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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水有話說 066 逃婚,任重而道遠 文 / 甜味白開水

    因著是舉國盛宴,夜宴在亥時三刻方才結束,白菁華帶著南宮燁與雲思辰回到了宣王府中,南宮詩語則是直接宿在宮中,白菁華拿她沒有辦法,也不知道她為什麼就是不肯回府,也只得任由她去了,女大真是不中留啊。

    白菁華住在宣王府前院兒的怡翠軒之中,回到王府之後她本還想與南宮燁說會子話,結果下人卻來稟告說白芷菱等候在了廳房之中,說是有急事找她。

    她在陪嫁丫鬟玉荷的攙扶下回了怡翠軒。

    一到怡翠軒,白芷菱便命人下去,隨後面帶焦慮之色看著自家姑姑,她撲入白菁華的懷中哭泣道:「姑姑,聽說今兒個晚上皇上為燁哥哥賜了婚。」

    白菁華抬手拍了拍白芷菱的背,她歎道:「唉,姑姑也正為這事急著呢,你說那皇上,怎地忽然就想起賜婚這事了呢?」

    「姑姑……菱兒好喜歡燁哥哥,沒了燁哥哥菱兒就活不下去了……」白芷菱眼眸閉著,淚水滾落而出。

    白菁華聽見白芷菱的哭聲,心都跟著揪了起來,她直安慰道:「菱兒乖,你莫哭,這事還沒定呢……等你姑父從南臨回來,總會解決這個事的,姑姑絕對不會讓那個女子嫁入我們宣王府的。」

    白芷菱聽了這話,忙地直起身子問道:「姑姑,皇上為燁哥哥賜婚的那個女子,可是叫做林瑾瑜?」

    白菁華點了點頭,回道:「就是那個丫頭,姑姑今日見了她,長得一般,不過琴技卻是卓絕,當是頗有才氣的一個女子。」

    其實,對於樣貌她倒是沒什麼可挑剔的,只是這林瑾瑜乃是南宮浸的人,她一想到這一點就覺得心裡堵得慌。

    白芷菱聞言,心裡想道還真是那個林瑾瑜,遂拔高了聲音說道:「姑姑,您不在南臨,不知道那些事,這個林瑾瑜之前是被南臨蕭太后賜給了豫成王納蘭睿淅做妾,後來因著被人輕薄被豫成王退了婚的,她可是個殘花敗柳啊!」

    「你說什麼?」白菁華一聽這話眉毛都豎了起來:「南宮浸怎麼能將這樣的女子賜給我們燁兒呢?你這話可是真的?」

    真是太可惡了,她挑媳婦雖然從來不看臉蛋,但是,怎麼也不能是個破罐子,這讓她如何接受?這對她的燁兒多不公平?

    白芷菱點頭道:「這事是真的,雖然南臨朝的皇后說那只是一個誤會,而且還說找嬤嬤驗過林瑾瑜的身子,說她還是個處子,可是,姑姑你想想啊,誰又會開這樣的玩笑?這可是毀了一個女子一生的清白啊,再說了,如果真是一個誤會,那麼豫成王又為何退了婚呢?這件事,興許皇上都不知道呢!」

    「不管皇上知不知道這件事都讓人很難接受,他在賜婚前都不調查的麼?我家燁兒就是這般好欺負的麼?簡直太過分了!不行!這個婚事無論如何都不能成!」白菁華雙手不停地摩挲著,在屋中走來走去,一點都無法靜下心來。

    白芷菱繼續嗚咽道:「姑姑……您可要為侄女兒做主啊……」

    她自小便陪在燁哥哥的身邊,她不管其他人怎麼看燁哥哥,說他毀了容也好,說他身體殘了也罷,甚至說他無法行使男人的權力,她都不管,她就是喜歡他,喜歡到命裡去了。

    沒了他,她會死的。

    白菁華點頭道:「你放心,姑姑會想辦法的,你別急呵……」

    二人正於房中焦急著呢,卻聽守候在房門外的玉荷說道:「王妃,王爺回來了,現在正往怡翠軒趕呢。」

    白菁華一聽,眸色瞬時就亮了,她喜出望外:「你說什麼?你說王爺提前回來了麼?天啊,真是上天有眼,王爺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玉荷,你快進來為本王妃梳洗一下。」

    由於晚宴之上出了賜婚的事,她覺得自己此刻的形象簡直差到了極點。她一定要將自己整理一下,一定不能太過邋遢地出現在宣王的面前。

    南宮澈與南宮熤在南宮燁走後不久便將手頭上的事情處理完畢了,因著擔憂南宮燁,他二人便策馬而回。

    不想,還未回到府中便聽說南宮浸賜婚一事。

    南宮澈對林瑾瑜瞭解不多,可是卻知道她因被人輕薄一事而退了婚,雖然後來南臨皇后出來平息了事情,但是,世界上的每一件事情都不是空穴來風,既然有人這樣說,那就有可能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

