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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3•17章 】陽奉陰違 文 / 東門吹牛

    裕親王李恂與隆郡王李頜不再礙事,事情也就好辦的多了,很快就將裕親王府裡的糧食運出了一半,陳梓傑派人用馬車運往義倉,而楊雲楓這時摸了摸自己腹部的傷口,陳梓傑看在眼裡,問楊雲楓需不要休息一下,如今裕親王府的糧食徵調上來了,其他的糧食也就不那麼為難了。

    楊雲楓卻微微一笑,對陳梓傑道:「裕親王是朝廷內外最德高望重的親王,但是不代表其他親王、王宮、大臣都以他為榜,相比起裕親王與隆郡王,本官相信後面還有棘手的人會讓我們頭疼!」

    陳梓傑沉吟了半晌,這時看著楊雲楓,問道:「那麼大人下一家準備去哪裡?」

    楊雲楓擺了擺手,道:「還不急,待趙雲龍回來再說!」

    楊雲楓如此一說,陳梓傑才想起,剛才進裕親王府時,楊雲楓就將趙雲龍調開了,如若不然,楊雲楓也決計不會被隆郡王李頜用長戟刺傷了,這時楊雲楓說起趙雲龍,陳梓傑心中暗道,莫非楊雲楓派趙雲龍去做什麼秘密之事了?

    陳梓傑正想著,趙雲龍已經回到了裕親王府門前,立刻上前對楊雲楓拱手道:「公子,果然如你所料,大部分的親王官員,都在秘密的將府中的存糧外調!」

    陳梓傑這才知道楊雲楓拍趙雲龍是去做什麼事的,卻聽楊雲楓這時沉吟了片刻道:「一切都是預料中事,不過這些親王官員竟然視小利而忘大義到如斯田地,著實讓本官驚訝!」心中卻在暗罵:「所謂的開元盛世,如今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大唐如何能不敗落?如此說來,安史之亂不過也就是一個導火索,即便沒有安史之亂,也就最多是讓這個所謂的盛世多虛耗幾年,多剝奪百姓幾年罷了!如果要想阻止大唐敗落,看來也並不是單單阻止安史之亂就能解決的,這樣的朝政,這樣的朝廷,這樣的朝臣,這樣的社稷,這樣的大唐……每一樣都已經腐朽不堪了,只有從根本著手,才能根治大唐重病!」

    楊雲楓也並不想去做什麼以一人之力挑起整個華夏興盛的重擔,他只是在想,既然老天爺給了他一次新的生命,而且還是附身在這個千古奸相名冊上都排名靠前的楊釗、楊國忠的身上,自然有老天的用意,即便自己做不到那種力挽狂瀾的大事,至少也要憑借自己的能力,挽回盛唐大勢,當然也不只是為大唐續命,而是打下中華最堅實的根基,避免日後中華的氣運轉承罷了。

    楊雲楓沉吟了半晌,陳梓傑與趙雲龍看著楊雲楓沉默不語,他們自然猜不透楊雲楓的想*,這時楊雲楓長歎一聲,立刻率著陳梓傑與趙雲龍離開了裕親王府,陳梓傑問楊雲楓道:「楊大人,我們此刻是去哪裡?」

    楊雲楓淡淡一笑,笑容是那般的不自然,沒人生下來就注定要挑起天下興亡的重擔,大多數人都只想過一些平淡的生活,楊雲楓自然也不外如是,不過世事總是不盡人意,楊雲楓開始也何嘗不想過一個普通人的生活,如今也不是被形勢逼到今日這一步了麼?勢比人強,人也不得不低頭,楊雲楓這時淡淡地道:「去壽王府徵糧!」

    陳梓傑雖然還年輕,但是畢竟也是官宦子弟,對於長安的形勢多少也知道一點,他聽楊雲楓如此一說,心中立刻一凜,連忙對楊雲楓道:「楊大人,壽王李瑁是武惠妃之子,如今武惠妃是皇上身前最得寵的妃子,相傳這次太子廢立,壽王的機會很大,如今我們當真要去壽王府不成?」

