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氏春秋 067 文 / 簡思
王兆華垂下眼眸，好半天看著自己的二姐，開口：「姐，我們才是一家人，她不過就是一個外人。」
二姑突然淡淡的笑了：「這個外人因為你死了。」
「死……死了？」王兆華覺得不可能，肯定是自己幾個姐姐跟母親合著伙來騙自己的，再說就算是死了，跟自己有什麼關係？她自己願意死的，誰也沒有逼迫她去死對不對？
王兆華臉上理所應當的表情叫二姑心寒啊，看見沒有，這就是男人，這就是不愛你的男人了，心裡也是有些恨鐵不成鋼，你說家裡就王兆華這麼一個兒子，三個姐姐幫著他頂著天，結果他是要本事沒本事，要出息沒出息，要什麼沒什麼。
想起小秋，心裡一酸，大家都是女人，都是已經奔著中年在使勁兒的婦女，今天弟弟給弟妹送過來的結果，也許明天就是自己的，心裡對著王兆華就又恨了幾分，你說小秋哪裡不好了？
跟王兆華結婚就圍著他轉，他不懂得來討三個姐姐和媽媽的歡心，小秋做老婆的，一個外人跟三個大姑姐處的跟一家人似的，你說小秋要付出多少？
要是有機會，二姑真想看看自己弟弟和那個女人的未來，看看他們是不是就過的那麼理所應當的，是不是就那麼幸福？是不是就不會在出現別的女人了，她真想好好看看，現在馬上就看，這樣也不用晚上睡不著覺了。
王兆華的臉皮那就是城牆，晚上帶著魏淑芬上門了，抱著孩子來的，那意思讓老太太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多少就把這事兒給翻過去吧，對於小秋的死王兆華根本沒就沒問，好像自己就不認識那個人一樣，你說能不叫人寒心嗎？
王奶奶看著眼前的三口之家，想著自己的孫子，那英傑現在就跟瘋了似的，誰能管得住？後期準備要考試了，壓根就不去學校，你能有什麼辦法？三個女兒輪著看，根本看不住，叛逆了，你說什麼都跟你對著幹，就把自己家的人都當仇人了。
就說該對象的那個事兒，王奶奶覺得你現在別在這上面用力，你還沒到年紀的，你等著過二十的你在處，那時候自己都不反對，可是說什麼，王英傑就是不聽啊，王奶奶心裡恨張子纖啊，覺得就是那個女孩子勾搭自己孫子的。
王兆華平時在不招人待見，回來了，至少也會有人開口說句話的，今天從他進門開始，屋子裡依然靜悄悄的，魏淑芬懷裡的孩子哭了起來，她手忙腳亂的在侍候孩子，沒人搭把手，大家都好像是在看熱鬧。
魏淑芬這個年紀了，拼了老命生了一個王家最不招人待見的丫頭片子，前一輩王英傑三個姑姑，你說王奶奶喜歡男孩子還是女孩兒？
要是魏淑芬生了一個兒子，也許她今天這關還好過點，偏偏她就生了一個賠錢貨，加上小秋死了這件事，誰能給她好臉色看？
魏淑芬的臉色不太好，估計照顧孩子有點累吧，弄的跟孩子的姥姥似的，王奶奶就在心裡想著，別人都是喜歡年輕的，喜歡身材好的，或者嘴巴甜的，反正你得有讓人能喜歡的地方，魏淑芬有什麼？
老的跟自己姐妹似的，你說那身材跟桶似的，也就他們家的傻子會喜歡這個女人，你要是沒錢，人家還跟你愛情個屁，你看甩不甩你。
「來幹什麼啊？」王奶奶坐在沙發中間，聲音帶著明顯的生疏，幾個姑姑更是連平時對小秋的千分之一熱情都沒有。
王兆華讓魏淑芬抱著孩子先坐下。
「你先坐，孩子鬧呢，趕緊看看。」
三姑上前直接把魏淑芬要坐的位置給佔了，看著王兆華語氣很是不耐煩。