    如此,他定然不會同意讓燁兒娶這樣的女子過門的。

    南宮澈回到宣王府之後便逕自去了怡翠軒,一到門口便見白菁華已經侯在了牌匾之下,她穿了一襲絳色的宮裝,頭上綴滿珠釵,一看便是進宮的派頭。

    白菁華一見到南宮澈時便並步上前握住了他的手,神情痛苦:「王爺,你可要為燁兒做主啊。」

    南宮澈穿了一襲紫色繡金色暗紋錦袍,頭束王冠,氣概山河,而他身旁的南宮熤穿了一襲青色的衣袍,頭上只戴了一根青玉簪,當真可謂兩袖清風。

    南宮澈回握住了白菁華的手,他蹙眉道:「華兒,你的手怎地這般涼?」

    快到六月了,天都比較熱了,卻為何這般地涼?

    白菁華搖著頭,她說道:「王爺,你知道的,燁兒是妾身的心頭肉,如今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你讓妾身怎麼不渾身發冷呢?」

    南宮澈轉頭對他的侍衛冷煜說道:「快去取本王的披風過來交給玉荷。」

    冷煜聞言轉身去取披風。

    南宮澈攬住白菁華的身子安慰道:「華兒,你莫要急,萬事有本王做主。」

    白菁華在南宮澈的懷中點了點頭,南宮澈的懷抱溫暖而厚實,她在他懷裡待了一會兒之後便覺週身的溫度回升了不少。

    待身體漸漸溫暖之後,她一轉眸方才看向南宮澈身旁穿著一襲青色衣衫的南宮熤,她開口喚道:「熠兒……」

    南宮熤上前頷首道:「母妃。」

    白菁華離開南宮澈的懷抱,轉而握住了南宮熤的手,她說道:「熠兒,你不會怪母妃吧?」

    南宮熤朝著白菁華笑了笑,說道:「母妃說哪裡的話,母妃關心弟弟是應該的,熠兒知道。」

    從小,他的母妃對他這個弟弟的關注就多過於他,只要是好的東西,她一定會先給弟弟,等弟弟挑剩了之後才輪到他,燁他從小就吃了很多苦頭,母妃愛燁勝過愛自己,他是可以理解的。

    白菁華上前抱住了南宮熤,欣慰道:「母妃有你這樣的兒子,真是感到無比的幸福。」

    立在二人身側的南宮澈在聽見南宮熤的話語時,也是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幾人說了一會兒話後,南宮澈便說道:「本王猜想,此次的賜婚定是與牽制本王的權勢有關,那南臨右相林家與風皇后一族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而今南宮浸將林家的女兒嫁到我們宣王府來,定是為了牽制我們。」

    白菁華點頭道:「妾身也是這般想的,想那南宮浸肯定不會無緣無故地賜婚。」

    南宮澈附和道:「他的身子一日比一日差,大限之期許是快要到了,他做的所有一切可都是在為他那個兒子謀劃啊。」

    白菁華回道:「可是……那南宮焰心比天高,他父皇都不曾做的事,他居然做得風生水起。」

    南宮熤聞言,回道:「母妃,你莫要擔心,現在的南宮焰還翻不出什麼浪花來的。」

    這次賜婚他也覺得詭異得很,不過,既然對象是林瑾瑜的話,他似乎還是可以接受的,若要是其他女子,他是第一個不同意的。

    白菁華蹙眉道:「母妃又怎麼不會擔心呢?你說那南宮浸若是一去,他是太子,將來可不就是要繼承大統麼?按照他對我們宣王府的那種仇視心裡,我們宣王府怕是從此沒有好日子過了。」

    南宮熤說道:「南宮浸的兒子又不是只有他一人,他不過就是得了個嫡出之名而已,論才幹論能力,他又哪裡及得上他那幾個弟弟呢?不過,無論是誰坐上了那個位置,我宣王府對他們都將是最大的隱患。」

    南宮澈聞言,抿了唇,將手負在了身後。

    隔了一會兒,冷煜便將披風給取了過來,南宮澈為白菁華披上,隨後說道:「對了,南宮浸賜婚之時,燁兒是個什麼反應?」

    白菁華據實回道:「王爺,這事才是妾身擔憂的事情,燁兒在聽見皇帝賜婚時居然沒有什麼反應,好像並未覺得特別不高興似的。」

    南宮熤聞言,眉眼挑了挑,唇瓣微彎,沒有說話。

    南宮澈聽後倒是覺得有些奇怪:「是麼?他沒有什麼反應?」

    燁兒出事之後曾經有一次把一個小姑娘給嚇哭了,那小姑娘轉身就跑,結果被行駛過來的馬車給當場撞死了。

    自從那次事故之後燁兒便不喜歡出門了,也漸漸不喜歡與女子待在一處。

    這麼多年以來,他的身邊除了玲瓏照顧之外再也沒有其他女子,而那菱兒則是女孩子中的異類,偏偏屬她不怕燁兒那張黃金鬼面具。

    白菁華點了點頭:「妾身還是第一次摸不準燁兒的想法。」

    南宮澈清澈如泉水的眼眸微微瞇了瞇,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去看看燁兒吧,去問一問他的想法。」

