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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2•24章 】天父地母 文 / 東門吹牛

    楊雲楓暗中觀察了幾天,心中已經有了全盤的計劃,他前幾日就讓羅冬林找來了趙雲龍與覃毅,趙雲龍如今還是朝廷要犯,出入並不方便,所以外面有些事,一直都是覃毅出面的,這個覃毅,楊雲楓見第一面的時候,就感到他是與趙雲龍完全不同的兩個人,趙雲龍雖然是這個時代的「黑社會」大佬,但是心中有一套自己的原則,而這個覃毅卻是一切以利益為大前提,雖然武藝方面可能不能與趙雲龍相提並論,但是比趙雲龍要精明一些,更城府一點。

    既然楊雲楓已經決定要打唐天這只洛陽虎,沒有一點自己的勢力是絕對不行的,李澄與李穎都指望不上了,不一定什麼時候就離開洛陽回京了,若是能扳倒唐天倒也罷了,若是扳不倒的話,只怕是後患無窮,宗府在洛陽也只是有財力罷了,至於勢力都在西都長安,鞭長莫及,如今自己能利用的現有資源,就是趙雲龍的雲龍會了,但是自從趙雲龍上次打了一幫官宦子弟後,雲龍會也是名存實亡了,只有一些零散的勢力,而這些勢力恰恰就都掌握在覃毅手中。

    覃毅此人身形魁梧,相貌卻平平,但是眼神中卻時常透露出一絲詭異的神色,有點讓楊雲楓捉摸不透,要掌控這種人,楊雲楓實在是沒有更好的辦法,如今覃毅能過來幫自己,一來覃毅畢竟還是趙雲龍的手下,二來是楊雲楓也著實給了這個覃毅不少好處。不過日後,若是有人給覃毅更大的好處,他是否會倒戈,楊雲楓也不敢肯定,不過那也是日後的事了,如今最要緊的還是洛陽的局勢。

    在楊雲楓的建議下雲龍會正式解散,既然官府一心要對付雲龍會,那麼不如自己先解散,讓官府無處著手,對此趙雲龍沒有任何意見。

    楊雲楓與趙雲龍、覃毅在雲楓社後院的密室中曾經召開過一個三人會議,覃毅似乎對楊雲楓要求解散雲龍會的建議耿耿於懷,楊雲楓則是開門見山的對覃毅道:「覃兄,如果雲龍會雖然解散了,但是兄弟們的心不能散,如今我們不過是化整為零,他日時機得當,必然會東山再起!」

    覃毅看著楊雲楓良久,最終對楊雲楓道:「雲龍會是龍哥的心血,如此解散,覃某倒也罷了,只是為龍哥感到惋惜罷了!」

    趙雲龍卻微微一笑,沒有說話,楊雲楓知道雲龍會本來在洛陽以及洛陽周圍都挺有實力,若不是趙雲龍為了幫自己,雲龍會也決計不會有今日,所以心中對趙雲龍始終有點愧疚,而覃毅雖然如今是在為楊雲楓辦事,但楊雲楓也看得出,覃毅似乎對此事始終都無法放下。

    楊雲楓其實對於這種黑色勢力,心中有了一些想法,畢竟後世的古惑仔的電影不勝枚舉,歷史教科書上也有不少成功的黑幫典範,楊雲楓立刻對趙雲龍與覃毅道:「今日讓趙兄與覃兄來,除了要兩位的幫忙之外,楊某對於你們的幫會也有一點新的想法,想與兩位說說!」

    趙雲龍自然聽說過楊雲楓在商業上的才華,不過這幫會之事,楊雲楓也有想法,心中著實奇怪,立刻奇道:「楊兄有話不妨直說!」

    覃毅看著楊雲楓,他其實比趙雲龍更瞭解楊雲楓,在雲龍會被官府打擊後,他就已經調查過來龍去脈,知道趙雲龍是為了楊雲楓才至於如此,也暗中調查過楊雲楓,在他的心中,楊雲楓是個儒生,在商業上也有點小聰明,不過他能提出對幫會有建設性的意見,他卻保留態度。

