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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水有話說 068 男人,是用來戲耍滴 文 / 甜味白開水

    此時的納蘭睿淅與林瑾瑜已經到了東琳界了。

    奔走了近三個時辰,馬兒已經完全走不動了,納蘭睿淅帶著林瑾瑜翻身下馬,那馬兒一離了重負便口吐白沫倒地抽搐了一下後就這般累死了。

    林瑾瑜看著地上的馬兒,又想起了「閃電」,她側眸看向納蘭睿淅說道:「我們倆是生來就克馬的麼?」

    納蘭睿淅搖了搖頭,握著林瑾瑜的手,說道:「我們先走吧,越過這片山脈,我們就到達西玥的地界了,現在用輕功,你還吃得消麼?」

    林瑾瑜昨日夜裡自寅時起就被吵醒了,昨兒個晚上她統共就睡了三個多小時,隨後又一路顛簸,她著實有些累壞了。

    不過,既然翻過了這座山就到西玥的話,那麼她還是可以堅持的,待翻過這座山再休息,不遲。

    「可以。」林瑾瑜點了點頭。

    「那就走吧!」納蘭睿淅隨後牽著林瑾瑜點地而行朝上飛掠而去。

    兩刻鐘後,二人終是翻過了山脈。

    翻過山脈之後,林瑾瑜只覺體力已經嚴重透支,納蘭睿淅察言觀色的能力自然很強,見林瑾瑜累了,他便說道:「我們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吧。」

