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許。 第一百零九章 文 / 玉樓春
「顧巖，我們這是要去哪兒？」上了車，夏彤問著正在給她系安全帶的顧巖。他們之間也不算是冰釋前嫌，只能算是暫時的緩和著。這幾日他們都是她睡主臥，他睡在客房。白天他上班的時候，她就一個人呆在家裡。反正假期也沒到，所以索性就多休息幾天。算起來，至從工作了之後，她真的似乎都好久沒有這麼的好好的讓自己休息一下了。
從那天她跟他回來到現在也有幾天，期間張程給她打過一個電話。
他什麼也沒說，只是說了一句對不起就掛了電話。夏彤當時握著手機出神，他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對自己說對不起，就算要說對不起也不應該是他說，而是她說的。無論他做了什麼也沒有錯，他幫的已經夠多了。本來這就只是她和顧巖之間的私事，可是她卻把他拉進來了。
「見一個人，我知道你一直想見他的。」顧巖給自己扣好安全帶，發動引擎，這才對著她說道。
夏彤看了他一眼，收回目光，心裡微微的顫抖。雖然現在她已經能夠接受，阿諺已經去世的這個事實，可是讓她去見一個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她還真的不知道自己能否堅持的住。儘管她真的很想見他，也很想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小時候直到石柳阿姨去世之前，她從來就沒提過，阿諺還有一個雙胞胎兄弟。阿諺也從來沒有跟她提過這件事，她記得上次她回到小鎮的時候對石奶奶說，她看見一個和阿諺長得一模一樣的人的時候。
石奶奶表現的似乎也很驚訝的樣子，沒理由她會不知道，當初石柳阿姨生的是一對雙胞胎啊。他們兄弟倆從小就分開養，也就是說程燁的父親就是阿諺的父親。他和阿諺長得那麼像，應該是沒錯。
「我在外面等你，你進去吧。」到了門口，顧巖對著她說道。
「你不進去？」夏彤詫異的看著他，心裡不知道是感激他的體貼還是怎麼的，當他說出這樣的話的時候她感覺自己似乎鬆了一口氣。
「你去吧。」顧巖故作大方的指了一下房門，嘴角淡淡的笑著，細看之下就會看出其中的逞強。
夏彤站在門口，深呼吸，站了一會兒，推開門，進去，然後關上門。顧巖閉上眼，靠在背後的牆上，他也不知道自己做的這個決定對不對。他知道程燁不是她口中的那個阿諺，可是他們長得那麼的像，幾乎是一模一樣。而她對石諺又是那麼的深愛，他真的不知道後面會發生什麼樣的事。但是他知道，她要是不將這些事情弄清楚的話，她一輩子都不會安下心來，面對往後的人生。
他伸手掏了一支煙，點火，可是半天也沒點上。心情莫名的浮躁，他取下煙，掐在手裡。
聽見開門聲，程燁轉過身來，見著夏彤進來了。這次她似乎沒有上次那麼的衝動了，只是靜靜的站在門口看著他，一眨不眨的看著他。她似乎瘦了些了，程燁也靜靜的站著不動。不知道為什麼這些天，他的腦子裡總會浮現出她的影子。縷縷青煙一般，淡的看不見，可是也揮散不去。
長久的沉默之後，夏彤走近他，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微笑，乾淨而純粹。
「我知道你不是阿諺，上次抱歉啊。」儘管知道他不是，可是看著面前一模一樣的面孔，夏彤還是有些接受不了。其實仔細看看，他們倆除了長得一模一樣之外，其他也真的不太像。阿諺是偏向陽光一點的，而程燁就要顯得要陰鬱一點，渾身散發一種攝人心魂的壓迫感。相較起來，阿諺更像一個溫和的鄰家大男孩。
「沒事。」程燁抿了抿嘴角，面容也柔和了許多。
「我知道你想問我什麼，這些問題也是我想問的。我想也許有個人能告訴我們答案，下週一吧，九點，我在火車站等你。」夏彤對著他看門見山的說道，她始終低的頭，不去看他的臉。