    楊雲楓沉吟了一會,整理了一下思緒,道:「幫會要麼不做,要做就必須做最大的,最有實力的,雲龍會是因為楊某的關係,才被牽連的,楊某對此也深感抱歉,所以,我建議新的幫會由覃兄掌舵,將根據地從洛陽搬至長安,那裡才是天下中心,利益之所在,但是也不代表洛陽的就要解散,我們要做的是全國最大的幫會,如果覃兄在錢財方面有任何困難,楊某都會鼎力相助!」

    覃毅聽楊雲楓如此一說,眼神閃過一線光芒,隨即立刻消失,對楊雲楓拱手道:「這如何使得,向來都是龍哥掌舵,覃某何德何能……」

    趙雲龍卻不動聲色,他雖然並算不上什麼精明,但是對於覃毅此人,他還是有一點瞭解的,在某些方面,他趙雲龍都不得不承認,覃毅的辦事方式往往比他更直接有效,更具有魄力,更何況如今的自己已經「賣身」給楊雲楓了。

    覃毅的眼神盡收在楊雲楓的眼底,他自然瞭解覃毅的想法,覃毅比之趙雲龍更有野心,也許更心狠手辣與不折手段,這種性格就是天生為黑社會而生的,這種人才如果不收為己用的話,日後定然是自己的威脅。

    而趙雲龍的想法,楊雲楓自然也清楚,趙雲龍是完美的保鏢,武藝高超,義氣當頭,這種人若是做黑社會大哥,也許開始能以個人魅力聚集一些人手,但是並不能將幫會做大,這也是趙雲龍領導下的雲龍會,為何至今還依附在洛陽官宦的二世祖之下的主要原因。

    楊雲楓看了一眼趙雲龍,這時對覃毅道:「趙兄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所以新幫會就要靠覃兄你全權負責了,你用什麼手段,我與趙兄都不會過問,但是有一點,覃兄務必要記住,就是一旦新幫會成立,覃兄的利益,新幫會的利益,雲楓社的利益,我楊雲楓與趙兄的利益,都是一個陣線的,這是一個底線,如果誰敢越雷池,楊某絕對不會就此作罷……」

    楊雲楓說著看了一眼覃毅,覃毅不禁心下一寒,楊雲楓方才看自己的那眼神,陰冷毒辣,絕對不像楊雲楓那一貫給人的溫文儒雅的模樣,他調查過楊雲楓的底細,自然也知道楊雲楓是如何扳倒蒲州刺史的,如何在公堂上讓唐天,張志國出糗的,楊雲楓的背後是些什麼人,他覃毅更是一清二楚,楊雲楓是如何對付楊昊、如果整唐赫的,這些他都是耳熟能詳,覃毅一直自負,自認為自己心機無二,但是與楊雲楓一比,真是自慚形穢,自愧不如。

    覃毅想到這裡,立刻對楊雲楓拱手道:「楊兄所言極是,我們自然是一個陣線的!」

    楊雲楓點了點頭,道:「新幫會以後就叫『天地會」,天為父,地為母,背天棄地,就猶如忤逆父母,天地不容!「

    趙雲龍與覃毅聞言,同時喃喃道:「天地會?」

    楊雲楓這時喃喃道:「『地振高罡,一脈溪山千古秀;門朝大海,三合河水萬年流。』這首對聯以後就是我們天地會的接頭暗語,不但如此,以後天地會收人,不能再像以前那般,什麼人都收,一定要擇優而取。」

    覃毅在心中默念了這一句對聯,這才對楊雲楓拱手道:「一切以雲楓兄馬首是瞻!」

    如今這雲龍會已經名存實亡,覃毅心中雖有豪情萬丈,但是苦於時勢所逼,一時也無法一展壯志,也只能暫且聽命楊雲楓,養活手下這些跟著自己打拼的弟兄再說。如此一來,楊雲楓宛如就是這個即將成立的「天地會」的幕後大哥了。