    白菁華點了點頭,隨後便一起去到了南宮燁居住的莫言軒。白芷菱則是自行回了白府。

    莫言軒中,因著雲思辰喝了太多的酒,是以,整個大廳之中都充斥著酒味。

    雲思辰的酒量非常之好,從小到大被他那個酒罐子爹培養得簡直就是千杯不醉,回到莫言軒之後,南宮詩語的事情似乎已經告了一個段落,他現在只對南宮燁的事情感興趣。

    「我說燁,你說你現在這是個什麼狀況?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雲思辰坐在廳房首座之上,一隻手把玩著身旁桌子之上的琉璃茶盞,一面笑著揶揄起來。

    南宮燁仍舊坐在輪椅之上,他聞言,薄唇動了動,說道:「我何時踏破鐵鞋去尋過?我又何曾說要得到?」

    立在他身後的冷焱在聽見這句話時,說道:「主子,你著實沒有去尋過,但是屬下卻奔波過。」

    站在一旁為二人沏著茶的玲瓏也笑著對南宮燁說道:「二爺,奴婢也去尋過。」

    雲思辰見狀指著南宮燁的鼻子笑道:「哈哈……笑死爺了……」

    冷焱又說道:「雲少莊主,不過我們主子可是真沒說過要得到這樣的話。」

    雲思辰扯了扯嘴角,眼神曖昧地瞟了一眼南宮燁,心裡想道,臭小子,爺在旁邊看著呢,總有一天會看見的,爺等著。

    南宮燁仍舊毫無表情,眼眸都懶得抬起,只淡淡說道:「無聊。」

    「燁兒覺得何事無聊啊?」幾人正說著話呢,忽然聽見一陣低沉而雄厚的男子聲音傳了進來。

    南宮燁轉眸看去,當他看見南宮澈攜白菁華與南宮熤進了房門時,薄唇彎起一個弧度,說道:「父王,哥,母妃,你們來了。」

    雲思辰見到南宮澈進了門,桃花眼向上挑了挑,一個旋身而起去到南宮澈的跟前兒朝下一個九十度鞠躬,畢恭畢敬地請安道:「思辰給大師兄請安,大師兄萬福金安!」

    隨後又對著白菁華請安道:「思辰給嫂嫂請安了,嫂嫂萬福金安。」說罷,又對著南宮熤頷首道:「思辰給三師兄請安,三師兄萬福金安。」

    雲思辰喝了酒從不上臉,雖然他現在酒氣沖天,可是那臉蛋還是如平日一般英俊。

    白菁華聽見他如此請安時伸出食指戳了一下雲思辰的胳膊,說道:「辰兒,不准這般沒大沒小地叫華姨。」

    雲思辰聞言,左膝跪地,右手直起握拳於地恭敬道:「是,嫂嫂!」

    「你個辰兒,可別亂了輩分!」

    雲思辰直起身子,朝著南宮澈一臉哀怨道:「大師兄,您說思辰怎麼就亂了輩分了?倘若思辰亂了輩分,您與三師兄之間才是真真亂了輩分呢。」

    世人不知,那神醫騰仙鶴,有四名弟子,大徒弟就是宣王南宮澈,二徒弟是天下第一莊倚雲山莊的莊主雲楓,而那三徒弟則是宣王世子南宮熤,他的關門弟子則是雲楓的獨子雲思辰。

    如此這般,這輩分還不混亂至極麼?

    南宮澈笑著回道:「辰兒啊,你若是回家叫你父親二師兄,管你娘叫嫂嫂,你看你爹會不會扒了你的皮?」

    雲思辰聽聞抬手摀住了頭部,說道:「哎喲,您可別跟我提我那個爹了,這麼多年過去了,我一直懷疑我不是他親生的。」

    倘若是親生的,又怎會如此嚴苛呢?他那個父親,真真沒有他大師兄與華姨待他那般好。

    南宮澈又笑道:「本王也覺得你不是他親生的。」

    雲思辰聞言一張俊臉瞬時就黑了:「大師兄……」

    「呵呵……」南宮澈與南宮熤見狀異口同聲地笑了出來,那笑聲簡直如出一轍。

    南宮澈笑了過後便不再與雲思辰調笑,越過他直接去到上方首座,掀袍坐了下去。

    南宮燁朝他頷首道:「父王。」

    南宮澈點了點頭,問道:「燁兒,這一路上,可還好?」

    南宮燁點頭道:「燁兒一切都好,讓父王掛念了。」

    他知道父王應該一個月之後才回來,可是他卻提前回來了,原因他自然知道,那是因為父王放心不下自己。因著放心不下自己,所以才會在去南臨駐守時,一直將他帶在身邊。

    南宮澈微笑著說道:「你這孩子說的什麼話,我是你的父王,不掛念你掛念誰?」說道這裡,南宮澈頓了頓,方才問道:「對了,燁兒,今夜皇上為你賜了婚?你是什麼看法?如若你不願意娶她,父王定會竭力阻止這件事情,這個世上沒有人能夠強迫你做任何事情!」

