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098 有女初成 文 / 夜兮初曉
柳婉若本是想回了雲安軒靜靜的待著，卻半路碰到了喬子歆。
這會子，硬生生的被她拖去了雅塘閣。
雅塘閣，位於喬府的西北角處，是喬府最為幽靜的地方。許是簡氏想將這女兒培養成大家閨秀，平日沒事兒不讓她出府。
可喬子歆卻是一個極為活潑的女孩，哪聽得了那些規矩，平日最喜這熱。這不，柳婉若剛隨喬子俊回了喬府，她就等不及了。
一邊用力的拽著柳婉若，一面道：「大嫂，平日娘對我可嚴格了，今兒我是瞧著她沒空管我，我才敢跑出來。」說罷，偷偷的掩嘴一笑。
眼前這個女孩，打心底令柳婉若喜歡。
既是這樣，她也沒有推托，隨著喬子歆去了雅塘閣。
還沒走到雅塘閣的門，就見一個體態微胖的中年婦人急匆匆的走近，神情焦急，見到二人忙規矩的做了一禮道：「少夫人好，大小姐好。」說罷，她微微抬眸，擔憂的看著喬子歆道：「大小姐，一轉眼沒瞧見，您又溜出去了。若是夫人曉得，定要怪罪下來了。」
說完，低下頭，小聲的說道：「大小姐隨老奴回去吧。」
「得了，得了。」喬子歆微微一撅嘴，語速極快的說道，輕蔑的看了她一眼道：「李媽媽，你就放心好了，我這就回去。」
說罷，不再看李媽媽一眼，拉著柳婉若的手就進了雅塘閣的門。
走進雅塘閣的正房，喬子俊氣呼呼的說道：「這個李媽媽真討厭，我也就仗著她年紀大，不和她計較，平日也算尊敬她。她什麼時候膽子這般打了，竟拿娘來壓我！」兩隻小眼等的圓溜溜的。小嘴仍是撅起。
柳婉若不禁微微一笑，她著實還是一個孩子，又是喬府的大小姐。這般性子也是正常。
微微搖頭，走近她，柔和的說道：「子歆。娘也是一片好意，你看。這都城大戶人家的女兒不是沒事都在府上待著？平日學學女紅、彈琴作畫的不也很好嘛？」說罷，她走到喬子歆身前，輕輕拉起她的小手攥著，安慰她。
令柳婉若沒想到的是，喬子歆猛地抬頭衝她一笑道：「大嫂，真是讓您見笑了。」說罷，她臉色微紅。羞赧道：「這府上就我一個女孩子，雖說母親對我要求嚴格，卻也拿我沒辦法，只因老太太最喜歡我，若是娘逼急了我，我就去找老太太哭訴去了。只是最近老太太出門拜佛去了，她才敢這般囂張！」說完，仍是不服氣的嘟著小嘴。
柳婉若「撲哧」一笑，眼前這個女孩仍和前世一樣，哪兒都有她活潑的身影。若是換做別人。定是不敢和自己這般熟絡起來。
「大嫂你笑什麼？」喬子歆微微抬眸看著她，似是有些羞澀的，不敢大聲說了話。
柳婉若仍是輕笑著，微微搖頭道：「沒事兒。子歆真的很可愛呢！」
這話不假，柳婉若著實喜歡這樣的女孩，和自己的性子說起來也是有些相像，自然也就多了幾分親切。
喬子歆略略思量半會兒，自己拿了兩個錦杌過來，遞給柳婉若一個，扯著她的衣襟，撒嬌的說道：「大嫂，這府上的人幾乎都曉得大嫂您呢，你就給我講講，你是如何和我大哥……」說著，她詭異的一笑，不再繼續說下去。
這時候，柳婉若才曉得她拉自己前來的用意。思忖片刻，她抬頭淺淺一笑道：「大小姐，這個可不能說。」說罷，她捂著嘴，暗暗笑著。
喬子歆微微別過頭，輕聲一哼道：「大嫂不告訴我，定會有人告訴我。」
柳婉若不想再提及她和喬子俊相識的事情，便岔開話題說道：「這都城皆曉得喬大小姐彈琴作畫是無人能及的，今日可否給大嫂彈上一曲？」說罷，她盯著喬子歆水靈靈的大眼睛。
畢竟比柳婉若小兩歲，這一說到她的長處，她就高興起來，雙眼直冒光，不停的眨眼問道：「大嫂，這可是真的？我怎麼沒聽說？」略略停頓片刻，她自言自語說道：「都怪娘不讓我出門，這麼好玩的事兒都不曉得，真是可惜了！」
柳婉若只看著她，不說話，淺淺笑著。
半會後，喬子歆回過神來，拉起柳婉若就去了琴房，她最擅長的是古箏，輕輕撫琴，美妙的琴聲悠揚婉轉，動人心弦。
柳婉若不由的瞇起眸子，靜靜用心聽這琴聲，時而若淙淙流水，時而若清風拂面。
曲終時刻，喬子歆輕輕走到她的身邊，一拍她的肩，咯咯笑道：「大嫂如此入神，你可聽出這是什麼曲子了？」