    不過這也都已經是前幾日的事情了,如今的趙雲龍依然還藏在雲楓社,而覃毅則是一邊幫著楊雲楓散佈消息,一邊聯絡人手,為新幫會的成立做好充分的準備。

    楊雲楓從酒樓回到雲楓社,一路之上心中都在考慮著自己遇到的這個千載難逢的機遇,應當如何利用之時,卻見雲楓社門口停著三頂轎子,其中一頂楊雲楓一眼遍認出是唐天專有的,另外兩頂倒是第一次見,顯得格外的華麗。

    楊雲楓滿心的差異,這時只見貝兒從雲楓社中走出,站在門口四處張望,一見楊雲楓回來,立刻迎了上來,對楊雲楓道:「豐王、唐大人與張宰輔正在雲楓社等候公子多時了!」

    楊雲楓聞言心中一動,看來這張九齡也是「聞名」而來,不過明日即便春試了,怎麼來了洛陽這麼久不來拜訪,偏偏春試前一日來呢?而來雲楓社的三人,張九齡自成一派,唐天是李林甫一系的,李澄可能代表的是皇權,所以說三個人代表三個不同的方陣。

    楊雲楓一邊想著,一邊與貝兒進了雲楓社,剛剛步入雲楓社,就見李澄陪著一個老者正在看著雲楓社牆壁上的詩句,唐天站在李澄與那老者身後東張西望,見楊雲楓進門,臉色微微一變,立刻拱手笑道:「楊公子!」

    李澄與那老者聞言轉過身來,李澄穿著一身便服,而那老者則是一臉的富態,雙眼炯炯有神,正打量著楊雲楓,隨即嘴角洋溢出一絲笑意,卻聽李澄對楊雲楓道:「楊公子,這位便是當朝宰輔,明日春試主考官,張九齡張大人!」

    楊雲楓連忙上前一步,拱手道:「見過張大人,張大人來寒舍,真是蓬蓽生輝,學生讀過張大人的詩句,至今意猶未盡!」

    張九齡聞言「哦」了一聲,又看了一眼楊雲楓,這才笑道:「老夫作詩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卻不知道楊公子最喜歡哪一首?」

    楊雲楓立刻笑著吟道:「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情人怨遙夜,竟夕起相思……」

    張九齡臉色微微一動,笑道:「老夫最愛的也是這首,楊公子與老夫真是同好中人啊……」

    楊雲楓一邊吩咐羅冬林與貝兒上茶,一邊請張九齡與李澄坐下,卻對唐天視而不見,隨即卻聽張九齡道:「當日元宵佳節,楊公子一曲明月之曲委婉動人,沁人心扉,老夫吟來,至今玩味無窮啊,與楊公子之高才一比,老夫的這首詩,就相形見絀嘍!」說著爽朗一笑,撫鬚看著楊雲楓。

    楊雲楓連忙笑道:「大人真是過謙了,若是元宵節當日張大人在場,只怕楊某便做不出此詩來了!」

    張九齡聞言奇道:「這是為何?」

    楊雲楓立刻道:「若是張大人在場,美玉在前,楊某之糟粕又如何敢出來獻醜?」

    張九齡聞言一愕,隨即哈哈一笑,搖頭對唐天道:「唐大人,你說楊公子刻薄死板,毫無生氣,老夫見楊雲楓後卻不以為然,楊公子說話真是妙語連珠,風趣幽默啊……」

    唐天臉色微微一變,連忙對張九齡點頭拱手稱是,楊雲楓不屑地看了一眼唐天,與張九齡又寒暄了幾句,卻聽張九齡這時正色地對楊雲楓道:「老夫在西都長安就已經聽聞楊公子之高才了,如今一見,果然是聞名不如見面,據聞李適之與豐王殿下都曾邀請楊公子出仕,老夫願為這第三個邀請楊公子出仕之人,明日既是春試,若是楊公子有意,給老夫這個面子,老夫希望明日在考場能見到楊公子在列……」說著撫鬚一笑,又道:「當然,老夫並不強迫楊公子,楊公子自行考慮!」

