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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強吧,少年》章 節目錄 第101章 回家 文 / 茶娘

    卿源臉色蒼白,二貨主神第一次這麼不留情面地戳破卿源給自己營造的假象。卿源知道自己那虛偽的憐憫很可笑,卻一直固執地保持,可能是想通過這種方式保留一點自己的最初吧!從穿越到現在,短短的二十幾年,卿源發現自己已經面目全非,回首第一世,發現以前的生活已經吸引不了他。他很恐慌,如果自己不再是自己怎麼辦?卿源不知道。

    恐慌的卿源一直想要找到最初的自己,以前的自己可以窩在屋裡,一個星期不出去,但是現在不可能,現在的自己對於以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的自己都會有種浪費時間的唾棄感。以前的自己是一個社會主義教導下三觀正常,認為殺人是犯法的,是錯的,但是現在他可以面不改色地屠盡向自己揮劍的人。這個心理不是最近二貨主神把他扔進戰場經歷過血腥廝殺過後才有的,早在他還是忍足侑士的時候,忍足家就已經按照最完美的繼承人培養他,而林易迅更是不避諱他處理黑暗方面的事物。在hp中,阿布拉克薩斯和伏地魔甚至帶著他處理黑暗的事物,為的就是不讓他成為聖母小白。卿源這一切都知道,卻假裝不知道,假裝不知道那些黑暗面,假裝不知道自己現在的生活需要多少人的血淚才換來的。

    卿源的避而不見,讓忍足老爺子歎息年紀還是太小了,讓林易迅皺眉不解,讓阿布拉克薩斯和伏地魔包容允許。他們都認為十幾歲的年紀太小了,而放過他,想等他長大一點在手把手地教他。他們的想法卿源不是想不到,但是他依舊怯懦而執著地追求最初的自己,最初的自己是一個憤青,一個對社會、對未來充滿無限希望,認為全世界都是好人的蠢蛋。可是現在的自己……卿源抬手摀住眼睛,開始變得冷漠、脫俗於凡塵,對人的態度也開始變得勢利,會不自主地去衡量他的價值,再決定是否與他結交。

    他想找到那個單純善良的自己,回首往路,卻發現找不到來時的路。卿源心裡的害怕找不到任何人訴說,也沒有人給他參考。於是,卿源就只能自己摸索著探求,一條一條模稜兩可的路都被打上叉叉,越是探索越是絕望的卿源像是一頭被逼上絕路的小獸,憤怒咆哮卻……無濟於事。在他發現自己對於弱者仍然有一份悲憫同情之時,他是激動的,是興奮的,也像溺水時抓住的最後一根浮木,哪怕它是鱷魚的偽裝。認為自己終於找到最初的自己的卿源努力想要保持最後那一點點的憐憫,努力想要證明自己依舊是最初的自己,努力地告訴自己不需要絕望,他還找得到回家的路。

    卿源潛意識也知道自己是變不回曾經的自己了,但是他卻不敢承認這一點。為了證明自己對著弱者依舊存有最初的憐憫,卿源一直努力讓自己表現出善良,不斷地幫助弱者。做著可笑而愚蠢的舉動的卿源,一邊鄙視自己的偽善,一邊又對自己的舉動感到興奮,因為他終於找到和最初的自己想同的地方。

    這一次二貨主神犀利和直接地戳破了卿源的自欺欺人,卿源捂在手下的眼睛劃出淚水,他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二貨主神在一邊看著卿源默默地流淚,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不斷地從卿源的眼眶滑落。卿源卻咬緊嘴唇,不發一言,整個寂靜的空間就剩下卿源粗重的呼吸聲和眼淚砸在地面上的「辟啪」聲。

    二貨主神沒說什麼,他只是不想卿源繼續自欺欺人,他的這個樣子看的他都心酸。日後他所經歷的世界可不是以前那兩個世界的和平和單純,就連這個世界都充滿不確定,他不能肯定自己一定能護好卿源。他這種自欺欺人的偽善絕對會害了他自己的,他不想算是他看著長大的孩子受到那樣的苦。二貨主神手一揮,卿源就回到了自己的寢室裡,卿源身上的血跡還未凝固,染得地面一片鮮紅。

    卿源默默地縮在角落裡,蜷在一起,是嬰兒在母體裡的姿勢。二貨主神站在一邊,看著他這樣,許久,轉身離開了。卿源沒有理會二貨主神的離開,即使知道那是自己的自欺欺人,卻不願意醒過來。被戳破美麗卻不真實的泡泡的卿源現在是有些怨恨二貨主神的,為什麼要戳破他,為什麼要選他來穿越,為什麼要在他自己都快騙過自己的時候殘忍地提醒他。他不是那些愛幻想的小女生,不是那些渴望和各種美男玩曖昧的瑪麗蘇。他只是一個普普通通得沒有特色的一個大學生,儘管卿源有時候覺得自己是特殊的,但是那個特殊的程度卻還沒有讓他超過常人的範圍。

