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兩百章 誰的女兒 文 / 蘇家小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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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風不虛度,楊花繞牆柳。()
悅悅和千顏雪敘盡了往日,情深處,兩人皆不勝唏噓,彼此心中的苦,一點便明瞭。這般便是姐妹心意相通吧。千顏雪如何想也不曾想過悅悅會是她妹妹。原來這個世界真的很小。
林雪顏一見到悅悅,也不禁玉珠盈滿眶,相擁而泣不知道如何言語。當初那溫馨的一幕幕重現,更增添了此刻淒涼的感覺。懶
悅悅留在宮中,只因為她也無處可去了,更想幫上楚凌寒守住林雪顏。上楚凌寒看見她背上血櫻花的那複雜一眼,深深刻在她的心裡,那是驚,那是恨,那是遲疑,那是心痛,那是決絕,那是無可奈何。這些天聽了千顏雪說起這五年的點點滴滴,悅悅更明白了上楚凌寒對千顏凌峰的恨有多深,對滄月的仇有多重。這一道牆,是銅鑄的,橫亙在他們中間,沒有門道。
蘭若萬叢,翠竹三千,一白一紅的身影隱在花叢中,沐著春風,淋著日色,映著兩道孤獨的身影。
「愛愛,你恨二哥嗎?」悅悅伸手輕觸身旁素白雅致的蘭花瓣,輕聲問道。
「不恨。」千顏雪淡淡說道,眼瞼輕垂,遮住眸底那一抹微微閃耀的流光,「緣淺無關愛恨,至少我們還做了一夜夫妻。有些東西真是不能強求的,就如信任。」
「他當時也是迫於無奈,遭逢巨變,任是誰也無法淡然處之。」悅悅沒有轉頭。單聽語氣,便知道千顏雪的心裡有多痛。蟲
「我知道。所以我不怪他。真正說來,我是害了他沒錯。這五年,能幫他做的我都做了,該還清了,此生我與他,算是真正緣盡了,正如新婚夜的蠟燭,夜還沒落,便燃盡了。」千顏雪輕輕眨著眼,不讓晶瑩流瀉而出,「妖孽哥哥,不再是我的妖孽哥哥了!一個我曾經最敬重的人,一個我最愛的人,夾在中間,好痛的。」
「愛愛!」悅悅轉過身輕輕擁住千顏雪,一抹疼痛在心尖徘徊著,為了受盡萬般委屈的千顏雪,也為了那晚的那個眼神,和乍然放開的雙手。
「悅悅,不要怪上楚凌寒,這五年,支撐著他的,除了復仇,還有你。造化弄人,偏得我們姐妹情路如此多舛。」
一紅一白在簇簇的花叢中緊緊相擁著,撫慰盡彼此心中的那一抹最深的痛。原來不在乎和在乎,都在不知不覺中滋生,當發現的時候,已經深入骨髓了。
花香盈溢,百鳥啼鳴,春風拂柳,蕩起衣襟千層波。
「公主,王上宣公主和悅悅小姐去九龍殿。」伺候千顏雪的貼身宮女見到千顏雪和悅悅這番模樣,倒有些遲疑。如此美的一幅風景,讓人不捨得打破。
「所為何事?」千顏雪抬眸輕蹙柳眉。
「不甚瞭解,怕是有關悅悅小姐的身世。」悅悅還沒被千顏凌峰真正賜封,所以也沒人敢稱呼她為公主。
碧澄如湖的眸底微微蕩起漣漪,悅悅站了起來。該來的終究是要來。只是想到白玉蘭那張依舊風華的臉龐,千顏揚那懦弱的模樣,心底有絲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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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龍殿,兩排飛龍騰雲的盈柱巍然屹立,綴珠蓮花座上的燈火明亮,即使是白天,那燈火卻依舊不歇。
殿中分兩排站著許多人,細看之下,莫不是妃子皇子公主,看來是千顏凌峰的家庭會議。
千顏凌峰端坐在鎏金椅上,旁邊是王后林雪顏,直下便是萼妃蘭妃等妃子。林雪顏本不想再裡滄月的任何事,但卻偏偏牽扯到悅悅。
宣報聲起,眾人之間一襲紅白相間的千顏雪與白衣似水的悅悅相攜而進。眾人見到悅悅,不由得皆是一愣,有錯愕,有驚奇,有艷羨,有妒恨,更有莫名的情緒。
一身素白的貢絹春衫,在風中輕柔飄逸,遠遠看去便如這春日裡一籠煙嵐濃淺回轉,一襲清光流瀲的烏髮潑墨般瀑洩而下,簡單的流雲髻輕堆。眉目如畫,眸底秋水般的沉靜,唇若櫻瓣,似含喜,似含俏,玉淨的臉龐卻只有淡淡的痕跡。背著日光緩步走來,一層淡金色蒙在週遭,恍若金光拖著白蓮,似羽化登仙。
眾人莫不深吸一口氣,久久忘記呼出,什麼叫做美得攝人心魄,便是這般了。
見眾人的目光凝聚在自己身上,悅悅只是微微蹙眉,倒也落落大方不曾畏懼。
千顏雪行禮,悅悅卻站著不動。行禮,行何禮?父女之禮還是君臣之禮?即使上面那個是她父親,即使上面那個現在是國君。可她心中,國家依舊是天晗,父親只是蘇錦臣。
「大膽,見了王上還不下跪!」眾人還沒反應過來,便見千顏凌峰身邊的太監大聲斥喝。那眼神,除了怒意,似乎還有絲殷切。
「呵,有恃無恐,倒是像極了某些人。」緩過神來的萼妃,脂粉幾重的臉上微微觸動,胭脂濃塗的唇瓣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暗暗諷刺著,眼神有意無意掠過蘭妃。哼,今天過後,看還有得囂張!
蘭妃眸光一冷,尖利的指甲在手心輕輕嵌入。萼妃的模樣已經告訴她,接下來會怎樣了。但是騎虎難下,此刻她也只能靜觀其變了。
千顏凌峰視線冷冷在殿中巡視了一圈後直直定在一身輕色如煙的悅悅身上。音色如霜:「誰的女兒,自己出來認。」
大殿上的人面面相覷,不知道千顏凌峰葫蘆裡賣的什麼藥。認了,那是死罪,誰敢出來。
蘭妃面色微白,在心裡揣測著究竟千顏凌峰查出了多少。若是這麼認了,混亂皇室血統,死十次都不足惜。尤其千顏凌峰,更不會仁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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