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二百零二章 不歡而散 文 / 一夜晚晴
第二百零二章不歡而散
商氏大樓會客室。
門開了，走進來一抹頎長的身影，是一身西裝革履的商莫黎，他掃了一眼坐在會議室沙發上的蘇老爺子，俊逸的臉龐浮現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議員大人，久仰大名。」商莫黎走到他面前，插在褲帶裡的右手，伸出來做出了握手的姿勢。
「彼此彼此，商總裁。」蘇老爺子同樣客氣，不過還端著些架子，微笑著，與商莫黎象徵性地握了握手。
「請坐。」商莫黎不動聲色地笑著，兩人坐下。
一旁訓練有素的秘書立馬端上了兩杯咖啡，然後在商莫黎的示意下轉身離開，並鎖好了門。
商莫黎一直保持著那似笑非笑的神情，靠在椅背上，交疊的長腿，寬闊的肩線無比顯示出他不凡的氣度。相比之下，主動拜訪的蘇老爺子，氣勢短了三分。
蘇老爺子也是第一次見到商莫黎，雖然早就先一步調查過這個年紀輕輕便坐擁商氏江山的商總裁，也知道了一些他與那位葉語晨之間的往事八卦，但就這樣直面這種狠角色，蘇老爺子的心裡還是揣著三分擔憂的。
見蘇老爺子打量著自己，欲言又止的模樣，商莫黎勾起薄唇，輕輕一笑，放下手中的咖啡杯，緩緩道：「議員今天親自登門，是有什麼事要吩咐商某嗎？」
「不，商總言重了，吩咐可談不上……」蘇老爺子呵呵一笑，「只是有些事，想與商總當面商量商量而已。」
「噢，是嗎？議員有什麼地方需要商某略盡薄力的，儘管說。」商莫黎當然知道蘇老爺子這時拜訪的真正目的，但裝傻讓他主動開口是個不錯的戰略。
「商總裁想必好久沒來紐約，不知道最近政界的大選吧？蘇某已經老了，恐怕在位的時間也不會太長，如果有個同道中人做做接班人……」蘇老爺子決定從側面切入，卻被商莫黎笑著打斷。
「議員有話不妨直說。」商莫黎面色一沉，有些不悅。他雖然處事圓滑謹慎，但也不喜歡拐彎抹角——尤其是面對一個彼此知根底的對手。
「好，商總裁果然大氣，蘇某就不再隱瞞了。」蘇老爺子似乎也不喜歡迂迴曲折，習慣性地握了握拳，臉上的表情昭示著他此刻似乎下定了決心。
「議員請講。」商莫黎一挑眉。
「葉語晨小姐，是商總的前妻，也是商氏過去的女主人，對嗎？」蘇老爺子開門見山道。
商莫黎卻微微一笑，搖了搖頭。
「不是嗎？」蘇老爺子皺眉——這不可能有錯啊！
「她不是我的『前妻』，也不是商氏『過去』的女主人，」商莫黎語氣中前所未有的堅定，「她過去是，現在也是，將來更是——商夫人。」
「……」蘇老爺子精明的雙眸中閃過一絲驚訝，但很快明白過來。
「怎麼，議員今日過來，莫非是為了商家的家務事？」
「當然不是，」蘇老爺子眼神中多了幾分自信，因為他自以為摸清了商莫黎的態度，「我想商總也是知道的，犬子蘇沐笙和葉語晨小姐……」
「商夫人。」商莫黎沉聲糾正道。
「噢噢……和商，商夫人的事，所以蘇某今日前來就是為了與商總裁商量，看能不能想個辦法？」蘇老爺子言語也不那麼利索，說實話他真是有些汗顏，畢竟這樣的事，換了誰來開口，都會感覺彆扭。
「想個辦法？」商莫黎饒有趣味地挑眉問道。
「這，商總裁應該明白蘇某的意思了吧？」蘇老爺子實在不知道如何繼續解釋，說實話，此時商莫黎的反應讓他有些詫異。
商莫黎笑容更深，性感的薄唇勾出迷人的弧度，俊逸的臉龐上卻透著淡淡的不屑，仰身靠向椅背，帶著一絲嘲諷地說道：「蘇老先生，你不會想說，要我好好管教自己的妻子？不要去勾引你兒子吧？」
改口叫蘇老先生不過是因為他此時是以父親的身份站在自己面前。既然公事公辦，那麼家務事，自然也自有一套。