    楊雲楓聞言勒住韁繩,轉頭看向陳梓傑,他也明白陳梓傑是一番好意,不想他得罪武惠妃,也不想他得罪「未來的太子爺」,但楊雲楓卻冷冷一笑,對陳梓傑道:「陳將軍,你莫要忘記了,我們此刻辦的是皇差,除要要向皇上,向天下黎民外,無需向任何人交代,更何況如今壽王還不是太子呢,本官都不怕,你怕什麼!」

    陳梓傑聞言低頭不語,趙雲龍這時對楊雲楓道:「公子,壽王府倒是沒有將糧食外運,壽王此刻正與李林甫在城外視察災情,如此我們是否要去向壽王通報一聲?」

    楊雲楓聞言點了點頭,立刻道:「這個自然,本官是去徵糧的,又不是去偷搶……」說著轉頭對陳梓傑道:「既然如此,稟告壽王一事,就請陳將軍親自跑一趟吧!」

    陳梓傑聞言立刻領命而去,趙雲龍看著陳梓傑遠去後,這才低聲對楊雲楓道:「公子,陳將軍也是不想你多得罪人,如今裕親王府一府徵調出來的糧食,也足夠應急了,公子也無需再多樹強敵了!」

    這一點楊雲楓如何能不知?但是既然已經徵調了裕親王府,其他人也就都得徵調,不然這只徵調裕親王府一家,豈不更是落人話柄,授人口舌了嘛,如今為了顯示自己辦事失公允,這剩下的長安王公大臣是不徵調,也要徵調了。楊雲楓知道這些形勢說給趙雲龍聽,他也未必清楚,除了這一點,楊雲楓也知道存糧對於這時時代又多重要,無論是行兵打仗,還是戍邊守城,還是救災,糧食都不可缺少,如今大唐的形勢已經很清楚的,貧富差距越來越大,這些王公貴族的糧倉裡的糧食都囤積的要發霉了,而天下卻還有些百姓連一粒米都沒有,如此長久下去,大唐如何不衰?

    既然下定了決心,要以自己的身家性命來賭一把中華的氣運,就沒有必要牽扯這些瑣碎的事讓自己舉步唯艱了,只有放下自己的利益,才能挺直腰板來做事,楊雲楓立刻道:「先去壽王府再說!」

    楊雲楓與趙雲龍帶兵來壽王府時,之前壽王府的管家也如同裕親王府的王富春一般,百般阻擾,說壽王不在家,他不敢做主,讓楊雲楓等壽王回府再說,楊雲楓如何能等,立刻讓士兵強行進府清點好糧食,一視同仁的搬運出了一半運往義倉後,壽王李瑁才火急火燎的趕回了壽王府,在壽王府門前見楊雲楓剛與趙雲龍走出府門,李瑁立刻一個箭步上前,抓住了楊雲楓的官服衣領,怒聲道:「楊雲楓,你竟敢來我壽王府撒野?」

    楊雲楓也任由壽王李瑁抓著自己的衣領,不怒反笑道:「壽王殿下這是說的什麼話?下官與豐王殿下領下這道聖旨的時候,壽王殿下也就在一邊,壽王殿下莫非忘記了不成?」

    李瑁見楊雲楓如此說,心中一動,冷冷地看著楊雲楓良久,抓著楊雲楓衣領的手也緩緩地鬆開了,楊雲楓微微一笑,整理了一下衣冠後,這才對李瑁道:「壽王殿下,皇上不是另有差事讓壽王殿下去辦麼?若是皇上知道了壽王殿下為了自己府中的一點小事,卻放下公事不管,不知道壽王殿下如此英明神武的形象會不會在皇上心中大打折扣呢?」

