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五章 光明的使者 文 / 天意
「理解萬歲」羅風將眼睛瞇成一條縫,「我理解了你,可我的手下怎麼理解我?」
劉俊默默聆聽著他的抱怨。
「席成達給你的,」羅風還沒死心,「我可以加倍給你,你想想看」
「不用想了!」
劉俊斬釘截鐵地站起:「你的錢我分文未動,我們的交易到此為止!」
「我是這家夜總會最大的股東,」羅風咬牙切齒將手裡的煙頭硬生生的捏滅,「你以為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六個保鏢刷地同時站起身,摩拳擦掌,只待頭兒一聲令下。
劉俊本來就曉得不可能安然無恙離開,他有過最壞的心理打算--
「你想怎麼樣?我也不是嚇唬長大的!」
羅風一陣大笑:「你不給我一個滿意的解釋,今天恐怕你要豎著進來,橫著出去!!」
「不錯!我知道這一行的規矩!」
劉俊目不轉睛盯著他,慢慢彎腰將左臂的衣服挽起平放到桌上,掏出那把軍用匕首,以驚人的速度猛地紮了下去。
他忍不住一聲負痛的悶哼--
匕首將左手腕下去十多公分的地方刺了個對穿對過
他一咬牙,將匕首拔出提起--
「我毀約在先,我的不對,對不起羅老闆」
接著又一刀下去,先前的傷口頓時血流如注!
這一刀又插穿了整個手臂
又是一刀!
劉俊再也經受不起這鑽心的疼痛,「咚」地半跪到地上。
「好了,」羅風為眼前的錚錚鐵感到暗暗震驚,可還是裝得毫無表情,「記住,我和你的這回事,我不想再有別人知道你可以消失了!」
劉俊掙扎著站起身,冷眼瞟了場中的七人。
「走啊!」一保鏢厭惡地吼道。
劉俊右手使勁摀住三道相連的傷口,應該說是六道--
用肩頭一擦冷汗:「請你以後別再打這樣的主意!」
「什麼意思?」羅風詫異地扭過頭來。
「他的父親是你的敵人」劉俊扭曲變形的臉一片鐵青,「可她是無辜的請你放過她!」
羅風喪心病狂地奸笑起來:「無辜?哈哈哈,無辜,你們聽到沒有?他說席大小姐是無辜的,這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眾人跟著哄笑起來,包房內頓時顯得烏煙瘴氣,有如一丘之貉春情大發。
劉俊怒火中燒,彷彿忘記了自己被動的處境,失控地大喝一聲:「是男人就堂堂正正的較量,何必用這麼陰險無恥的手法!」
羅風猛一腳將他踹到了地上,接著踏上他結實的胸口:「小子!我看你是條漢子,放你一馬,沒想到你這麼不識好歹!」
劉俊受傷的手在空中徒勞地揮動,鮮血不時濺灑出猩紅的血光
「有種殺了我!」劉俊停下掙扎,躺在地上怒視著羅風,「我知道你可以再找人去拍席冰男的**照,可這麼做,你還是個人嗎?」
「老子的事要你管,老子偏要這麼幹!」羅風湊到他眼前猥褻地笑道,「若是有可能,席家千金我還想弄到手,舒舒服服地玩玩兒這個大美人」
「你他媽是頭畜生!」劉俊惡狠狠地罵道。
「給我狠狠揍他一頓,直到他喊不出來為止,然後扔出去!」
幾個保鏢早就手癢了,得令後蜂擁而上
劉俊被從後門扔出來後,儼然成了一個變形金剛--
額頭上兩個青包幾乎是重疊在一起,臉上汩汩趟著血水,髒污不堪,試著幾次想站起來,都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冬夜裡的風在無情地吹拂
搖曳的街燈,是的周圍的建築形影綽約,這段街上已經無人行走,顯得格外的冷僻。
劉俊幾乎是爬到了自己的車裡,半截身體懸在車外,費力地解掉皮帶,把纏在皮帶下的錄音機藏到座位下--
他開心得笑了,接著摸到車裡的電話,虛弱地按下一串數字,拿到耳邊:
華嗎?救救我在卡奇夜總會的外面快!」
一路爬來,使得他力氣耗盡,終於支撐不住,暈厥了過去
彩華接到電話後以最快的速度幾乎和救護車同時趕到。
接著又以親友的身份到醫院裡為劉俊掛號住院治療。
方青是聽到彩華接電話的,擔心得整整一個夜晚沒有入睡
清晨八點鐘的時候,劉俊甦醒了過來。
他由變形金剛成為了「木乃伊」--全身大概只有百分之四十的地方沒有纏上紗布和繃帶。
睜開眼看到的第一人便是那個淘氣的丫頭--露露。
「尊敬的國王陛下,」露露打趣道,「幾千年後睜開眼睛感覺怎麼樣?」
「說什麼呢!」劉俊費勁地想坐起來,露露慌忙扶了他一把。
「不知道木乃伊嗎?呵呵,埃及的法老就你這造型!」
「我沒讀什麼書,可也別嘲笑我,知道你這丫頭的意思!哼!」劉俊苦笑著,「喂,不用把我纏得像個粽子一樣吧?」
「現在的醫生都喜歡小題大做啦,」露露眨巴著眼睛,「怎麼被揍得這麼慘?」
「彩華人呢?」
「幾個小時前就回去照顧男男啦,喂!為了照看你影響了我的睡眠呀,你打算怎麼報答我?」
「有點良心好不好?我都這模樣了,你還趁火打劫?!對了,來!幫我取一下針頭,這瓶水快輸完了。」
劉俊不打算麻煩護士,不過病房裡很快傳出他殺豬般的嚎叫--
露露看來天生沒有當護士的細緻,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動作有多麼粗魯。
當醫生護士慌慌張張跑來時,劉俊已經沉沉睡去。
露露難堪地舉起輸液的針頭:「他怕疼」
護士醫生為之氣結
起床後,方青繃著臉讓彩華給他梳妝打扮。
「怎麼同我一樣,眼睛也是腫的?」彩華奇怪地自語道,摸摸他的額頭,她怕「小姐」病了。
她不知道方青一晚上根本沒有睡著,即使她回來上床後,他也是閉著眼皮故意裝睡。
早餐毫無胃口,勉強吃下了一些撐場面。
接了席董打來的電話,彩華將方青**別墅。
阿莊走近問道:「文小姐,你看到阿俊了嗎?我只找到他的車,他手機也關掉了。」
彩華疲憊地摸了一下額頭:「他在醫院裡,受傷了」
張嶙!
