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6 屍皇 文 / 米溫度
第156屍皇
「好啦,是我不好,不該騙你。可我也是為了你啊,你再跟米沫混幾天,就會變得更心軟了,這樣你還怎麼報仇?」千目不悅的瞪圓了眼睛。她欺騙林修禹,說她預測到,米沫會用眼球救醒他,這樣,他做出傷害阿正的行為,就可以把一切推給千目。可其實,她早就知道米沫不會這樣去做。她之所以這樣說,是不想林修禹和米沫牽扯過多。米沫恨不恨他,已經不重要了。但是如果她不恨他,那麼他一定會為了她延緩報仇計劃,甚至,做出不利於他自己的事情。
「修禹」千目走到林修禹身後,伸手環住他的身體,貼靠在他背上,「你忘記我們在m國的遭遇了嗎?每天被人擺弄來擺弄去,做他們的實驗品,生不如死,痛不欲生。你忘記了移植在你背部的眼睛了嗎?你再看看我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修禹,我們所遭受的一切,一定要加倍償還給他們。」感覺到林修禹有所軟化,千目立刻再接再厲,「想想你為了將那些眼睛徹底摘除,受了多少苦,多少痛。甚至要冒著生命危險,才摘除掉腦中的那顆眼球。如果你不吃阿正的心臟,你如何恢復,如何增強能力,如何報仇?你救過她一命,只是讓她保護你一段日子,取她親人的心臟而已。又不是要她的命。更何況,那也不是她真正的親人。你受的苦還不是拜她所賜,她付出的這些也根本無法抵消你遭過的罪。你們倆不相欠,不是更好?我們這樣算是便宜她了,你根本不必自責。」
林修禹微微仰起頭,望著濃厚的雲層。想一想夏博遠和米凱昱對他的態度,自嘲的一笑,他剛剛起了一點點那般生活下去也不錯的念頭,就生生被他們掐斷。喪屍就是喪屍,被人鄙視,被人嫌棄。什麼回到人類社會,什麼和人類一起生活,全部都是奢望,全是他癡人說夢。眼下權力在手,才是最真實的。他張口,對著藍天放聲嘶吼,吼聲響徹天地,驚起遠處棲息的飛禽,草地中尋食的變異獸。整座城市的喪屍聽到吼聲,全部張口對著天空應聲吼叫。霎時,整座城市都被整齊嘹亮、低沉有力的吼聲覆蓋,氣勢澎湃,驚天動地。
千目眉眼彎彎,頭微微摩擦著林修禹背部,一臉滿足的表情。
阿木爬上樓頂,聽到屍群全體響應的吼聲,心中豪氣萬丈,望著林修禹的眼中帶著敬服欽佩,還有臣服。
「什麼事?」察覺到阿木的到來,,林修禹走下天台邊沿,來到阿木面前。
「皇,屍皇影派人送來請帖。」阿木將一張獸皮所製的請帖雙手遞給林修禹。
林修禹不習慣他如此恭敬的態度和行為,「以後,你還叫我阿林就好」
「哥哥,給你。」一個髒兮兮的小男孩,從破破爛爛而又單薄的衣服裡面掏出一小塊鹽巴,遞給熬湯燉肉的米沫,望著散發香氣的湯鍋,不自覺的嚥著口水。
米沫望著那塊粘著污跡的鹽巴,那是未經處理的粗鹽。她揉揉小男孩柔軟的頭髮,「乖,哥哥已經放過了。」
小男孩聞言小心翼翼的收好鹽巴,蹲在一旁等著煮熟食物。小男孩十分瘦小,已經十二歲,身軀瘦弱的卻似**歲的孩子。不要小看他,他雖年齡小,體力差,但是非常聰明,也可以說他狡猾。他利用各種陷阱和道具,獨自一人生活了兩年。雖然過得很苦,但是總歸是活下來了。米沫今天打獵,差點被他騙去獵物。米沫見他一個小孩子怪可憐,沒有為難他。他反倒是個自來熟,見米沫沒傷他,便屁顛屁顛的跟著她,幫她拾柴生火,慇勤著呢顯然是準備賴上米沫了。
肉煮熟之後,兩人用樹枝做成簡易筷子,蹲在鍋邊就著大鍋吃。這口鍋是小男孩唯一的寶貝,打著兩個難看的補丁,鍋底也凹凸不平。米沫只吃了七分飽,防止晚上睡得太過安逸,降低警覺性。小男孩卻不客氣,連湯帶肉,全部吃個乾淨,最後連鍋底都舔了一遍。他的肚子很明顯的凸起來,趁著瘦小的身子十分顯眼。