「有事兒你們就說，說完趕緊走人，我們家還要吃飯呢，還有啊，以後別莫名其妙的就上門了，帶著陌生人來家裡做什麼？你那生意以後也不用去了，法人已經變更了，我也跟別人都打過招呼了，你以後別想藉著我的名義出去借錢，你有本事，你自己掙吧。」
三姑看著一直沒有說話的魏淑芬，心裡冷笑，你要是有本事，你就給我裝一輩子，能裝一輩子，我也佩服你不是。
魏淑芬心裡說實話肯定高興不起來，簡直就是太欺負人了，自己孩子都生了，她們怎麼就這個態度？自己懷裡的孩子是姓王的，是老王家的，憑什麼他們不管？
可是魏淑芬什麼表情都沒有，她明白，自己不對在先的，王英傑的媽媽也去世了，要接受自己，老太太跟三個大姑子估計還怕別人說呢，她就先忍著了。
王兆華真的很想上去給三姐一頓胖揍，他就討厭自己姐姐們這點，動不動就拿錢來威脅自己，偏偏他被壓住了，動也動不了，如果不聽她們的話，就真的沒錢花，說白了就是沒本事，幹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夠，不靠著自己姐姐們，就完全活不下去了，要不他在深圳待的好好的，回來幹什麼？
王兆華好半天才擠出來一個笑臉。
「媽，我知道錯了，可是現在小秋人也沒了，你說她活著的時候是最善良的，她要是看著孩子沒人管，孩子的後背起了一個血管瘤，開始我們也沒有注意，媽你看看，現在都變的這麼大了……」
原來孩子是生病了，王兆華接過來魏淑芬手裡的孩子就要往老太太的面前送，老太太嫌棄的看了一眼就移開視線了，魏淑芬那邊眼圈立馬就紅了，孩子畢竟是她生的，肯定會生疼的，特別是這把年紀把孩子拼著生下來，她能不疼嗎？
大姑只覺得滑稽，眼前這對爸爸媽媽看著就跟姥姥姥爺似的，虧得他們要臉能說出來這樣的話，真是叫人看著就覺得滑稽的厲害。
「那個媽，那我就先走了，看著這樣的人我吃不下。」
大姑拎著包起身就離開了，根本就沒在那孩子的身上落下一眼，那邊二姑也跟著起身了，她本來就信佛，要是王兆華在哭哭啼啼的求自己，難免自己就會心軟，抱著不忍心的態度管了，所以自己還是早走為上，眼不見心為淨。
三姑是壓根當什麼都沒有看見，已經在看電視了，那邊王奶奶也不答話，王兆華就抱著孩子，你說王奶奶也不接，孩子一直嗷嗷的哭，到底魏淑芬捨不得伸手把孩子給接過去了，心裡恨的要死。
在怎麼覺得自己不對，也不能這麼對自己的孩子啊？
王奶奶一眼瞪過去，魏淑芬差點就把手裡的孩子給扔了，王奶奶以前就不是善茬，要不然活不到現在的，那時候下放遊街寫悔過書她經歷過的事情多了去了，可以說，三個女兒都像是她，該狠的時候手一點都不軟，兒子偏偏就不知道像是誰了，簡直就是一個窩囊廢。
魏淑芬本來就怕王奶奶，現在被王奶奶給瞪的，手有點抖抖索索的。
「怎麼抱過來的怎麼給我抱走，我就英傑一個孫子，你別叫我說難聽的話啊，趕緊走人。」
魏淑芬聽見王奶奶絕情的話立馬就哭了出來，抱著孩子，像是秋風中的落葉，可憐極了，那邊三姑聽著她嚶嚶的哭聲，覺得心煩，你要是沒有一個好長相，你有一個好聲音也行，哭的跟個爺們似的，你有什麼好哭的？
她就真不明白自己弟弟了，眼睛是不是瞎了？要不然找這麼一個女人回來難道是為了辟邪用的？
魏淑芬在三姑的眼裡現在就是一種什麼樣的存在呢？
癩蛤蟆跳腳面她不咬人，她膈應死人。
「行了，要哭出去哭去。」三姑忍了半天還是沒有忍住。
王兆華這回忍不住了，自己都說了，女兒生病了，後面的血管瘤已經長得很大了，在不動手術，可能將來都會有影響的，但是自己家的人就都是這個態度。
「媽，你們要幹什麼啊？你們是要逼死我啊？眼睜睜看著孩子就這樣生病？」