「……這，這……也不是，話不能這麼說……」蘇老爺子被商莫黎一陣搶白弄得臉上一陣紅一陣綠，其實他確實有這麼點意思。更何況這商莫黎似乎也沒有要放棄葉語晨的打算，那……既然道同，何不相謀？
「不能這麼說？那該怎麼說呢？蘇老先生不如說得更直白些，商某這些年在國內待久了，可能有點跟不上蘇老爺子的邏輯。」商莫黎還是保持著原來的姿勢，噙著淺笑，悠哉地看著蘇老爺子。
「這……」蘇老爺子被這話噎得更是無語，臉上的表情愈發難看起來，支支吾吾半天，終於組織好了要說的話，「其實，商總裁，既然我們的目標相同，大可以聯手嘛！蘇某已經為犬子找了一位不錯的聯姻對象，如果商總裁願意……帶著商夫人回國內，也不是什麼壞事嘛！」
蘇老爺子臉上的笑容從未有過的尷尬，語氣裡也帶著強裝的鎮定。
商莫黎聽完後，突然笑出了聲，輕輕搖了搖頭，低沉而充滿了磁性的嗓音再度響起，「你錯了，蘇老先生，我商某從不喜歡用卑鄙的手段去搶奪什麼，蘇家的家務事商某不會干涉，也請蘇老先生不要干涉商家的家務事。」
蘇老爺子的臉色差到了極點，他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年齡不過自己一半的年輕人，居然這麼不買他的帳！這一番羞辱意味頗濃的話語，終於讓他有些惱羞成怒地口不擇言起來。
「商總裁還真是寬容啊，不過蘇某沒有這等氣度，葉語晨小姐手上還戴著我兒子送的訂婚戒指，這算不算蘇家的家務事？莫非商總有意與蘇家聯姻？這我蘇某可高攀不起，蘇家也無福消受……」
「砰！」蘇老爺子的話還沒說完，商莫黎已經一臉怒氣地重重一拳垂在了面前的實木桌子上。
「注意你的言辭，蘇老先生！」最後幾個字商莫黎幾乎是從牙縫裡擠了出來。
「是你商大總裁敬酒不吃吃罰酒！實話告訴你吧，葉語晨如果不是嫁給過商總，我是會考慮讓她進蘇家大門的，畢竟我兒子和她也算是兩情相悅，可就是因為你……」蘇老爺子也氣得蹭一下站了起來，渾身發抖地指著商莫黎的鼻子。
一個「兩情相悅」，狠狠地扎進了一臉怒氣的商莫黎心頭。他深深地吸了口氣，再度開口時，語氣裡多了份威脅，「蘇老如果不想明日在報紙上看到自家的醜事，最好就此閉嘴離開，再也別出現在商某面前！」
「你……」蘇老爺子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卻半個字都多說不了。看來他是低估對手的實力了。
「商某指的是什麼，蘇老應該清楚得很吧！」商莫黎起身，挑眉看了他一眼。
「好，算你狠！商莫黎，你今天拒絕我的提議，你會後悔的！」蘇老爺子惱羞成怒地丟下一句威脅，最後只好不甘心地走了。
就在商莫黎不屑地坐回椅子裡，口袋中的手機突然響了。
「喂？」商莫黎睇了一眼上頭顯示的號碼，連忙接起來。
不知對方說了什麼，商莫黎俊容上的淡然神色瞬間緊張起來，與蘇老爺子對峙時的那份從容相比，簡直驚慌極了。
電話匆匆被掛斷，商莫黎旋風般地從會客室衝了出去。
葉語晨逃命般地從蘇家大宅逃出來，外頭的陽光卻好似故意與她唱反調般，好得出奇。燦爛的暖人陽光，在葉語晨看來就像是會咬人的蟲子。
她沒有理會目瞪口呆的helen，也沒有理會那些用好奇的目光打量她的僕人，就這樣一路狂奔地跑了出來。她聽到身後的追出來的蘇沐笙，大聲地喊著自己的名字，可她不想聽，更不想回頭。
「語晨——語晨——」蘇沐笙不願放棄，推開了阻擋自己腳步的幾個看護，追著葉語晨越跑越遠的身影飛奔。
不要再喊，不要再喊我了！
淚水湧出，爬滿了早已濕透的臉頰，葉語晨捂著耳朵，只顧邁腿狂奔。
