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8章 罷工 文 / 顏筱
說魯定風才剛把傘坊開起來,就甩下爛攤子跑去逛窯這等事,讓官雲裳情何以堪,特別是對著小葉子無比期盼,無比憤世的眼神。官雲裳只得扶著額弱弱地說了聲,「嗯,我知道了,一定好好整治他。」
小葉子叉腰瞪著雙目,大聲叫道,「小姐,氣勢,氣勢!拿出點氣迫來,就你這樣,怎麼收拾那個負心漢?」小葉子那氣勢,那動靜,比官雲裳這正牌的老婆更氣憤。
「啊」官雲裳弱弱地應著,「那好吧!不過今天天色也晚了,我也困了。讓我蓄足力氣,咱明天再去找他吧。」
「明天!」小葉子直要炸毛,「還能等到明天?我們現在就去窯子抓正型吧!」
「這個,這個……」官雲裳皺著眉頭無奈歎氣,她拍著小葉子的肩膀,黯然說道,「小葉子,你瞅我這斯文模樣,難道你想讓我去妓院大門口撒潑耍賴嗎?」
小葉子瞧她那樣暗暗低下頭。
「還有啊。」官雲裳看著天,算,「你瞧這天色,你回來也有一會兒了吧。咱就算趕過去,別人也玩事了。你想看抓奸在床的場面也看不到啊。」
「啊,小姐,我這意思。」小葉子忙擺手退到一邊,「我,我可是關心您,為您著急啊。」
官雲裳和氣地和她商量,「咳咳。就當是吧,那小葉子,小姐我就休息去了哈。」
「啊!好好,我這就給你燒水去!」小葉子著臉趕緊溜。只是溜到一半,她突然想起,她這可是為小姐著急啊,怎麼被她家小姐這麼七說八說的生生變成愛看熱鬧去了呢?唉,官福兒就是個妖精!
長夜漫漫。有望月深思中。佈局謀劃如文允述。有人#籌交錯間。暗結絲網。就如魯定風。也有人……
好吧。大多數人跟官雲裳一打著哈欠準備入睡。睡前她想到一個問題。痞子逛妓院。她該管嗎?似乎沒什麼實際權力吧。他那種人不可能不去那種地方。也有生理需要地是不?他們當初定地協議只說不許他納妾總不能三年裡不讓他泡妞吧。這也太不現實了。
得。做為一個遵紀守法地好公民。她還是別管太多了。可是。她翻了個身。鬱悶地歎了口氣。可是她心裡為什麼那麼憋屈呢?呃個閃亮地一頂綠帽生生壓下來。還真不好受。唉。還是睡吧。明天會更好!
人生不過這樣。充滿希望。才會遠離絕望。當官雲裳打著哈欠。伸著懶腰悠悠從床上爬起來時瞪眼瞧到一張笑瞇瞇地臉。她驚了一下。可是抗驚嚇能力已得到很好提升地她揉了揉眼睛。翻著白眼。喊到。「小葉子!」
小葉子在門外弱弱應了聲「哎
「你個該死地叛徒!昨天誰要找他算帳來著!你個沒原則地。怎麼又把他放進來了!啊!」官雲裳憤怒吼著當然。她也不忘怒瞪著床邊賊笑地魯定風腳把蹬了下去。
魯定風也熟練了,毫不費力就閃開了她那一腳撇著臉搖頭歎道,「唉,女人早起那模樣,還真不能看。
阿內?官雲裳忙揉了揉眼角,擦了擦口水,順帶整了整頭髮。基本有些自信後,她猛地吼了聲,「不能看你就別看,你個爛痞子,一早沒事摸我這裡幹嘛?誰讓你看了,你個臭痞子、爛痞子……」
「行了。」魯定風揉了揉耳朵,「你一早這麼叫喚著,不累啊。」
「累,當然累,看著你更累。你!」官雲裳指著門外,「你給我滾出去!」
「等等,你沒什麼事要問我嗎?」
「呃?」官雲裳瞇著小眼瞧著他,「哦,你知道啊。那就自己招青樓幹嘛了?這麼早就起來了,不是出不起過夜費吧。要我借給你不?」
「你是女人嗎?」魯定風瞪眼瞧著她,怎麼想氣這女人越來越難了!