王兆華在那邊氣的跳腳，這邊魏淑芬終於上場了，對著王奶奶就給跪下了，聲淚俱下的。
「媽，我知道錯了，我不應該插足他們的婚姻，可是現在事情都這樣了，孩子也有了，孩子的後背的那個血管瘤都要比成人的手掌大了……」
王奶奶是什麼出身？
王奶奶是地主階級，那時候沒少剝削別人，她從來學不會的就是可憐別人，包括可憐自己所謂的孫女。
「那是你們的事情，活著死了給我抱走，別再我的面前來噁心我，還有，以後別上這個家門，王兆華，我今天跟你說明白了，你要是跟這個女人在一起，那你就不是我兒子，你願意跟她過，那就過去，但是你別想從我或者你三個姐姐的身上撈到一毛錢，你別想，你們就是要飯要到我的跟前了，我也不會可憐你們，我寧願去可憐一條狗。」
王兆華那邊眼看著就舉起手來了，不知道他是要打他媽還是要砸東西，這邊魏淑芬抱著孩子過去攔。
「我們走吧，我就說不回來的，我們走吧……」
王兆華何嘗不想一走就了之了，可是他兜裡沒有錢了，出去住在哪裡？
之前回來的時候就為了買車票，在火車站住了一夜，那種滋味兒王兆華再也不想體驗了，他不能走的。
王兆華對著自己媽媽也跪了下去，王奶奶的心果然夠狠，你們願意跪那你們就跪。
「老三過來吃飯，我們倆吃。」
王英傑給張子纖打電話，兩個人在外面吃過了飯，王英傑請客的，他現在別的沒有，錢幾個姑姑輪流給，就怕他心裡有什麼。
「你真不上高中了？」
張子纖雖然覺得早點出入社會也好，可是他才十七啊，是不是早了一點？
王英傑現在對唸書是一點興趣都沒有了，他摟著張子纖的腰身，往她家裡那邊走，張子纖的手跟王英傑的扣在一起，十指交纏，才戀愛的少年少女是這樣的，恨不得時時刻刻都黏在一起，王英傑就真想跟張子纖生活在一起，最好早上起床能看見她，晚上睡覺能抱著她。
要轉彎的地方張子纖不讓他送了，說是要讓家裡人看見就糟糕了，王英傑表示理解，他拿出來一百塊錢遞給張子纖。
「你幹什麼啊，我也不是沒有錢花。」張子纖不要，小臉憋的通紅，因為生氣。
王英傑把錢按在張子纖的手裡，他喜歡子纖，想對她好，想對她好一輩子，王英傑抱著張子纖。
「子纖，你大學畢業我們就結婚好不好？」王英傑的額頭對準張子纖的。
張子纖點點頭，她也不想在家裡過下去了，一點都不想看見張蔡氏和自己爸爸還有那個所謂的弟弟。
王英傑有錢所以不差這點錢，他不是在施捨張子纖就是在用自己的方法在愛護她，呵護她。
「你拿著，想吃什麼就吃什麼，想買什麼就買什麼。」
張子纖的臉這回紅不是因為王英傑說的那個話，而是因為他的動作。
他們倆原本也不至於就走到今天的，因為金鼎鼎在學校鬧的那麼一出，張子纖就狠下心了，她這輩子就非王英傑不要了，轉學又能怎麼樣，自己也不還是上了三中了？
王英傑往家裡走，推開門就看見地上跪的那兩個了，等看清了，照著廚房就過去了。
「英傑……」
三姑立馬就跟進去了，王奶奶撂下筷子往桌子上狠狠一摔。
「幹什麼呢，把刀給我放下。」
王英傑看見王兆華那就等於看見了仇人，他媽死之前還被他爸給打了，拿花瓶給砸了，他記著他爸一輩子，永遠不會忘記的。
「王兆華，你害死我媽，我要剁了你……」
王兆華立馬就從地上起來了，照著王英傑就過去了，他對別人不能本事，對著自己兒子還不能本事了？
有沒有兒子這麼跟爸爸說話的？他的教養在哪裡？
王兆華的手都沒落下去呢，王英傑就把他三姑給掙脫開了，拿著菜刀就直接照著他爸腦袋砍過去的。
「你給我去死……」
「啊……」
魏淑芬身體都軟了，她沒有想到王英傑這孩子竟然真的敢對著親生父親拿著菜刀就要砍，孩子摔在地上她一點力氣都使不上。
