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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六十九章 一個故事(1) 文 / 離了水的魚兒

    更新時間:2013-07-03

    憐月收拾了下心情,心裡暗暗給自己鼓了鼓勁兒,抬腳向宇文凌汐走去。

    「那個……我來幫你吧!」憐月盡可能的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足夠正常。

    其實,早在憐月剛剛起身的時候宇文凌汐的眼角就已經鎖定了她的身影,他還以為憐月起身是要趁機遠離他,但見她向自己走來,多少還是有些意外的。

    現在看來,自己倒是小看她了。雖然她依舊有些緊張,但這個開端還是很不錯的。

    宇文凌汐一邊將剛剛撿到的樹枝分成裡一大一小兩堆,然後用手指了指比較小的那堆,開口道:「把這個抱回去吧。」然後自己抱起比較大的那一堆,往火堆走去。

    憐月忙不迭迭的彎腰抱起,緊跟在他的身後。

    憐月雖然好奇為什麼他要撿這麼多的柴火,但嘴上卻不敢問,只是老老實實的宇文凌汐說什麼她做什麼。

    「到那邊撿些枯葉。」

    憐月便趕緊去撿了樹葉回來。

    「撿幾塊石頭過來。」

    憐月絲毫沒有怨言的鎖定了視線裡兩塊比較大石頭,然後跑過去,擄起袖子,提起吃奶的勁,彎腰去搬其中的一塊。

    「太大了,兩個拳頭大小的就可以。」

    憐月便捨棄了自己的目標,趁著天還不算太黑,一刻不停的找著符合要求的石頭,然後盡快送到宇文凌汐面前。

    總之,現在宇文凌汐讓她幹什麼她的嘴上都不會說出一句怨言,憐月時刻的提醒著自己,他是殺手,就算他對你再好也不能得意忘形。不然,下一秒腦袋搬家哭就來不及了。

    「去洗洗手。」

    憐月馬不停蹄的跑到水潭邊,將自己的手仔仔細細的洗乾淨,然後又乖乖的回到宇文凌汐身邊,等著他的下一個命令。

    「坐下吧。」宇文凌汐算是徹底被憐月打敗了,看著她唯命是從,小心翼翼的樣子,宇文凌汐心裡就不舒服,他覺得有必要和憐月談一談。

    憐月雙腳併攏,背挺的直直的坐在草地上,不敢有一絲懈怠。

    宇文凌汐無力的歎口氣,隨意的坐在草地上,看著憐月,「你還是怕我會殺了你對嗎?」

    憐月心裡一頓,他這是什麼意思,自己該怎麼回答。

    最後,還是低著頭點了點頭。

    「那如果我告訴你,我絕對不會傷害你,而且會一直保護你,你相信嗎?」宇文凌汐一貫冷靜的心也開始敲鑼打鼓。

    憐月猛的將頭抬起,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滿眼認真的男人,然後又很快的將頭低下,小聲的說道:「我不知道。」

    然後又害怕他誤會自己,跟著解釋道:「我的直覺和經歷讓我毫無疑問的可以相信你,但你的身份是暗冥,我真的不確定,我害怕一個不小心惹到了你,自己就成了一個死人。我不想死,我還有好多事情要做,所以我不知道。」

    憐月的坦誠倒讓宇文凌汐有些吃驚,同時心裡也是一片苦笑,原來還是因為這個身份,如果一直任由這個誤解繼續下去,那如果她以後知道了暗冥就是宇文凌汐,宇文凌汐也就是暗冥時,是不是更加無法接受。

    「我明白,那你想不想聽我講一個故事。」

    我有的選擇嗎?憐月心裡弱弱的抗議著,但還是點點頭。

    宇文凌汐用手中的木棍遠遠的撥了撥燃燒的樹枝,眼睛中倒影著跳躍的火苗,第一次將自己的經歷通過語言說出來。

    「曾經有個小男孩,家裡也算富裕,父親是個很厲害的人物。五歲之前,雖然和父親相處的時間不多,但父親偶爾的關心和指點都能讓他高興好長時間,但小少爺的日子過的也不錯。」

