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六章 無心之過 文 / 天意
與此同時,在昏暗的地下殿堂裡。
卡伊博士正為藍宇教授斟上芬芳四溢的法國紅酒。
「喂,你怎麼每次都為自己倒那麼多?」藍宇不滿地捋捋鬍子。
伊悠長地回味著酒的醇香,「難怪你這麼看緊你的酒,原來真的是酒中極品!」
「行了行了!」藍宇氣憤地奪過瓶子,「把剩下的三瓶統統給我,我現在,不放心你繼續給我保管。」
「靠!」卡伊不依道,「這酒你一放就是二十多年,怎麼說,你也得感激我一下吧。」
「兩瓶!拿來,我走人!」
「okok!你早就該滾了!」卡伊說完拍拍手掌。
二人幾米外的噴泉池裡,立刻騰起一片洶湧激盪的水花,將兩個老頭瞬間淋成了落湯雞。
「別告訴我:又是你那可愛的寶貝!」藍宇暴跳如雷,擦著頭上的水珠。
一陣地動山搖的聲響,席董在金教授給他的照片上出現的動物,此刻活生生地從池裡冒出來,走到卡伊身後。
「嘿!」卡伊狼狽地賠笑道,「我這寶貝力氣是稍微大了那麼點。」
他說完跑過去將這怪獸背上的箱子打開,取出藍宇寄存的三瓶紅酒走回來。
再次看到藍宇,他渾身已經神奇地徹底風乾,有如剛才的水浪--只落在卡伊一人的身上。
卡伊微微愣了愣,幾分失落道:「我現在不可能是你的對手啦。」
「你什麼時候贏過我?哼!」藍宇看著趴在他身後溫馴的怪獸,深沉地微笑:「虧你想得出來,用你的寶貝兒去敷衍那群書獃子。」
「沒辦法。」卡伊無奈地聳聳肩頭,攤開兩手撇嘴道,「說起來,這根本不關我的事。」
「那你為什麼這麼賣力,還把我也牽連進去?我告訴你老東西:若是出了岔子,你得負全部責任!」
藍宇顯得極為擔憂。
「不會啦,我們只能幫她這次啦!」卡伊後悔道,「我根本就不該接這筆生意!那該死的陳月。」
「你說得輕巧,他們」藍宇正色道,「他們已經通知了我:你和我現在,根本丟不了手。」
「**!」卡伊詫異道,「你別開玩笑,他們他們真的這個意思?」
二人口中的「他們」,說起的時候都面帶一種敬畏的膜拜
「難道你不知道,」藍宇走去喜愛地彎腰拍拍怪獸的頭顱,語氣越來越凝重,「你和我,今天能夠坐在這裡飲酒,就是生命的循環。若是這種循環出了偏差,那這個空間的一切」
卡伊憤怒地怪嚷起來:「他們的錯,為什麼要我們來承擔?」
「混帳!」藍宇氣沖沖地走到他面前喝道,「你和我,沒有資格去評價這些。知道中國話裡的『亡羊補牢』嗎?你和我,現在就是牧羊人!」
卡伊無可奈何地聳聳肩,望向了別處
五點五十五分。
「爸爸,我去附近走走散心」
「別亂跑啊,一會兒要吃藥!」
目送席董下車進了別墅,方青便一溜煙去找阿朱--
他要及時阻止她把dv和戒指送到醫院去。
「小姐,阿朱出去啦,說是要去一趟醫院!」
與阿朱同寢室的阿麗脆生生地回答。
慘了!
方青腳一軟,差點跌倒。
他第一個念頭,就是叫阿當馬上把她追回來。
阿當正在換衣服,正在提著褲子上皮帶,方青砰地踢開了門。
嘛小姐?」
阿當趕忙把褲子提穩,一臉詫異。
「快!快送我去醫院」方青累得倚著門,上氣不接下氣吼道。
「好好!」阿當急忙背過身,草草穿好褲子,拿上手機--
「對了,你有阿珠的電話嗎?手機的?」
方青突然想起這個更好的辦法。
我找找」
阿當說完翻看他手機的記錄
阿朱還在奔馳的計程車上,一聽皮包裡的電話響了,趕忙拿到耳邊:
「是我好的好的小姐!」
她關了電話,吩咐前面的司機:「麻煩你,把我送回去,謝謝啊!」
「真是麻煩」司機抱怨道,開始倒車
但是到了吃飯的時間,阿朱都還沒出現。
菩薩保佑,千萬別出什麼岔子,若是那東西落到任何一個人的手裡,都可能對席成達,乃至整個席氏集團造成致命的威脅
餐桌前,方青默默地禱告。
席董夾了許多菜到方青的碗裡,疼愛地看著他:「這些都是素菜,男男,你多少得吃點呀!」
「沒胃口啦!」方青氣惱地扔了筷子,嘟起嘴
李媽匆匆跑來吼道:「阿朱出事啦,出事啦!」
「哎呀李媽!」席董厭煩地直甩頭,「出什麼事啦嘛?」
方青心頭一涼,忍不住站起迎過去:「她怎麼了李媽?」
「車禍車禍呀!」李媽氣得直跺腳,「警察說她的計程車在原地掉頭的時候,被後面一輛拉石油的重車撞上,當時兩輛車都爆炸了!」
「她人怎麼樣?」方青尖叫道。