    楊雲楓心中暗道,你其實已經是第四個嘍,不過你這一招不強迫用的還真是淋漓盡致,說是不強迫,已經無形地給了老子壓力了,楊雲楓想到這裡,轉頭看了一眼唐天,隨即對張九齡拱手道:「張大人,楊某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張九齡立刻笑道:「楊公子有話不妨直說!」

    楊雲楓這時轉頭看向唐天,張九齡立刻會意,對唐天道:「唐大人,你公務繁忙,還是先回衙役辦公要緊,不過也要注意休息,若是將你累垮了,老夫可不好與李大人交代啊!」

    唐天明知楊雲楓可能會在張九齡面前說自己的不是,但是也無法強行留在這裡,看了一眼楊雲楓後,這才向李澄與張九齡拱手告辭,楊雲楓也讓貝兒與羅冬林退下,四下無人之時,這才對李澄與張九齡拱手道:「豐王殿下,張大人,只怕明日的春試有變啊!」

    李澄與張九齡聞言都是眉頭一皺,李澄奇道:「楊公子,你有話不妨挑明了說,是否發現了什麼異樣?」

    楊雲楓這時低聲道:「只怕明日的考題已經洩露出去了……」

    李澄與張九齡皆是一驚,張九齡這時也點頭道:「近日來,洛陽城倒是有不少在販賣考題的人,今晨已經抓捕了一批,不過據審查,都是些江湖騙子罷了,莫非楊公子有什麼新的發現不成?「

    李澄此時也點頭道:「不錯,此次春試的考題,至今為止只有張宰輔與本王,還有唐大人知曉,若是考題外洩,豈不是只有我三人有嫌疑,而楊公子故意支開唐大人,莫非……」

    楊雲楓見李澄聰穎,竟然看破了當中的玄機,立刻將在酒館遇到楊昊向官宦、富貴公子販賣考題的事情經過說出來,最後道:「若是楊昊所言為真,只怕明日之春試,必將……」

    楊雲楓還沒說完,卻見李澄揮手道:「唐天乃是朝廷命官,而且深居要職,為東都洛陽令,且又是本次春試的副主考官,如何敢知法犯法?是否楊公子聽錯了?」

    張九齡卻撫鬚不語,眉頭緊鎖,楊雲楓看了一眼兩人的表情,立刻道:「唐天一心想其子唐赫出人頭地,將考題洩露給唐赫一點也不奇怪,唐赫貪財忘義,再將考題販賣給其他人……此事楊某說了也無用,楊某也無需多言,豐王殿下與張大人一查便知。」

    李澄與張九齡對視一眼,兩人相繼無語,隨即兩人起身,張九齡對楊雲楓道:「楊公子,此事老夫與豐王定然會調查,不過此事茲事體大,還請楊公子莫要宣揚,一面造成洛陽士子的不安!」

    楊雲楓連忙拱手道:「此事楊某只對豐王殿下與張大人說過,再無他人知曉!」

    李澄點頭道:「楊公子,你此事做的非常恰當……那麼本王與張大人就先行告辭了!」說著走出了雲楓社。

    張九齡站在原位看了一眼楊雲楓,這才邁出步子,走到楊雲楓身側之時,對楊雲楓道:「楊公子,不管如何,老夫都希望楊公子莫要埋沒了自己的才華!」說完尚未等楊雲楓回到,就出了雲楓社。

    楊雲楓送走了李澄與張九齡,心中卻在猶豫,這李澄與張九齡應該絕對不是與唐天同道中人,但是聽到此事後的反應,著實出了自己的意料,不過細想一下也在情理之中,畢竟此事不是一般的小事,定然要查清楚了,但是明日就是春試了,這半天時間,是否能查清楚呢?

    楊雲楓沒有多想,既然此事已經告之了李澄與張九齡,那麼一切就交由他們處置吧,自己就看著唐天如何收場既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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