    南宮燁聞言,心底顫動了數下,父王他……當真是疼他如命啊。

    他看著自己的父王,雖然歲月的風霜並未在他臉上顯露太多,但是他卻知道,父王為了他,卻是操碎了一顆心。

    南宮澈看著南宮燁,復又說道:「燁兒,一切只按照你自己的心意來,你斷不要為父王想些什麼,父王可以委屈,但是,也斷然不會讓你受到半點委屈的。為了你,就算讓父王不忠不義,父王也願意。」

    南宮燁按壓住心中起伏澎湃的潮水,一字一句地說道:「父王,燁兒願意娶林瑾瑜為妻。」

    南宮澈聞言,眼眸微微睜大,還未說話便見白菁華疾步上前去到南宮燁的前面焦急地問道:「燁兒,你可知那個林瑾瑜是被人輕薄了的,她可是被豫成王退了婚的女子,這樣一個女子,你也要娶麼?」

    南宮燁抬眸望著白菁華,解釋道:「她並未被人輕薄,那只是流言而已。」

    「所有的事情都不可能是空穴來風,為何那些不去說其他女子,而偏偏說林瑾瑜呢?燁兒!母妃不答應!」

    南宮燁隱於面具下方的眉毛微微蹙起,他說道:「可是這事是南宮浸賜了婚,如若燁兒不娶那就是抗旨不尊,那可是誅九族的大罪啊。」

    白菁華搖頭道:「什麼誅九族?倘若真是誅九族的話,南宮浸也要算在內,不行,母妃絕不允許!」

    南宮燁見狀,轉眸看向了南宮澈,說道:「父王,燁兒是真心願意娶林瑾瑜為妻的。」

    「燁兒!」白菁華陡然間頓了一下足,她從來都是溫婉賢淑,對著夫君與孩子,她從未大聲說過一句話,而今燁兒這孩子竟是這般忤逆她了麼?就為了那個林瑾瑜?他與那林瑾瑜相識麼?

    南宮澈起身按住了白菁華的肩膀,說道:「華兒,你莫要激動。」

    白菁華胸口起伏不定,終是沒有再急下去,南宮澈隨後又轉眸問道南宮燁:「燁兒,你可是認識那個林瑾瑜?」

    南宮燁點了點頭,說道:「她曾救過孩兒兩次。」

    「她救過你?」

    「是的,」南宮燁娓娓說來:「那日我被菱兒騙去華安寺為母妃祈福,當時在華安寺的後花園中,有一個小孩看見我之後便嚇哭了,他的母親過來便一腳踢翻了我的輪椅,我被厚重的輪椅壓在地上,所有人都對我怒罵相向時,她卻對我伸出了援手,將我扶了起來。第二次便是那日我隨父王進宮赴宴,南宮焰想要試探於我,專門對我放了五隻箭羽,如若不是林瑾瑜在場,孩兒怕是也被那箭羽傷到了。」

    南宮澈聽後,心中隱有感動,那個女子,竟是如此對待燁兒的麼?

    白菁華聽聞之後,有些不敢相信,原來燁兒與那女子之間竟是有這般深的淵源,這樣的女子著實不錯,可是……如果真這樣的話,那麼菱兒又該怎麼辦呢?

    依照菱兒的身份,是斷斷不可為妾的啊!

    南宮燁看著白菁華臉上表情的變化,便知母妃在想些什麼,她的母妃並非是個不講道理的人,她今日這般反對,除了對南宮浸強制賜婚的方案之外,許是還因著白芷菱去她面前哭訴的緣故。

    如此,他便只能動之以情了。

    「母妃,孩兒相信,一個擁有如此菩薩心腸的女子定然會對燁兒好的,您……莫要擔心……」

    白菁華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隔了一會兒,南宮澈方才歎了一口氣說道:「既然如此,那麼父王便答應你了,燁兒,只要你過的幸福,父王與你母妃也別無他求了。」

    南宮燁點了點頭。

    南宮澈隨後對白菁華說道:「既然如此,你便著手去準備婚禮事宜吧,另外,雖然燁兒答應了這件事情,我們也不能表現出任何喜慶之色,以免南宮浸就此生疑,再多添麻煩就不好了。」

    白菁華蹙起的眉頭緩緩舒展,她怔愣半晌方才點頭應是。

    這時,隱於窗外的一抹身影在聽見屋內之人如此一番談話時,轉身飛奔離去。

    這一夜,白菁華都沒有睡好,腦中一直想著南宮燁娶親的事,雖說燁兒答應了,可是,她還是有些不太喜歡那個林瑾瑜,那個丫頭怎麼看著都配不上她家的燁兒。

    因著腦中一直胡思亂想著,是以,白菁華直到天空泛起魚肚白時方才沉沉地睡去,然而,當她還未睡許久時便被玉荷給喚醒了。

    「王妃,出大事了!」玉荷從來都沒有用這般驚慌的聲音喊過她。

    白菁華睡得迷迷糊糊,玉荷一喊她便睜開了眼睛,由於沒有睡好,甫一睜開覺得眼睛刺痛得很,她蹙眉問道:「玉荷,一大清早的,你咋咋呼呼個什麼勁兒啊?」

    玉荷抬手將白菁華扶了起來,對她說道:「王妃,白府的人說今兒個早上起來時便沒有尋到芷菱小姐,問她的丫鬟,丫鬟卻說芷菱小姐昨兒個晚上就沒有回府,白府的管家急了便來王府詢問。」