三姑都去推了，結果沒推開，王英傑照著他爸的後背真的就砍上去了，所有人都傻眼了，魏淑芬都嚇突突了一句話沒說出來，然後抱著頭開始大叫，三姑也嚇的夠嗆，心裡覺得不好，第一個反應就是推王英傑出去。
「你趕緊走，走。」
三姑往外面推王英傑，王奶奶能想到的也是這點，說什麼不能把孩子給毀了，第一個反應竟然不是去看兒子，對上三姑的眼神，那意思你跟去，三姑拉著孩子，王英傑還不走。
「我弄死你給我媽償命……」
三姑把王英傑手裡的菜刀給搶了下去，不管砍成什麼樣，現在她顧不上了，先可孩子顧著，說著強推著王英傑給推出去的，那邊魏淑芬一直叫，王奶奶上去照著她的大臉就一個大耳光抽過去了。
「你給我閉嘴。」
王奶奶四周找著東西，指著一邊的那塊乾淨的布讓魏淑芬拿過來，可是魏淑芬起不來，還在那邊叫喚，王奶奶從地上起身拿過來然後按在王兆華的背上，回去的時候腳照著魏淑芬就踹過去了，孩子還在地上扔著呢，根本就沒人管。
「打電話叫救護車……」
王奶奶對魏淑芬的厭煩已經到了極點了，這邊三姑帶著王英傑先回家了，可是想想這不行，要是警察找肯定先來找自己家，怎麼辦怎麼辦？
「三姑你不用管，他要是死了，我給他償命。」
這給三姑氣的，你就是恨你爸，你也不能對著你爸拿刀砍過去啊，以後別人說起你，只會說你不孝，這個孩子啊。
三姑在家裡找錢，那邊趕緊給二姑打電話，二姑一聽差點沒摔死過去，怎麼弄的啊，老王家就這麼一個孩子，還殺人了？
「王兆華呢？死了沒有啊？」
現在三個姑姑都恨不得王兆華死，可他要是真死了，那王英傑就完了，扔裡面了。
二姑讓三姑趕緊帶孩子先去附近的哪裡等著自己跟大姑過去，二姑特意去的銀行，取了五萬現金出來，那邊大姑也是一樣的做法，姐倆奔著三姑定好的地方就去了。
「誰都別慌，我有個房子別人不知道，這樣英傑過去，你們記住了，誰都不許去看英傑，錢給英傑拿著。我去醫院看看，看看王兆華要是沒事兒，我不能讓他跟警察說別的。」
大姑著急，說完話把鑰匙和地址扔在桌子上，立馬下樓就打算去找王奶奶了，這邊二姑就打著王英傑。
「你怎麼能砍你爸呢，他就是再不好，英傑啊，殺人是要犯法的，你因為他把一輩子都搭進去值得不值得？你這麼做就是犯傻，英傑啊……」
二姑一邊拉扯著孩子的衣服，一邊哭，三姑說自己也得回去看看，要不然真要是王兆華沒死，還說對孩子不利的話，那就完了，英傑現在小，絕對不能進去，絕對不行。
王奶奶事先就警告魏淑芬閉上嘴巴，她要是敢亂說，自己跟她沒完，可是魏淑芬看見警察來了，立馬就全說了。
「他兒子衝進廚房裡然後拿著菜刀就出來了，照著他的後背……」魏淑芬一邊說一邊哭，她根本就沒記著王奶奶的話，現在是王英傑砍王兆華的，自己一定要說出來，那是什麼樣的孩子？殺人犯啊。
王奶奶覺得自己都要被這個女人給氣死了，警察怎麼問，就是沒有的事情，所有的話都是向著王英傑在說的。
「那孩子現在在哪裡、」
「我不知道。」
王奶奶就是不合作，你問什麼我都不知道，堅持一點，這是我家裡的事情，不用你們管，警察都無語了，現在光是你們家的問題嗎？都要鬧出來人命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王兆華命大，人沒死，不過也傷的夠嗆，估計在醫院得待幾個月的，王奶奶鬆口氣，只要沒死人就沒有多大的問題。
王奶奶就一直在強調，這是自己家裡的問題。
「阿姨，現在孩子在哪裡你必須要跟我們說，他傷了人這已經不是你家的問題了。」
