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七十三章 你敢離開我試試看 文 / 莫青顏
那一個禮拜，他們的足跡踏遍了整座巴厘島，海神廟、金巴蘭海灘、烏魯瓦圖斷崖、努沙杜瓦、巴厘島天壇秀、藍點，數不勝數的景點都留下了他們相攜而過的身影。
每一天，他們都會迎著朝陽出門，任由那千絲萬縷的金線將他們團團包裹起來，晚上，他們會披著一身星光回來，然後做著他們全都愛做的事情，偶爾也會相依相偎的坐在陽台上眺望著遠處的海景，看著那波光粼粼的海面上湧現的點點星光。
又一個夜晚，他們窩在陽台上，唐凌嫣蜷縮在他的懷裡像一隻慵懶的小貓，「老婆，喜歡這裡嗎？」
「嗯，喜歡。」唐凌嫣很認真的點了點頭，對於美景，沒有任何人會拒絕，或許真應了那部電視劇所說，這裡也是人世間最後一片淨土。
「那以後我們就住在這裡好不好？」手指撥弄著她的髮絲，褚南思柔聲說道。
這些日子是他有生以來過的最愜意休閒的時光，每一天都是帶著微笑醒來，然後帶著微笑睡去。從來沒有那一刻像現在這樣心被幸福填的滿滿的。
聽到他的話，唐凌嫣的神情一怔，揪住他衣角的手驀地用力，隨後便笑了起來，「再美的風景看多了也會膩的。」
「那我們以後每年都來這裡一次，那樣的話就不會覺得膩了，有生之年，我一定帶你環遊整個世界。」摟緊她的腰，褚南思一臉堅定的說道，「明天我們就啟程去巴黎，好不好？」
「好，都聽你的。」唐凌嫣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其實去哪裡並不重要，只要有他的地方，都是她的天堂。
「嗯，早點睡吧，明天還要早起呢。」說完，褚南思直接將她打橫抱了起來，這一次倒是沒有再鬧她，只是安靜的摟著她睡覺。
次日一早，他們便啟程前往巴黎，在那裡同樣留下了他們的足跡。
巴黎之行後，本來褚南思還計劃去別處的，就在他們準備啟程的時候，突然接到了褚老爺子病重的電話。
「回去吧。」唐凌嫣輕聲的說道，握著他的手不由得握緊，最後頹然的鬆開了。
「對不起。」褚南思一臉歉疚的看著她，可是他不能不回去，縱使他已決定脫離褚家，可是血脈終究是他改變不了的東西。
「沒關係，來日方長，有的是機會。」唇角微揚，唐凌嫣淡淡的笑了，「走吧，我們去買機票。」
「好。」神色複雜的看了她一眼，褚南思應了一聲，剛走沒兩步，一把將她摟在了懷裡，「老婆，你不怪我吧？」
「不怪，百善孝為先，這點道理我還是知道的，回去吧，我發誓我絕對不怪你。」說完，唐凌嫣踮起腳尖在他的臉頰上重重的親了一下。
「等爺爺病好了，我們再出來。」看著她，褚南思低聲說道。
「好。」靠在他的懷裡，唐凌嫣無聲的呼出了一口氣。
等他們火速的從巴黎回到豐城已是午夜時分，車子早已等候在機場外面，甫一下飛機，他們便直接去了醫院。
重症監護室裡，褚老爺子全身被各種監護設備圍繞著，隔著玻璃窗也能夠清楚的看到短短幾日，那個老人已經蒼老了許多。
站在窗前，褚南思的眸子縮了又縮，最後只是無聲的呼出了一口氣。
在他的身旁，唐凌嫣靜靜的站在那裡，臉上的表情有著一種異乎尋常的平靜，似乎她已經清楚的知道了自己的去路是什麼樣的。
「大哥，醫生說爺爺已經脫離危險，只是因為爺爺年紀大了，所以想要恢復成以前的樣子怕是很難。」褚衍走過來輕聲說道。
「嗯。」褚南思只是淡淡的應了一聲。
「你和大嫂長途奔波就先回去休息吧，爺爺一時半會的也醒不了，在這裡也沒用。」褚衍又道。
「好。」看了一眼唐凌嫣那疲倦的神色，褚南思點了點頭，「爺爺有什麼情況隨時給我打電話。」
「知道了。」拍拍他的肩膀，褚衍無聲的呼出了一口氣。
「嫣兒，我們走。」再次隔著玻璃窗深深的看了一眼，褚南思擁著唐凌嫣向電梯走去。
「唐凌嫣，你真的就能這麼心安理得嗎？」見他們要離開，一直坐在一旁默不作聲的沈思雅騰地一下站了起來，看向唐凌嫣的眸子裡滿滿的全是恨意。
「媽」，還沒等唐凌嫣說話，褚南思已經開口，「你非要在爺爺現在這副模樣的時候說這件事嗎？」
「南思，你知不知道，就是因為她你爺爺才會變成這樣的，要不是她……」沈思雅的話還沒說完便被褚南思給沉聲打斷了，「媽，夠了，嫣兒是我的老婆，她怎麼樣還輪不到別人指手畫腳。」
「你……」沈思雅當時氣急，心中對唐凌嫣的恨意又多了幾分。