    二人隨後找了一個就近的山洞休憩起來,林瑾瑜一進洞便癱在了地上,頭一轉,竟然就這般睡了過去。

    納蘭睿淅見她睡的地方有許多雜亂的枝椏,他擔憂那些枝椏割著她的皮膚,遂又將她抱起找了一處乾淨而平坦的地方,將自己的大麾撲在地上,隨後才將她放了下去。

    因著之前一直趕路,又折騰了這麼久,已經一天兩夜未曾合眼的他眼皮完全撐不開了。

    納蘭睿淅也跟著坐在了林瑾瑜的旁邊,隨後一手撐著石壁閉眼休憩起來。

    由於二人都非常的睏倦,這一覺竟然從早晨睡到了傍晚方才醒來。

    他二人幾乎是同時醒來的。

    林瑾瑜翻身坐起,第一次睡在石頭上面,醒來後才覺痛苦,現在的她,渾身上下酸疼不止,身體彷彿都不是自己的了。

    她翻身坐起的同時,納蘭睿淅剛巧睜開了眼睛,此時的納蘭睿淅一手撐住額頭,姿勢慵懶,眼神中帶著淡淡的朦朧之意,這樣的他看著倒是有些魅惑。

    「餓了麼?」納蘭睿淅收回撐著頭的手關切地問道。

    他不說不要緊,一說之下,林瑾瑜只覺自己都快餓到前胸貼後背了。

    她點頭道:「有些餓了。」

    納蘭睿淅說道:「那你在這裡等一下我,我去給你找點吃的來。」說罷起身理了理衣袍,準備出山洞去找吃的。

    林瑾瑜也站起身對他說道:「我們一起去找吧。」

    納蘭睿淅唇瓣微揚,再次說道:「不用了,你在這裡等著便是。」

    在他現在的觀念中,找東西吃是男人的事,女人只管坐在那裡等就是了。

    林瑾瑜才不管納蘭睿淅這種讓她憋悶的紳士風度呢,她直接朝他擺了擺手:「走吧!」

    隨後便不再理會納蘭睿淅,竟是獨自出了山洞,納蘭睿淅見狀跟在了她的身後。

    林瑾瑜出了山洞之後便找來一根手指般粗壯的樹枝,她拿著那些樹枝在草叢中撥來撥去地尋找著東西,納蘭睿淅跟在她的身旁,問道:「瑜兒,你在找什麼?」

    「吃的啊!」林瑾瑜回答得理所當然。

    納蘭睿淅蹙眉,不知其意:「這裡有吃的麼?」

    林瑾瑜眼眸微睜,奇怪道:「這裡怎會沒有吃的呢?那些什麼所謂的山珍,不都是從這些地方找出去的麼?」

    「山珍?」

    林瑾瑜點頭道:「對啊,只要在山裡能夠找到的東西,都叫山珍啊……」

    「那你是要找什麼?」

    林瑾瑜回道:「老鼠啊……」

    納蘭睿淅眉頭擰緊,面有嫌惡:「老鼠?那東西能吃麼?」

    林瑾瑜繼續用棍子翻找著草叢,她說道:「當然能吃了,還有很多種做法呢?清蒸啊,紅燒啊,鹽醃啊,美味得很呢……」

    「你……」納蘭睿淅看著林瑾瑜,不可置信地問道:「林振青竟是這般虐待你的麼?竟然讓你吃老鼠?」

    林瑾瑜撥弄草叢的手瞬時停在了原處,她轉眸看向納蘭睿淅,那雙平日裡犀利的鷹眸中竟是帶著痛惜之色,他這是在心疼她麼?

    她完全沒有想到納蘭睿淅怎麼就想到這茬上去了。

    「呵呵……我剛剛只是開玩笑了。」她與納蘭睿淅獨處的時間不多,如此融洽的獨處時間更是少之又少,跟一個自己不是太熟的人待在一起,最開始時總是會覺得尷尬,也會覺得無話可說,她方纔這樣做,不過是為了調節氣氛而已。

    納蘭睿淅這個人,一看就是個不善言辭的主兒,倘若自己不找點樂子,興許會被他悶死都說不一定啊。

    納蘭睿淅眼睛跳了跳:「開玩笑?」

    林瑾瑜咧開嘴朝他笑了笑,說道:「是了,開玩笑的啦!我才不會吃老鼠呢!」

    納蘭睿淅看著林瑾瑜臉上燦爛的笑容,心下瞬時融融一片,這樣的笑容,他竟是等待了這般久方才見到。

    而這笑容,不是對著其他人,而是對著他笑的。

    由於心中喜悅,納蘭睿淅竟是揚唇笑了起來,那個樣子看著竟是有些呆呆的,傻傻的。

    林瑾瑜看著納蘭睿淅一個勁兒地傻笑,她蹙眉問道:「你傻笑個啥?」

    納蘭睿淅聞言仍舊抿唇而笑。

    「切!」林瑾瑜決定不理納蘭睿淅,她扔掉手中的樹枝隨後朝前行去。

    納蘭睿淅見狀跟在了她的身後,臉上仍舊保持著呆傻的笑容。

    二人超前行走了一段路後便見到了一條河流,天已近黃昏,不過,對於有內力的人卻仍舊能夠看見,在那清澈的河流之底來回游動著許多小魚。

    「有魚啊!我們來抓魚,然後烤著吃吧!」林瑾瑜說著話,隨後準備脫了鞋子下河撈魚。

    納蘭睿淅見狀收住臉上的笑,攔住林瑾瑜:「我來抓就是,你在岸上看著吧。」

    林瑾瑜眨了眨眼睛,愣了半晌後方才點了點頭。

    納蘭睿淅隨後找來一根樹枝,隨後用掌風將樹枝的頭邊削成尖利的形狀,接著在林瑾瑜的目瞪口呆之下,竟是旋身在河面上點水翻騰,每翻騰一次那樹枝之上便多了一條魚,而他那白色的衣衫之上竟是連半點水漬都沒有。

    林瑾瑜嘴角抽了抽,心道,連抓魚都可以抓得如此唯美,像是在表演武術一般,這樣看著雖然賞心悅目,但是,卻是半點樂趣都沒有。

    自從來到古代之後,林瑾瑜的心情沒有一天是放鬆的,而今這般好的放鬆機會,她又怎肯放過呢?

    如實想著,林瑾瑜三下五除二地脫了鞋子,在納蘭睿淅還在空中翻騰時竟是一溜煙地跑下了河。

    待納蘭睿淅又一個翻騰時終是見到了河裡的林瑾瑜,他俊眉擰了擰,說道:「我抓就好了,你又何必下水呢?擔心濕了衣衫。」

    林瑾瑜一手拿著樹枝,兩隻袖子已經被她捲得很高,她雙手拿著樹枝對準一條魚就插了下去,嘴裡哼哼道:「你那叫抓魚麼?我這才叫抓魚,好吧?」

    納蘭睿淅翻身上了岸,他立在岸邊的一顆石頭之上,長風捲起,吹拂起他純白的衣衫,看著河中完全沒有任何淑女形象的女子,他鷹眸微微瞇起,想起了小時候的一段往事。

    那個時候他才**歲吧,有一次跟隨父皇出宮巡遊,路過一個農莊,他見到那些農家的孩子捲起褲腿兒拿著樹枝在河裡叉魚,當時他心裡一個激動便跳下了河,結果,他還沒來得及去叉魚時就被宮裡的侍衛給撈了起來,撈起來之後直接將他送到了母后的身邊,母后當時的神色他一直記憶猶新,母后對他說,他是一個皇子,怎能跟著那些野孩子一般下河撈魚呢?