    白菁華聞言,睡意頃刻就去除了:「你說什麼?你說菱兒昨兒個夜裡沒有回府?」

    昨日王爺回來之後,她便去了莫言軒,因為心裡想著燁兒的事,也就沒有顧及菱兒,那丫頭竟是一整夜都沒有回府麼?

    她該不會是聽到燁兒說要去那個林瑾瑜而想不開吧?

    一旦有了這個想法,白菁華立即起身對玉荷說道:「你即刻派出王府侍衛四處去尋,就算掘地三尺也要將菱兒給找出來!」

    那丫頭乃是白家的嫡出女兒,從小便受萬人追捧,之前,她的哥哥白澗宇還因著菱兒喜歡燁兒一事大發雷霆,後來實在央不住菱兒的請求,便再也沒有阻止過她。

    而今這丫頭若真是為了燁兒的事而有個三長兩短,她又該如何面對自己的哥哥呢?

    玉荷得了命令便出門去找侍衛去了,另一名婢子清秋進來為白菁華梳妝打扮。

    南宮澈昨日夜裡回了逸都,是以,今兒個一早便進宮面聖去了。

    本來玲兒失蹤也就是她白家的事,卻也不便打擾南宮澈辦正事。

    白菁華梳洗打扮好了之後便到正廳去等候消息。

    大概等了一個時辰之後玉荷終於來報:「王妃,芷菱小姐在逸都郊外的孔雀山上。」

    白菁華一聽,驚得立了起來:「她在那裡做什麼?」

    玉荷微微垂了首,她說道:「芷菱小姐說她不想活了。」

    白菁華一聽,直接拍了一下桌子:「你們是傻了麼?由得她這般說話?還不將她給綁回府去?」

    「芷菱小姐立在懸崖的一顆絕石之上,她不讓任何人靠近,說是一靠近她就縱身跳下去,奴婢沒有辦法便只得著人在那裡看著然後回來稟告給您聽,看看該怎麼辦才好。」玉荷也跟著急出了一身的汗。

    「唉,這個丫頭怎地就這般不省心呢?」白菁華轉了轉頭,隨後問道:「你還沒有對白府的人放出風聲吧?」

    玉荷搖頭道:「奴婢還沒有告訴白府的人。」

    白府乃是文臣之家,府中也只有護院與數名侍衛,自然沒有宣王府的侍衛多,是以,尋起人來也不是一件特別容易的事情。

    白菁華點了點頭,說道:「走,陪本王妃去一趟莫言軒。」

    那丫頭定然是昨兒個夜裡聽見了她們的對話,昨夜她本來以為她已經回去了,卻怎知她竟是隱在了暗處。

    都是她的疏忽啊!

    此時的莫言軒中,南宮燁一早便起身了,起身之後只覺神清氣爽,竟是命玲瓏在院子裡的竹林裡搭起了一個涼棚,搭起涼棚之後雲思辰便閃身入了莫言軒,他雙手環胸看著竹林裡的涼棚,問道:「怎麼?你搭這麼個棚子在這竹林之中,是要做什麼?附庸風雅麼?」

    玲瓏端著茶具一一放置在了涼棚內的桌子上,她抬眸看著雲思辰,回道:「我們二爺這是在賞景啊。」

    雲思辰抬手摸了摸下巴,說道:「賞景啊……這裡的景致你也瞧了很多年了,有什麼好賞的?」

    玲瓏泡得一手好茶,纖細的手指在桌子上不停地擺弄,不一會兒便將茶沏好了,她將茶杯放置在小托盤上遞給雲思辰,說道:「雲少莊主,這你就不知了,二爺的心情好了,自然處處是景啊……」

    雲思辰接過茶杯飲了一口後笑道:「我說燁,你將玲瓏這婢子送給我,可好?」

    南宮燁聞言,半晌只吐出了一個字:「滾……」

    雲思辰笑了笑,隨後掀袍坐下,玲瓏去屋裡取了古箏出來,隨後兩手輪動彈奏起來,冷焱見曲調響起,便於竹林之外的空地之上拔劍舞了起來。

    「好!」雲思辰聽著美妙的樂曲,再配以冷焱舞的劍術,只覺心情愉悅至極。

    幾人正於莫言軒中飲茶同樂時,白菁華卻是一臉焦急地進了莫言軒。

    白菁華的到來使得琴聲斷去,玲瓏與冷焱前去相迎:「奴婢/奴才給王妃請安,王妃萬福金安。」

    「起吧。」白菁華虛扶了一把,她側眸看了看,發現燁兒竟是好心情地在竹林之中飲茶,這是她從未見到過的場景。

    莫非,能夠娶那林瑾瑜,竟是讓燁兒這般高興麼?