警察耐著性子一直說一直說，可是王奶奶似乎就是不明白，警察心裡就這個鬱悶啊，你們就是護著孩子也沒有這樣護著的。
王奶奶還是堅持一點，反覆在說。
「人現在沒死，躺在裡面的是我兒子，我說不追究任何的責任，你們就當做不知道，這是我們家庭的內部矛盾，要說他被砍那也是活該，把自己老婆逼死，跟這麼一個不要臉的女的在一起，我倒是希望他死了。」
魏淑芬沒有想到矛頭一下子就對準自己了，這還有外人呢，哭著看著王奶奶，王奶奶根本就不鳥她。
這邊王兆華醒了就開始說疼，一邊喊疼一邊說要把王英傑給槍斃了。
「這樣的孩子就必須槍斃，警察我兒子砍的我……」
王奶奶冷眼看著自己兒子，他要是真把英傑給送進去，那行，這個兒子自己也不要了。
「阿姨說……」魏淑芬一邊哭一邊看著王奶奶，那意思有點害怕的意思：「阿姨說算了，孩子不是故意的……」
王兆華要是能下床，他現在一定衝到王奶奶的面前去蹦躂，一直在喊，自己肯定不會這麼算了。
醫生見人醒了，之前警察給送過來的，這錢怎麼解決？
「你們先把手術費的問題解決了。」
王兆華覺得自己現在這樣了，媽媽給拿錢是應該的啊，王奶奶是因為王兆華說了那個話，她現在心裡火大的很，王英傑這跑不掉的，真要是進了管教所，孩子的未來就徹底完了，誰家的孩子能嫁給一個進過管教所的人？
王奶奶說什麼沒用，警察人家已經按照王兆華的話記錄了，已經記錄了，你現在就是想推翻都難了。
「媽，手術費……」
「你他媽的媽叫誰媽呢？誰是你媽？」王奶奶對著魏淑芬就去了，魏淑芬脖子一縮，她就特別害怕這個老太太。
王奶奶看著王兆華冷笑著。
「你覺得我和你三個姐姐都有錢，就你這麼一個男的是吧？王兆華，你把我孫子送進去，我就讓你們一輩子要飯吃。」
王奶奶著急回家跟幾個姑娘商量這事兒，醫藥費人家根本就沒管，醫院這邊催，王兆華真覺得這個家，他一發狠完全沒有給王英傑留後路，怎麼重怎麼說。
警察人家不管你啊，這邊記錄完畢回去，那邊建檔，然後事情就落下來了。
那邊二姑就說自己找找人，看看，就這麼一個孩子了，怎麼也不能讓孩子進少年管教所，一定不行。
「這個挨千刀的王兆華，他怎麼沒死了啊？」
二姑是在外面天天跑，發生這樣的事兒還沒敢跟自己丈夫說，說什麼啊？要是說了，說不定就跟自己翻臉了呢，那對英傑還能有好印象？
三姑也跟著跑，大姑急的也夠嗆，找到人了，人家過去一看，那邊派出所都建檔了，全部的事實都有了，你現在想改，那不行啊，行不通啊。
「你就告訴我，孩子會不會有事兒？」
二姑的朋友就說了，這事兒你還是把孩子送過來，叫孩子自首，這樣我跟上面在說說話，至少能減輕一點，但是三年肯定是跑不了。
二姑當時就覺得渾身的力氣都沒有了，三姑除了哭就是哭。
人是交還是不交？
不交，除非你跑一輩子。
王奶奶聽著二姑說的話，好半天緊緊閉著眼睛。
「去把英傑接回來，送到派出所去。」
大姑二姑三姑陪著王英傑去的，王奶奶沒去，二姑就告訴王英傑，你安安心心的餓，姑姑肯定會想辦法的，她在求求人。
王英傑的態度很配合，問什麼都承認，三姑晚上到家覺得嗓子就起來了，別說吃飯了，自己就是喝口水都覺得疼。
「媽，你怎麼了？」
「你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別在我眼前晃。」
三姑遷怒了，她知道自己孩子沒錯，可是現在看見別人在自己面前轉，就鬧心。
