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雲漸起 (十五)太師府沒了 文 / 墨子少
(十五)太師府沒了
儀樂殿。
天雪在床上盤膝而坐,額頭細碎的香汗密佈。週身散發著一層淡淡的光暈,使得整個人變得流光溢彩起來。直到天雪緩緩睜開眼,身上的光華隨著她的清醒越來越淡,彷彿逐漸隱沒進她的身體裡。
天雪一雙黑眸比以前更加的清亮,「想不到和宗門的人的一次戰鬥竟然連晉兩重天,玄冰決也上升了一個台階。」
天雪所不知道的是,她的身體內部結構正發生著讓她意想不到的改變。修煉本就是逐漸打破桎梏蛻去凡身的過程,天生的特殊體質以及玄冰決的修煉早已讓天雪擁有超於常人的修煉天資,再加上她本身不懈的努力和意志的磨煉,致使她的精神力和**的修為高於本身的修為。而天雪的身體也早早的開始了蛻凡改造之路,而她卻尤不自知。
「得快點兒晉階啊……」天雪輕聲呢喃道。
天雪總覺得在不久之後便會與宗門的人對上,若是不快點變強,那麼就只有死路一條。對於宗門這片勢力,他們是坐不住的,只要天下的平衡一打破,那麼整個大陸將重新進行一次洗牌。
不過對於修煉,天雪知道,這是不能操之過急的,只能慢慢來,
「公主。」搖光掀開簾幕從外面端著一盆熱水走了進來,很自然的為天雪洗漱更衣。
「五公主已經按捺不住了,儀樂殿的膳食已多次發現被人下毒,不過搖光已經暗中將毒膳換了。」
天雪點點頭,「雖然保住了儀樂殿,但也容易引起她的懷疑。不過…」眉毛微挑,「倒也無礙。」在以前天雪或許還會有顧忌,但是現在,既然已經開始了,就不再有任何的顧忌。
「還有呢?」
搖光一臉欽佩看著天雪,「如公主所料,大皇子楚離不知為何突然中風癱瘓在床,本來二皇子已是儲君人選,但朝中亦有人提議五公主參與朝政。而這段時間五公主在朝中的手段也得到了群臣和皇上的認可,如今,在朝中五公主名聲大好,已被推為儲君人選之一。」
穿好衣物,天雪行至軟榻前,直接仰身躺了上去,手中抓了把花生米,有一個沒一個的往嘴裡扔,哪裡有一個大家閨秀的形象,分明一個標準的紈褲少爺。
「傾雪可以說是皇室中最有城府最有手段的人,以她的野心,參與朝政是早晚的事。」
其實搖光很想說一句:整個皇室真正可怕的就是公主你啊!五公主跟你比起來那根本不夠看的。
「搖光是不是在想真正可怕的是我啊?」天雪噙著一抹笑意看著搖光。
搖光立馬抿嘴搖搖頭,殊不知這個動作更加出賣了她。
天雪好笑的搖了搖頭,繼續道:「只是……在溫室中長大未經過真正風雪的摧殘卻又有的毫不掩飾的野心,這樣的女人……注定沒有好下場……」
天雪淡淡的敘述著,似乎是在說一個陌生人,而不是一個有著相同血緣的姐妹。也是,在這樣的地方,哪有什麼親情可言?
天雪看了看窗外,「該上朝了吧?」
搖光點了點頭,「是,到早朝時間了。」
楚天絕端坐在龍椅之上,下方兩豎縱列。左首第一位本應是荊南王楚君然,但從兩年前被調回封地後,第一位便成了大皇子,如今便是二皇子,其次是楚傾雪。而右首第一位本應是慕蘭太師,今天卻是空著。
楚天絕眉峰不悅的凜了起來,「太師今日為何不來早朝啊?」
群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天沒看出什麼,紛紛道:「微臣不知…」
「皇上!不好了!不好了!」
這時,李公公跌跌撞撞的從殿外跑了進來,手中的拂塵似乎抖得都要掉下來。
「何事如此驚慌?」楚天絕怒道。
李公公顫顫巍巍的跪倒在地上,顫聲道:「啟稟皇上……太…太師府沒了……」
「什麼?!」楚天絕一拍扶手,從龍椅上站了起來。
「回皇上,今兒一大早起來慕蘭太師府已被大火燒了個乾乾淨淨,無一人生還,在太師府外擺放著數十具女童的屍身。傳聞…傳聞太師有孌童之好,而昨晚有人看見太師府上空有銀白色和紅色的神光。因此便傳言慕蘭太師因有孌童之癖而遭了天譴……」說到最後李公公聲音越發的小了起來。開玩笑,慕蘭太師是誰?朝中一霸,月貴妃的親爹!
