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章 東窗事發 文 / 天意
劉俊走後,方青掩上門,慢慢拾取灑落一地的支票屑
阿俊你這個傻瓜,何苦要和錢過不去?
一百多萬,這對你我來講,可是一個天文數字啊!
是,我理解席冰男在你的心中是無價之寶,可我不是你的夢中情人
你差點就浪費我一片苦心,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我真有什麼不測,你還得養活我的媽媽
席董掀開門,面帶疑惑走到她的身邊:「他不要?」
方青走神兒地站起:「先是不要,但最後說好了,明天一早他就離開。」
說著走到床邊坐下,失魂落魄地注視著窗邊的小風鈴
劉俊歷來是她精神上的支柱,明天就再看不到他了--
這一別,會不會成為永別?
席董見她心事重重,索性來在她身邊坐下:「是不是捨不得這小子?對爸爸說實話。」
方青彷彿沒有聽到,她沉浸在繁雜的心事裡。
「那又何苦一定要趕人家走呢?」席董一臉的苦口婆心,「雖然我們對他沒多深的瞭解,可他不像那種」
「他會影響我和阿嶙你懂嗎?」方青繃起臉回過頭來,「今天他還」
她說不下去,語氣哽咽起來--
她的預感很不好,覺得自己快要出什麼事;而且這種感覺,從來沒欺騙過她
「兒哪,」席董愛戀地撫摩她的秀髮,「我們畢竟是炎黃的子孫,自古以來:這一女是不配二夫的」
不知為什麼,自從在那個夢境裡見過萬知府以後,方青特別喜歡在私下無人之時,癡癡的端詳席董。此刻一聽到「自古以來」幾個字,不由分說,把他拉大梳妝台前坐下--
「幹什麼?」席董笑吟吟地任由她擺佈著。
方青調皮地把他那十來公分長短的頭髮一古腦兒往後梳,露出飽滿的天庭。
「老爸,你年輕的時候唱過戲嗎?」她用心凝視鏡子裡的席董,美目裡閃出幾分頑皮的光彩。
「唱戲?」席董被問得莫名其妙,想要回頭--
「別動!」方青忙捧住他的頭。
「那是在和你媽媽想起來了,那時候還沒你呢!」席董舒心地讓她按摩著,「我就上過一次台,呵呵!想起來都好笑,就那出什麼名字呢?我一時想不起來了,叫」
「哎呀!」方青不耐煩了,「別去想名字了,你演的什麼嘛?啊!」
「我就一句台詞:來呀!帶人犯後呀,我們文工團裡的團長,還誇我很上像呢!」
「人家問你演的什麼青不滿地皺起眉毛,鬆掉手。
「繼續繼續,我最喜歡我寶貝兒給我按摩了」席董把她的手放到頭頂,「還是個挺威風的角色呢--嘿嘿,是個知府大人!」
「知府大人」方青心頭一凜,「你們頭兒,還誇你上像?」
「對啊,連當時的顧問,都說我天生有當官兒的神韻!」席董炫耀地扭過頭來看著她。
「啊胚!」方青不屑地仰起頭,「還天生呢!」
可她心裡卻不敢去否認,因為席董和藹大度的為人,本來就是一派百姓父母官的風範。
「看著!」席董正經地轉過來,清清嗓子:「來呀!帶人犯!!」
說著還惟妙惟肖地將右手重重一放,彷彿手裡還有塊驚堂木
這聲調的抑揚頓挫,怎麼和那萬知府,如此的神似?