「死啦,死得好慘,」大喉嚨聲音低沉下來,「警察只找到她的一條手,握著手機幸好沒被炸到,便根據她最後一個電話找到了阿當」
「轟!轟!!」
兩輛車爆炸的巨響,彷彿穿透方青的胸膛,他只感到眼前一黑,倒到地上
冷雨夜。
街燈隨風搖曳。
這是一個寒冷的午夜。
陳月一套漆黑的英格蘭冬裝,特務般按下了張嶙住所的門鈴。
8小時前,張為祖在英國的秘書風風火火找到她,說少爺要她以最快的速度趕去漢城。
張嶙鐵青著臉打開大門,讓她進來。
「出什麼事了少爺?那麼急?」
「進去再說。」
陳月邊走邊問:「老爺呢?就你一個人在家?」
「到馬來西亞出差去啦。」
進得臥室,陳月毫不客氣地隨便坐下,笑吟吟看著木然呆立的張嶙。
「若是我沒猜錯,」陳月邊為自己倒咖啡邊笑道,「你的問題出在方青身上吧?」
「你怎麼知道?」張嶙頗感意外。
「感覺」陳月自信地避開他的目光,「女人的感覺。啊!這咖啡真不錯。」
「我問你。」張嶙磨著牙坐到她身邊,「那個方青,究竟是個什麼人?」
「啊哦!這個問題很難回答,你問的:究竟是過去、現在,還是將來?」陳月隱隱閃過一絲詫異,作狹道。
「廢話!當然是現在。」
陳月放下咖啡杯,翹起二郎腿:「少爺,你這不是很愚蠢的問題麼?」
「聽著,」張嶙幾分尷尬別過臉去,「他身上好像,不是好像,是應該有女人的東西!」
月眼裡閃過一現即逝的驚慌,柔聲問道,「你可不可以說得明白點?」
「人妖,」張嶙越來越難堪,不安地搓著手掌,「會不會有**?不不,應該說是**?」
陳月仔細分析他話頭的出因,似乎看出了端倪,生氣道,:「少爺,你好像把老爺的話,當做了耳旁風。」
「你明白發生了什麼就太好啦!」張嶙輕鬆而狼狽地苦笑了道,「我這次找你,你可千萬別告訴爸爸。」
陳月板起瘦削的面孔,負累地望向別處。
「但我若不這麼做,又怎麼知道方青」
「說,你所說的女人的東西是什麼?」
張嶙像做錯事的孩子,紅著臉把經過說了一遍。
「這不奇怪,」陳月面無表情地望著天花板,「你不是想要一個活生生的席冰男嗎?」
「對對對。」
「博士不但把他的外型弄得和席大小姐一模一樣,並且把席小姐整套的生殖器官,移植到了他的身上為什麼我一直不允許你動他,這就是根本的原因。」
為什麼不早說?」張嶙倒吸一口涼氣,「那他現在是個」
「除了心理上的不適應,」陳月摘下眼鏡,「他的整個生理,應該說一個女人了,或者說正在過渡成為一個--」
張嶙喃喃地接過話茬:「真正的女人這,這太不可思議了!難怪」
「難怪什麼?」
張嶙本來想說「難怪藍宇教授能讓他的肚子裡有生命出現」,可一想到父親不准說出此事,立刻改口道:「難怪他會流出那些齷齪的」
「請你尊重女人!」陳月憤怒起來,「既然男女平等,為什麼在性的角度上,一定要認為男人流的總是那麼神聖,而女人卻老是得到一個骯髒的評價?!」
「不好意思,」張嶙慚愧道,「我信口雌黃慣了嘿!」
「少爺,」陳月注意到他的心虛,因為張嶙歷來在她面前都是自高自大,肯立刻道歉還是大姑娘上轎--頭一遭,「你好像闖禍了是吧?」
「就是因為那事兒,席成達提出暫時不考慮我的婚事。」
「mygod!」陳月失望透底,摀住了眼睛。
「爸爸的脾氣你是知道的,」張嶙哭喪著臉,「你可得幫幫我」
「好啦好啦,我會在漢城呆上一陣子的,」陳月警告道,「若你還要惹事,到時連我可能都會被你連累。」
「我聽你的,什麼都聽你的」
女兒幾度暈厥,席董只得讓柳醫生暫時長住在家中。
方青悠悠醒來,身邊無人。
「阿朱」他痛心疾首,輕聲呼喚著,「對不起,是我害了你」
阿容也是為了自己而死於非命。
這場騙局還未進展到**,已經有兩條無辜的生命為之離開人世。
內疚與自責,摧殘著方青頑強的信念:阿容和阿朱的死,自己--才是真正的劊子手。
默默哭泣中,懷念過去雖然辛勞但卻活得光明磊落的時光,又聯想到自己身上那麼多不可思議的奇跡
方青!你這個不男不女的東西,你還知不知道什麼叫廉恥?你還想多少人為了這場騙局殉葬?哼,禽獸都還有個性別,你卻連禽獸都不如,哈哈哈哈哈哈!
一個聲音高亢地叫嚷著,吞噬著他--從今以後,應該是「她」!--吞噬著她生存的意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