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章 小人難防 文 / 顏筱
人這日子,就跟流水似的,盯著眼看不快,一轉眼幾年過了也不覺著官雲裳經過那一劫,後來輕易也不敢折騰了。官家人也不敢讓她折騰,官雲裳這幾年,大部分時間都宅在後院裡。時不時文允述會給她送些書來。這日子過得無聊了,官雲裳不免多鑽研了些琴棋書畫。
琴棋且不說,這所謂的書正是官雲裳此時手中那畫本的小人書。她正看著,突然聽到小葉子在院中大喊,「小姐,文師爺來了。」
官雲裳聽了,立馬把書藏起來,裝模作樣的在那兒繡花。待小葉子近到門口,官雲裳瞧著她身後沒人了,這才放下繡花針,「小葉子,你耍我,哪有文叔。」
小葉子嘻嘻笑著,「小姐,我說文師爺來了,又沒說到您這兒來了。」
官雲裳敲了敲她腦袋,「嘿,你個小丫頭,還敢耍我了。」
「小姐,不敢。說正事了,文師爺和老爺在前廳呢,聽說是帶著你的信。」
官雲裳疑惑想了想,「我的信怎麼會在他那兒?哦,對了。應該是徐先生寄來的。小葉子,快幫我換衣裳,我去一趟,順便也見見文叔。」
小葉子一般忙活,一邊在那兒笑她,「小姐,你這是見未來公公啊,這麼正式。」
「少廢話,更衣!素點的,哦,也不能太素啊。」
主僕倆忙活了半天,這才邁著小碎步慢慢到前廳。走到廳口,官雲裳聽到,她爹爹官長安正和文師爺議著事。說的是官長安上司那位知府的事,這位知府最近要給自己的十一姨太過生日。今天一早專程送了一封請柬,邀請官長安前去。
這姨太太過生日請他過去,意思上像是把官長安當自己人。可官長安的官職和這知府隔著好幾級,怎麼會有這榮幸。只是別人親自來函了,這去不去且不說,禮就不能送輕了。再人猶豫著聊了起來,官長安問,「文師爺,你說這禮要送嗎?」
「唉,老爺,這禮不送也不可的。不管怎麼說,他是上頭的,這分壽禮是一定要送的。問題是送什麼好呢?」
「是啊,我官家這麼點家底也拿不出什麼像樣的壽禮來啊。總不能讓我把夫人小妾的手飾化了打個金桃送他吧。」
「唉,是啊,少了恐怕看不上,要不咱偷偷……」文師爺俯身說道,「加點稅吧。」
「這,賦稅本身已經很重了,再這麼下去,怕是不成啊……」
「爹!」官雲裳搖著小步慢慢走了出來,行禮說道,「爹,文叔,早。」
文師爺雖是常到官家來,可官家的小姐卻是很少見到,這些小姐少時還能常出來走動,一但到了快出閣的年紀,就像家裡的寶貝一樣,藏在屋裡輕易不讓人看到。這次文師爺猛地看到一個姑娘,亭亭立在面前,一雙眼睛都看愣了。
「這,這是福兒小姐啊,幾年不見,真是出落得如芙蓉一般啊。」
芙蓉?官雲裳額頭黑線直跳,萬惡的形容詞。官雲裳不禁想到那個豐滿自戀的女人。她低頭看自己,暗歎,淡定淡定,這年代的人不知道那位神人。
文師爺看著官雲裳,完全一副撿著寶的模樣。()只是旁邊有人看不過去了,官長安咳了一聲,說道,「福兒,你的信怎麼會寄到文家去。」
官雲裳從文師爺那兒接過信,解釋道,「可能是以前學堂的同窗不敢住咱們官宅裡寄信吧。」
「嗯。」官長安揮手說道,「你先進我和你文叔還有事要談。」
官雲裳猶豫了一下,上前說道,「爹爹,我剛走進來時,聽說你們要送禮啊。不知,女兒可否說兩句。」
官雲裳自幼就顯示出一些非常人的聰慧來。官長安多少能聽她幾句,於是沉默地端起茶杯。文師爺觀他顏色,在一旁說道,「福兒,你坐下慢慢說。」
官雲裳依言坐在下首,她見官長安扭過頭,一副彆扭著又想聽的模樣。於是轉過頭,對著文師爺悠悠說道,「文叔,這些年裡我爹和這位知府老爺走動得多嗎?」