「好。」程燁想也沒想，點點頭。
「別告訴顧巖行嗎？」
「為什麼？」
「我有我的理由，這樣對大家都好。」
「好。」程燁沉思一下，點頭答應。
「那我就先走了，到時候聯繫吧。」夏彤起身，毫不留戀的走了房門。就算再像也不是他，這世上就只有一個阿諺，只有一個。
「這麼快就出來了。」顧巖看著剛進去沒幾分鐘就出來了的夏彤問道，眼裡滿是驚異。
「說完了，就出來了。走吧，回家了，我好累。」儘管是很短暫的碰面，可是已經耗盡了她所有的力氣，現在她只想回家。
顧巖不確定的看了看後面，本來想進去問問是怎麼回事，可是見夏彤一個人頭也不回的走了的好遠了，只好放棄，跟了上去。
週一的時候，夏彤一大早就起床了，等著顧巖上班去了。她就一個人打車去了火車站，到那兒的時候，程燁已經到了。
夏彤買了票，進站。下午的時候，他們就到了小鎮。下了火車，聽到了熟悉的喧鬧聲，她的心慢慢的靜下來。
「這是哪兒？」
「我和阿諺一起長大的地方，這麼多年了，還是沒有什麼變化，她似乎永遠都不老也不變一樣。」夏彤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對著程燁說道。
接下來，程燁隨著夏彤穿過大街小巷，他有一種快要接近真相的沉重。這就像是一個潘多拉的盒子，明明知道打開之後所有的一切都會變樣，可是還是禁不住誘惑，想要打開。
後來，路上幾個人過往的行人對著他們指指點點，有的人臉上還很驚恐的樣子。夏彤淡笑著跟他們打過招呼，也不多做停留。她當然知道這些人在想什麼，一個死去了那麼多年的人突然活生生的出現了，不是活見鬼才怪。
最後他們在一個小四合院前停下，夏彤回頭看著程燁。
「你等我，我進去一下。」她怕他們這樣貿貿然的進去，會嚇到石奶奶，她也不確定石奶奶知不知道他的存在。
「好。」
夏彤推門進去，夜幕也漸漸的降下，過了好一會兒，程燁就見著夏彤扶著一個老奶奶顫顫巍巍的出來。老奶奶看見他之後，整個人都愣了，好久之後她卻哭了。程燁一時間站在那裡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奶奶，我們進屋說話好不好？」夏彤忍不住摸了摸眼角的淚水，哽咽著跟她說道。
石奶奶點點頭，她沒想到自己活到這把年紀了，還能再見到自己的另一個外孫，想當年石柳將他送走之後，她就再也沒想過她有一天還能再見到他。畢竟是在那樣的家庭裡，他們也沒有交集了。
程燁跟著他們進了屋，他大概也猜到了這個老奶奶的身份，只是他心裡更加的疑惑了。究竟他是誰？他和石諺是兄弟，那他的母親是誰？
「孩子，謝謝你來看我。我真的沒想到我這輩子還能再見到你。」坐下之後，石奶奶拉著程燁的手，紅著眼眶說道。
「奶奶，你認識我嗎？」程燁低聲的問道她，面對著她，他有一種親近感，心裡漸漸的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我當然知道你，你和小諺是雙胞胎兄弟，你是哥哥，他是弟弟。只是你們倆從小就被分開了，這麼多年了，我都快要忘了這件事了。」石奶奶慈愛的看著他，如果小諺還在的話就好了，多好的兩兄弟啊。只可惜從小到大都沒見過面，世事就是這麼難料啊。
「奶奶，那我的母親是誰？」程燁儘管很努力的壓制著自己，可是他的聲音還是忍不住的顫抖。活了快三十年了，有一天突然有人說他的母親不是他的親生母親，他怎麼能接受啊。
「我知道你一時會接受不了，本來這件事我是打算帶進棺材裡的。可是沒想到，彤彤竟然會遇見你，你還找來了。當年你父親下鄉到了這裡，就認識了你母親，兩個孩子的感情一直很好。後來知青返城，你父親堅持要留在這裡，不回去。你爺爺一直不同意他們在一起，後來就派人來強行把他帶來回去。回去了之後，他也常常的來，這樣來來回回的折騰著。當初我也常常勸小柳，想你父親這樣的額家庭真的不適合。你父親每次來的時候就會被我趕出去，可是他還是都來，也不生氣。我也想著有一天你爺爺也許會同意這門婚事也說不定，於是就默許了他們之間的來往。可是我沒想到最後他還是跟一個門當戶對的女孩子結婚了，可是後來你母親卻又懷上了你們。」後來無數個的歲月裡，她都一直很後悔，如果當初她堅決一點，狠心一點，也許後來很多事情就不會發生了。那麼她的女兒也不會這麼早早的就離開人世。