    每一個孩子都會有童心,他也不例外,然而,陪伴他整個童年的都是那些四書五經,還有那些如大海無邊般的種種教條,那些枯燥乏味的東西將他的整個人生全然湮沒,讓他的童年沒有一絲一毫的樂趣。

    「喂!納蘭睿淅!你也下來抓魚啊!到河裡來!感覺超爽的!」林瑾瑜見納蘭睿淅長身玉立於石頭之上,便揚起手朝他召喚起來。

    她的手上帶著清新的河水,幾番揚起,那些晶瑩剔透的水珠便在空中旋出了美麗的花朵。

    納蘭睿淅心中一動,俯身迅速脫下鞋子跟著便跳進了河水之中。

    涼涼的河水劃過赤足的感覺,那是一種被絲綢親吻的感覺,真的很舒服。

    「那裡有一條魚!快叉!」林瑾瑜用樹枝戳著河面朝納蘭睿淅嚷嚷起來。

    納蘭睿淅還沉浸在清涼的快感之中,被林瑾瑜這麼一吼,他瞬時朝她所指的方向揚起手中的樹枝對準那條魚就叉了下去。

    這一叉,竟是沒有叉上,那魚兒從樹枝旁一溜煙地便遊走了。

    「汗!看來你技術不行啊!」納蘭睿淅這傢伙就只能用內力加輕功抓魚麼?讓他這樣抓,他竟然抓不到?

    納蘭睿淅毫無形象地擄了擄袖子,哼道:「誰說我不行?我抓給你看!」

    說罷,又拿著樹枝朝河裡叉了下去。

    由於納蘭睿淅一氣地亂叉,搞得本來在附近游泳的魚兒都跑得不見了。

    林瑾瑜見納蘭睿淅將魚兒全部都嚇走了,她俯身在水裡撈了一把水朝納蘭睿淅的身上潑了過去,惱道:「你把魚兒全部都嚇走了!」

    河水沾濕了衣衫,納蘭睿淅只覺身子陡然一涼,他看著林瑾瑜,隨後也俯身雙手捧了一把水朝她潑了過去。

    林瑾瑜猝不及防,竟是被納蘭睿淅潑了一臉的水。

    「好哇!你偷襲我?」林瑾瑜一把抹開臉上的水,俯身捧了一把水對準納蘭睿淅的臉潑了過去。

    「怎麼?許你偷襲我,就不許我偷襲你了麼?」

    如此,二人又從抓魚演變成了打水仗。

    「呵呵……」

    歡樂的笑聲一直傳到了很遠很遠的地方。

    打了一會兒過後,當身上的衣衫全部都濕透了時,二人方才覺得酣暢淋漓,天色昏暗之後,二人終是上了岸。

    納蘭睿淅上岸之後便問道:「你的衣服自己可以烘乾麼?」

    林瑾瑜垂眸看了看自己的衣服,點頭道:「可以的。」

    納蘭睿淅點了點頭,隨後俯身去處理那些戰利品,他將所有的魚串在一起,隨後就準備打道回府。

    林瑾瑜見狀問道:「你不把魚剖了麼?」

    納蘭睿淅眉頭微蹙,疑惑道:「魚還需要剖麼?這樣不就可以吃了麼?」宮中每次吃的那些魚,不都是一整條的麼?

    林瑾瑜一頭黑線,這個納蘭睿淅還真是個生活白癡啊,他以為魚裡面的所有東西都能吃麼?

