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54別老叫我小東西 文 / 唐上麻雀

    11111台階之上，一片梅花林傲然挺立在冰天雪地中，高細有力的枝幹，淡粉小巧的花瓣，不畏風雪競相怒放，寒中撲香，纏繞久久不散。

    一條柔細的身影，宛若游龍穿梭在梅花林中，一頭烏黑亮麗的長髮迎風飛舞，每過之處，彷彿春風吹綠，卻攸地消失無影蹤，身法之輕靈，速度之快，叫人看不清她一張面容。

    一抹紫色慢悠悠，從逍遙子的小院飄然而出。

    依然白玉面具，一襲繡綠絲紋的月白長袍，腳蹬一雙白鹿皮冬靴，白玉簪束髮，黑玉般的長髮垂落身後，有幾縷調皮地跳到胸前，隨風小小地起舞。

    他靜靜站在那兒，好像白楊樹一般峻拔修挺的身材，似蘊含著隱而不發的巨大力量。

    高貴出塵的氣質與生俱來，閑雅的姿態飄逸超然。

    燕千乘從梅林掠出，一個轉身，便瞥見這纖塵不染的美麗。

    兩相對望，面具男唐歌，像一隻高貴純潔的企鵝先生，優雅踱步徐徐走來。

    「你的天霜劍法，形而不實，美而不力。」

    「我知道。」燕千乘也在苦惱，不能修煉玄氣，師父就帶她入武道，傳她天霜劍訣。可她練了三個多月，招式發揮得完美無瑕，身法輕靈得師父都讚歎有加，卻只能作為強身健體之用，對付一般的武林人士綽綽有餘，遇上具有玄氣修為的，只有逃命的份。