    如是想著,白菁華的心瞬時涼了些許,只覺得心中缺了一塊東西似的,她呵護了這麼多年的兒子,就要那個叫做林瑾瑜的女子搶走了麼?

    「母妃,您有什麼事麼?」南宮燁見白菁華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卻不說話,便開口詢問出聲。

    白菁華眼眸眨了眨,方才想起自己是來做什麼的,她坐在凳子上握住南宮燁的手面露焦慮之色:「燁兒,母妃求你一件事,你答應麼?」

    南宮燁眉毛揚了揚,說道:「母妃,您這是什麼話?您要孩兒做事,還需要求麼?」

    雲思辰坐在一旁,問道:「華姨,究竟出了什麼事,您要這般說話?」

    白菁華歎了口氣,說道:「菱兒那丫頭現在在孔雀山的懸崖之上,母妃派了人去想要將她帶回來,可是那丫頭說如果我們的人靠近一步,她就跳下去,燁兒,你也知道,母妃是看著她長大的,如若她有個三長兩短,母妃又該如何向你的舅舅交代呢?」

    雲思辰聽聞斜眸看著南宮燁,從懷中掏出折扇,慢慢搖晃起來。

    南宮燁聞言,薄唇抿在了一起,沉默一會兒後,他說道:「母妃,燁兒對菱兒從未有過男女之情,想必母妃是知道的。」

    白菁華點頭道:「這事母妃自然知道,母妃不也從未強迫你要接受她麼?只是今日這事實在太過危險了,而那丫頭又倔的很,母妃想著除了你之外,怕是沒有人能夠勸服她了。」

    南宮燁聽了之後,眼眸微瞇,須臾,說道:「孩兒便走這一趟吧,母妃,這是孩兒最後一次參與菱兒的事,從今以後,菱兒的事再與孩兒無關了。」

    白菁華聞言微微笑了笑,不管燁兒怎麼說,如今她只能先聽著了,至於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人生那麼長,怎麼都會有些變數的,誰又能說得清呢?

    隨後,南宮燁一行人出了府向孔雀山奔去。

    孔雀山得名於山體的形狀,從遠處觀望而去,孔雀山就像一隻巨大的開屏孔雀,巍峨雄渾中不乏秀美靈氣。

    此時的孔雀山鹿峰之上黑壓壓地立了一群人,那些人皆是宣王府的侍衛,他們眼眸直直地盯著那個站在鹿峰懸崖邊絕石之上的紫衣女子,所有人的心都懸在了脖子之上。

    白芷菱凌風而站,她一頭墨發隨意披散,迎風而舞,昨夜在她聽見燁哥哥說願意娶林瑾瑜為妻時,她腦中嗡嗡一片,全然無法思考,許多年來支撐而去的圍牆,在那一刻悉數傾塌,她找不到方向了,一個人迷失在了無人的曠野之中。

    在她的想法中,燁哥哥只是她一個人的,從來都是。

    世上的那些世俗女子,沒有一個人將燁哥哥看在眼裡,她們唾棄他,侮辱他,沒有一個人真心待他,這個世上只有自己對他才是最好的,可是為何他卻一直視而不見?

    而今,竟是有另一個女子要來搶走她的燁哥哥了麼?

    那個女子,她見過,她對燁哥哥沒有情感,沒有!

    如此,她又怎麼放心將燁哥哥交給那個女子呢?

    「唔……」由於心中疼痛,白芷菱的腳步往後退了一步。

    她本就立在絕石之上,那顆絕石嶙峋不平,如此一挪動,她的身子跟著往後仰了一下。

    「芷菱小姐,小心啊!」宣王府侍衛統領周揚見狀大駭出聲。

    白芷菱聽見這一聲驚喝之後,向後傾倒的趨勢緩住了些許,她顫巍巍地撤回頭朝下望去,身後是萬丈深淵。其實,她是害怕的,她也不想死,可是,一想到未來的日子裡將不會有燁哥哥參與其中了,她的人生又有什麼意義呢?