    李瑁此時恨的直咬牙,但楊雲楓說的又十分在理,他並不是豐王李澄,對於眼前的形勢要比李澄清楚的多,這一次太子即將被廢,而他李瑁的呼聲最高,比起太子之位,區區一點糧食又算得了什麼?他父皇李隆基如何重視這次的蝗災,他是再清楚不過了,如果當真像楊雲楓所說的那般,那還真是得不償失,想至此,臉上立刻強擠出一絲笑容,幫著楊雲楓整理了一下衣冠,笑道:「楊大人,本王也是一時著急,來通報的人,只是說楊大人你領兵進了我壽王府,也沒說清楚是什麼事……若是早說是來徵糧,本王有何必多跑這一趟?若不是本王還有要務在身,也無需楊大人親自來了,本王應該讓人給楊大人你送去才是!」

    楊雲楓聞言心中冷笑,不過也不得不佩服李瑁見風使舵的本領,從某個意義來說,李瑁的確比李澄強了許多,楊雲楓立刻做出一副惶恐狀,拱手道:「壽王嚴重了,壽王能以大局為重,實在是朝廷之福,社稷之福,天下百姓之福,此事本來就是下官不好,沒有讓人通報清楚,才導致誤會頻生,下官向壽王殿下請罪才是!」說著看了一眼站在李瑁身後的陳梓傑,卻見陳梓傑一臉的憤慨,楊雲楓也自然清楚這本就是壽王李瑁將罪責嫁禍給他陳梓傑的,不過壽王李瑁畢竟是皇子,陳梓傑這個啞巴虧也只能嚥下去了。

    李瑁連忙笑道:「都是為皇上,為朝廷辦差,楊大人也是以社稷為重,本王又豈會怪罪……」說著伸手握住楊雲楓的手,道:「楊大人,你在洛陽之時,本王就已經久仰大名了,本王向來仰慕才學之士,本來楊大人來長安,本王也是想設下酒宴,專門為楊大人你接風洗塵的,無奈公務繁忙,一直抽不出空閒,如今你我已經同朝為臣,以後見面機會也多,待這件事後,本王定要設下酒宴,宴請楊大人!」說著又壓低聲音道:「本王手下雖不乏才學之士,不過像楊大人這般有膽有識的人才還是絕無僅有……」說著一聲長歎道:「可惜啊,你我無緣,讓澄弟早一步結識了楊大人,不然本王定然也會想父皇要來楊大人,相助本王一臂之力才是!」

    楊雲楓自然知道壽王李瑁此刻對自己有了拉龍之心,說實話,如果不說李瑁與李林甫是一系的,也不說李瑁曾經調戲過他的夫人宗露、追求過他的「表妹」楊玉環,光是說皇子的能力問題,讓楊雲楓重新選擇的話,楊雲楓還真寧願幫這個李瑁,無奈世事弄人,世間根本不會有如果,形勢如此,楊雲楓知道自己注定了與李瑁不是一路人,雖然歎息李澄沒有李瑁之能,卻也不能怪自己選錯了班。

    楊雲楓微微一笑,立刻拱手道:「多謝壽王殿下厚愛,下官惶恐至極……既然壽王殿下,如此為天下蒼生計,下官也不叨嘮了,下官還要去其他人家徵糧,就此告辭!」

    壽王李瑁臉色不變,連忙拱手相送道:「不錯,不錯,耽誤了皇差就不好了,那麼本王也就不遠送了!」看著楊雲楓與陳梓傑、趙雲龍三人上馬,在一眾隊伍的擁護下遠去後,李瑁臉上的笑意,這才逐漸的消失不見了,轉頭問自己的管家道:「楊雲楓一共從本王府中提走了多少糧食?」

    管家立刻道:「回王爺,一共是七萬石!」

    壽王聞言大驚道:「什麼?七萬……萬石?」說著立刻給了管家一個巴掌,喝道:「如何不早說?這楊雲楓是土匪麼?一來就搶走了本王一半的糧食?」說著連忙進了壽王府。

    楊雲楓一路上沒有說話,趙雲龍看在眼裡也不說話,而陳梓傑此刻似乎臉色並不好看,楊雲楓瞥了他一眼後,這才道:「陳將軍,你是官宦世家,這官場上本就是如此,壽王讓你吃了一個啞巴虧,而本官沒有為你正名,你是否心中在怨恨本官?」

