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零六章 有些東西變了 文 / 莫青顏
診療室，氣氛是前所未有的壓抑，明明有很多人坐在那裡，卻依然讓人有一種死氣沉沉的感覺，許久許久，坐在角落裡的褚南思終於開口了，，
「真的沒有辦法了，是嗎？」
「褚先生，我們已經盡力了。」為首的團隊負責人一臉遺憾的說道。
「以我目前的情況來看，我還能再堅持多久？」用力的嚥下一口唾沫，褚南思深深的吸進了一口煙。
「多則一年，少則幾個月，如果不及時手術的話，你會越來越痛苦，到最後或許連藥物都控制不了。」
「我知道了，你們先出去吧。」說完，褚南思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時間就這樣一點一點的過去了，直到日落黃昏之時，褚南思是被手機的蜂鳴聲給驚醒的，拿起來一看，他隨即接了起來，「老婆。」
「怎麼還沒回來？公司很忙嗎？」話筒裡是唐凌嫣一如既往的溫潤嗓音，隱隱的似乎還夾雜著一絲擔憂。
「馬上就要回去了。」褚南思輕聲說道，起身，拿起外套走了出去。
回到家的時候，唐凌嫣已經在玄關處等候了，看到他進來，接過他手中的外套又仔細的端詳了他一會確認沒什麼問題時才如釋重負的呼出了一口氣。
「怎麼了？誰惹你不高興了？」長臂一伸將她勾進懷裡，褚南思狀似隨意的問道，俯首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了一個淺淺的吻。
「沒有，飯菜都準備好了，快過來吃吧。」唐凌嫣淺淺的笑著，拉著他便向飯廳走去。
看著桌上的四菜一湯，褚南思的眉微微的挑了起來，「你準備的？」
「嗯。」唐凌嫣點了點頭，「我警告你啊，就算是不好吃你也不許說出來，知道嗎？」
轉眸深深的看向她，須臾，褚南思將她緊緊的摟在了懷裡，「傻瓜，你不需要做這些的。」
「做人老婆的，總要有點做老婆的樣子對不對？再說了，我總不能天天在家等著你回來做飯給我吃啊。」臉貼在他的胸口，聽著那沉穩有力的心跳聲，唐凌嫣緩緩地笑了起來。
「如果可以，我想一輩子都做飯給你吃。」褚南思的聲音近似呢喃。
「笨蛋，你會把我寵壞的。」唐凌嫣笑了，很滿足的一抹笑，幸福而甜蜜。
「就算寵壞了我也喜歡。」將她抱坐在腿上，褚南思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撥弄著她的長髮，嗅著那發間的清香，深眸裡有著一抹顯而易見的掙扎。
「行了，快吃飯吧，要不該不好吃了。」唐凌嫣掙扎著要起身卻反被他摟的更緊了，「別動，讓我再抱一會。」
那一頓晚餐，是他們連日冷戰後第一次親密的餵食對方，只是不知道為什麼，總是給人一種慼慼然的感覺，就連往日甜蜜的擁吻似乎都帶上了一抹澀然的味道。
那一晚，褚南思鮮有的沉默，更多的時候只是默默地看著她什麼話都不說，四目相對的時候，他會給她一個淺淺的笑，然後便是緊緊的擁著她，那樣緊的力道似乎是想將她深深的嵌進骨血裡才罷休。
「你到底是怎麼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憋了一個晚上，終究，唐凌嫣還是問出了心裡的疑惑。
「沒什麼。」唇角微揚，褚南思淡淡的笑了，伸出手指將她垂落下來的髮絲輕柔的攏到了耳後，「只是在想我老婆怎麼能這麼漂亮呢，怎麼看都看不夠似的。」
「討厭。」捶打了一下他的胸口，唐凌嫣一臉嗔怪的看著他，「你都不知道害羞的嗎？」
「我這是實話實說，我老婆本來就是這個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了。」點點她的鼻頭，褚南思一臉寵溺的笑了，在她說話之前，直接俯身壓住了她，也將她到了嘴邊的話一同吞吃入腹。
那一晚，一切來得是那樣的順其自然，激情四濺的時候，他們緊擁著彼此，用彼此的體溫熨燙著那顆又一次慢慢靠近的心。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那一晚過後，唐凌嫣突然發覺褚南思總是在有意無意間慢慢的疏離她，比如說他會在她還沒有起的時候就出門，比如說他回家的時間越來越晚。
這一天，在《愛與殤》的最後一張草圖也繪製完成後，唐凌嫣接到了離落的電話。
咖啡廳裡，距離那次的割腕已經過去了快一個月，相比之前，離落整個人明顯的豐腴了許多，只是那神情卻比以前更加的冷淡。
「怎麼了？身體恢復的怎麼樣？」抬眸看向她，唐凌嫣輕聲問道，其實如果可以的話，她想告訴離落離厲天啟遠一點，此生不見都可以，只是她終究做不了別人感情裡的主。