方青第一個想到兇手是這個小人。
阿俊你這個傻瓜,有必要得罪他嗎?唉
「傷得嚴重嗎?是誰幹的?」阿莊關切地詢問。
「都是些皮外傷,除了左手有點問題。我還沒和他交談,不過估計現在已經醒了」
方青暗暗舒展了眉頭。
老天保佑,阿俊,你不能有什麼意外,你可是我的依靠
「那就好,問題不大就好!」阿莊慶幸地搓著手,「對了文小姐,李媽可能一會兒要過來,你就有時間去看阿俊啦!」
「呵呵,這個大喉嚨終於要來啦!」彩華如釋重負地笑了,「說真的,這裡沒她還蠻冷清的。」
「應該會來,好啦,我忙去了。回頭見!」
清晨的空氣是那麼清新純潔,可彩華感到自己的狀態很差,她懷疑自己感冒了,拉著方青走到游泳池畔,就疲憊得一**坐下用手撐著頭,很快迷迷糊糊睡著。
方青落坐在她對面,儼然一個熊貓,他也困意大發,長長的打了個呵欠。
還是隨便走走吧
他此刻想的,是回到臥室裡打開計算機,摸索出冰男的網絡密碼,這十分有助於即將開展的「工作」。
僕人們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沒人理會他
是啊,誰願意對著一個白癡廢話呢?方青已經習慣了僕人們對他視若無睹的冷淡,邁進了別墅。
淡淡的霧氣漂浮在別墅裡龐大的客廳裡,平添了一份朦朧的自然美
突然,一聲淒厲的哀號傳進他的耳朵裡。
是從客廳後的女浴室裡傳來的聲音,他當然記得在那裡面死去的阿容!
怎麼這東西還在?
方青害怕起來,可這個時候,他發現自己居然不受控制地向著女浴室飛奔而去。
不要!別跑啦!天哪!我瘋了嗎?
方青驚駭地大吼起來,可是諸如阿瑞這些在別墅裡面忙碌的傭人,卻一個都不理會他。
無風門自開,他衝進浴室停下腳步。
阿容的慘相映入眼簾--
她趴在地上,深深陷落的眼眶,披頭散髮,鼻子和嘴裡不時滴落著質變為暗綠色的血水
「救救我」她無助地對他伸出手,「放我出去!」
「你怎麼能看到我?」同情冉冉取代了恐懼,方青脫口而出--
可話一出口,卻成了:「為什麼你不去你該去的地方?」
他驚訝得想要摀住自己的嘴巴,卻發現自己像雕塑一般,一動也不能動。
阿容無力地指向他的身後。
回頭一看,安吉神父安放的十字架此刻閃放著耀眼的金色光芒,而阿容也在這聖潔的光輝下,瑟瑟發顫,猶如一具垂死的困獸。
「你是無辜的,去你該去的地方!」方青摘下百葉窗上的十字架,雙手掩捂在胸前。
方青想哭,因為這番言辭和舉動根本不是他的本意。
「謝謝謝謝你,你真是光明的使者」
阿容趴在地上抬起頭,感動得涕淚交加。
「神愛世人,等待靈魂的昇華!你去吧」
方青儼然一個美麗的天使,說這話的時候衣蹶飄飄,神態安詳。
阿容的體態化為一陣旋風,衝出門外,消失得無影無蹤
「誰!」方青咆哮起來,他十分不滿被操控的感受,歇斯底里大叫道。
「男男,男男!」彩華的聲音響起--
驀然回首,方青醒了過來,看到自己睡在草坪上。
剛才在做夢?
他疑惑地想到,可是自己明明是走進別墅裡的,而且剛才和阿瑞擦肩而過之時,他身上的油煙味還記憶猶新
「你醒醒!」彩華輕輕拍拍他的臉,「都是我不好,睡著了,快起來,你可別感冒啦!」
說著使勁想把他拽起來。
方青沉浸在剛才可怕的事件裡,對於彩華的拉扯毫不配合,他極力想證實究竟是幻覺還是夢裡的所為。
「我的大小姐呀!」彩華無奈地鬆了手陪他坐下來,「地上很暖和嗎?我也陪你坐坐!」
是誰在操控我?!
方青深深地開始後怕,被無形力量拉扯著奔跑到「鬼屋」裡的被動情景歷歷在目
害怕與恐懼此刻毫無保留地綻放在他如花的俏臉上。
「你怎麼了?」彩華感覺到他臉色有著從未有過的恐慌,趕忙握著他兩隻冰冷的手。
我怎麼在這裡?
他神志恍惚,用力搖擺著頭,殊不知--
「我怎麼在這裡」六個字,以一種無限惆悵茫然的語氣,通過他的嘴,不小心「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