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六十五章 、問題（一） 文 / 靈台山祖
政法委的工作是協調、督促、指導、考核，整個政法系統包括政法委本身、公檢法司、國安、武警。而政法委書記則是整個政法系統的領導人。權力很大。兼任公安局長，則更有實權。
李國藩這個公安局長還兼著政委及公安局黨委書記的角色，可以說是西河市公安系統和政法系統真正的老大。在和公安局班子成員的見面會上，幾個副局長面對年輕得不像話的李國藩，都頗為感慨，也感到了壓力。
感慨的是，這個年輕領導實在不簡單，在正處級以上崗位干了四五年，在副市級領導位置也做了兩年，實實在在是個年輕的老資格領導。如果說李國藩完全是因為有個省委書記老爸和一心要提拔他的市委書記穆梁棟的話，絕對是不客觀的。因為李國藩創造了新春奇跡，接著又創造了臨泉奇跡。是全市、全省乃至國內都赫赫有名的縣級領導幹部。當然，這裡也不排除他的身後雄厚實力的影響力。現在，知道李國藩與國雲飛關係的人已經很多了。
而壓力在於，公安局只有常務副局長是正處級領導，其他都是副處級。但這些人大都是老公安。現在面對年輕的一把手，還是市委常委政法委書記的一把手，壓力自然會產生。
好在市委副書記方振清分別和他們打了招呼，他們也知道李國藩的為人是以事論事，看大局，看全面，不計較，有胸懷，很仗義，這才心裡安逸下來。同時，他們也分別得到了方振清的警告：不要有任何輕視李國藩的想法。那樣，會吃不了兜著走。李國藩年輕並不等於不成熟，相反，這個年輕人非常不簡單。不要自觸霉頭。
當然，主管常務的副局長佟佳林又得到了單獨的警告和授意，具體情況就不是為外人所知道了。
市公安局下設政治處、法制處、裝備財務處、出入境管理處、信通處和局辦公室，這些為機關單位。還有刑警支隊、巡警支隊、交警支隊、治安支隊，五個市區分局、一個林業分局、三十二個派出所。此外還有四個縣局和縣局下轄的七十一個派出所。
李國藩這次調研，就是要在上任之初，搞一次微服私訪，瞭解轄區各地的治安情況。現在他的面孔還很生，許多公安政法系統的人還不認識他。只有現在進行微服私訪，才能得到真正的第一手資料。
到任之前，李國藩和國雲飛通了話。國雲飛對李國藩出任西和政法委書記兼公安局長一點也不驚訝。他告訴李國藩，孫長林在李國藩人事安排問題上和他進行了交流。現在，西河市的治安狀況不像表面那麼好。裡面藏著很多東西。其中特別需要引起注意的是，西河或者是北林市，有個製毒販毒的窩點。這是在抓捕一名販毒分子後審出來的。但這個窩點到底在哪裡，省廳秘密調查了很久，都沒有找到準確位置。這說明，這夥人反偵察能力特別強，而且從審問的情況看，公安內部裡面肯定有內鬼。
還有，西河市的社會治安情況也存在一些問題。經過方振清組織的幾次打黑除惡，露在表面的黑惡勢力都被打下去了，有十幾人被判刑。其中還有三人被判處了極刑。但隱藏在深處的黑惡勢力還沒有被挖出來。
這次本來想要在省廳派下去一名副廳長擔任西河的政法委書記兼公安局長。是孫長林堅持把李國藩調了上來。他的意見是，李國藩要經過多個崗位的鍛煉，才能得以成長。而且李國藩不是政法口的人員，目標不明顯。犯罪分子對他不會加以過多的提防。對迅偵破這個大案會有幫助。
得知這個內情之後，李國藩頓感肩上壓力大增。他明白，這些消息都是內部消息，而且極為機密。既然是省裡進行的秘密調查，估計連市裡都不一定知道。
韓瑞對這次秘密調研準備的很充分。他特意從臨泉借了一台捷達，司機可就不簡單了，是從西河駐軍中借的，配著槍。呂大國還沒有來得及和李國藩見面喝酒，李國藩就把從他手裡借的精英叫走了當上了司機，並且他的手機也換了號。捷達車就這樣駛進了北山縣城。
之所以把調研的第一站定在北山縣，就是因為市委書記李雲說過，北山縣深山裡面有種植罌粟的。
北山境內的長安嶺是個方圓上千公里連綿不絕的山脈。既然是嶺，當然山勢都不高，但連綿不絕。山內人煙稀少，茂密的原始森林和次生林以及沿著山勢栽植的人工林覆蓋著長安嶺。這裡春日裡野花漫山遍野，玫瑰粉紅的笑靨到處可見。金蓮花的花瓣曬乾後是很好的鮮花茶。更有無數不知名的野花、野草。山裡盛產松子、榛蘑、蕨菜、木耳。高大的紅松、落葉松、白樺、楓樺、柞木、楊木交相生長，每年採伐的木材運往全國各地。是國內十分著名的林產區。
山裡還有許多珍禽野獸，比如飛龍鳥、沙斑雞、野雞、雪兔、狍子、黑熊、野豬、狐狸、狼、野鹿等等，還有十分難得一見的老虎。因為山裡實在是人煙稀少，而且山林深處到了夏季很難進的去，所以管理上實在不容易。
