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關之旅 （五十三）辰軍·降 文 / 墨子少
（五十三）辰軍·降
火折子很快到了天雪手裡，她嘴角扯出一絲苦味又似乎欣喜的笑容來。
「楚風。」
楚風瞬間明白主子的吩咐，他從星刺手裡接過一個類似圓球又發出刺鼻硝石氣味的東西。
天雪瞧了一眼城下的黑壓壓的將士，一抹不忍剎那便從臉上消失。她劃燃火折子，引燃火球那一根長長細細的線。
楚風抱著火球身子探出城樓，火球因為被點著發出嗶嗶啵啵的聲音，而同時一股刺鼻的硝煙氣味散發。
星刺看著那個被點燃的火球，他自然明白這火藥的威力是有多大的，曾經一介書生的他扭過頭不忍心看這千萬生命就此在他的手裡消失。
而城樓眾位將士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東西，只是睜大了眼睛望著主將即將幹的事情。
「扔吧！」天雪吩咐道。
楚風飛快的把火球扔了出去，火球落地的剎那，一聲暴烈聲轟然響起。
「額……」姜勝蹙著眉頭，這世間竟然還會有這樣的東西？
那一方平坦的土地瞬間被炸出一個洞來，萬千將士被巨大的力量炸開，頓時血肉模糊，斷臂殘肢。
辰御風和辰蕭同時望向那片土地，一方五萬人的陣形瞬間被轟然震裂。整個大軍就在城樓的東南角突然缺了一大塊，那可是大軍的很大一個方陣啊。
辰軍在聽見那一瞬間的巨大轟然之聲時都不由的顫動著身子，那聲音好像侵入腦海，侵入心間。而聽見同伴慘烈的叫喊和馬蹄的聲聲嘶鳴時，他們均不約而同的退後了幾步。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辰御風盯著黑衣男子手裡另一個即將落下的火球，僅僅一個就毀掉了他十分之一的人數。如果她擁有十個這樣的火球的話，那辰軍豈不是全軍覆沒。
辰蕭觀察著一直躁動不安的軍隊，找這樣下去，辰軍不戰自亂了。「凌王，我們要重新考慮值不值得了。」
天雪使用靈識探尋著敵軍主將的談話，她目光凌烈，一直看著辰御風的臉色。
猶豫麼？
「扔。」
楚風聽令有一個球夾著他深厚的內力扔向辰軍的西南角落。
「慢著。」辰御風阻止道，但他的話已經說的太晚了。
一騎黑色鎧甲從馬上飛身而起，辰御風在火球即將掉落在地的剎那飛快接住，而同時他一個轉身扔出的火球便成曲線向著空中拋去。
那一球瞬間便在空載爆開，硝煙漫天飛。
轟然的聲音震得馬兒嘶鳴不安，辰軍之中剛稍稍鎮定下來瞬間又掀起軒然大波。
「太子，你也覺得我們是該休戰了？」辰御風坐回馬背問道。
那龍澤江山豈是他可輕易得到的，即使沒有一個楚天雪，宗門的人也不會袖手旁觀的。
辰蕭同意的點點頭，「只怕皇叔心結難解？」
「比起我的私怨，將士們的生命才是最重要的。我錯了，因為一己之仇而陷國家於不義，陷百姓於痛苦之中。太子，現在也不是爭奪天下的好時機，天楚雖然四分五裂，但有楚天雪的存在，我們動不了天楚半分的。」
辰蕭點點頭，不錯，自小立誓統一龍澤的希望他籌謀已久，可正是這楚天雪的一擊他便失去萬花樓，失去辰鷹軍。若是這幾十萬辰軍再次失去，辰國將衰弱下去無力抵抗龍澤上的任何一國。
「放下軍旗，」辰御風吩咐道身邊的士兵，「六公主，辰軍願意平息兩國戰事，和平共處。」
天雪大笑，眉間全部放鬆下去，她揮手讓楚風停下再次點燃火藥的動作。
「凌王說的可是真的，辰軍願意退兵？」
「是的，辰國願意休戰，戰爭帶給天楚的損失辰國願意全部賠償。」辰御風命令士兵退後十里，他下了戰馬丟掉盔甲和兵器獨自走向北城城門。
「打開城門。」天雪命令守城士兵。
姜勝如釋重負的深吸一口氣，似乎很不相信戰爭就這樣輕易的結束了。他和金煜澤對視一眼，兩人並肩離去，戰場上，再也不會有他們的身影。
金煜澤走下城樓的身子晃晃悠悠，好像一枚漂浮的葉子般脆弱。
「軍師，」姜勝趕緊上去扶住他，「軍師的病症似乎更加嚴重了？」
金煜澤輕輕推開扶住他的手，「親眼見證這樣一場震古爍今的戰爭，我心足矣。」
姜勝頗有同感的點點頭，一起回望這片他們曾經並肩作戰的邊關之城。多少年了，風景依舊，江上如畫，變的是那人心，人心不足而想踏足整個龍澤。
