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九章 、甚囂塵上 文 / 靈台山祖
張長鎖一家四口的屍體在鄉政府安排下,及時火化後下葬了。葬禮也有鄉里出面安排的。
處理完這些事,已經是大年初五的下午。李國藩帶著一身疲憊,回到了麻**家。
洗了個澡,又在書房睡了一覺,才徹底緩過乏來。
麻東昇今日赴了一個酒局,很晚才回來。回來後,便來到李國藩休息的書房,把麻**支了出去,對李國藩說道:「國藩,新春大年初二死人這事兒,恐怕要有一些波瀾。杜宇進了省城。宋濤在省城已經放出一些話來,對你很不利,他也可能趁機生事,以報前仇。你要有心理準備。」
李國藩歎了口氣:「我已經準備好了。真沒想到會出現這麼大個意外事故。宋濤怎麼做只能由他了。」
麻東昇冷冷地盯著他說道:「國藩,觀念不對。既然身在官場,就得時刻有應付意外的準備。這就是考驗你的應變能力。不能什麼事出現了只能任由別人處置,要有還擊的能力和防禦的辦法。長槍是衝鋒用的,盾牌是防禦用的。為官這兩樣最基本的東西不能或缺呀!
國藩,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預是什麼?腹稿和預案。要始終心裡有數,有備無患。
不管這次是個什麼結果,希望你都要好好總結一下經驗和教訓。實踐出真知,經歷了才能體會什麼叫刻骨銘心。還有,不管這次縣裡或者市裡怎麼樣評價這件事,對你怎麼處分,都要正確面對。不許有牢騷怪話。」
「您放心吧!我會的。」
雖然有了充分的思想準備,李國藩還是沒有想到,輿論竟突然變得如此甚囂塵上,來勢洶洶。
正月初六,省內的幾家小報率先報道了臨泉縣新春鄉立業村正月初二一家四口自殺的消息,用的標題很搶眼球:《年初二之夜,飄向天堂的四個冤魂》、《什麼*得全家選擇在大年初二一起自殺》;還有的報紙後面配有編者按或者評論。其中就有省法制時報《四個冤魂拷問基層當政者》這樣極具攻擊性的短評。那時,網絡還不達,要是如現在這樣,相信網上不知熱炒到什麼程度。
而後,正月初十前,國內一些新聞媒體蜂擁而上,紛紛來到臨泉、來到新春鄉採訪。好在材料準備的很充分,李國藩、郝立剛、鄭志和立業村常書記及部分村民都接受了採訪。可這些新聞媒體的報道,都自動忽視了鄉村對張長鎖一家的救助,把「大年初二、一家四口、喝藥自殺、當地基層政府在幹什麼」作為突出的主題。還有的媒體把張家房子的破爛、室內的空空如也、窮困潦倒的情況拍了照片,登載在報紙上。
可氣的是,張長鎖的弟弟張長柱,在回答記者的採訪時,明明對政府、對李書記、常支書幫助大哥一家表示感謝的話,在法制時報哪裡也變了味兒,成了聲討了。
臨泉縣出名了,新春鄉出名了,甚至李國藩也出名了。
被評為省優秀黨員和省十佳公僕候選人,沒有幾個人記住他的名字。現在卻是千夫所指。
不過,有的被採訪過的村民拿著報紙找到了村裡和鄉里,甚至有的較真的找到了縣委宣傳部:「這他媽*的啥報紙啊?我根本不是這個意思,前邊的話和後邊的話都給刪了,就取中間這一嘎達,他媽個bi地啥玩意兒!還jiba黨報呢!」
他們也分不清大報小報的區別,反正是報紙就是黨報。也搞不清報紙的新聞稿為了吸引讀者的眼球,故意突出他們想突出的東西,而自動忽略他們想壓抑的東西。
所以,現在好多新聞,不管是正面的還是反面的,都要透過表面現象看其本質,多問問「是真的嗎?假如是真的,何種情況能生?背後藏著什麼玄機?」
倒是省報比較客觀,翔實報道了事情的經過,並配了編者按:《基層問題還是機制問題》。中央第一大報只是了個豆腐塊簡訊。
穆梁棟正月初七第一天上班,就看到了大小報紙連篇累牘地刊關於臨泉縣新春鄉立業村村民張長鎖一家四口,在大年初二晚上喝農藥自殺的報道,心頭震怒。馬上把李國藩單獨調到了市裡,讓他把情況詳細匯報。
聽了李國藩的匯報,並知道年前鄉村採取的扶貧措施後,穆梁棟平靜下來,並難得地取出一條煙,遞給李國藩道:「嗯!事情我知道了。這是白書記他們省捲煙廠特意為省級領導生產的白山特供煙,絕不次於特供的軟中華。拿去抽吧!記住,此事處理現在要秉承三個不:不辯解、不推責、不表態。等這段媒體胡說八道的風頭過去後再說!」
雖然有省報那篇比較公正的報道和配的編者按,但國內一些報紙還是自動忽略這篇大報的文章,繼續狂轟亂炸,炒作大年初二和一家四口自殺的賣點,矛頭直指鄉黨委、鄉政府,甚至省法制時報還點出了這個鄉的黨委書記竟然是省優秀黨員、市優秀黨員標兵、市十佳公務員。在配的短評中寫到:假如我們的優秀黨員就是這個樣子,我們的十佳公務員治下,還有這樣閉不上眼睛的冤魂,那我們的國家還有什麼希望?我們追求的公平正義,我們黨代表的最廣大人民群眾利益從何處體現?這樣的領導幹部把持著鄉黨委,人民群眾怎麼能放心、怎麼能滿意。臨泉縣委對這樣幹部的使用是否存在嚴重的失察呢?
這篇省法制時報的報道和配的短評把裡面採訪過的一個村民惹火了。他是張長鎖的弟弟張長柱。他原話都是感謝誇獎李國藩和村裡常支書的話。到了報上,自己成了因為害怕領導打擊報復而不敢說實話的受害者,還斷章取義,胡說八道。一怒之下,在咨詢了村裡的一位老師後,就要把這家小報告上法庭,但被李國藩知道後壓下了。
半年以後,因為需要,又得到李國藩的授意,張長柱才再次與省法制時報打起官司。最後報社賠款、道歉。
可這個賠款道歉成了新證據,再之後,這家報社的官司突然升級,以有意侮辱地方政府、陷害地方領導幹部被新春鄉起訴,證據就是報紙本身和那份對張長柱的賠款道歉聲明。這次可沒有第一次那麼好過關,最後,不但賠了很大一筆款,了道歉聲明,聲譽也跟著一落千丈。
至於這家報紙之所以如此報道的幕後推手,當然也只能自吞苦果。
法制時報的賠款到沒有進哪個人腰包,而是進了新春鄉醫療互助基金會的賬戶,使基金賬戶又憑添了五萬元現金。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現在,李國藩正處在風暴的中心,經歷著狂風暴雨的洗禮。
只是誰也沒有想到,這場洗禮,到直接把國海公司這個初具的雛形,變成了蹣跚學步的幼雛,為今後成長為展翅翱翔的雄鷹以及再後來扶搖直上九萬里的鯤鵬奠定了基礎。真是禍福相依,絲毫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