之所以知道山裡有罌粟種植，還是因為距離大山深處還有上百公里的一個小村落來的一個客人，他那天突然鬧起了肚子，痛得不得了。他的親戚給了他一小塊黑乎乎的東西，讓他吃了下去。還真靈，不一會兒，肚子真的不痛了，拉肚子也好了，讓他對這個黑乎乎的東西一下子感興趣起來。一問自己的親屬才知道，這就是鴉片膏。
雖然嚇了一跳，但由於親身經歷了鴉片膏的神奇療效，走的時候還是帶了一酒杯，這個酒杯裝有約半兩左右的大煙膏。
也是他倒霉，在換乘火車時，要開包檢查。這下他帶的大煙膏漏了餡，被帶進了派出所。一問，派出所的同志才知道怎麼回事。於是便到了那個小村子進行搜查。一查不要緊，這裡一共有十來戶人家，幾乎家家都有一點大煙膏。沒有別的原因，這些人家儲備大煙膏就是為了應付小病小災。而大煙膏都是在山邊的空地上種植的罌粟刮出來的。沒辦法，這些人家也不是要吸，更不是倒賣，還構不成犯罪。法律也不外乎人情。於是，大煙膏沒收，就算完事。可其中的的一個村民不服氣地說了一句話：「你們收我們有啥用。山裡面的地開得老大了，都是大煙。你們咋不管。」
這是個重要情況。消息很快就反映到了市裡。這時方振清還是常務副局長。他親自帶隊，組織了警力，在那個村民的帶領下進到了山裡。可查了好幾天，帶的東西都吃光了，還是沒有絲毫線索。於是就不了了之。方振清沒有放棄，他命令當時還是經偵支隊支隊長的佟佳林關注這件案子。
至於後來，也沒有聽說有什麼進展。案子不了了之。但山裡有大煙種植的消息還是不斷地有人議論。弄得市縣兩級公安局都很頭疼。後來，又在一件販毒案子裡查明，毒品很可能就來自長安嶺。省廳也派員到長安嶺偵查，也沒有見到子午卯酉。最終都不了了之。
李國藩原來到沒有聽說過這件事。本來和他一點也不搭界嘛！可到了市局當上了局長，就不一樣了。市委書記說起北山縣有罌粟種植，是令市局頭疼的事；父親國雲飛又鄭重地說出北山縣的大山裡可能有連片的罌粟種植基地甚至還會有加工毒品的地下工廠。
國雲飛作為省委書記怎麼還關心起這件事了呢？其實還是認為這裡面有問題，有人的問題，並且人就應當在公安系統的內部。至於涉及到了哪一級，可就不清楚了。在國雲飛任職時，這件事還輪不到他來關心。至於孫長林關心這件事，也完全是因為他受過毒品的刺激：他弟弟孫長路本來是根非常成功的商人。可惜，後來染上了毒品，先冰後粉，強制戒毒也沒管用，死了。這就使得孫長林十分痛恨毒品。聽說h省很可能有這個毒源，哪裡還會不上心呢？並且，把他十分看好的李國藩派到了第一線，第一個考驗就是看他能不能找出毒源，並且端掉它。雖說是公事，嘿嘿！也難免有私心啊！這就是人性麼！省委書記也不例外。
李國藩當然不是第一次來北山縣。過去的幾年裡，開會、交流、陪同客人到北山觀看長安嶺美麗雄渾的自然風光，甚至也和程微微偷偷地帶著保鏢來這裡品嚐純粹的野味，包括禁獵的野味。也曾和馬鳳武兩人在私家菜館裡吃過熊掌。
可這次不同了。現在的李國藩可是實實在在的副市級常委政法委書記、公安局長，偷獵的也在他的管理範圍內。所以，就是北山縣委書記請他吃野味，他也不敢吃禁獵的動物。
此時已是農曆的三月，南國正是草長鶯飛的盛春時節，鳥語花香，耕牛遍地。可長安嶺卻是一派冬日裡的景象。瑞雪還沒有融化，大地還在冰封著。倒是因為有幾個較深的靠近公路的山澗被人鑿了冰洞，從裡面弄出了活的細鱗魚。在早春的酒店裡，一條上斤重的細鱗魚怎麼也得百十塊錢才能吃到。
李國藩他們住在北山縣的一個中檔酒店裡。湊巧了，這個酒店真的就在市場上買到了一條斤把重的細鱗魚。照顧酒店住宿的客人，九十塊錢給了他們。
南方吃這種鮮魚一定會清蒸的，原滋原味。可在h省，卻是紅燒了才好。加上野豬肉、雪兔肉、榛蘑燉野雞，飛龍湯，這些菜使得李國藩大為滿意。
可在細鱗魚要上桌的時候，旁邊有個喝的有了幾分醉意的矮胖禿頂中年人說話了：「唐老闆，這條魚給我們上來。那幾個外地人換一條別的魚吧！哈哈！對不起了，對不起了！」同一桌上的其他幾位中年人也都跟著笑了。
這個矮胖的中年人嘴上說著對不起的話，可一點對不起的表情都沒有。反倒是覺得說了對不起了已經給足了李國藩三人面子似的。同時認為這條魚賣給他們理所當然。
韓瑞大怒，就要站起來，被李國藩瞪了一眼，悻悻地坐了下去。那個部隊來的司機姓時，眼神裡竄出一股怒火。但沒有命令他是不敢動的。李國藩只是玩味地看著這個矮胖禿頂的中年人，看這個油光滿面的傢伙應該是有點社會地位的人物，不像個地痞無賴。可怎麼就做出了地痞無賴才做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