「這個……」文師爺又去看官長安的臉色,這才說道,「走動得少。」官長安跟知府隔著幾級,別說走動,估計那位知府大人根本就不認識官長安。
「那就對了。」官雲裳說道,「我看這位知府大人怕是要失勢了。臨走前想收刮最後一筆。文師爺,你勸勸我爹,可別讓他跟著上當了。這失了勢的官,就算多大的厚禮給他,也起不了作用的。」
文師爺猶豫了一下,問道,「小姐,這沒聽著上面有動靜啊。」
「這種事,也不算小事,怎麼能讓人看出來。再者說,為官者,特別是小小地方官員,最不能得罪的,便是這些日日相處的百姓。他日若是出了什麼戰亂,百姓反了起來……」
「福兒!」官雲裳正說著,突然聽到母親余氏的聲音。她立時站了起來,文師爺也一齊站了起來,侯在一邊。余氏平端著手,慢慢進來。她表情淡漠,輕輕點頭當是行禮,「文師爺,有什麼事還是別問福兒了,她一個女孩家身子弱,哪操得了那麼多心啊。」
「是,是。」文師爺點頭應著,只是心裡不免覺得這夫人有些小題大做。
官雲裳卻猛然想到,完了,她又多嘴了。可別一不小心,又說出些招天譴的秘密來。余氏像是有事要找官長安,給他使了個眼色。文師爺很識相地說,「老爺、夫人,沒什麼事我就先告退了。」
官雲裳也一同退了出來,出了廳門,文師爺突然停了一下,鞠著身子,小聲對官雲裳說,「小姐,有件事文叔想求你幫忙。」
「什麼事?您儘管說。」
文師爺偷偷瞟了一眼廳內,官家倆夫婦正小聲說著話,沒注意這邊。他忙請官雲裳到一旁,小聲說道,「小姐,其實是我那兒子文允述的事。」
「小述?他出什麼事了?」官雲裳想著,他不好好的嗎?昨天她還偷偷出去和他一起看日出。
文師爺偷偷瞟了一眼廳內的官長安,小聲說道,「福兒,我看著你長大,知道你性子善良。這話我就直說了。你和允述的事,我也知道。你爹也是知道的。我們文家是高攀了。」
文師爺說是直說,可繞了半天,還是沒把話說明白。官雲裳只得勸道,「文叔,您有話,直沒事的。」
文師爺跟便秘一樣,一張尖瘦的臉扭了半天,這才說道,「其實以允述的學識,要考個秀才是不在話下的。」
官雲裳這才猛然想起,對哦,書生是可以考秀才的。文允述讀書那麼用功,怎麼一直沒聽說他考上秀才了。她再看文師爺那表情,立時明白過來。「文叔,可是我爹有意阻撓。」
文師爺偷瞟著官長安,輕輕點了點頭。「叔啊,是想請你幫忙勸勸允述,我在鄰省裡有親戚,我都安排好了。只要他過去考學也就行了。可這孩子倔強,死活不願意去。」
「唔。」官雲裳不好說什麼,怎麼說都是因為她影響了文允述的前程。「我試試。」
文師爺千恩萬謝的離開,官雲裳卻陷入糾結。這些年她和文允述的事官家上下確實是知道的。可是很奇怪,官家父母從來不表明態度,甚至文允述翻了十來年的牆頭也沒人看守過。官家是在默認她和文允述的關係嗎?
可是,又不像。官雲裳也到了可以出閣的年紀了。官家父母從來不提女兒婚嫁之事。這不正常,就算她市場不好,沒人上門提親,可好歹也會提一下。就不怕她官雲裳小小年紀就加入剩女的行列嗎?不正常,不正常。官雲裳一想起來,就覺得有個巨大的陷阱等著她一般。
(昨天一不小心又給自己找了個麻煩,電腦系統掛了。好不容易折騰了一上午才給裝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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