    陳梓傑聞言立刻拱手道:「末將不敢,末將只是在奇怪,壽王向來的小氣,這次卻為何如此大方,只怕其中有詐!」

    楊雲楓微微一笑,道:「這就是此人的特性,你以為他是心甘情願的麼?這一次他是與本官,還有豐王、李林甫一同接下的皇差,他自然要在皇上面前扮演好一個孝順兒子,一個愛民如此的皇子模樣,所以這樣也並不奇怪,如果他真的如你說的那般小氣的話。只怕此刻知道我們拿了他多少糧食,正在壽王府中暴跳如雷,詛咒本官不得好死呢吧!」

    陳梓傑聞言笑而不語,他的確為剛才的事心有餘悸,不過如今聽楊雲楓如此一說,心情也就大好了,他雖然出自官宦世家,但是從小惡文喜武,說他一介武夫也不為過,武人的特性就是爽朗大方,不像文人那般小心眼,什麼事都往心裡去,這時陳梓傑問楊雲楓道:「大人,如今我們已經徵收了豐王府、裕親王府與壽王府的災糧了,下一步該如何?」

    楊雲楓沉吟了片刻後,這才道:「去李林甫的府中!親王這邊,最有勢力的也應該就是這三個了,剩下的親王也就不足為懼了,如今大臣這方面,卻是要從李林甫下手了!」

    陳梓傑聞言唏噓一聲,道:「大人,李林甫可不像豐王、壽王與裕親王那般好對付了,大人要多加小心才是!」

    楊雲楓如何能不知,自從自己來到這個時代後,就已經潛意識的將李林甫當成自己的頭號競爭對手了,對於李林甫他可是無時無刻都銘記在心,無時無刻都在提防著呢,不過正如他所說,親王那邊應該沒有什麼問題了,大臣這邊只有李林甫了,與李林甫對持的張九齡應該好說話的多了,想至此立刻道:「就去李府!」

    不想一眾人尚未到李府門前,就見李府的門前一隊馬車正在恭候著,李府的下人正搬運著糧食上車,楊雲楓見狀眉頭微皺,暗道,此刻再轉運走是不是有些遲了?想著連忙下馬,讓陳梓傑上前詢問,不時陳梓傑回來到:「大人,李府是受了李林甫李大人的口信,讓他們極力協助大人徵調糧食,李府管家已經清點了李府的糧食,一共是四萬石,如今李府的下人正在搬運兩萬石糧食出府,在我等未來之時,他們已經運往義倉七千五百石了,此刻還在陸續往太倉運糧!」

    楊雲楓聞言眉頭皺的更緊,暗道,這李林甫葫蘆裡賣的到底是什麼藥?不過細想一下,李林甫是歷史著名的奸相貪官,府中就只有四萬石糧食?說什麼楊雲楓也不信,立刻又讓陳梓傑去李府管家那要來糧冊一看,這糧冊上對於李林甫府邸的每筆糧食的進出都有詳細的記載,看這糧冊的樣子,也不像是臨時造假的,但是看這些糧冊上的進出帳記錄,怎麼算都沒有什麼出入,楊雲楓這時注意看了一些關於李府糧食出口的記錄,便看出了關鍵所在,楊雲楓心中冷笑道:「原來如此,此刻的李林甫還是在收買人心的時候,這些糧食都拿去送人了,難怪府中也只有四萬石的糧食!」

    不過既然李林甫自己主動上繳糧食,也著實省了自己不少氣力,但楊雲楓心中卻在猶豫,李林甫為何要這麼做?莫非他的心思也與壽王李瑁是一樣的?不過是做給李隆基看的,畢竟當時李隆基下達聖旨的時候,李林甫也是在場的。想到這裡,楊雲楓心中也就明白了大概,只怕就是如此,李林甫老奸巨猾,比起壽王李瑁來,城府更甚,他既然如此做了,就肯定有他的一番打算,不管他是做給李隆基皇帝老兒看的,還是另有什麼企圖,如今自己也無暇去顧及這些了。楊雲楓想至此,立刻上了馬,對趙雲龍與陳梓傑道:「上馬,去其他家繼續徵繳糧食!」說著策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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