    時間就那麼一點一點地流逝,卿源聽到門外的那個僕人喊他吃飯,他不想理會也沒有理會。而那個僕人似乎也習以為常,叫了兩聲,見沒人應,就離開了,不知道是不是去通知他那個便宜老爹了。幾個小時的過去,依舊沒人來拜訪,是說明那個僕人不把他放在心裡,還是說他那個便宜老爹不重視他。可能兩者都有吧,卿源想自嘲地笑笑,卻發現現在的自己連勾起嘴角的力氣都沒有。是真真正正的面無表情,沒有以前裝出來的和二貨主神鬥嘴時的元氣,也沒有很阿q地自我安慰。是啊,「阿q精神」本來就是一種□精神或者是自賤精神,那是阿q的自欺欺人、自輕、自賤、自嘲、自解、自甘屈辱,而又妄自尊大、自我陶醉等種種表現。是在失敗與屈辱面前,不敢正視現實,而使用虛假的勝利來在精神上實行自我安慰,自我麻醉,或者即刻忘卻。好像就是在說他,在現實面前他輸得一敗塗地,卻依舊給自己編織著美麗不切實際的虛幻世界,騙別人,更騙自己。

    太陽漸漸西沉,當最後一抹陽光消失在地平線以下的時候,寢室也跟著黑暗起來。血液已然凝固,沾滿血液的衣服開始僵硬而暗沉,頭髮也在血液的浸潤下一縷縷的。黑暗最是容易滋生黑暗,也最容易讓人陷入自己的心魔。恍然的卿源似乎回到了自己的最初。

    「喲,卿源你怎麼出來了?」來人拍了拍卿源的肩膀,看起來很熟悉的樣子。

    「我……我怎麼在這裡?」卿源看著對方那那個在記憶裡已經漸漸模糊的身影。

    「算了,我還有事,就先走了,你出來買完東西記得回去啊!」說完,也不等卿源反應,就兀自離開了。輕音樂站在原地,感受著有些刺眼的陽光,他不應該在這裡的,不應該。

    卿源順著本能走著,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要去哪裡,走著走著,在卿源回過神的時候,卿源發現自己已經到了墓地。這裡離他的學校有近五個小時的路程啊!既然來了,就看一下她吧,好像有二十幾年沒看過她了。在連綿不斷的墓碑中找到了那個貼著有溫柔笑容的女人的墓碑後,卿源席地而坐,把臉貼上墓碑,「媽……」

    壓下湧上來的淚意,卿源仔仔細細地看著已經發黃的照片裡的女人,那個生他養他的女人,那個一直帶著溫柔暖人笑容的女人。他的童年都有著這個女人的身影,不知道她瘦弱的身體是含有怎樣的能量,一次次帶他走出困境。直到她死去,他還沒能反應過來,不理解那個看似嬌小實則強悍的她為什麼會死。

    卿源打理完墓碑之後,就靠在墓碑上,「媽,為什麼是我?」

    「媽,我變了,變得自己都不認識自己了,怎麼辦?」

    「媽,……」

    「媽,我很累啊,快要找不到回家的路了,怎麼辦?」

    呼嘯而過的風給死寂的墓園添了一抹陰森,讓人不寒而慄,卿源卻彷彿沒有感覺到,依舊靠在墓碑上,神情卻是難得的寧靜。夜色中,卿源略顯單薄的身影看起來很是淒涼,卻硬生生感覺到溫馨。卿源知道自己不應該睡過去,卻仍然控制不住自己越來越沉重的眼皮。模糊中,似乎又看見了那個溫柔美麗的女子。

    「阿源,你還好嗎?」女子一如往昔的寧靜溫柔。

    「好,我很好。」卿源看著眼前的女子,淚水滾落,忍不住撲上去,抱住女人。貪婪地看著那副熟悉到刻入骨髓的輪廓,在這個可以包容他一切的懷抱裡,卿源忍不住開始訴說,說他的不願,說他的怨恨,說他的恐懼,說他的思念。想把二十多年的經歷全說一遍,習慣性地向女人求意見,「媽,你說我該怎麼辦?」語氣裡滿是濃濃的依賴和信任。

    「阿源,你還記得我死的……」

    「不,你沒有死,沒有死。」卿源激動地打斷了女人的說話,執拗地強調。

    「不,阿源你知道的,我死了。」看著卿源越發激動的神色,歎了口氣,抱住不住揮動手臂的卿源,「但是我會一直陪著你,會一直陪著你。」語氣依舊是包容的,這股熟悉的包容讓卿源開始冷靜。

    女人見卿源開始冷靜了,就頓了頓,接著說,「阿源,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你都是我的阿源。無論你在哪裡,我都會帶你回家。」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的「回家」是指回到最初的家,那個女人可卿源sama的媽媽喲,不算在兩個重要任務裡面,到現在毛還沒有人猜中那兩個人是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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