    唐歌側眸看了看她，忽然笑道：「氣餒了？」

    「沒有。」燕千乘悶悶地回答。氣餒？這個詞她不允許出現在自己的人生字典裡！

    「你不是要遊覽觀賞天健峰的美景嗎？」燕千乘奇怪地問道。

    自從二師兄和三師姐被罰，每每接到三師姐那憤懣不服的眼神，她為求眼不見為淨，特特跑上這兒來練劍。練了兩天，就見這面具男窩在院子兩天，似乎就沒見他離開過。

    唐歌道：「這冰雪皚皚的天健峰，一雪一冰，皆成景。我遊覽了兩天，觀賞了兩天……小東西，聽說萬年玄冰涯就在你們天健峰中，我怎麼遍尋不著？」

    「別老叫我小東西，我不是東西，我是人。」燕千乘很無語地翻個白眼，死面具男，一天到晚閉口開口就是小東西，她有姓名的好不好？忒麼的不尊重人！

    「你的確很小嘛，難道要叫大東西？」唐歌不解地說道，心裡暗暗竊笑。

    燕千乘狠狠剜他，怒道：「你才叫大東西，你全家都叫大東西！」

    「……」唐歌鬱悶，似是很無辜地望著惱火的小丫頭，她的確很小啊，小東西是他給予的特殊稱謂，別人想都想不來，小丫頭怎麼不領情呢？

    「最後說一遍：我叫燕、千、乘！燕子的燕，千萬的千，乘風歸去的乘。下次再敢叫外號，我閹了你！」

    燕千乘惡狠狠地說著，帶著危險的視線往面具男的下身瞄了瞄，同時做了個卡嚓的動作。

    唐歌順著她目光往下滑去，嚇得趕快夾緊大腿，面具下的眼眸何其憋屈可憐。

    「好好逛你的美景，我走了。」燕千乘見恐嚇目的達到，收劍準備離開。

    「小東……」

    「你叫我什麼？」

    大大的眼睛充滿危險氣息，燕千乘轉身，一步、兩步，唰！長劍指向，劍身反射出冷光。

    唐歌向後退兩步，忙改口：「燕……千乘。」

    「這就對了。」唰，滿意地收回劍，燕千乘才要轉身離去，唐歌又道：「小……千乘，你想不想，練就真正的天霜劍？」

    燕千乘驀然止步，疑惑地看向他道：「你想說什麼？」

    唐歌好似又恢復了一貫的優雅超然，「我可以助你練就天霜劍。」

    燕千乘鄙視地道：「你到底是不是修煉者？我是因為沒有玄氣，才揮發不出天霜劍的威力。」

    唐歌搖頭晃腦道：「你師父沒法教你，我可以教你，沒有玄氣，也能發揮天霜劍的一半威力。」

    「吹牛也不怕閃腰。」燕千乘懶得聽他胡言亂語，轉身，足尖一點，飛掠而下。

    望著翩然而去的小身影，一抹綠色就像冰寒料峭裡的春風，瞬間消失成個黑點，唐歌緩緩摘下面具，眼睛帶笑道：「小東西，午飯之後，你就會上來。」

    燕千乘一路掠下，途中停歇了一次，才回到悠松院。吃中飯時，她顯得有些心不在焉，腦海反覆回放面具男說的話，從悠松院到逍遙子住地，只相差兩千多台階的高度，自己卻無法一口氣連貫而成，歸根到底，都是丹田那個破封印在作怪。

    但是，世上真的有不具備玄氣修為，也可以練就真正的劍法嗎？

    這裡的玄氣修煉，和武道中的內力修習是兩碼事，修煉玄氣，只要入門基礎打下，有好的功法修煉，再有好的丹藥輔助，突飛猛進是稀鬆平常之事。如果個人天分突出，資質奇佳，二十出頭就已到達中階至尊的不在少數。

    武道中的內力修習，卻需要日積月累的不間斷修習來積攢，沒有丹藥可輔助，即使有那也是帶有很大副作用。因此，武道中人，年紀越大，內力越深厚，就是這個道理。

    此外，一個人一旦內力耗損巨大，沒個十年八年恢復不了。而玄氣修煉卻可以在短短的十天半月裡就完全恢復。

    因此，這個大陸的人，最熱衷玄氣修煉。那些不能學習玄氣修煉的，則轉為武道修習。最後剩下的，就是沒有任何修煉的尋常百姓，而這個群體也是雲空大陸最弱勢的群體。

    「師父，師兄，師姐，我吃飽了，你們慢吃。」燕千乘三兩下吃完，放下飯碗就走得不見影兒。

    雪松納悶道：「你們誰知道千乘要去幹什麼？」

    「不知道。」朱蕉三人齊聲回答。

    濱菊暗裡撇撇嘴，想知道自己跟去不就行了？心裡鬱悶不樂，為什麼以前都沒發現師父是個偏心得過分的人呢？當初被雪松長老挑中做親傳弟子，到底是好還是不好？

    才走進小院，燕千乘就聞到從屋子裡飄出的鮮香味兒。

    一進門，就看見飯桌上擺了四菜一湯，兩葷三素，兩副碗筷，面具男唐歌，坐在那兒姿態優雅地慢慢吃著，忽然輕歎一聲，似是滿腔輕愁無處放，對著飯菜不知其味。

    燕千乘在桌邊坐下，好奇道：「你在跟誰吃飯？」

    「跟影子吃飯。」唐歌怏怏不樂地回答。

    燕千乘失笑：「我說呢，碗筷都沒動過。你一個人能吃得了這麼多嗎？浪費糧食是可恥的行為。」

    「你陪我吃，就不會浪費糧食，不會有可恥的行為發生了。」唐歌忽然看著她說道。

    燕千乘的目光卻停留在他的大半張面具上，材質跟平時戴的一樣白玉無瑕，只不過現在戴的，露出了他的下巴和嘴唇。

    很優美的下巴，很性感的嘴唇。

    即使戴著大半張面具，絲毫不影響他進食的優雅自然，紅潤的雙唇厚薄適中，線條美麗散發性感氣息，那上面沒沾帶半點兒油漬菜羹，卻微微泛著美麗光澤。

    燕千乘第一次知道，原來一個人吃飯，也可以吃得這麼優雅、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