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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一九零章 黃皮子 文 / 吳半仙

    我和小白一聽,剛才鬼故事裡的樹林子就在我們面前,都有點小興奮,小白還一個勁的讓郭瘸子帶他去找那個嬰兒的屍體。

    郭瘸子無奈的說:「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哪還有嬰兒屍體,早都有人收拾了,現在這裡是正規的林場,你們看,這一大片松樹林,有前些年種的,還有這幾年種的,以前那片亂葬崗,早都被清理到林場的另一邊去了,建成了一個半官方半民間的公墓。」

    小白失望的哦了一聲,就不吭聲了。我看了郭瘸子一眼,呵呵笑道:「公墓不公墓的,也只是給活人看的吧,陽間的規矩,又哪能真正管到鬼魂頭上呢。」

    郭瘸子默然半晌,嘿聲道:「管他呢,反正不惹到老子就行,我是有肉吃有酒喝就行,走,咱們去看看老鄧在幹嘛。」

    走進了林子裡,還真有點陰森的感覺,雖然看上去挺規矩的,一排排的松樹高的矮的都有,而且我們走的還是一條青石板鋪成的路,蜿蜿蜒蜒的一直通向林子的深處。

    這林子雖然很大,但老鄧住的地方倒真的沒多遠,走進林子也就百十多米,拐個彎就看到了一座紅磚平頂小房,門窗緊閉,房門前的空地上放著一輛破舊的永久牌自行車。

    再一看,這自行車後座上擺著一個籠子,一看就是自己用粗鐵絲做的,而這籠子裡面,竟然關著一個黃皮子!

    我嚇了一跳,幾步走上去,那個黃皮子看著我就吱的叫了一聲,身子無力的往起拱了拱,兩顆黑亮的小眼睛直盯盯的看著我,不斷的晃動著腦袋。

    原來這只黃皮子的一隻後腿被一個大鐵夾子牢牢的夾住了,動彈不得,從被夾住的地方滲出了血跡,黃皮子看著我的樣子很可憐,就像是求救一樣,努力的往前掙扎著。

    不知怎的,我看著這一幕場景就覺得很熟悉,心裡也很不是滋味,記得我小時候也親眼看見過一個小黃皮子被夾住,還救了它,後來我們在和千魂煞掐架的時候,小黃皮子還去幫過忙,也算是救了我一次。

    所以此時情景再現,我就很不忍心,小白和郭瘸子也走了過來,郭瘸子皺了皺眉,指著這黃皮子剛說了句:「這……」

    這時房門忽然打開了,一個人晃晃悠悠的從裡面走了出來,手裡還拎個木棒,一看我們,就哈哈的笑了起來,嚷嚷著:「老郭,你老小子還行啊,挺夠意思,來來快帶小朋友進屋,一會我給你們扒黃皮子肉吃。」

    我的天,這傢伙膽子也太大了吧,黃皮子肉他都敢吃,我忍不住說道:「鄧眼珠子,你咋啥都敢吃,黃皮子通靈的,你吃了它,不怕遭報應?」

    他歪著腦袋看了看我,從身上散發出一股難聞的氣味,也不知道他多久沒洗過澡了,那頭髮都跟被黃皮子鬧過的雞窩似的。他對我說:「小孩伢子知道啥,你鄧大爺豈是一般人,別說黃皮子,鬼我都跟它們吃過飯睡過覺,咋樣了,誰能動鄧大爺分毫?告訴你們,這世上有強就有弱,弱的就永遠怕強的,不管是鬼還是大仙,還是人,都這個道理,能在這個地盤過了二十多年,你鄧大爺靠的就是一個狠字,他祖母的,別說黃皮子,就是狐狸老子也照樣敢**。」

    他這麼一說,我倒是無語了,狐鬼仙怪都怕惡人,這倒是沒錯,這老傢伙能獨自在這荒僻的亂葬崗子生活這麼久,也的確是有他的道行,這地方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待的了的,聽他說還跟鬼吃過飯睡過覺,媽喲,這位爺估計到了陰曹地府也是個狠角色。

    但是,這只黃皮子說啥不能讓他禍害了,我現在對於這些能修仙的動物頗有感情,再說這只黃皮子說不定也有道行在身,但是被他捉住無法施展而已,不行,必須得救下來。()

    好在讓我們趕上了,我眼珠一轉,打了個哈哈,對他說道:「鄧大爺,你說燒雞跟黃皮子哪個好吃呢?」

    「廢話,當然是燒雞香了,黃皮子的肉發硬,還有股臭味,我也就是偶爾碰上了換換口味,唉,又好幾天沒肉吃了,這肚子裡還真是……」

    不等他說完,我就嘿嘿笑著從郭瘸子拎著的口袋裡掏出了我們剛才買的燒雞和兩瓶白酒,在他眼前晃了晃,說道:「燒雞老酒,包裡還有下酒菜,怎麼樣,這只黃皮子就給我們個人情,放了吧,沒準它以後還來報恩呢,時不常的給你叼個雞送來啥的,再說它肉也不好吃,收拾還挺費勁的,你看……」

