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24 文 / 蘇家小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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悅悅閉上眼睛，靜靜等著這能刺穿她的一箭，等待著死亡的那一刻。這一箭的氣勢兇猛，必死無疑的。
箭刺穿身體的聲音短暫而急促，卻恍若有回音般在心中一陣一陣徘徊著。可為什麼沒有感覺那種被刺穿的痛？難道是因為體內的劇痛已經讓她麻痺到再感覺不到其他的痛了嗎？指尖依舊遊移在琴弦上，悅悅卻猛地睜開眼睛，隨即雙眸圓睜，指尖狠狠一頓，一個錯音彈開，七星陣頓時出現了漏洞。懶
「攻！」抓住這個漏洞，鐵木絕立馬回過神來，眼神從戰台上收回，快速下著令。
悅悅那指尖一頓，卻彈不下去了，只能眼睜睜看著一抹身影在眼前自空中狠狠落下，暗紅的血染透了那身銀白，如一朵血芙蓉在空中妖艷的綻放。血一滴一滴在空中滴落，濺落到潔白的積雪中，如傲雪紅梅凌寒獨自開，紅得攝人心魄，紅得觸目驚心。而那血漬蔓延開來的地方，一根長羽箭自左胸穿透整個身體，箭尖沾著肉絲從後背露出來。而那張風華絕代的臉龐，卻帶著一絲笑，放心的笑，幸福的笑，寵溺的笑。那笑羞澀了日華，慚愧了素雪，蒼茫天地間，只有那絕美艷麗的笑容，舉世無雙。
「哥哥！」一顆晶瑩的玉珠自那空洞的眸子滴落，一聲淒厲的叫喚穿透了山巒，擊破了雲層，深深刺痛了戰場上廝殺的眾人，令整片大地為之哀鳴。蟲
悅悅的心頓時忘了跳動，連呼吸都被奪去，不知哪裡來的力氣縱身躍起，快速飛向那抹被血水染紅的銀白，緊緊抱住，兩人便深深墜落在雪面上，白色相溶，天地如一。
「哥哥，哥哥！」悅悅驚慌失措抱著蘇傾宇，想要拔箭，可那箭已經刺穿身體，貿貿然拔出來只會讓血管徹底爆破。想要止住那汩汩冒出來的血，可所有的傷藥往上抹，卻阻止不了那汩汩的血液。悅悅想做點什麼來救她的哥哥，可最後發現，她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看著那血繼續流，那笑容越來越蒼白，而她只能束手無策。自己一身的醫術，卻只能看著自己的哥哥為了救她中箭，生命力一點一點在流失，她什麼都做不了，什麼都做不了。
「哥哥，你堅持住，我帶你下去醫治，你堅持住。」悅悅雙手已經染滿鮮血，淚水不住地順著臉龐快速滴落，想要抱起蘇傾宇，可是自己站起來卻又倒下去了，她自己都沒力氣了。心中一股絕望在蔓延著，她不敢去看那血色盡失的臉龐，那種痛徹心扉已經壓過了身體所有的痛，只剩下恨，恨自己！
「悅悅！」從天樞位快速趕過來的上楚凌寒不可置信地望著眼前的一幕，心中一陣陣的寒意冒起。蘇傾宇那虛弱的模樣，悅悅那絕望的表情，一點點在他心中揪緊著，一點一點刺痛著。蘇傾宇在搖光位上，離悅悅比較近，他卻是離悅悅最遠的。
「悅悅……」蘇傾宇緊緊蹙著眉，那修長白皙的手用力地一點一點抬起，似乎是耗盡了最後一絲力氣撫摸上悅悅的臉龐，原本飽滿紅潤，而此刻卻蒼白乾涸的嘴唇輕輕動了動，一邊用力喘著氣，一邊費力地說著，「悅悅，哥哥……哥哥只能陪……陪你走到這裡了。以後……要……要好好照顧自己。幫哥哥……把未活的份……一起活了。哥哥，哥哥會在你看不到……的地方……看著你，陪著你，保護你！」蘇傾宇說著輕輕抬眸望向站在一旁渾身冰冷的上楚凌寒，「好好……照顧……悅悅，我……最疼愛……最愛……的……妹妹……」蘇傾宇用盡了力氣說完了這句話，那清潤，燦如晨星的眸子閃爍著，瞳孔逐漸擴散，眼皮慢慢慢慢地合攏。
命運起起落落，曾以為峰迴路轉，不想兜了偌大一個圈子，終究還是回到原點，走到宿命的彼岸。
這宿命最終到來，他卻是帶著幸福的微笑結束的。用自己的命了，換了她的命，值了。他慶幸，他做到了。只是這淚水浸透的臉龐，卻讓他如此的不捨，他愛護了十幾年的妹妹。悅悅，一定要幸福，答應哥哥，一定要幸福快樂！
「不要……哥哥。你不要閉上眼，不要！哥哥，你看著悅悅，哥哥，你看著悅悅好不好！」悅悅撕心裂肺地喊著，在這廝殺聲越來越大，血腥味越來越濃的戰場，響徹一遍又一遍的淒厲。
上楚凌寒緊緊一閉眸。雙腿彎曲跪來下來，他上楚凌寒不輕易彎腰，但是蘇傾宇值得他這一跪。他更無法想像，如果此刻躺在這裡的是悅悅會怎樣，單單想像就能讓他渾身寒意四起，讓他不知所措。
上楚凌寒默哀了一下，抬頭擔心地望向忽然變得異常安靜的悅悅，卻只見悅悅你瘦弱嬌小的身體用力抱起蘇傾宇，踉蹌站起來，一步一步蹣跚走著，深深的足跡印在雪上，承受著兩個人的沉重，嘴裡喃喃念叨著：「哥哥撐著，不要睡太久，悅悅帶你去救治。」
望著那一幕，上楚凌寒竟有潸然淚落的衝動，蘇傾宇是悅悅從小到大的天，她同父同母最親的親人，在她心中的重量甚至比他還重，她如何能接受他就這麼為了救她而死，死在她眼前，死在她懷中。
「悅悅……」上楚凌寒快速站起來想要過去接過蘇傾宇的屍體，卻被悅悅面無表情地繞過，那抹單薄的素白身影依舊拖著那站不穩的步子，抱著比她大，比她重的蘇傾宇一步一步在雪地裡挪著，踏著心碎的悲傷。
這是她的哥哥，誰都不能動，誰都不能。哥哥只是睡著了，她要抱哥哥回去，等他睡醒了，就又是那個才華橫溢，風華絕代，文武雙全的哥哥。那個會笑著摸她的頭，會跟在後面為她收拾爛攤子，會給她買她最喜歡的零食，會在最緊要關頭出現保護她，會抱著她任她任性卻始終只有寵溺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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