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006 初見端倪 文 / 夜兮初曉
正思量著,這春梅恰巧回來了。
柳婉若示意春梅放下,自個兒竟踮著腳兒上前掀開紫砂碗的蓋子,熱氣自碗中而出,氤氳散開。
小巧的瓊鼻輕輕往紫砂碗湊上去,一種清新的味道襲來,陌生而熟悉。自進了喬府,她好久沒吃得這伴著清香的銀耳蓮子羹。
只因這柳府廚房非尋常人家能比,這飯菜之中放入特製的香料,能令人食慾大增。
傳說,這香料名為聚凝香,凝聚了百花百草之香。因花草成分繁多,配製香料之人不告與一般人。又加之這所需花草甚為珍稀,也非尋常人家所能買得起。因此,一般人只聽聞不所見。
尹氏尋這聚凝香,只因柳婉若自幼身子嬌弱,又食慾不佳,尹氏頭疼萬分,尋了數月終找到這傳說中的香料。說也奇怪,自加了那奇特的香料,柳婉若吃得也多了,身子也漸漸恢復了。
時隔多年,她重回柳府之後竟還能吃上這美味佳餚,已然欣喜不已。聞著這香味,便欲罷不能,隨即拿了白玉勺子,舀了一勺,便送入口中,而後又仔細的嚼著,好似細細品味這許久未得的美食。
不一會兒,這紫砂碗已見了底。
站立一旁的春梅,見小姐這般模樣,她不禁控制不住自己,欲笑不能,只得拿起衣袖摀住小嘴,眸子中卻掩藏不了笑意。
隱隱笑聲傳入柳婉若耳畔,她抬首瞧了瞧春梅,眸子裡滿是不解,輕聲問道:「春梅,為何這般看著我?」說著就歪起頭來,盯著春梅的眼眸,好似這樣能看出春梅的心思。
灼熱的目光突然襲來,春梅雙頰生輝,泛起一絲紅暈來,頓覺羞愧不已,羞滴滴的小聲道:「奴婢……奴婢好久沒見您如此用膳了……」語畢,不由的低下頭,不敢應對小姐的目光。
柳婉若輕輕放下玉勺,莞爾一笑道:「還不是這腿上的傷,只能乖乖的待在榻上,害的我許久都沒吃得這銀子蓮羹了,甚是想念了。」緩緩直起身子,一把抓住春梅的小手,關切的道:「這些日子,也辛苦你們照顧了。」
「小姐,瞧您說的,這是奴婢應該做的。倒是靈翹姐姐,整日的守著您,生怕您一個不小心從床榻上掉下來,很是細心。」一面說來,一面微微轉頭看向靈翹。
靈翹見春梅提到自己,又想到方才打翻午膳之事,不禁臉上變得微燙,羞澀的上前道:「哪裡……照顧大小姐是奴婢分內之事。」卻不敢對視柳婉若的目光,緊緊攥著小手,垂首不再言語。
「好了,春梅你先下去吧。」柳婉若緩緩起身,對春梅輕輕道。
春梅聽聞,輕輕一福,轉身跑出了西廂房。
「靈翹,我有事想和你說……」柳婉若緩步移動到椅榻旁,輕輕坐下,目光落在靈翹嬌羞的面容上。「這幾日,你令閣中的青竹上街打聽一下,這喬府的大少爺都何時街上閒逛。待有了消息,盡快回來稟了我。這事,也不能讓娘知曉,去吧!」說完,輕輕揮手,示意靈翹離開。
靈翹渾身一抖,顫抖的聲音問道:「什麼……小姐你說的是……喬……喬府?」
一聽見「喬府」二字,靈翹心理頓時恐慌起來,莫非大小姐都曉得了。可自己很是小心,何況大小姐這些日子都有傷在身,沒出這柳府呀!
「靈翹,你沒聽見我的話?」柳婉若收起方纔的笑意,玉手拈起髮絲在食指上打了個卷,細細聲音自口中飄出,傳入靈翹耳畔。
靈翹忙回過神來,卻差點沒站穩,急急的回道:「大小姐,奴婢聽見了……聽見了。」
柳婉若微微笑道:「那好,你先下去吧。」說完,也不看她,言辭中沒了方纔的熱情與關切。
靈翹已渾身不自在,不敢再停留,忙不迭的點頭,退了下去。
慌慌跑出去,大口的喘著氣,不由的拍拍胸脯,自言自語道:「嚇死我了……大小姐這幾日,總覺得和以前好似不一樣了。」
稍作鎮定後,伸出手,挽起衣袖,仔細瞅著左手上的翡翠鐲子,翠綠色,雖有一小塊的瑕疵,卻精緻無比。靈翹緩緩仰起頭,望著幽蘭的天色,不禁深深歎氣,心想:表哥,何時你我才能相守,如今你我之命,都不能自己掌握……
長長歎氣,漸漸走遠。
冷月閣內,柳婉若開始計劃開來。
雖說身子已經漸好,可只怕母親定是不允許她出府。
如今身在府中,不得外出,她甚是心急,還想找機會和母親說了喬子俊之事。可是,這女孩子家的,怎麼好開口呢?
柳婉若來回在西廂房中踱步,左思右想,始終沒得好法子,十分苦惱。
緩步踱到窗邊,面帶愁色,翹首眺望外面,心事盈滿心間:夫君,何日婉若才能見了你?雖說這是命數,可為何我心中總有不安?
想了半會子,沒什麼好法子,只得罷了,既是身在府中,便有府中的樂趣。
雖是深秋,這午後暖陽仍是不錯,柳婉若披了件淡粉色的披風,撩開西廂房門上的簾子,緩緩來到院中。
沐浴在秋陽中,偶有秋風拂過,柳婉若卻不覺寒意,許是心情早已隨前世的死去變得麻木不堪。
正仰頭享受片刻寧靜,卻聽見一陣腳步聲傳來。
柳婉若對著聲音傳來方向瞧了一眼,看見夏瑩正急匆匆跑來。
待夏瑩道身邊後,已是額頭滲出汗來,夏瑩稍稍站穩,用衣袖抹了額頭的汗,一臉慌張的道:「大小姐,不好了,方才奴婢路過辭雲軒,隱約聽見穆姨娘……」睫毛微微翹起,看了看柳婉若,卻不敢繼續下去。
許是方才一路的奔跑,夏瑩竟一時咳嗽起來。
「繼續說,穆姨娘她說什麼……」柳婉若輕輕拍拍夏瑩的後背,定定的看著她,接著道:「聽見什麼,儘管和我說,免得這府上又生出事端來。」
夏瑩深深吸了一口氣,嚥了嚥口水,終於平復下來,緩緩道來:「奴婢也未聽清楚,只聽聞史家什麼的……那時許是丫鬟瞅見了我,就再也沒出聲了。」
什麼!柳婉若心底隱約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好似前世也有同樣的一幕,心想:只怕又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