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兩百八十九章 不後悔 文 / 守望風塵
看到蕭雨的肅然的神情，大長老目光微微一怔，盯著蕭雨看了片刻，開口問道，「什麼時候的事情？」
「第一次是很久之前了，最近一次是前幾天，開始的時候我並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直到青龍星外出現了那看空間節點，我便隱約覺得可能和我有幾分關係，加上……「說道這裡，蕭雨頓了下，抬頭看了一眼大長老，接著說道，「上午來的時候，從你口中知曉了一些關於墨蘭行省空間節點的事情，當時感覺到你有所隱瞞，回去之後，恰好從其他人口中得知了一些信息。」
「你可知道，你說出來會是什麼樣的下場嗎？」大長老久久不許，目光掃視著蕭雨，似乎想要從蕭雨臉上看出些什麼。
既然已經都做出了選擇，此刻在蕭雨心裡，已經沒有任何畏懼的事情了，目光直視著大長老，點了點頭，淡聲道，「知道。」
「既然知道，你還敢站出來？」大長老眼中閃過一絲詫異，望著蕭雨輕聲道。
蕭雨搖頭苦笑了一聲，一時間卻是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了。
「我給你一個機會，現在從這個門出去，今晚的事情我可以當做沒有發生過。」大長老突然指著門口望著蕭雨道。
蕭雨目光一怔，稍頓了片刻，開口道，「那些空間節點，族裡有應對的辦法？能夠將那空間節點關閉？」
大長老緩緩搖搖頭，低聲道，「沒有，那些空間節點一旦出現，除非達到目的，不然永遠不會消失，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湧出的異獸會越來越多。」
「也就是說，除非我死了，不然，哪怕我離開青龍星，那些異獸也會追著我去是嗎？」蕭雨深深吐了口氣，帶著幾分無奈道。
「是的，而且，追趕你去的異獸，會破壞沿途一切阻攔它們的東西，不過，十天的時間，足夠你逃離很遠很遠。」大長老望著蕭雨，目光閃爍著道。
「呵呵。」蕭雨靠在椅子上，緩緩的閉上眼睛，苦笑了兩聲，「跑的再遠又有什麼用，遲早不還是要面對的嗎？也許……還有一線……可能吧。」
「不會後悔嗎？」大長老沉默了半天，輕聲問道。
蕭雨緩緩的搖搖頭，不後悔，不後悔……
「空間節點，還有十天才爆發，這十天，你有什麼打算？」大長老頓了下，開口問道。
「我要將青龍力的階級提升到九階。」蕭雨睜開眼睛，目光堅定的開口道。
大長老望著蕭雨，目光在蕭雨手中的永恆粒子設備上錯過，不禁在心裡歎了口氣，輕輕頷首道，「我答應你，這十天中，有什麼要求，你可以直接對我開口，無論要你要什麼，我都答應你。」
蕭雨搖搖頭，頓了下，突然抬頭道，「我想離開青龍星可以嗎？」
大長老眼中閃過一道光芒，最終點點頭，「好。」
「謝謝。」蕭雨站起身子，對著大長老欠身行了一禮，鄭重的道了一聲謝謝，起身的時候，接著開口道，「這幾天，讓二號跟著我吧，有什麼需要的我也好通過他聯繫這邊。」
大長老輕輕點了下頭，目光微垂，在手腕上凝視了下。
「大長老。」片刻之後，二號推門而出，恭敬的欠身道。
大長老甩手將一塊銀白色的金屬牌扔給了二號，開口道，「跟著蕭雨，無論他去那裡，行蹤不需要向任何人匯報。」