「當然是。出去,出去。我換衣服!」
「快點,我有事跟你說。」
「嗯嗯。」官雲裳虛應著,指著門外,「別杵著了,你要沒事給我打盆洗臉水來。」
「切,做夢。」魯定風一甩袖子走了出去。官雲裳打了個哈欠,慢慢換衣。
等官雲裳跟老佛爺似的抬著手,慢慢走出來時。魯定風等得快打哈欠了,「唉,女人起個床真麻煩。」他細細看了看官雲裳的臉,說道,「喲,總算能看了。」
「去。」官雲裳揮了揮手,坐到一邊的椅上,「本姑娘我幾時都能一大早來,這是認錯啊,還是悔過的啊!」
魯定風瞧她那老佛爺般半抬著眼的模樣,哭笑不得。她這是審犯人啊。
官雲裳瞧他不說話,點
就跟訓兒子似的,開始數落起來,「你說你,傘坊就不誤正業,還跑去逛妓院,你讓三娃子,那些大師傅怎麼相信你?你說你,年紀也不了,都二十的人了,你就不能正經做點事嗎?」
「喂,你玩上癮了怎麼著。還蹬鼻子上臉了哈。」魯定風揮開她的手指,數落道,「你說你,你就跟米蟲一樣,天天吃了睡,睡了吃,還好意思說我了。我這是去拉生意的,知道不?州的大人物十個有八個喜歡去那些地方。喝酒的時候好談生意,呃,我說這些你也不明白。」
「有什麼不明白的。」官雲裳悠悠喝了口茶,「不就是讓那些牌頭幫你使美人計嗎。你跟青樓裡的人很熟啊?她們為什麼幫你啊?」
魯定風聞言得瑟地把辮子甩到背後,「誰讓你相公我長得俊啊。」
「少得瑟,說實話。」官雲裳自信漸漸強大,她放下茶杯,閒閒地說道,「你還有事求我吧。別浪費時間了。」
唉,魯定風黯然了口氣,這女人似乎和他處久了之後,反而越來越瞭解他了。怎麼他老是有被她壓了一頭的感覺呢。
「唉,我小時候被趕出家門,時候是有個青樓裡的女人收留了我一段時間,在那段時間裡我和那些姑娘們關係很好。後來回到魯家也一直聯繫著她們。所以和她們很熟。」說這事時,魯定風的神色不自覺黯然下來。看他那模樣,官雲裳也好多問,魯定風小時候應該受了不少苦,居然還被趕出家門,不會又是魯來銀懷疑他不是親生的吧。
不過說來,也算是能屈能伸,青樓女子收留他,他也願意去,也不知道是不是衝著別人的美色。
魯定風正掏心掏肺的黯著,一瞟眼看到官雲裳懷的神色,他臉上一黑,炸了毛,「你少亂懷,那時我才十來歲,那女人跟我娘一樣。」
「嗯嗯。」官雲裳也不是沒分寸的人,瞧定風一本正經的模樣,她收了八卦跟著一本正經起來,「找我什麼事。」
「三娃子他們像誤會我了。今天一早沒開工,都悶在那兒。現在我去說肯定不管用。
你幫我勸勸吧。」
官雲裳想了想,這傘坊當初也答應著幫忙,也就是一句話的事。她想了想,也就應了。只是,官雲裳打量著魯定風,幽幽問道,「喂,昨天,你真的只是去談生意的?」
魯定風眉頭跳了跳,「呃,我也想順便玩玩來著,可惜那些人太熟,不好下手。」
「切才信你。」官雲裳揮了揮手,站了起來,「去傘坊吧。」
「請,娘子。」魯定風紳士地伸手在前引路。兩人一前一後出了門,就這麼一會兒,兩人像是除去頭頂烏雲一般,都輕易了起來。牛媽正在門口洗衣服,瞧著他倆一臉春風的模樣,扯著嗓子小聲問小葉子,「喂,咱主子們怎麼了?怎麼這麼高興?」
小葉子攤手搖頭,「我怎麼知道,剛才還吼來吼去的。兩怪人!」
且說官雲裳跟著魯定風來到傘坊,昨天還咚咚響得熱鬧的作坊,今天靜得跟沒人一樣。幾個師傅坐在那兒,兩眼呆呆的看著手中的工具。穆小三拿著一個劈刀,跟走了魂似的,輕輕削著竹批子。
所謂擒賊先擒王,咱解除罷工自然先找工頭。官雲裳望了一圈,作坊裡的人見到她都是無一例外地低頭迴避。這些小手藝的師傅們,膽子都不大。他們有手藝剛夠養活自己。這種剛能吃飽的人就是這樣,遇上什麼事不會輕易出頭。那些燥動的人,往往是些吃不飽,或是吃飽了撐著的人。
這情景讓官雲裳想起自己小時候那次經歷,那時葉家傘坊還由葉靈鳳看著。她和文允述到傘坊來玩,不巧遇上個大個子欺負她。當時這師傅也是這樣,低著頭裝做沒看見。那時,官雲裳很討厭這群人,討厭他們麻木不仁的臉。
可是現在,官雲裳想到上次他們一齊出現。一齊放棄了手中的工作只為了重振葉家傘坊,那時,她也感覺到這些人的熱血。現在,對了,現在她也感覺到了。他們的消極怠工,應該是在消極地反抗著,指責著魯定風的不負責任。哪有當老闆的,才開張就去逛窯子。
官雲裳瞟了瞟,逕直走到穆小三身邊。這個嫩氣的小青年仍沒注意到她的到來,還在那兒恍神地空削著竹批子。
「三娃子!」
「啊!」穆小三一驚,回過神來。他瞅到官雲裳,神色又是一驚,跟著卻慢慢黯然了下去。像是在躲避她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