一想到這些過去的往事，石奶奶又忍不住的哭了出來，淚水劃過滿是皺紋的臉。想到自己鬱鬱寡歡而早逝的女兒，想到自己白髮人送黑髮人，親手送走自己的女兒，孫子，她就忍不住哭出聲來。夏彤摟著她，咬著牙，原來石柳阿姨還有這樣一段往事，她應該很愛阿諺的父親吧，不然最後也不會一直鬱鬱寡歡的，早早的離開了人世。
失去最愛的人，生無可戀的滋味，她比誰都更能體會。
「當時她堅持要把你們生下來，我也沒反對，畢竟有個孩子也還是有個依靠。結果，也不知道你爺爺從哪裡知道了這件事，非要把你認回去。你爺爺並不是你媽媽懷的是雙胞胎，他們逼得很緊，你媽媽逼不得已就把你送了過去。因為你的身體比較弱，所以就說讓你跟著他們，就把小諺留了下來。」石奶奶淚眼婆娑的抓著程燁的手，想來程家對他很好，這孩子長得這麼好。不過看著這張一模一樣的臉，她忍不住想起了小諺，那個孩子從小也吃了不少的苦，沒想到最後也是早早的去了。
程燁聽著她的話，雖然是簡單的一段話，可是這箇中的辛酸，卻是道不盡的。他從來都不知道這背後還有這樣一段故事，怪不得這麼多年來，父母之間的感情一直都不好。父親基本上是常年呆在部隊裡，逢年過節的時候回來的都很少，這些年他一直覺得父親太過於冷漠。無論是對著母親還是爺爺，他都很少關心過他們，整天就掛著他的那些兵。這個家裡，他唯一放在心上的就是他了，原來父親也不是一個冷漠的人，他也是一個傷心人。小的時候他都是被爺爺帶著的，根本就很少和母親一起生活，而她也一直對他很冷淡。
程燁俯身趴在石奶奶的腿上，像個孩子一樣靠在她的身邊。這麼多年她都是一個人在過活，日子一定很寂寞，而他長這麼大竟然都不知道她的存在。石奶奶伸手撫摸著他的頭，欣慰的笑著，淚水盈眶。
小柳，你看到沒有啊，你的兒子回來了。雖然當年你將他送走了，可是現在他找回來了。
夏彤看著他們，再也忍不住，淚水就這樣留下來。她不知道她是該高興，還是該難過。阿諺一直以為是他的父親拋棄了他們母子，其實不是這樣，這一切都是因為造化弄人，弄得一對有情人被迫分離，骨肉分離。就為了那些所謂的門當戶對，幾千年來的門第觀念不知道毀了多少的人。可是這樣悲劇卻一直以不同的方式上演著，人們依舊孜孜不倦的追求著自己的愛情，至死不渝。
「我給你看你媽媽的照片，你媽媽年輕的時候可漂亮了。」石奶奶的摸了摸眼淚，站起身來，對著程燁說道。
然後就進了屋，程燁看著她的背影，眼裡的哀傷都不知道怎麼掩飾下去。他剛知道自己還有個親生母親，還有個雙胞胎弟弟，可是他們卻早早的離開了人世，他都來不及見他們一眼。
「你看。」出來的時候，石奶奶已經恢復了笑容，翻出許久以前的泛黃的舊照片指給他們看。
程燁看著照片上的女人，神色閃過一絲的驚喜。
「我見過她，原來她是我的媽媽。」程燁高興的像個孩子一般的，看著照片上的女人，雖然這麼多年了，可是他依舊記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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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點小小的受打擊，不過沒關係，我會努力改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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