「是！」二號沒有絲毫遲疑的應了一聲，眼角的餘光帶著詫異的望了蕭雨一眼。
「走吧。」大長老垂目對著門口揮了揮手，背著雙手轉過了身子。
蕭雨的深深的望了一眼大長老的背影，對著二號微微一點頭，抬腳向著門口走去。
二號衝著大長老的方向望了一眼，稍稍遲疑了片刻，抬腳向著蕭雨追去了。
一直到走出情報局的大樓，蕭雨一直一言不發。
二號沉默的跟在蕭雨身後，手心中還捏著那塊銀白色的金屬牌，沒有人知道，憑藉著這枚銀白色的金屬牌，二號可以帶人隨意進出嚴密封鎖中的青龍星，而現在，整個青龍城中，這樣的金屬牌總共只有三枚，另外兩枚則在青宇和常麒手中。
跟著蕭雨走進星梭之中，二號看著默不作聲走向控制台的蕭雨，心中一動，快步追了上去，搶在蕭雨面前立在了控制台前，開口道，「去哪裡，我來操控吧。」
「雪顏星。」蕭雨淡淡的看了一眼二號，走向一旁，在邊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雪顏星？二號心中猛地一動，目光下意識的落在了蕭雨身上，卻看到蕭雨已經閉上眼睛靠在椅子上。
跟著蕭雨，無論他去那裡，行蹤不需要向任何人匯報，二號的而變暖似乎又想起了離開之前大長老的叮囑。
低頭看了眼手心之中的銀白色金屬牌，二號現在算是明白了，大長老為什麼會交給自己了，想到這裡，二號沒有在猶豫，操控著星梭緩緩升空了。
情報局大樓二層，大長老立在窗口，望著逐漸升空遠去的星梭，輕輕歎了口氣，搖搖頭，知道星梭完全消失在了視野中，才微微轉頭，對著房間一角的角落開口道，「聯繫青龍山，用我的權限申請開啟長老會議。」
「是。」
……
星梭剛剛衝破青龍星的大氣層，就被數十艘小型戰艦包圍了起來，同時一道道強制性的警告聲，在星梭中接二連三的響起。
蕭雨卻是始終閉著眼睛靠在座椅上，彷彿睡著了一般。
見狀，二號無奈的搖搖頭，向外界發送了一條通訊信息，片刻之後，控制台前的光幕中出現一個身著黑色帝**裝的中年男子，胸口的徽記顯示著帝國第三近衛隊，看到二號之後，原本面無表情的臉上，不禁微微一動，下一刻冷聲道。「帝國緊急封鎖令，任何人嚴禁以任何理由出入青龍星。」
二號冷眼望了一眼光幕中的中年男子，也不說話，抬手亮了一下手中的銀色金屬牌。
中年男子眉頭一蹙，頓了下冷聲道，「手持出入令，請進入三號戰艦進行檢測。」
二號瞥了他一眼，甚至都懶得回答他一句，接受了指令之後，直接就吧通訊給掛斷了。
情報局和帝國近衛隊本身就有些合不來，加上情報局在青龍星這邊，護衛的是外圈的防護網絡，而帝國近衛隊負責的則是青龍星內部的管理，兩方時常會有一些不愉快的碰，加上二號本身和那個中年軍人……
二號立在控制台前，透過光幕，看到遠處的星空中，一艘龐大的漆黑戰艦緩緩向著這邊靠近，向著這側的方向，一個發射口緩緩打開，就彷彿一頭龐大凶獸的大嘴一般。
操控著星梭，緩緩向著那個發射口駛去。
進入戰艦內部，二號緩緩的星梭停在停泊場，將星梭的登錄斜板放下之後，直接在控制台前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數分鐘之後，方才光幕中的那個中年軍人，帶著幾個警衛緩緩登上星梭，順著通道來到了控制室。
「身份編碼。」中年軍人目光在蕭雨身上停留了片刻，落在了二號身上。
一號不在，現在情報局對外事情上，一般都是他出面，中年軍人要說不認識二號，那根本就是睜著眼睛說瞎話。
