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八章 這就是你青梅竹馬的情分 文 / 莫青顏
再次醒來，陽光撒滿一室，鼻翼間充斥著那種淡淡的消毒水味道。側過頭，不經意間便看到了窗前的那抹身影，依舊是昨天的那身衣服，明顯有些褶皺。
聽到身後有聲響，褚南思緩緩的轉過身，四目相對的那一刻，他的眸子閃過很多情緒，「醒了」他淡淡的說道，看向她的目光像是能在她的身上鑽個洞。
「嗯」唐凌嫣應了一聲，她本就不是一個多話的人，如今這樣，更不知道該說什麼。
「為什麼不告訴我？」雙眸微瞇，褚南思的聲音不由得沉下了幾分。
「告訴你我就能逃得過嗎？」說這話的時候，唐凌嫣的嘴角有著濃濃的自嘲。
一時間，褚南思語塞了。
她說的沒錯，她逃不過，從他決定帶她去那裡的時候，她就注定了逃不過。
「你好好休息吧」看了她一眼，褚南思遙控著輪椅向門口走去，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又突然轉過頭，「想吃點什麼？」
看著他，唐凌嫣只是輕輕地搖了搖頭。
也沒有多言，褚南思直接拉開門出去了。
偌大的房間裡突然陷入死一般的寂靜，凝視著頭頂上潔白的天花板，唐凌嫣突然笑了起來，「媽，我很好，一直都在很努力的活著，你不用擔心。」
不知道過了多久，病房的門再次被推開，以為是醫生查房，她下意識的睜開了眼睛，卻在看到眼前的人愣了一下。
房間門口，龍焱靜靜的倚靠在那裡，那雙深幽的眸子宛如一汪深潭讓人一眼都窺不到底。
他不說話，唐凌嫣也便沉默著。
「唐凌嫣，這就是你想要的婚姻，你想要的男人，對嗎？」許久之後，龍焱問了這麼一句，臉上的神情從未有過的認真。
垂眸，唐凌嫣沒有回答。
「你知不知道這場所謂的賭局是褚南思找上我的。」
偌大的病房裡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沉默許久，唐凌嫣緩緩地點了點頭，「我知道」。
在那天他睡著後，她曾經進入過他的書房，書房的桌子上放著一張紙，紙上詳細的說清了她和龍焱之間的愛恨情仇。
「你說什麼？」龍焱一下子愣住了，三步並作兩步走的來到床前，兩手撐在她的身側死死的盯著她，「你知道還要跟著他去？」
「起先我並不知道他要帶我去幹什麼，可是見到你的那一刻，我知道了，但是已經別無選擇。」說這話的時候，唐凌嫣突然笑了起來。
眼睛死死的盯著她，龍焱不停的吞嚥著唾沫，半晌，他從牙縫裡擠出了這樣的幾個字，「你知不知道喝酒你會死的？他就那麼重要，重要的讓你連死都不怕去保全他的面子？」
從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他恨死了她的倔強，恨死了她的雲淡風輕，也恨死了她……對另一個男人的付出。
這些本該都是他獨享的。
「他是我的丈夫」無視他的憤怒，唐凌嫣淡淡的說了這麼一句。
「該死的，你……」薄唇緊抿成一條直線，下一刻，龍焱猛地俯身吻上了她的唇，輾轉廝磨間，一種淡淡的血腥味在唇齒之間瀰漫開來。
初時的掙扎無果後，唐凌嫣放棄了所有的動作，只是那雙瞪大的眸子讓人心驚，驀地，龍焱放開了她，修長的手指擦去了唇上的血漬，「和他離婚吧。」
看著他，唐凌嫣笑了笑，「然後呢？」
「我帶你離開這裡，從此以後再也不回這個鬼地方。」龍焱咬牙切齒的說道，只要一想到她躺在另外一個男人的身下婉轉承歡，他就有一種殺人的衝動。
「你明知道不可能，如果我會走，兩年前我就跟著你走了。」說完，唐凌嫣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曾經她答應過媽媽，到死都會守在這裡，守在有她在的地方。
「唐凌嫣，那樣的男人值得你這麼做嗎？」龍焱的手已經緊緊的攥成了拳狀，眸子猩紅的都快能滲出血來。
「沒有值不值得，只有願不願意，這些是我欠他的。」唐凌嫣很平靜的說道。
她永遠都無法忘記，在車子撞向護欄的那一剎那，他將她護在懷裡，如果不是他，唐凌嫣或許早已不在人世，也或許會活著，但是過著一種生不如死的生活，從某種意義上說，褚南思給了她第二次生命。
「你欠他的，我來替你還，大不了我把自己的這兩條腿還給他，這樣總夠了吧？」龍焱一字一頓的說道，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他想弄死那個男人。
「這是我的事情，和你無關。」說完，唐凌嫣直接將手上的針頭拔了下來，就在她要下床的那一刻，眼角的餘光瞥到了門口的那抹身影，一瞬間，她愣在了那裡。
他來了多久？又聽到了多少？
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龍焱片刻的怔愣後緩過神來，「褚少，我們又見面了。」
褚南思的臉上依舊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遙控著輪椅來到床前，將打包好的食物放到桌上後，才抬頭看了一眼唐凌嫣，「乖，回床上好好躺著。」
自始至終，完全將龍焱當成了空氣。
捉摸不透他心中想什麼，唐凌嫣倒也沒有忤逆他，乖乖的上床然後重新躺好，像是受不了他們兩個人的目光似的，扯好被子，她便閉上了眼睛。
喚來護士重新給她輸好液，直到這時，褚南思才將目光轉向龍焱，「我的妻子現在需要休息，難道龍先生還要在這裡嗎？」
「褚少多心了，我和嫣兒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的情分還是有的。」唇角微勾，龍焱狀似隨意的說道。
「是嗎？」看了一眼床上閉目假睡的唐凌嫣，褚南思不置可否的應了一聲，「我從來都不知道青梅竹馬的情分也可以將一個人逼上絕路。」
「你說什麼？」龍焱的臉色陡然沉了下來。
「我的話還不夠清楚嗎？」轉過身，褚南思的目光直視著他的眸子，「作為嫣兒的竹馬，你可知道如果她再晚送醫院半個小時，那杯酒就會要了她的命，難道說龍先生以為這就是竹馬的情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