肌膚,細若凝脂,如此上好的尤物,只可惜是名男子。他微微歎了一口氣向後小退了一步,然後轉身向外面走了去。

    宇文楓一心都在蘇雪艷那裡,所以對高子軒方才輕浮的舉動沒有多在意,聽他說要出去假裝隨意走走,好將蘇雪艷找出來,於是也很欣然地跟著他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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