    如是想著,白芷菱便又升起了尋死之意:「你們不要管我,走開!」

    她想一個人清靜的死去,不想這麼多人看著她。

    「芷菱小姐,有什麼事您下來再說,那個地方太危險了!」周揚之前上山時已經命令一部分侍衛從另一個方向上得鹿峰,此時那些侍衛還未到達絕石下方,他必須穩住白芷菱才行。

    「我不要,你們走開!都走開!」白芷菱抬手指著周揚,大聲地吼叫出聲。

    白芷菱的吼叫聲之後,山峰之上,一個低沉而暗啞的男子聲音緩緩響起:「你們都散開。」

    「燁哥哥……」白芷菱那雙佈滿水簾的淚眸閃了閃。

    周揚在聽見南宮燁的聲音之後迅速命人閃開,為南宮燁留出了一條寬闊的道路出來。

    南宮燁的輪椅緩緩前行,停在了距離絕石一丈之遠的地方,他抬眸看著白芷菱,女子紫色的衣衫仿似天邊的霞彩,迎風而舞,長風倒捲,逆勢揚起了墨色的髮絲。

    白芷菱看著南宮燁,眸中的眼淚再度雲集傾巢而下,淚濕了衣襟。

    「你過來。」南宮燁對著白芷菱只說了這麼一句話,冷淡如冰。

    白芷菱說道:「若要讓我過去,你就答應菱兒不娶林瑾瑜為妻。」

    南宮燁盯著白芷菱,薄唇開啟,堅硬如鐵地說道:「我會娶她為妻,這事已成定局,永遠不可改變。」

    白芷菱聽聞後,紅唇顫抖,看著那個坐在風中的白衣男子,那個她守候了這麼多年的男子,他竟然這般地鐵石心腸。

    「為什麼?她有哪裡好?她一點都不喜歡你,你還要娶她麼?」

    南宮燁聞言,眼眸瞇了瞇,說道:「就算她不喜歡我,我也還是要娶她。」

    既然天意如此,那麼此生,林瑾瑜便只能嫁給他了。

    「好……你若要娶她為妻,那麼菱兒就以死來為你們的新婚送上祝福!」

    燁哥哥他當真不在乎她的死活麼?

    他為何這般絕情?

    南宮燁聽了這句威脅的話語,他說道:「如果你這般看輕自己的生命,那麼你就跳吧!」

    放下話語後,南宮燁決然轉身,只留給了白芷菱一個冰冷而決絕的背影。

    白芷菱哀慟至極,一切都完了,所有的劇情都已經落幕了。

    由於心中疼痛難忍,白芷菱閉著眼眸一狠心便朝懸崖下方躍了下去。

    然而,她剛剛一躍卻覺有人箍緊了她的腰身。

    雲思辰一手攬住白芷菱的纖腰,雙腳交替飛踏於陡峭的山壁之上,幾個迴旋便帶著白芷菱到達了安全的地方,到達安全之地後他朝白芷菱魅惑一笑,說道:「我說菱兒妹子,要不你就將就一下,嫁給你辰哥哥怎樣?你辰哥哥永遠都是海納百川,永遠都會為你敞開火熱的懷抱的啊!」

    「哇哇……」白芷菱撲進雲思辰的懷裡嚎啕大哭起來。

    時值五月末,天氣已經有些熱了,是以,雲思辰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藍色衣衫,白芷菱此刻心情十分地糟糕,對著他那昂貴的天絲衣衫一頓痛哭,須臾,雲思辰便覺胸口處傳來濕熱的感覺。

    雲思辰俊臉之上起了一層霧霾,這個丫頭,她到底抹在他衣衫上的到底是淚水還是鼻涕啊?

    他望著南宮燁消失的地方,嘴角抽了抽,這個人怎地沒有一點憐香惜玉的感覺?

    「菱兒……乖……莫要哭了……」雲思辰拍了拍白芷菱的背,讓她不要再哭泣了。

    隔了一會兒,白菁華便上了鹿峰,在雲思辰與白菁華的努力勸說之下,白芷菱終是上了馬車,由於昨兒個晚上一宿未睡的緣故,白芷菱上了馬車之後便睡著了。

    白菁華撫了撫白芷菱的墨發,歎道:「唉……這個丫頭就是死心眼兒啊……」

    雲思辰看著白芷菱的睡顏,那粉嘟嘟的模樣,果真是我見猶憐,這樣一張臉蛋兒不禁讓他想起了另外一張容顏來。

    二人一路無話地回了宣王府,白芷菱現在的情緒還十分的不穩定,她想讓菱兒在宣王府住上幾天再回白府。

    到了宣王府之後,白菁華下了馬車便見冷煜竟然立在府門口,冷煜見到白菁華頷首請安道:「屬下給王妃請安。」

    「冷侍衛,你有何事?」一般的情況之下,都不會是冷煜來見她,倘若是冷煜出現的話,那麼就表示出大事了。

    冷煜頷首道:「皇上今兒個早上為明月郡主賜了婚,將她賜給翰林院學士陳思源為妻子,賜了一品夫人。此時王爺已經進宮去了,王爺命屬下在這裡等候王妃,再隨王妃一同進宮。」

    白菁華眉頭一皺,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昨天夜裡燁兒才被賜了婚,今兒個早上一起來怎麼就又為語兒賜婚了呢?

    南宮浸他到底是要做什麼?