方青慢慢蹲到他面前,仰起俏臉--
席董還以為她開始崇拜自己,裝模作樣高傲地吼道:「下跪何人哪?!有何冤屈,儘管給本府道來」
「告訴我,」方青一臉的急切,「你相信相信輪迴嗎?」
「什麼輪迴?」席董不解地問。
「哎呀,就是就是那些個和尚道士所說的,前輩子一個人,活到這一輩子還是那那個人?」
方青急起來也說不出個所以然,有點語無倫次。
「傻丫頭,深更半夜的,和我說這些!」席董忌諱地捏捏她的鼻子。
方青放棄這個問題的答案,忍不住順勢握住他溫暖的手:「讓我好好看看你」
「是不是想著要嫁人了,所以感觸特別多?」席董心疼地注視著她,「想爸爸的時候就回來,這裡,永遠是你的家」
「不是」方青心頭想著入獄為囚的萬大人,一陣莫名的哀傷襲來,她環抱住席董,溫柔地投入他的懷抱。
「我席成達就算變得一無所有,我都不會有遺憾!」席董欣慰地摟住她。
「為什麼?」方青哽咽道,她又開始責備自己--
因為她知道到這場騙局最終,會真的讓眼前人變得窮困潦倒,甚至流落街頭
「上天對我不薄,給了我這麼好一個女兒人生一世,有這麼一個貼心的孩子,我還有什麼好遺憾的?」席董說著亦眼中滲出淚光。
「我會」方青在他的衣服上蹭著淚水,腦海裡不斷浮現出萬大人被押走前那滿臉深切的愛憐,「我會好好的愛你」
劉俊一夜失眠。
他不是傻瓜,他看出「席」大小姐的緩兵之計,是不想讓自己去找張嶙的麻煩。
可他沒有感受出小姐的用心良苦,反而吃醋地認為:當一個女人越怕一個男人受到傷害時,那麼她對這個男人就越在乎
心似蛛絲網,中有千千結。
為情所困的劉俊,根本沒有心情去客觀分析自己與張嶙之間--在實力上存在的差距甚至是懸殊
哼!婚事會有變動?你們這些豪門貴族,既然都對外人說了,那還會有什麼變動?
他鬱悶得一支接一支的抽著煙,弄得滿屋烏煙瘴氣
席冰男,你說得不錯,我現在激流勇退,但不表示我會放棄得到你!!
天已破曉,看著時間差不多了,他簡單的收拾起幾件衣服裝上,把那個袖珍攝像機藏到懷裡--
我有這張王牌,我怕什麼
五分鐘後,他把車開到別墅前停下--
沒錢寸步難行的道理,使得他最終在方青面前低下了「高貴」的頭
一進客廳,他便感到氣氛有異。
他留意到三個體態魁梧的三十多歲的男人,在對席董說著什麼
而且對方看他的眼神,非常怪異,不住的打量他,竊竊私語著
他有了戒心,警惕地向席董走去。
「席叔,我是來向你告別的」
「阿俊你等等!」席董率先站起,「我來給你介紹。這位是警局的裴探長另外兩位,是他的助手。」
「劉俊先生對嗎?」為首的裴探長宛如貓看老鼠那般盯住他。
「不錯!」劉俊開始不受控的慢慢後退,而且後悔不該用真實的名字來到這裡
便衣警察,難怪他們的眼光那麼專業
「不好意思劉先生,」裴探長邊說邊從懷裡摸出拘捕令一亮,「你涉嫌一樁持刀傷人案,這是拘捕令,請你和我們回警句協助調查。」
雪光一閃,劉俊敏感地看出那是手銬的光芒--
他回身便往樓上跑!
「站住!!!」
三名警察迅速掏出槍,追了上去!
突如其來的變故,使得席成達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當他意識到女兒還沒起床之際--
方青已經被劉俊卡住脖子,成了人質,被一步步摟下樓來
「男男!!」
席董像被人在胸口捅了一刀,發瘋似的撲過去:「劉俊你不要亂來!有話好說!!」
「放開她,否則我們開槍了!」一助手威脅道。
「你當我白癡?」劉俊嗤之以鼻,一手摟緊方青的肩頭,一手卡住她的脖子,耳朵在衣領上擦了擦,露出一臉的有恃無恐,「子彈穿進我的頭顱,我會有兩秒清醒的時間,而這點時間,足以讓她的頭來個180度的回轉!」
「把槍放下!」裴探長沉聲命令道。
他看得出來:眼前這個其貌不揚的大漢,居然能說出雷同慣犯的言辭,而且臨危不亂--
算得上一個難纏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