    「魚肚子裡的有些東西是不能吃的,比如鰓啊什麼的。」

    說罷上前從納蘭睿淅的手中拿過樹枝,林瑾瑜隨後蹲在石頭上,將那些魚全部都弄了出來。

    她從懷中拿出手術刀將那些魚兒一一剖開了。

    納蘭睿淅蹲在她的旁邊,看著她仔細地剖著魚,眸中又溢出了痛惜之色:「你在相府過得很苦吧?這些事你都是要親力親為的麼?」

    她雖說是個庶女,可是怎麼著也是相府千金,怎會做這些粗使丫頭做的事呢?她之所以會那縫補之術,是因為剖過太多的魚麼?

    林瑾瑜一面處理著魚的內臟,一面回道:「苦不苦只是一種看法而已,我沒有覺得做這種事是吃苦啊?人生在世,總要能夠學會如何不讓自己餓著,才行吧?」

    這些事都是力所能及的事,填飽肚子而已,如此,又怎麼算苦?

    納蘭睿淅睫毛微垂,看著林瑾瑜的側顏,這個女子果真堅強的讓人心疼。

    「從今以後,你教我做這些,好不好?」

    林瑾瑜轉眸看向納蘭睿淅點頭道:「好啊!」

    說罷,林瑾瑜便剖開一條魚對他詳細說明起來。

    納蘭睿淅學得很認真,剛開始時還比較生疏,剖了幾條之後便慢慢熟練起來。

    在二人的合作之下,很快就將那些魚給處理好了。

    將魚兒洗淨之後,二人帶著豐厚的戰利品回山洞烤魚去了。

    山洞之中,納蘭睿淅找來柴火,隨後點燃火折子將柴火引燃,林瑾瑜找了兩個架子,將魚串放在上面烤。

    「滋滋滋——」魚上烤出來的油漬滴在柴火上面發出了滋滋的響聲。

    「納蘭睿淅,你那邊那串轉動一下方向。」林瑾瑜擺弄著自己這邊這一條,還不忘吩咐納蘭睿淅轉動他面前的那一串。

    納蘭睿淅抬手轉動了一下魚,轉眸對林瑾瑜說道:「瑜兒,你喚我子衡,可好?」

    林瑾瑜側過臉,凝眸看向納蘭睿淅,重複道:「子衡?」

    納蘭睿淅點了點頭,解釋道:「子衡是我的字,你就這樣喚我,可好?」

    林瑾瑜朝他笑了笑,喚道:「子衡……」

    納蘭睿淅聞言,薄唇微彎,淺淺笑了出來。

    隔了一會兒,魚便烤好了,林瑾瑜遞給納蘭睿淅一把手術刀,說道:「用這個挑著吃吧。」

    納蘭睿淅接過手術刀,他垂眸看了看,發現這把手術刀與那日她為宗政顏做手術時的那把竟是一模一樣的,拿著這樣一把手術刀,納蘭睿淅腦中翻騰的就是林瑾瑜拿著這刀割開別人皮膚的畫面。

    能用這個東西挑魚吃麼?

    「怎麼?你是覺得這手術刀髒啊?」林瑾瑜看著納蘭睿淅沒有進行下一步動作便開口問道。

    納蘭睿淅薄唇微抿,盯著手術刀沒有回話。

    林瑾瑜拿著自己那把手術刀,割了一塊魚肉放在嘴裡,渾然不介意地說道:「你那把手術刀也就割過幾個人的胸口而已,你放心,我已經消好毒了,放心吃吧,毒不死你的。」

    「割過……胸口?」納蘭睿淅瞬時一轉頭,盯著林瑾瑜,胃中竟是翻江倒海起來。

    林瑾瑜點頭道:「對啊,你那把割過胸口,我這把割過腸子,要不……我們換?」說罷還將手術刀遞給了納蘭睿淅,下顎抬了抬,示意他與自己換。

    納蘭睿淅垂眸看著自己手上那把刀,這把割過胸口,而她那把割過腸子,腸子……那不是更噁心麼?

    「你……怎麼可以用這種東西吃飯呢?」納蘭睿淅盯著吃得津津有味的林瑾瑜,蹙眉問道。

    割過腸子,她怎麼吃得下去?