不過形勢逼人，誰讓情報局現在沒有足夠的人手封鎖青龍星，不得不借助帝國護衛隊的人手，中年軍人也不是按照正常程序來出來的，二號是一肚子氣沒出撒。
二話不說，二號將自己的身份編碼傳輸了過去，順便也把蕭雨的身份編碼一起傳輸了過去。
那邊負責接收的警衛看到蕭雨的身份編碼之後，臉色頓時一變，拿著手中的記錄儀兩步走到了中年軍人身邊，低聲說了幾句。
接過記錄儀，中年人快速掃視了幾眼，眉間閃過一絲詫異，一閃而過，下一刻已經恢復了正常，對著蕭雨微微欠了欠身，開口道，「蕭雨長老，帝國近衛隊，第三分隊隊長，帝國上校呂江向您問安。」
靠在座椅上的蕭雨，緩緩睜開眼睛，掃視了呂江一眼，輕輕的點了點頭，再次閉上了眼睛，算是回應了呂江。
「祝蕭雨長老萬事安好，先告辭了。」對於蕭雨的冷漠態度，呂江卻是沒有絲毫不快，而是深深的望著蕭雨幾眼，也不管蕭雨看不看不到的，再次欠身行了一禮，轉身之際，瞥了二號一眼，抬腳向著登陸口走去。
「隊長，星梭內部還沒有檢查。」一個警衛突然小聲的開口道。
呂江腳步微微一頓，下一刻身形不停，邊走便說道，「有著蕭雨長老，還有情報局的呂海大人，這裡還會有什麼問題。」
「是，隊長。」
中年軍人離開沒多久，星梭變接到了放行的通訊。
二號臉色異常難看的操控著星梭駛出了戰艦，向著雪顏星快速飛出，一路上，二號坐在控制台前的椅子上，目光直直的望著前方的光幕，久久不見他動一下。
呂海？這是二號的名字？待到星梭緩緩啟動之後，蕭雨微微張開眼睛瞥了一眼二號。
和二號認識也有一段不短的時間了，蕭雨還真的從來沒有問過二號的名字，還以為情報局中的所有人都是和一號一樣，除了代號就是代號呢。
帝國近衛隊，第三分隊隊長，帝國上校呂江！
呂江……呂海，聽起來似乎……
難道呂海，也就是二號和那個呂江還有什麼關係？這名字倒是挺像兩兄弟的，那個呂江看上去已然是中年人的模樣了，而二號看上去比他年輕了不少，如果真的是兩兄弟，江海江海，這倒也說得過去。
似乎感應到了蕭雨的目光，二號那邊轉頭向著蕭雨望了一眼。
「蕭雨長老，有什麼要問的嗎？」二號收回目光，轉頭望著光幕，聲音中有幾分嘶啞的道。
「沒有。」蕭雨直接了當的搖頭道，此刻，蕭雨自己的事情都堆滿了一顆心，哪裡還有心思去管別人的事情。
二號那邊身軀微微一頓，好像一拳頭砸在了棉花一樣，原本以為自己一說，蕭雨最起碼也會問問自己和那個呂江是什麼關係，其實在二號心裡，也有那種想找個人好好說說的感覺，只是沒想到……
星梭內，兩個心裡沉甸甸的沉默的人，各自在心裡思索著自己事情。
雪顏星距離青龍星本身就沒有多遠的距離，加上現在青龍星外圍都已經被全面封鎖了，少了一些來往的飛船，星梭一路毫無阻礙的全速向著雪顏星駛去。
一個小時之後，星梭已經接近了雪顏星。
蕭雨突然睜開眼睛，低聲道，「水……水瀚術還在雪顏星嗎？」
二號那邊聞聲，下意識的挺直了身軀，頓了片刻，回答道，「不在了，水瀚術夫妻兩個，兩年之前，就已經離開了雪顏星，去了帝都南面的月神星系。」
再次閉上了眼睛，蕭雨緩緩的靠在椅子上，許久之後，才輕聲道，「去……去望海崖吧。」
「是。」二號低聲應了一聲，操控著星梭向著雪顏星的衝去。
數十分鐘之後，星梭緩緩的降落了下來，二號起身走到蕭雨身邊，輕聲說了一句，「已經到望海崖了。」
蕭雨點點頭，睜開眼睛，站起身子，逕直的向著登陸口走去。