葉語晨跑出了蘇家的院子，將它遠遠地甩在了身後。她跑到了大街上，空蕩蕩的寂靜富人區，半個人影都沒有的街道，她狂奔到再也跑不動，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最後終於癱軟地倒在了地上。
她沒有力氣站起來，雙腿好似被人抽去了肌骨，一點都抬不動，她回頭看了看，沒有人追上來，蘇沐笙似乎被人攔住——蘇老爺子頒布的禁令。
不知是欣慰還是遺憾，葉語晨的眼淚還是止不住，卻也鬆了口氣，跪坐在地上，用手背抹著斑駁狼狽的淚痕。
就在這時，一輛跑車緩緩地停在她身邊的馬路上，聽到動靜，葉語晨虛弱地轉過眼，她此刻連抬頭的力氣都沒有了。
映入她眼簾的是一雙名牌皮鞋，那款式她相當得熟悉，她強撐著脖子抬起淚痕斑駁的小臉，果然看到了這個男人——商莫黎。
「你……你怎麼來了？」葉語晨驚愕地瞪大了眼，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起來吧，我送你回去。」商莫黎沒有多解釋，而是衝她伸出了手，帶著淡淡的笑容，眼眸中的溫情和柔意更是叫人怦然心動。
葉語晨輕輕翻了個白眼，不想理睬他。
「語晨，我送你回家吧。」商莫黎彎下腰，俊逸的面孔緩緩湊近，葉語晨聞到了他身上那熟悉的男士香水的味道，不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地上髒，別坐著了，起來吧。」商莫黎找了個借口試圖說服她站起來，簡單的一句話，裡頭的溫柔卻氾濫得一塌糊塗。
「髒？哼，」葉語晨不為所動，抓住了那個字，自嘲地冷笑了一聲，「我自己也乾淨不到哪裡去……」
她不就是因為太髒了，所以才沒資格跟蘇沐笙在一起，才沒資格進蘇家大門的嗎？而這一切都是眼前這個男人造成的！她一刻都沒忘記！
「語晨！我不許你這麼說自己！」商莫黎不悅地皺起了眉。
「沒人逼你聽，你走吧，我不需要你送！」她淡淡地嘲諷道，抬起手胡亂地抹著臉上的淚痕，撐著膝蓋有些搖晃地站了起來，揮開商莫黎試圖扶她的手，踉蹌地往前走去。
「語晨……你這樣，我不放心……」商莫黎拉住了她的手臂，這時他發現，才這麼幾天，她又瘦了。商莫黎心疼地皺起了眉。
「放開我。」葉語晨沒有掙扎，只是淡淡地說著，她已經沒有力氣掙扎了。
「語晨，你別鬧脾氣了好嗎？我只是想送你回家而已，沒有別的意思……你太瘦了，你最近都沒有好好照顧自己對嗎？」商莫黎關心地問著，平日裡冷峻的眸子這一刻正滿是憐愛地凝視著她。
「這不用你管，放開我。」葉語晨頭也不回，淡淡地說著，裝得毫不在意。但不可否認，他的溫柔還是輕輕撥動了她的心弦。
「語晨……」商莫黎第一次感覺到這麼深刻的無力，他頭一次拿一個女人毫無辦法，這種感覺讓他失控，但他更清楚，自己是無論如何都放不開手了。
他不要放開手，絕對不放，死都不放！
「商莫黎，算我求你，不要再來找我了……」葉語晨說著，無奈地轉過頭，剛張了張嘴，眼神觸及了遠處的某個身影後，臉色瞬間變了。
商莫黎還沒意識到究竟發生了什麼，突然感覺懷中被人一撞，葉語晨居然毫無徵兆地一頭扎進了他的懷裡，緊緊地摟住了他的腰。這主動的投懷送抱讓商莫黎驚喜無比，卻茫然地不知原因。
「帶我走，現在，馬上！帶我離開這裡！」葉語晨在他懷裡抬頭，眼神中的堅定和依賴讓商莫黎二話不說地答應了。
兩人一前一後坐上車，很快，絕塵而去。
不遠處費力跑來的蘇沐笙滿目詫異，看著葉語晨依偎著商莫黎，將自己留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