頓時,整個朝堂內如炸開了鍋一般,大家都開始議論紛紛起來。
而楚傾雪只是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混賬!簡直是丟我天楚的臉!」
「皇上息怒…」
「你胡說!我爹一生正直,為國為民,又怎會遭天遣?!」伴隨著尖銳的女音,月貴妃從後殿衝了出來。本來慕蘭月只是等楚天絕下朝,卻沒想到聽到了這個噩耗。
楚天絕撫額坐下,「罷了罷了…速召荊南王楚君然回京,否則天楚朝廷當真是無人了…」
「是…」李公公領命而去。
慕蘭月哭天喊地的倒進楚天絕的懷裡,「皇上…爹肯定是被人陷害的,皇上一定要為爹討回一個公道啊…嗚嗚嗚……」
「愛妃節哀順變,人死不能復生。太師他一生為天楚孤王定不會忘的。」楚天絕淡淡的安慰道。
而實際上慕蘭華雄的死楚天絕並不在意,身為一個帝王,是最討厭臣子之間拉幫結派的,慕蘭華雄自然也不例外。
「報……」
這時一名侍衛拿著一封信函從殿外走了進來。
「啟稟皇上,北辰國的使者於宮外交給屬下這封信函。」
「北辰?」
「北辰國?」頓時,朝內議論紛紛,這北辰國屯兵邊關意欲出兵天楚這是人人皆知的事情,這會兒怎麼來天楚國了呢?
「呈上來。」
楚天絕一目十行的瀏覽了一遍信函後凜眉道:「北辰太子身在楚京,這是一封拜帖。」
「來人哪,吩咐膳司今晚在驕陽殿設宴款待北辰太子。」
「是。」
楚傾雪顰著黛眉思索著,一雙烏亮的美眸裡是看不穿的深沉與城府。膚嫩如雪,櫻唇不點而赤,那與天雪五六分相似的容貌帶著別有韻味的風情與嬌媚,也難怪有天楚第一美人之稱。
「嗚…雪兒你外公一定是被人害死的!我才不相信什麼天遣!嗚嗚……」
傾雪看著趴在床上失聲痛哭的慕蘭月眼裡明顯的閃過不耐。
「夠了!」
慕蘭月被嚇了一跳,表情還僵在臉上,不明所以的看著傾雪。
傾雪淡淡道:「任母妃再怎麼哭,外公和舅舅也不可能死而復生。何況就算外公是被人害死的,他的仇人那麼多,查也不會查出什麼結果。」雖然是這樣說,可傾雪心裡總感到一種不安,而這種不安讓她立刻想到了楚天雪。
慕蘭月擦了擦眼淚,憤怒的咬著銀牙,「可是,就這麼算了嗎?!」
傾雪唇邊勾起一抹笑意,「現在可不是算外公的事的時候,只要我我掌控了大權,為外公報仇還不是輕而易舉?」傾雪的臉色變得冷漠起來,「不過…本來還想利用外公在朝野中的實力幫我一把,可是他卻一味的想著自己的野心。如今倒好,死了倒也乾淨。我就不信憑我楚傾雪會站不到那最高的位置!」
慕蘭月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女兒,「母妃知道你的心思…可…可那是你的外公啊!雪兒你…怎的變得這般無情?」
傾雪冷笑道:「這可是母妃您從小教我的,人不狠,站不穩。成大事者必將以千萬枯骨而堆……母妃該不會忘了吧,儀樂殿可也是您的手筆……」傾雪抬眸看了看空中,「這宮裡死在母妃您手中的冤魂也不在少數吧?」
慕蘭月頓時踉蹌的退後了幾步,傾雪那冰冷卻昭顯著勃勃野心的眸子刺的她生疼。這就是自己一手調教出來的女兒,她有著比自己更美的容貌,比自己更要狠手段……如果…有一天,是自己阻礙了她的路…她會連我一起除去嗎?
傾雪似乎看明白了慕蘭月的心思,溫和的笑開,走上前擦拭著慕蘭月臉上的淚痕,「母妃想多了,傾雪怎會忘了母妃的生我養我之恩呢?」
慕蘭月只是垂眸:我難道錯了嗎?
儀樂殿。
柳輕寒的左手腕被纏了一圈又一圈的白色紗布,從紗布內散發出一股淡淡的藥香。
天雪滿意的看著自己的作品,「嗯…不錯不錯。」
柳輕寒點了點天雪的額頭,「你這孩子…不過,這是什麼藥?清清涼涼的,挺舒服。」
天雪美目一挑,「這娘親就不用管了,總之是好東西。」天雪當然不可能告訴柳輕寒這是默笙和天璇費盡心思專門為研製出的續筋接骨的藥了。
柳輕寒眼裡淚花閃爍,天雪的用意她當然明白,這麼多年天雪總是會用各種辦法治讓自己的手復原。另一隻纖纖玉手撫上了天雪臉上那道駭人的疤痕,心疼道:「孩子,苦了你了……」
天雪唇邊輕輕的揚起,跟只小貓似的,臉在柳輕寒的手上蹭著,那模樣怎麼看怎麼叫人憐愛。
「雪兒不苦……」如果不是生存在這種環境,那麼也不會成就如今的楚天雪!如果說是感激,那未免也太諷刺。只是,天雪從來不信命,不會讓任何人主宰她的命運,十幾年來她都在與加諸在她身上的命運作鬥爭,她勝了。當她擁有了那顆堅忍的意志與強者之心時,她就已經勝了。
她將會是展翅高飛的鳳凰,會為她所在乎的人撐起一片強大的庇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