他們休息的地方是間倒塌的房子,立著三面牆壁,屋頂早就塌了,帶門的那面牆也倒了。不過小男孩把倒塌的磚頭都碼起來,只留下一個進出的地方,多少遮擋了一些寒風,屋內鋪著厚厚的茅草,還有一大塊骯髒的塑料布,單薄的毛毯,幾塊布條。睡覺前,小男孩攏一攏茅草,凸起來的茅草上面蓋著毛毯,自己則鑽進了茅草下面,身下墊著塑料布,身上則依然蓋著茅草。他沖米沫招招手,黑亮的眼睛散發著光亮,「哥哥來。」瞄一眼那毛毯下面彷彿睡著一個人的樣子,嘻嘻笑道:「這樣有壞人來的話,可以抵擋一下。我們藏好了的話,或許不會被發現呢」
米沫心中微微泛酸,走過去在小男孩身邊躺下。小男孩仔細認真的給兩人身上蓋好茅草,既要保證暖和,又要使表面看不出來下面有人。小男孩笑嘻嘻的摟住米沫,米沫渾身一僵,第一個念頭就是阿正。自從上次險些被阿正**,她就再未和阿正睡一個被窩。小時候,阿正也是如此喜歡摟著她一起睡。鼻子一酸,她趕緊吸吸鼻子,眨眨眼睛,將眼淚逼回去。她伸手環住小男孩,入手全是扎人的骨頭。他實在太瘦了,簡直就是皮包骨頭,一點肉都沒有。長期營養不良,食物短缺,造成他的身體停止生長。
「自從爸爸死了,再也沒有人抱我睡了。」小男孩突然出聲,在黑暗中悶悶的說道,「哥哥,咱們倆一起過吧,我會過日子,我會製造陷阱,我會做飯,我可以幫你一起打獵。行嗎?」
米沫怎麼可能答應,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小男孩久久沒有得到回答,失望的閉上眼睛,「哥哥,睡吧」
米沫緊緊摟住他,強壓下心頭的不忍,「我要去很遠很遠的地方,我要去救自己的親人。」
「嗯,我明白。」小男孩抽了抽鼻子,故作無所謂的口氣,「哥哥一路可要小心呢,壞人太多了,怪物也多。唉,哥哥,你說,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呢?難道我們一輩子都要這樣過嗎?我想我媽,想我爸,想看電視,想睡軟乎乎的床,住熱乎乎的大房子。」
夏博遠帶著無奈和哀傷的聲音迴盪在米沫耳邊,為了人類的未來嗎?她蜷縮著身體,心中一片茫然。難道阿正的屍體就可以解救人類?讓人類回到過去的生活?不,這一切本來就是人類自己造成的,就該自己受著,是人類的貪婪和索取無度造成末世。憑什麼,他們犯的錯,要阿正來負責?誰闖出來的禍,誰自己擺平。她閉上眼睛,冷硬著心腸,不去想那些大道理,不去想那些無辜的人……
清晨,天微微出現亮光,米沫在小男孩身旁放了兩張被子,一箱壓縮餅乾,幾代食鹽,幾種零食,一件棉衣,一把手槍,一把微沖,還有一箱彈藥。她或許是想借此減輕心中的罪惡感。看著小男孩睡夢中都時刻緊緊皺著的眉頭,她狠狠心站起身,頭也不回的走掉。
「哥哥」走出去很遠,米沫聽到小男孩清脆的呼聲,回頭一看,小男孩站在殘缺的牆壁上,雙手攏在嘴邊做喇叭狀,「如果你回來的話,記得來找我」喊完,沖米沫大力的揮舞著細弱的手臂。
米沫抿抿唇,轉回身,繼續向前走。
今天的冷風收斂許多,沒有前幾日那般寒冷,米沫因為疾速行走,身上出了不少汗,單薄的棉衣似乎顯得有些厚重了。只要再走幾日,出了河北省,她就準備開車了,不然這樣走著,何時能走到頭。
今年的冬季似乎特別的漫長,都已經到四月了,還下過幾場雪。米沫呼出的熱氣霜白了眉毛,睫毛和頭髮。走在雪地上面,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她呼出一口熱氣,搓了搓凍僵的雙手,心中祈禱:讓春天快點到來吧
米沫一直走到下午才停下來休息,順便吃了兩口壓縮餅乾墊墊肚子。簡單吃過之後,繼續趕路。走到下午四點多鐘,天色漸漸昏暗,再走一小時,天也就全黑了。米沫想著今天天氣暖和,比平時再多走半小時好了。正走著,隱隱聽見前方有槍聲和人類的呼喝聲。她身上披著白色床單,頭上戴著白色帽子,悄悄靠近。這樣的一身行頭,在雪地裡面極不容易被發現,她依靠這種方法躲過了好幾批追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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