幾年之前三姑父鬧了一次，跟單位的一個女的好上了，死活就要離婚，給三姑傷的夠嗆，三姑是求也求了鬧也鬧了，本來合計衝著這個孩子，可是三姑父就跟吃了秤砣一樣，這邊都要打算離婚了，結果三姑父發現單位的那個女同事跟她老公公，那天他去找女的，因為是放假，自己跟三姑也說好了，談妥了所有的東西都給三姑，他就高高興興的去了，結果女的出來開門，就穿了一件外衣，那一看就不對勁兒，三姑父到底也是有經歷的人，還以為她男人在家呢，就問了。
「你男的在家呢？」
就是她男人那也不行啊，這邊他們眼看著馬上就會結婚的。
女的支支吾吾的，好半天沒有說出來話，她公公才出去買東西了，她以為就是老公公回來了就給開門了，這事兒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她本來就不是什麼著調的人。
三姑父跟女同事倆就鬧的有點僵，他火氣上來了，就非要跟人家睡，結果女的說自己不行，說來例假了，結果三姑父夠狠，直接下手去拽了，上面一點血都沒有，三姑父給女同事好個打，自己為了她都要離婚了，結果她幹了什麼？
給人打的夠嗆，結果外面有敲門的，三姑父就給打開門了，不是女的老公公是誰？
他們都是同事，家裡人都是認識的，老公公一看跑過去扶著女的，那一看你就能看出來，那兩人關係不對，老公公袋子裡裝著的不是避孕套是什麼？
三姑父徹底被噁心到了，就為了這麼一個玩意，自己鬧的家裡雞犬不寧的。
三姑父肯定不想離婚了，可是三姑不幹了，傷透心了，說好的離婚，你不離幹什麼？
三姑父從那以後本本分分的上班，看見女的都恨不得繞著走了，回家就幹活，收拾家裡做飯他都給包了，反正不用三姑干一點的活，外加家裡的經濟大權都掌握在三姑的手裡，三姑這兩年對姑父也是不冷不熱的，你願意做，那是你活該，我永遠都不能忘記，那時候你是怎麼對我的。
三姑也是知道那個女同事的事兒，當時鬧的那麼大，聽說那個女的跟自己老公公都睡一塊兒去了，這給三姑噁心的，跟三姑父現在還是兩個臥室睡著呢，你不離婚那就這麼過。
三姑父一看三姑心情不好，讓孩子趕緊自己先去吃。
「你要是胃口不好，我就給你煮點粥。」
三姑父討好的說著，三姑自從小秋死了之後，現在對三姑父的恨又重新回來了，她也想到過死，在那種環境裡，真的會有萬念俱灰的感覺，她是沒死，英傑要不是恨他爸能做出來這樣的事情嗎？
三姑伸出手照著三姑父的手就打了過去。
「你走開，我不想看見你。」
三姑的孩子是一個女兒，女孩子的心思總是有點敏感的，加上爸爸媽媽不住在一起，就看著自己媽媽對著自己爸爸老是橫眉豎眼的，三姑在恨三姑父也沒有想過說把這件事給捅出來，讓孩子知道了，孩子難免心裡會有影響，她女兒就認為三姑過分。
踩著拖鞋從廚房走出來，對著三姑好一通蹦躂。
「媽，你到底想怎麼樣啊？你到底想讓我爸怎麼樣啊？這都幾年了，我爸處處讓著你……」
「你進去吃飯去，我跟你媽的事情你別管。」
三姑覺得三姑父就是當老好人，自己起身就回房間了，三姑父覺得要是時間能逆轉的話，他當初一定不會那麼幹的，可是錯都錯了。
晚上端著吃的給三姑送進去了，怕她餓了。
「你要是真有什麼事兒，你就跟我說，也許我能幫上你……」
三姑本來想噴三姑父的，最後話到了嘴邊還是咽進去了，就說了英傑的事兒，三姑父一聽，心裡一抖，兒子把老子給砍了？
英傑這孩子怎麼就那麼混呢？
三姑看著三姑父的臉色就知道他在想什麼。
「我倒是覺得英傑怎麼沒有把他爸給砍死呢，砍死了倒是一了百了了。」
三姑父神色黯然的站起身：「我明天幫你問問，我有兩個同學在市公安局，也許能幫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