她卻不急著回她，只是緩緩睜開眸子，悠悠的說道：「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一面說著，不由的點著頭。
喬子歆輕輕一笑，湊近她的耳畔道：「大嫂，若是您喜歡聽琴，得了空子歆就給您彈上一曲，只管您聽得入神，哈哈……」
柳婉若瞥了她一眼道：「這感情好，子歆的一曲《高山流水》，將曲子中的韻致演奏的十分真切，讓人感覺彷彿身臨其境，能感受到清風撫摸，能聽見泉水淙淙，偶爾有鳥雀的叫聲，真是令我佩服！」
說罷，不禁再次回味起方才聽曲的感受。
喬子歆微微一笑，「其實不是我不愛待在雅塘閣，是這曲子都彈得膩了，實在沒新鮮玩意，女紅我才不想去做呢！府上製衣房那麼丫鬟媽媽們足夠了，即便嫁了出去，也有人能做了去。」她又撅起小嘴道：「這繡花針才不長眼睛呢，我學了幾次，這手都被紮了好多個洞，我就再也不學了。」
說完，她轉頭，嘿嘿笑著，彷彿躲過了學女紅，是多麼有成就的一件事兒！
柳婉若不去辯解什麼。
「其實，我更羨慕大嫂，有了喜歡的人勇敢的去追求。你看我天天待在府上，連個人影都見不到，談何喜歡別人？」說著，她的臉上劃過一絲憂傷，眼眸閃出的光也暗淡了些。
柳婉若見狀，輕啟朱唇，勸道：「你這般聰慧，又這般可人，定會嫁一個如意郎君的。」
說完，她轉頭看向窗外。
都說女子無才便是德，可都城哪家的姑娘不是個個有才？真如所說的那樣，豈不是個個都嫁不出去了？
良久後，喬子歆緩步走到她的身前，扯了扯她的衣襟道：「大嫂，今兒除夕了，我又漲了一歲，都成大姑娘了，許真是沒人要了呢！」
「不會的。」她看著遠處落滿雪花正盛開的臘梅，不鹹不淡的說道。
這一看去，她才曉得今兒是除夕，方才喬老爺將子俊叫了去，按說這會子應該回了雲安軒。不能再逗留了，必須趕緊回去了。
想著就拉著喬子歆的手說道：「大嫂該回去了，等得了空再來聽你彈琴可好？」
喬子歆見她眼眸中滿是焦急，也沒再留她，只是略有失望的點點頭。
柳婉若瞅了她一眼，淺淺一笑，轉身走出雅塘閣的院子，直奔雲安軒去了。
到了雲安軒外，雨薇早已在門口候著了，見少夫人回來，忙上前攙扶著，似是焦急的說道：「少夫人，您去了哪兒？少爺方才回來沒見著你，這會子正著急呢？」
「快帶我去。」她的話語比平時快了幾分。
這不是柳府，更不是沁芳園，她不能由著自己的性子來，府上的規矩是要學的，她不能丟了喬子俊的臉面，也不能丟了柳府的臉面。
雲安軒，正房內，喬子俊焦急的踱著步子，聽聞柳婉若的腳步聲，忙推開門，將她拉了進去。
不明狀況的她，詫異的看著喬子俊，任由他將自己拽進正房內。
「娘子，你去哪裡了？」他焦急的看著她，眼中有關切，也有焦急。
柳婉若摸不清此時是何狀況，盯著他的眼睛，微微一笑道：「夫君，你不用著急的，方纔我和大小姐聊了會天罷了。」
她稍稍掙脫喬子俊的手，將方纔如何遇到喬子歆，在雅塘閣中的一切說與他聽。
聽完柳婉若的話，他才輕輕拍著胸脯說道：「沒事就好，方才不見你在軒中，我還以為你找不到回來的路，在府上迷路了呢！」他的眉頭舒展，露出點點笑容來。
柳婉若卻是「撲哧」一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這府上總還能尋的回雲安軒的路。再不成，問幾個丫鬟也能回來不是。看把你急的！」
她的心裡卻想著：前世這府上我哪兒沒去過？可我又不能告訴你。
喬子俊深深一喘息，鄭重的看著柳婉若道：「娘子，你就不想知曉爹和我說了什麼？」
柳婉若愕然，不解的看著他。
片刻後，她輕笑道：「你們兩個男人談什麼？我一個小女子何須知曉？」她伸手摀住嘴，暗暗笑起來。
許是在雅塘閣受了喬子歆得感染，這會子卻與喬子俊逗樂起來。
可他的臉色依舊毫無笑意，微微蹙著眉頭。
柳婉若心頭一緊，這般模樣，定是有事的！怪不得方纔他那般焦急呢！
「夫君，究竟是什麼事兒？爹和你說了什麼？」她的心裡開始焦急起來，盯著喬子俊的眼睛，一動不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