    林瑾瑜瞥了他一眼,理所當然道:「怎麼不能用這個種東西吃飯了,橫豎就是一把刀而已……再說了,我消過毒的,你還不放心麼?」

    納蘭睿淅不贊同地搖了搖頭,一直拿著手中的手術刀不停的翻轉,良久之後,似是下定決心一般,終是用那手術刀割了一塊魚肉放進了口中。

    「哈哈哈……」林瑾瑜見他終是用手術刀吃了魚,便抬手指著他笑道:「子衡,你上當了,你那把手術刀才是割過腸子的呢……哈哈哈……」

    納蘭睿淅吃魚的動作瞬時僵在了原處,他薄唇抿緊,看著林瑾瑜,一張俊臉漸漸發沉。

    林瑾瑜看著納蘭睿淅鐵青的俊臉,以及那眉眼中透露出的噁心之感,她終是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子衡,你還真相信我的話呀?」

    「什麼?」納蘭睿淅薄唇動了動。

    林瑾瑜拿著手中的手術刀晃了晃,說道:「這兩把手術刀是我出發去東琳之前才做的,非常乾淨呢,你還真相信我會拿著給別人割過腸子的手術刀吃東西麼?那多噁心啊?」

    「你……」納蘭睿淅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俊臉還慢慢紅了起來。

    她居然又戲耍他?

    她怎麼總是愛戲耍他?

    林瑾瑜瞧見了納蘭睿淅臉上的那抹可疑的紅雲,這個納蘭睿淅有時候,也還是蠻可愛的嘛?

    「子衡……你應該多笑笑嘛,成天扳著個臉,多不好啊……」林瑾瑜隨後又垂眸吃起魚來。

    納蘭睿淅聽了這句話,垂首抿唇笑了笑,原來她只是想要調節氣氛而已,心裡有了想法之後便接著吃起魚來,雖然那魚沒有什麼調味料,但是,他卻覺得這魚是他這一生當中吃得最香的一次。

    當他吃完一條魚之後,又聽林瑾瑜說道:「子衡,這魚味道挺好,就是缺了鹽,是不是?」

    納蘭睿淅點頭道:「是的,有鹽的話應該好吃很多。」

    林瑾瑜砸吧了一下嘴,說道:「我知道一個制鹽的方法,你若覺得淡,要不要試一試?」

    「什麼方法?」納蘭睿淅看著林瑾瑜,隱有期待。

    林瑾瑜指著額頭說道:「汗水啊,你若想要吃鹽就產點汗水,然後再把汗水烘乾,不就成鹽了麼?怎樣?你要不現在製造一點汗水試試,然後將汗水烘乾之後再將鹽撒到魚上面?」

    「嘔——」

    這一次,納蘭睿淅終是忍不住乾嘔起來。

    他側眸看著林瑾瑜,這個女子,跟她在一起,還真是需要一顆……強大地胃啊……

    「呵呵……」林瑾瑜見納蘭睿淅終是忍受不住地乾嘔起來,她竟是好心情地摀住笑出了聲。

    這樣的人生或許真的不錯啊,一面山水尋悠,一面每天調戲一下納蘭睿淅,小日子還是可以過下去滴……

    夜色如濃稠的墨硯,濃得有些化不開了。

    山洞之中,柴火已經燃盡,唯余星星點點的光芒在一龕一息著。

    林瑾瑜已經側躺在地睡了過去,納蘭睿淅則是睡意全無,他坐在火堆旁,凝眸看著身旁的女子,回想起今日與她相處的點點滴滴。

    她腦子裡怎地就有那麼多的想法呢?

    還有……她竟是數次三番的戲弄他。

    想起她說的那句話,她是真的很想自己開心一點,不過,自己這種冰塊性格乃是從小就造就的,一時半會兒怕是改不了的。

    想著想著,納蘭睿淅側身躺在了林瑾瑜的旁邊,他一手撐著頭側眸望著身旁女子的睡顏,像是怎麼都看不夠一般。

    這一刻,他方才明白,外面只能短暫地吸引人,而自身的魅力則是永久的,就像面前的這個女子,她雖不美,但是,她的身上卻似有引力一般,將人深深地吸附,想要與她在一起,永不分離。

    看著看著,忽然之間,納蘭睿淅的視線凝在了某處。

    他微微俯身,鷹眸膠著在林瑾瑜臉頰邊緣處,只見她那隱於髮絲後面的一處臉頰之上竟是有些微的凹凸不平。

    那是什麼?

    納蘭睿淅心中起了疑惑,他又湊近了一些看了過去,仔細辨別之後,他的英眉顰在了一起。

    她的臉上……可是戴了人皮面具?

