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九十六章 你就不相信我會給你幸福 文 / 莫青顏
「看你過得好，我放心了。」當厲天啟這句沒頭沒腦的話說出來的時候，離落覺得自己凌亂了，手拍了一下茶几騰地一下站了起來，「厲天啟，你哪只眼睛看到我過得好了？」
「呃？」厲天啟一愣，顯然是有點沒有反應過來。
「我告訴你，我過的不好，一點都不好，你得意了是不是？」離落連珠炮似的說著，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這樣激烈的情緒是為哪般。
「離離」，厲天啟的臉色變了變，想要伸手去拉住她，最終還是訕訕的縮了回來。
「不要這麼喊我。」離落厲聲說道，拽著他的胳膊就將他往外拖，「你走，你走，我不要見到你，我不要見到你，憑什麼你想走就走想出現就出現？我討厭你，厲天啟，我討厭你這個樣子。」
「離離，你怎麼了？」一把握住她的手，厲天啟低聲說道，眸子裡有著一抹顯而易見的不安，他對所有的女人都可以冷漠以對，唯獨對她，似乎每次都是慌亂的，尤其是此時她的淚一滴一滴的落在他的手背上，更加讓他的心口灼痛難耐。
「不要碰我，你不要碰我……」離落用力的掙扎著，卻反被厲天啟一把抱住了，一道道近似呢喃的低語聲在耳邊一連串的說道，「對不起，對不起……」
風輕輕的撩動著窗簾，順道將外面嘩啦啦的雨聲傳了進來，在這樣的響聲中，他們居然清楚地聽到了彼此的心跳聲。
許久許久，離落捶打他的動作越來越小，最後只是摟著他的脖子哭，那悶悶的哭聲在耳邊宛如一道道悶雷炸開。
「別哭了，如果你不想看到我，以後我不再出現了就是了。」厲天啟輕聲說道，看著她的眸子有著顯而易見的心疼。
他想要捧在掌心裡愛護著的女孩，到頭來，卻反而是他把她傷的最深。
「你當我是什麼？召之即來揮之即去，你滾，你滾啊，有本事你永遠都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一聽這話，離落的反應更加激烈了。
黯然的鬆開手臂，厲天啟微微的退後了兩步，「對不起，你好好保重。」說完，他轉身向門口走去。
今天，他本就不該來的，可是他擋不住心中的感覺，那些年不見她，他尚且能控制自己，可一旦見了她，有些東西便如洩了閘的洪水一般狂湧而來，所以他來了。卻沒想到會是這樣的一種結局。
離落就那麼定定的看著他，在他打開房門的那一刻，猛地撲向他從身後緊緊的抱住了他，淚無聲無息的滑落，隔著薄薄的衣衫熨燙著他的肌膚，有著一種灼熱的痛感。
「離離」，厲天啟的嗓音一片沙啞。
「厲天啟，你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為什麼可以這樣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你把我當成什麼了？我離落在你眼裡到底算個什麼東西？」說到後來，離落已是泣不成聲。
身子一僵，厲天啟慢慢的拿開了她的手，在離落呆愣的時候，再次將她擁進了懷裡，「是我不好，我混蛋，我對不起你。」
在他的懷裡，離落哭的像個孩子一樣，可是雙臂卻是緊緊的摟住他的腰，生怕下一秒他就會消失不見似的。
這久違的擁抱讓厲天啟慢慢的閉上了眼睛，手臂用力的收緊再收緊，似乎是想要將她揉進骨子裡才罷休。
這一刻，彼此緊緊相擁，有一點點溫馨，有一點點甜蜜，好像這些年的煎熬全都消失不見了。
就在這時，厲天啟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用力的吸了吸鼻子，離落放開了他，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的狼狽，轉身拿過抽紙胡亂的擦著自己的臉。
她想這輩子她是栽在這個男人手裡了。
厲天啟掏出了手機，當看到屏幕上顯示的電話號碼時，眸子裡滑過一絲不悅，他直接將電池摳了下來，登時，房間裡再次回歸安靜。
一時間，兩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一絲尷尬的神情。
「你先坐吧，我去洗把臉。」說完，離落急匆匆的走進了衛生間，那架勢像是落荒而逃。
看著她的背影，厲天啟站在那裡沒有動，只是那目光始終追隨著她的身影，裡面的貪戀是那樣的明顯。