二號那邊抬腳正欲跟上去。
「十天內，不要讓任何人接近望海崖，在這裡等我回來。」蕭雨腳步不停的留下一句話。
「是。」二號聞聲抬頭看著蕭雨的背影，開口應道，直到蕭雨的身形消失在通道口後，二號走回控制台前，抬手就像給大長老那邊，匯報一下這邊的情況，轉念一想，離開之前大長老的叮囑，二號沉默了片刻，放棄了原本的打算，給雪顏星這邊最近的情報局基地發送了一段加密的通訊指令。
走下星梭，蕭雨抬頭望著不遠處那條婉轉向上的山路，目光中帶著無盡的哀傷，輕輕抬腳走了過去。
記憶中，曾近的那些記憶一幕幕的浮現在蕭雨面前，那麼熟悉，卻又那麼陌生。
踏上最後一節台階，蕭雨瞇著眼睛，迎著迎面而來的海風，默默的走到懸崖邊上。
那塊承載著曾經的記憶的大石頭，還是一如既往的躺在那裡，任由風吹雨打，任由日曬雨淋，見證了無數人的悲歡離合，如果它有記憶，它會不會記得那些曾在這邊許下聲聲誓言的男男女女？
輕輕摩挲著粗糙的石面，蕭雨緩緩的坐了下來。
夜幕下的海洋似乎也安詳起來，朵朵浪花輕輕的拍打在海邊的岩石上，似乎在低聲呢喃著什麼，就彷彿是情人的手掌，輕輕撫摸一般。
「很喜歡和你在一起的感覺，覺得很溫馨，喜歡……」
「喜歡每次都能挽著你的胳膊，覺得那樣，你會離我很近。」
「我在帝都，在雪顏星，等你來找我，不管多久。」
遠處的海面之上的月光是那麼的刺眼，那麼的耀人，蕭雨輕輕的閉上眼睛，聽著海風帶來的低聲呢喃。
「是不是我不漂亮了，蕭雨就不會回來找我了？」
「要你是一直……一直都不來找我，我……我就去找你，狠狠的揍你一頓。」
「不要忘記我，我會一直都等著你……等著你。」
緊緊的握著手中的永恆粒子設備，蕭雨渾身忍不住的戰慄著。
「等不到你，我就去找你……我就去找你……」
「不要忘記我，等我去找你啊……」
睜開眼睛，蕭雨望向手心，望向那彷彿陷入了沉睡一般的水珠月，伸出手輕輕摩挲著瓶壁，輕聲呢喃道，「對不起……對不起，是我不好，讓你找不到了，是我不好，讓你找了那麼久……」
凝視著水珠月蒼白如雪的容顏，一滴淚水從蕭雨臉上滑落了下來。
「你去了哪裡，不要讓我找不到你……」徐徐的海風帶來了遠方離人的低聲呼喚。
潮起潮落，一朵朵浪花開在巖上，漫天的星光，就好似一滴滴淚花。
二號立在懸崖下，迎著海風，抬起頭望著上方，視線中除了山石還是山石。
「二號大人，情報局雪顏星下屬第三秘密基地，所有人員已經就位。」懸崖下，一個黑衣人突然出現在二號身後，低聲欠身道。
「望海崖，週遭三十里，封鎖，任何人，警號一聲之後，格殺勿論。」收回目光，二號輕聲道。
「是，二號大人。」黑衣人欠身應了一聲，飛快的將命令傳達了下去。
青龍星，青龍城星光大廈後方的一處別墅內，客廳內，星英哲三個人坐在沙發上，對於廚房內傳來的焦糊味，視而不顧。
突然坐在沙發上的星英哲一動，抬頭急聲道，「有消息了，有消息了。」
「是蕭雨的消息嗎？」靠在星靜然肩頭的飛雲芊芊坐直身子，急聲問道。
「是的，一個小時前，蕭雨和二號出了青龍星，看線路好像是前方雪顏星去了。」星英哲沒有遲疑，飛快的回答道。
「雪顏星？」飛雲芊芊低聲呢喃了一聲。「雪顏星……」星靜然的目光透過落地窗望向遠處的星空，嘴唇無聲蠕動了兩下，「望海崖，水珠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