    憐月心想,這也叫不錯,他還真知足。但是這些話她只能在心裡說說,表面依舊是一臉認真聽的模樣。

    「但是那一年,發生了一件大事,之後他的命運就開始改變。」

    講到這,憐月很想張口問是什麼事情,但依舊沒有提起勇氣,繼續安靜的聽著。

    「六歲那年,他被送到了一座深山裡,在那裡他看到了上千個和他年齡相差無幾的小孩,他們每百人分成一組,每組都被一個陰沉著臉,不愛說話的人帶到一個足矣容納百人的房間,同吃同住。」

    「小男孩很高興,雖然這裡吃的住的都沒有在家時的好,但他交到了很多朋友,他甚至心裡很感激父親將他送到這裡,這比他在家一個人讀書一個人練武有意思多了。」

    憐月心中吃驚,霓裳帝國還有這麼個地方嗎?腦子中刻畫著一群人一起玩樂的畫面,也有些嚮往,自己如果也能去就好了。

    但是這個念頭剛剛冒出了來便被宇文凌汐緊接著敘述狠狠的掐斷了。

    「可是,當我們一百個人終於分幫拉派建立起友誼時,這樣的好日子就結束了。」

    宇文凌汐輕輕的閉上眼睛,如果可以的話他寧願這輩子都不想起這個記憶,

    「一日清晨,當這些依舊沉浸於安逸的小孩們醒來,卻發現他們居住的這個屋子所有的出口窗戶都被從外封死,小孩們剛開始還以為是惡作劇,但等了好長時間都沒有人開門,他們開始驚慌,開始叫喊。」

    「那個小男孩睜著惺忪的睡眼還沒有搞清楚什麼狀況,屋子外面就響起他們這一百人的負責人的冰冷而且還很漠然的聲音:『若想活命繼續留下來,便殺了屋裡的其他人,屋裡有五十把兵器,你們自己找,頂到最後的十個人這個遊戲便結束。』」

    說到這裡宇文凌汐稍微停頓了一下,身上散發著濃濃的傷感,看著憐月問道:「你還要繼續聽下去嗎?」

    聰穎如憐月,她早就猜到他講的是自己的故事,知道那是他不堪回首的記憶,但心中有個聲音牽引著她,情不自禁的點點頭。

    宇文凌汐的目光再次移到火苗上,平靜的繼續講下去。

    「那人的聲音落下後,整個屋子頓時靜的甚至能聽到屋角蜘蛛結網的聲音,臨近的小孩們相互對望著,迷惑、恐懼、防備……」

    「然後不知誰帶了個頭,屋子裡一下就炸了鍋,翻箱倒櫃的尋找著武器,那個男孩的睡意也早被嚇到了九霄雲外。小手下意識的就像身下的床炕伸去,他記得在那裡他曾看到一把劍。」

    「當他拿出那把劍時,他發現周圍平時的玩伴的眼神都變了,一雙雙餓狼般的眼睛死死的盯著那把普通的再也不能普通的劍。那是男孩第一次殺人,玩伴的血濺了他一臉,伸手拭去,一片刺眼的紅。」

    他的敘述彷彿將憐月拉回了那間屋子,憐月清楚的看著眼前一屋子的的小孩猶如一隻隻暴怒的野獸,瘋狂的襲擊者周圍的人,為自己奪得一線生機,夜已經黑透,憐月下意識的往火堆挪了挪。

    「除了廝殺還是廝殺,呵呵,男孩都不知道自己到底結束了多少個同伴的性命,從開始的恐懼被動慢慢的變成麻木主動。」

    宇文凌汐攤開雙手,映著火光,也彷彿看到了那天自己這雙沾滿鮮血的手。

    「周圍的血腥味越來越濃,所有的人都殺紅了眼,甚至當只剩下十個人時他們依舊沒有停止廝殺。」

    「直到門『吱呀』一聲被推開,那個冰冷的聲音喝止時,他們這個屋子從一百個人變成了六個人,撐到最後的人每個人身上都沾滿了血,身上的衣服也早被血水浸濕,滴答滴答的落在地面上,臉上一片死寂。」

    「那時候,男孩子還在天真的想,父親一定是不知情的,他要讓父親接他回家,沒有玩伴沒有人理睬也沒有問題,只要讓他離開這個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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