如果可以，他真的是想陪她一生一世的，可是……
唇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他黯然回神，聽到衛生間裡傳來的嘩啦啦的水聲，強忍著心頭的悸動，他打開門走了出去。
等到離落從衛生間裡走出來的時候，房間裡已沒有了厲天啟的身影，站在客廳裡，她怔怔的環顧四周，最後忽然笑了起來，用手使勁的拍了拍自己的頭，然後一轉身窩進了沙發裡。
好真實的夢境，真的險些騙過了自己。
門外，厲天啟靜靜的聽著，確定裡面沒有傳出什麼聲音後轉身離開，只是那步伐明顯的有些踉蹌。
情之一字，總是最傷人的，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在綿密的雨幕中，車子平穩的行駛著，在經過一家酒吧的時候，唐凌嫣突然開口，「我們進去坐坐吧。」
看了她一眼，褚南思點了點頭，慢慢的將車子滑進了停車位。
拿著雨傘打開車門，然後繞到這邊給她打開車門後將大半邊的傘全都罩在了她的頭上，沒有說話，可是每個動作都是對她的體貼和愛護。
心頭又是隱隱作疼，搭著他的手，唐凌嫣下了車。
沒有找包間，他們在大廳找了一個角落的位置坐了下來，要了一瓶酒，還沒等唐凌嫣開口，褚南思直接又要了一瓶果汁放在了她面前。
「你身子不好，現在不能喝酒。」褚南思淡聲說道，自顧自的倒了一杯酒，然後淺淺的啜了一小口。
此時，或許是下雨天的緣故，酒吧裡並沒有很多人，就那麼幾個零零散散的分佈在各個角落，低低的說著什麼。
雙腿交疊的放在一起，褚南思一臉慵懶的靠在沙發上，一隻手搭在沙發的後背上，另一隻手端著酒杯輕輕的搖晃著，偶爾淺啜一口，薄唇微抿，那雙幽深的眼眸壓根讓人看不清他心底真實的情緒。週身散發出一種優雅冷漠疏離的氣息。
「南思，我們……」唐凌嫣剛要開口，卻看到褚南思做出了一個噤聲的動作，「你不覺得這雨聲很好聽嗎？」
唐凌嫣神情一滯，沒再說話。
「不知道這場雨會下多久？」垂眸，褚南思的嘴角勾了勾，隨後將視線轉向她，「想要說什麼？」
「我……」唐凌嫣一下子愣住了。
「這麼快就對我無話可說了嗎？」褚南思依然是笑著的，只是那笑明顯的沒有到達眼睛裡。
「不是那樣的。」低下頭，唐凌嫣輕聲說道。
「那是什麼樣？想說的再多了，所以不知道從哪句先開始嗎？」褚南思很善解人意的給她開脫，「其實，你就算不說我也知道。」
聞言，唐凌嫣驀地抬起了頭。
「我不知道爺爺給你說過什麼，我也不想知道，因為那些都不重要，你若是在乎我，什麼事情都不是阻力。」說到這裡，褚南思頓了一下，隨後自嘲的笑了，「你若是不在乎，什麼事情都是牽絆。」
心頭一震，唐凌嫣不敢置信的看著他。
「奇怪嗎？」眉尖微挑，褚南思瞟了她一眼，隨後又淡淡的垂下了眸，「我只問你，你是真心想要和我離婚的嗎？無關乎其他，只是因為不想和我在一起，才要和我離婚的嗎？」
幾乎是條件反射般的，唐凌嫣搖了搖頭。
似是對她的表現很滿意，褚南思直接伸出手臂將她摟進了懷裡，「讓你相信我一次就那麼難嗎？你就不信我真的可以替你撐起一片天？」
唐凌嫣沒有說話，只是那眼淚又一次不受控制的落了下來。
「別哭了。」褚南思無奈的說道，放下酒杯，溫熱的指腹輕柔的揩去她眼角的淚，「如果真要下定決定和我離婚的話，你就要讓自己的心變得很狠，對我狠，對自己更狠，傻瓜，你這個樣子，讓我怎麼放開你。」
唐凌嫣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只覺得鼻頭酸澀的難受，胸口就像是被什麼壓住一樣悶悶的讓人喘不過氣來。
一時間，他們就這樣彼此相偎著，誰都沒有再說話。
許久許久，褚南思長長的呼出一口氣，雙手捧著她的臉定定的看著她，「能再相信我一次嗎？相信我可以給你幸福。」
回望著他，唐凌嫣點頭又搖頭。
其實，她不是不相信他，她只是不相信時間，時間太漫長，而中間有太多的變數。
緩緩地閉上了眼睛，褚南思的眉頭幾不可見的皺了一下，「那你說吧，你想讓我怎麼辦？如果離婚是你想要的，如果離婚了你真的可以開心，我……」
說到這裡，他突然頓住了，薄唇微抿，那眉頭皺的更緊。
該死的，他居然說不出同意這兩個字。
「南思，我只是不知道該怎麼辦？真的不知道。我好怕，我害怕會失去你，可是我……」唐凌嫣的話還沒說完，那種熟悉的氣息鋪天蓋地的襲來，然後一舉將她湮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