「活蹦亂跳，一頓飯能吃下一頭牛，這種情況算是不錯吧。」唇角微勾，離落笑了笑，端起咖啡淺淺的啜了一小口，「倒是你，面色青白，怎麼了？內分泌失調？」
「什麼啊。」白了她一眼，唐凌嫣無聲的歎了一口氣，「落落，我突然有點迷茫。」
「迷茫？」離落一愣，一時間有點沒能明白過來，「出什麼事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總感覺他最近在有意無意的疏遠我。」話說到這裡，唐凌嫣自己先笑了，「可能是我有點多心了吧。」
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她，半晌，離落問了這麼一句，「是不是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事？」
「沒有。」唐凌嫣連忙搖頭，可也就是她過於快速的反應反倒讓離落起了疑心，「難不成他背著你找了個小三？」
「不是。」說完，唐凌嫣用力的抓了抓頭髮，「行了，這件事你就別為我操心了，我自己會處理的。」
牙齒輕輕地啃咬著內唇，離落沒再說話。她現在自己都亂成一鍋粥了，想要救她出水火也要先掂量一下自己行不行？再說了，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清官還難斷家務事呢。
日落黃昏之時，唐凌嫣回了家，經過這段時間的摸索和實踐，她做的飯菜雖然算不上可口精緻，可是填飽肚子還是可以的，盡她所能的準備了四個精緻的小菜，看著時間指向六點，她轉身來到了落地窗前，雖然從她這個高度看下去，下面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個個的小黑點，壓根看不到什麼。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時針指向了七點、八點、九點……，最後指向了午夜十二點。
坐在桌前，唐凌嫣就那麼呆呆的坐著，飯桌上的菜早已涼透了，可是比這個更涼的是她的心。
這是第一次褚南思沒有打一聲招呼，然後到現在都沒有回家。
看著放在桌上的手機，猶豫許久，她還是摁下了那一連串爛記於心的電話號碼，鈴音空洞的響著，就在她以為沒人接聽的時候，那端突然傳來了一道軟糯的嗓音，「喂，是哪位啊？南思在洗澡，不方便接聽電話，有什麼事我可以替你轉告？」
手機就這樣順著手滑落下來，摔到地上，將電池一併甩了出來，隨後手機徹底黑屏。
牙齒使勁的啃咬著下唇，唐凌嫣深深的吸進一口氣，然後又緩緩地吐了出來，雙手無力的垂落在身側，耳邊那道軟糯的嗓音一直在不停的迴盪著。
午夜十二點，一個女人告訴你，在她身旁的男人在洗澡，這意味著什麼？
她不是傻瓜，可也正因為她聰明，所以她才會覺得痛苦，痛苦是因為有些東西無法得到排解。
那晚，她破天荒的喝了酒，醺醺然之際，意識模糊間，似乎有人抱起了她，她似乎也聽到了一道低低的歎息聲，她用盡全身力氣想要睜開眼睛看看那人是誰，可是眼皮就像是千斤那麼重怎麼都睜不開半分。
再次醒來，金燦燦的陽光已經撒滿一室，睜開眼睛的那一刻，破天荒的居然看到了褚南思，不知道是不是一夜未睡的緣故，向來注重儀容儀表的他下巴上居然佈滿了一層青色的胡茬。
「你醒了。」看到她睜開眼睛，褚南思輕聲問道，看向她的那雙眸子看似平靜，實則裡面像是掀起了驚濤駭浪。
紅唇輕抿，唐凌嫣沒有說話，而是微微的側開頭避開了他的目光。
「起來洗漱吧，飯菜已經準備好了。」說完，褚南思已經率先直起了身子，起身，向屋外走去。
用力的嚥下一口唾沫，唐凌嫣乖巧的起身洗漱，然後走了出去。
樓下的飯廳裡，褚南思正在慢條斯理的攪拌著碗裡的粥，看到她下來後將粥推到了她的面前。
坐下，慢慢的喝著粥，唐凌嫣無聲的嚥了一口唾沫，素來都知道他做飯的手藝是一流的，可是今天吃下去的時候卻是有一種食不知味、味同嚼蠟的感覺。
本來十分鐘就可以吃完的飯這一次卻足足用了半個多小時，自始至終，褚南思只是靜靜的看著她吃，而自己則是一動未動。
沒有人提起昨晚發生了什麼，或許是因為心知肚明，所以都小心翼翼的守著那堵牆不逾越半分，深怕一旦戳破那層窗戶紙那麼便是覆水難收的難堪境地。
「我今天有事要出去，先走了。」擦拭了一下嘴角，唐凌嫣站了起來。
「等一下。」看著她，褚南思喚住了她。
「有事？」眉尖微挑，唐凌嫣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
「這是一份協議，你先看一下，如果不滿意的話，我們再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