    他一見到燒雞和白酒,早就伸長了脖子,鼻子亂嗅,口水直流,樂的跟什麼似的,早就把那黃皮子不看在眼裡了,聽我這麼一說,連連擺了擺手:「你說了算你說了算,這回就放了,等你們走了,哪天饞了我再打一隻就是。」

    我暈,這位爺還真好這口,郭瘸子也插話道:「別,以後也別吃了行麼,黃皮子狐狸什麼的,都是通靈性的動物,搞不好這還是個大仙,我早就跟你說過,你就是不聽,你就積點德,多活幾年是真格的,哪就那麼饞,以後饞了就找我去,燒雞老酒管夠。」

    老鄧一聽,臉上反倒落寞了起來,低頭歎了口氣說:「還以後什麼,就這幾天的事了,要不能讓你給我送裝老衣裳麼,我也沒個親人啥的,就你老哥夠意思,拿我不當外人,算了,聽你的,我要是能活過這幾天,以後都不吃了,這活也不幹了,上你那討口飯吃,好歹混個幾年,眼睛一閉不睜,這輩子就過去了。」

    聽他說的可憐,我們也都有些黯然,他一個孤老頭子,這輩子活到這份上也挺慘的,小白不以為然的說:「你老說的這麼讓人揪心,放心,以後你死了也沒事,把我介紹到這來,我替你看林子,有什麼狐妖鬼怪的,我也不怕。」

    我踹了他一腳:「少添亂,看什麼林子,你爹不罵死你。」

    老鄧哈哈笑了起來,對我們招招手:「進屋來,我剛把水燒開,咱們正好燙酒,那個誰,你叫個啥名,把那玩意放了吧,算你一份德。」

    我嘿嘿笑了下:「這不是我的德,是你的,沒準就為這事,你老鄧大爺直接再活十年八年的,可別說就這幾天的話,看你這體格比我還硬實呢。」

    說著話,我手也沒停,把那鐵籠子的門上別著的鐵絲拔出來,然後把那門提了起來,伸手進去小心的把那黃皮子捧了出來,用力掰開鐵夾子,把它的腿鬆了出來。

    想了想,我又撕下了一小塊雞肉,送在它的嘴邊,然後我對它說:「你要是還能走路就走吧,先把肉吃了,我只能做這麼多了,這也是你的造化,吃完就逃命去吧。」

    這黃皮子趴在地上,後腿還不停的哆嗦著,卻一個勁的對我點頭,那小眼睛裡隱隱帶著淚花,低下頭三口兩口把那塊雞肉吞下了肚,然後勉強站起身子,微微哆嗦著,用三條腿一瘸一拐的走了。

    老鄧看著我做完這些,有些不耐煩的喊:「別磨嘰了,它死活咱也放了,快點進屋吧,一會水就涼了。」

    我看著那黃皮子漸漸走遠,消失在樹林裡,這才回過頭來,和他們一起,捏著鼻子走進了老鄧的屋子裡。

    剛走進屋門口,這怪味就撲鼻而來,幸好我有先見之明,進屋之前就把鼻子捂上了,小白沒注意,可就慘了,一下子被那股臭烘烘的怪味頂了出來,倒退了好幾步,一把摀住鼻子,轉頭猛的咳嗽起來,居然被嗆到了。

    郭瘸子功力較深,只是微微皺眉,想必也是習慣了,老鄧則是好奇的看著我們的樣子,也抽了抽鼻子,滿不在乎的說道:「都捂鼻子幹啥,有味?我咋聞不到,這不挺正常的麼……」

    我心說你自己渾身都這味,可不是覺得正常了麼,我們哪受的了哇。

    郭瘸子還是比較照顧我們,進屋後就把窗戶都踹開了,門也敞開了,找了把破扇子一個勁的往外扇,我和小白都遠遠的逃開了,避過了那股強烈的毒氣。

    他足足扇了小半個鐘頭,才喊我們:「進來吧,我是盡力了,再不行咱們就得在外面吃了…」

    我們倆壯著膽子走了過去,小心的聞了聞,果然好的多了,郭瘸子還點了幾根香,只是那香味混合在這錯綜複雜的空氣中,反而發出了一種奇怪的味道,不過,比剛才是好多了。

    既來之則安之吧,我心一橫,跟小白一起走了進去,老鄧已經在他的小破土炕上擺上了桌子,燙好了酒,各種熟食下酒菜什麼的擺了一桌子。

    郭瘸子做好的壽衣就拿在老鄧的手裡,他翻來覆去的看了半天,伸手就要往身上穿,嚇的我趕忙攔住了他:「大爺,不帶這麼嚇唬人的啊,你這是要幹啥,大白天的往身上套壽衣。」

    他嘿嘿笑道:「死人還分白天黑天麼,我現在穿你們還能幫我,這要是回頭我自己死在這了,誰幫我穿衣裳?要不是老郭來看我,恐怕爛了都沒人知道。」

    他說這話的時候神態自若,就像說別人的事一樣,這心理素質真不是一般的強悍,我無奈的說道:「行了,反正我們現在不走,你現在也不會立刻就死,還是先喝酒吧,吃飽喝足了,給我們講講,到底咋回事,怎麼就說自己快死了呢?」

    「好,先喝酒。」他抄起酒壺給自己滿了一盅,又給我們分別倒上了酒,端起酒杯說:「來吧,咱們同歸於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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