    冷煜回道:「王妃莫急,屬下聽說此事乃是郡主的意思。」

    白菁華一聽這話,差點沒被過氣去:「你說這是語兒的意思?語兒說要嫁給那個陳思源的?」問完了話語,白菁華微一轉眸看向了身側的雲思辰,只見他那一張雕刻般的臉上已經覆滿了冰霜。

    冷煜點頭道:「的確是明月郡主的意思,皇上只是應承了她的請求而已。」

    「咯咯……」眾人沉默之際,似乎傳來了骨頭的脆響之聲。

    雲思辰雙拳緊握,牙關緊咬卻仍舊沉默是金。

    白菁華心裡焦急,轉眸問道雲思辰:「辰兒,你自小便最疼語兒,你可要與華姨一起進宮麼?」

    雲思辰俊顏微微鬆動,只道:「辰兒就不去了。」

    拋下話語後便轉身掀袍進了宣王府。

    白菁華轉身看著雲思辰漸漸遠去的藍色身影,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孩子一個個地都長大了,都有自己的主見了。

    白菁華歎完氣後便與冷煜一起入了宮。

    ……

    皇宮的西六所之中,林瑾瑜閒坐於石桌之邊,她一手撐著頭轉眸看著院中的一顆玉蘭樹。

    此時那白玉蘭已經開滿枝頭,純白的顏色乾淨而清新,讓那些浮躁的心在一瞬間寧靜下來。

    自昨夜開始,她便一直在思索著如何擺脫被賜婚的命運。

    詐死金蟬脫殼?這個方法可行,畢竟自己的醫術十分高超,但是這種方法需要時間來謀劃,而且需要人手,現下時間已經有些緊迫了。

    走火**?這個方法也可行,可是焚完之後她上哪裡去找地下通道?

    被刺客擄走?這也可以,但是要尋找的刺客必須比東琳皇宮的人武功高出許多才行。難道又去找東方流景?可是……他在紫堯啊,況且,他經常神出鬼沒,神龍見首不見尾,她根本就不知道上哪裡去找他啊。

    等待宣王抗旨?這也不失為一個好方法,自己不用費一絲力氣便可達到目的。

    前些天與那些送親的奴僕們待在一處,東琳朝堂的權勢,她也瞭解了一二,不說其他,單單自己被賜婚這事就一定與權勢有關,想那南宮浸定然是想用這個賜婚來牽制宣王府的勢力,畢竟,自己怎麼著都是林府的人。

    聰明如宣王,不會不知道這層意思。

    今晨,宣王入宮覲見,對於這門婚事,他當是十分反對的。如果他反對的話,那麼自己也就不用嫁給南宮燁了。

    如果這些方法都不行的話,那麼她就只能拍拍屁股走人了,不過,這樣的做法會有後患,不到最後一刻,她不想採用這樣的方法。

    想了一會兒,腦中思緒繁雜,林瑾瑜覺得困意又襲來,準備起身回屋再瞇一會兒,豈料,剛一起身,卻見院牆之上一個藍色的身影翻身而下,而他的手上竟是提著一罈子酒。

    林瑾瑜眼眸微瞇,心道,雲思辰怎麼來了?

    雲思辰提著酒罈子,似是踏雲而來,一眨眼地功夫便躍到了林瑾瑜的跟前兒,一見面他就開始戲謔起來:「小魚兒,你獨自一人坐在這裡可是又在想如何退婚的事麼?」

    林瑾瑜看著雲思辰,答得坦然:「我臉上有寫我在思考退婚的事麼?」

    雲思辰睨著一臉坦蕩的林瑾瑜,面上仍舊帶著笑,心裡卻如浪花疊層而起。

    雖然與小魚兒已經認識這麼久了,可是,小魚兒這個女子與其他女子不一樣,她有著太多出乎人意料的想法,這讓他根本就摸不準此刻她究竟在想些什麼。

    所有那些在其他女子眼中驚世駭俗的事情,她似乎都能做得出來。

    這樣一個如此有個性的女子,又怎會甘願被賜婚給燁呢?

    昨兒個夜裡,南宮浸一賜婚之後他便派人將林瑾瑜所住的屋子給暗中包圍了起來,沒想到,他的步伐還是慢了半拍,當他的人將屋子圍起來時發現聽雨已經不見了,著人去追,卻愣是沒有找到那個小丫頭,這個小魚兒反應真是快。

    呵,不管聽雨在不在這裡,只要小魚兒在就行了。

    他倒要看看,在他的嚴防重守之下,小魚兒究竟又要玩出什麼花樣來。

    小魚兒不願意嫁給納蘭睿淅,他樂見其成。

    可是,這一次的對象是燁,而燁又願意娶她為妻,所以,無論如何不管怎樣,他都不會讓小魚兒做出任何傷害燁的事情來。

    林瑾瑜回望著雲思辰,臉上神情自然。

    此次賜婚與上次不同,上次因著對象是納蘭睿淅,而雲思辰剛巧與納蘭睿淅不對盤,是以,她的計劃才能得以完美實施,這次可不一樣,雲思辰定然會幫著南宮燁的。

    總之,這一次的逃婚,當真可謂任重而道遠。

    整個西六所因著二人的沉默變得沉靜起來,似是山洪爆發前的那一刻寧靜,讓人覺得有些心驚。

    *

    ------題外話------

    騰仙鶴那個老不死的,這是專門破壞人家的輩分麼?這兩家子也真是夠亂的,我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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