「凌王請，太子請！」天雪親自請進辰國兩位主將。
凌王和辰蕭一前一後同時走進這座佈滿歷史殘痕的邊關大城，他們步履沉重，臉色鐵青。
任誰也是不會喜歡這樣的敗軍之將的！
很快，辰御風、辰蕭不便被領進了天楚的指揮營帳之中。
「這一戰，歷經一個多月，終於告一段落了。」天雪感歎道。
「是，一個月，本王萬萬沒有想到六公主如此足智多謀啊！」辰御風誠心讚歎道。
天雪抱拳一禮，客氣道：「承蒙凌王讚譽，若是沒有天楚眾位將領的支撐，天雪無論如何也贏不過凌王的。」
辰蕭聽見這句謙虛之語回過頭來，他的眼神鄭重的告訴著天楚六公主：你會這麼謙虛？
「既然辰國願意認輸，天雪還是希望太子殿下和凌王可以為天下蒼生著想。北辰和天楚五年之內不再動武，不知辰國能否答應？」天雪掬起一杯濁酒，輕輕晃動著酒杯，耐心等待著對方的回答。
辰御風向辰蕭看去，辰蕭對他點點頭。
「辰國願意和天楚交和，五年之內不再動武。」辰蕭信誓旦旦的對著足智多謀的女子道。
「好，」天雪搖著酒杯的手瞬間放下杯盞，她伸出纖纖素手，「擊掌為誓。」
兩隻手「啪」的一聲交織，兩個國家之間終於打成盟約。
「太子殿下上次來天楚的時候天雪沒能好好照顧，若是太子還想去楚京遊歷的話，天雪願意陪同。」天雪邀請道，她的一雙鳳目同時斜視看著辰御風觀察著對方的表情。
辰蕭愣住，沒想到一句「希望有一天能看到面紗後的你」之後，竟然經歷了這麼多事。他淡淡手推辭道：「公主盛情邀請，感激不盡，只是本太子還有要事趕回北辰處理。」
「那就算了，」天雪擺擺手坐回主坐，又看向辰國大將辰御風，「凌王應該無事，和天雪一起去吧!」
月色撩人，寒風陣陣吹向入眠的北城。篝火處，一襲黑色衣袍的男子仰望東北楚京方向。
輕寒，你的女兒很出色，邊關休戰也是你希望的吧！只是，我不能殺了楚天絕為你報仇雪恨，始終心裡難安啊。
「凌王還沒睡？」
身後一個清脆的女音傳來，辰御風的背瞬間僵直。片刻後，他緩緩的轉過身來。
「公主不是也沒睡嗎？」
「是，本公主想儀樂殿的那棵梨花樹了。」
梨花樹？輕寒還是喜歡梨花嗎？
「你母親還好嗎？」辰御風終於還是鼓起勇氣問了出來。
天雪折下一片葉子，喃喃般：「不好，楚天絕廢了娘親的手，把她打入冷宮，還任她被其他妃嬪欺負。」
辰御風的臉色詫然陰沉，他的拳頭緊握，青筋跳起。都怪他無能，不能保護輕寒周全，還讓她受盡這麼多年的苦楚啊。
「凌王如果還想著當日與娘親的情分的話，就隨本公主一起回宮吧!」
想起那麼多個日夜娘親獨身站在梨花樹下的場景，天雪就覺得心疼。
辰御風默然的點點頭，楚天絕，他一定要他付出十倍代價。
「想必六公主也吃了不少苦吧！」
聽聞這句話，天雪淡然般的笑了笑，「吃苦算什麼，本公主就是要讓他們血債血償，欠本公主的本公主一樣都不放過。」
那樣強勢的話語傳來，辰御風愣住，她也對她的父皇這麼仇恨嗎？
拿我擋劍，只愛你的五女兒，讓我受盡楚玲和楚傾雪的欺凌，差點毀容……這些，我們一筆筆的算清楚。天雪一一數過這麼多年來受的苦痛，她一點都沒忘記那些歲月。從她六歲開始，她就知道只有權利、武功，才能讓她保護好自己所愛的人。
「當年柳家被滿門抄斬的事情凌王也應該知道吧！」
「是，只是本王知道的時候太晚。在天楚的境內，我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眼睜睜看著輕寒被強帶入宮，她的家人全都死去。」辰御風沉重的搖著頭自責，每次提起當年之事，他都心痛不已。
「我已經滅了慕蘭滿族，可是，慕蘭華雄死前曾說這件事不止是他參與，還有其他的人。」
慕蘭一族在二十年前一躍成為繼柳家之後的第一世家，肯定是與柳家滅門脫不了關係的。可是還有其他人的參與……辰御風一對劍目擰在一起，陷入沉思。
「據我所知，應該還有宗門的人參與。」天雪看向冥思中人道。
「宗門？」
「是。」
天雪毫不猶豫的把所有知道柳家滅門的事情全都告訴給了了辰御風，宗門，憑她一己之力，還不能剷除的。而她卻與宗門炎宗、天嵐宗、媚宗同時結下了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