「媽，對不起，我知道自己該怎麼做。」說完這句話，唐凌嫣轉身掙開褚南思的懷抱率先向電梯口走去。
「媽，這樣的話別再讓我聽到第二次。」冷冷的警告了一番，褚南思快步跟了上去，在電梯打開的那一剎那用力的握住了唐凌嫣的手。
在他們身後，沈思雅那精緻的五官都因為生氣而漸漸地變得扭曲起來，垂在身側的雙手因為用力緊緊的握成了拳狀。
好，真好，她的兒子也終於學會聯合著一個外人來欺負她了。
冷眼看著這一幕，褚衍慢慢的走了過來，「大媽，大哥一直都是一個吃軟不吃硬的人，你這樣做只會把大哥推的更遠。」
「滾，你算什麼東西敢這樣跟我說話，我告訴你，錦繡是南思的，誰都搶不去。」說完，從鼻子裡發出一聲冷哼，沈思雅轉身走了出去。
唇角微揚，褚衍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在他的身旁，褚楓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算了，和那樣的母老虎計較當真是降低了我們的格調。」
「你知道嗎？這一刻我突然有點理解大哥了，如果我是大哥，我也會緊緊的抓著大嫂不放的。」唇角勾起一抹上揚的弧度，褚衍喃喃的說道。
「是啊，大哥這些年失去的太多了。」褚楓也是深有同感的說道。
「嗯，好好照顧爺爺吧，就算是不能為他分憂，好歹也別再給他添麻煩了。」說完，褚衍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電梯裡，褚南思用力的握住唐凌嫣的手，眼睛死死的盯著她，「告訴我，是不是我媽給你說什麼了？」
「沒有。」盯著前方的牆壁，唐凌嫣搖了搖頭。
「你還騙我？」褚南思的聲音明顯的沉了下來，如果不是今晚母親的那番話，他或許還不會察覺，也終於在這一刻明瞭她這段時間的反常到底是因為什麼，抑或者她根本就是知道了一切。
「我沒有。」唐凌嫣輕聲的說道，隨後輕輕的靠進他的懷裡環住了他的腰，「南思，我們不要吵架好不好？我不想和你吵架。」
「你……」褚南思登時語塞了，那種感覺就好像是一記重錘狠狠的擊向了棉花上，有著一種徹骨的無力。
「我只是想這樣好好的和你呆著，不想和你吵架，我害怕你那個樣子。」唐凌嫣喃喃的說道，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眉頭緊緊的攏了起來。
「我沒想和你吵架。」褚南思無奈的歎了一口氣，隨手握住她的雙臂強行將她扯開，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她，「嫣兒，你告訴我，你是不是知道什麼了？」
看了他一眼，唐凌嫣點了點頭，「是。」
「你知道什麼了？」褚南思又問。
「在我們去巴厘島的那天早上，媽來過家裡，她說陳若儀懷了你的孩子，還說你要脫離褚家。」唐凌嫣輕聲說道，至今想起那一幕，仍是覺得心如鈍刀割著那般的疼。
「這就是你這段時間反常的原因？」褚南思的臉色登時沉了下來，「嫣兒，你告訴我，你想做什麼？給自己留一段美好的回憶，然後呢？然後將我一腳踢開，對不對？」
「沒……我沒有。」說這話的時候，唐凌嫣的淚就這樣不受控制的落了下來，雙臂更緊的圈住了他的腰，頭使勁的搖晃著，「我沒有，真的，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和你分開，我只是……我只是……」
她只是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她的面前只有那一條路不是嗎？沒有人給她選擇，當所謂的選擇只剩下一個答案，除了接受，她還能怎麼辦？
「你最好沒有。」褚南思沉聲說道，「你給我記住了，你欠我一條命，如果你敢打什麼不該有的注意，你知道的，我不會放過你，絕對不會。」
伏在他的懷裡，唐凌嫣早已哭的泣不成聲。
她也不想離開他的，只要一想到以後再也見不到他，她就覺得心口像是被人生生的撕裂出一條深深的大口子，疼的痙攣，卻又無能為力。
「聽到我的話了沒有？如果你以後再敢動離開我的念頭，就算是把你的腿打斷了，我也會將你留在我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