    納蘭睿淅看著林瑾瑜的側顏,她的眉毛細細彎彎,就似天邊的月兒一般,而她的睫毛也是濃密而捲翹,再看她那雙搭在身前的雪白柔荑,怎麼看也與她的臉不搭調。

    她是真的戴了人皮面具!

    難怪那日她被那紅衣男子輕薄之後,他的人竟是沒有發現她,她原是變了容顏才回到相府的麼?

    為什麼?她為什麼要戴著面具?為什麼不想讓別人看見她的真實容顏?

    有了這樣的想法,納蘭睿淅伸出手朝她的臉頰處滑了過去,心中有一股強烈的**在不停地叫囂,在命令他讓他揭開她臉上的面具。

    然而,在納蘭睿淅的手快要觸碰到林瑾瑜的臉頰時,他驟然收回了手。

    不行,他不能趁著她熟睡時揭開她的面具,他要等到她將心交給他的那一天,親手揭開面具給他看。

    他喜歡她,並不是因為她的容貌,而是因為他喜歡她這個人。

    所以,他一定要等到那一天的到來!

    納蘭睿淅慢慢地收回了手,隨後側身躺了下去,垂眸睡下了,不一會兒,他的呼吸聲便漸漸均勻了。

    待他的呼吸聲均勻之後,林瑾瑜緩緩睜開了眼睛。

    方纔所發生的一切,她全都知道,納蘭睿淅定然發現自己戴了人皮面具了,而他並未因著自己睡著而揭開面具,看來,納蘭睿淅是真心喜歡她的。

    這樣的男子,著實不可多得,就讓自己放縱一次,慢慢接受他的愛吧。

    也許,跟他離開是她人生中做的最正確的決定呢。

    林瑾瑜緩緩紓了一口氣,隨後又陷入了夢鄉之中。

    翌日清晨,鳥叫蟲鳴聲響徹山谷,林瑾瑜與納蘭睿淅晨起之後便一路朝西行去。

    西玥的東邊有著許多連綿起伏的山脈,翻過數個崇山峻嶺,快至晌午時,林瑾瑜與納蘭睿淅終是到達了一個村子。

    立在村子的牌坊面前,林瑾瑜抬手指著村子的名字對納蘭睿淅說道:「你瞧,這個村子的名字居然叫有情村,好有意思啊……」

    納蘭睿淅負手而立,聞言抬眸看了看那個名字,也覺得十分有意思。

    「走,我們進去看看有沒有酒肆茶館之類的,可以吃個飯。」納蘭睿淅說罷便拉著林瑾瑜的手進了有情村。

    二人進了村子以後,林瑾瑜便找了個大嬸問詢起來:「大嬸兒,請問這裡可有飯莊?」

    大嬸兒見林瑾瑜笑臉盈人,遂說道:「姑娘啊,我們這裡就是一個村子,村子裡也沒有多少人,大家都是在自己家裡做飯吃的,哪裡會有飯莊?」

    「都在自己家裡做飯?」

    那他們要怎麼辦?總不能上別人家去蹭飯吃吧?

    那大嬸回頭又說道:「姑娘啊,我們這個村子裡的人啊,都可好了,你們若是餓了就上家裡吃飯去,我家男人去田里幹活了,我家的飯還早得很,你們二人若是餓了,我帶你們上我們家親戚家去吃飯。」

    「這……」林瑾瑜側眸看了看納蘭睿淅,說道:「是不是有些不太方便?」

    她其實無所謂,關鍵是納蘭睿淅怎麼看?

    大嬸擺手道:「這有什麼不方便的,一頓飯而已,你們若是想要住下來都沒有問題的。」

    林瑾瑜看向納蘭睿淅,給了他一個詢問的眼神。

    大嬸兒也將視線挪至納蘭睿淅的身上,當他發現這個年輕男子冷著一張臉時,眼神中帶著微微的怯意。

    納蘭睿淅薄唇抿緊,臉上沒有什麼表情,須臾,微微一點頭,林瑾瑜便對大嬸兒說道:「大嬸兒,那就麻煩您前面帶路了。」

    大嬸臉上的怯意旋即消除,她挽了挽手中的菜籃子,笑著說道:「好勒,你們跟我來。」

    林瑾瑜與納蘭睿淅手牽著手跟在了大嬸兒的後面。

    大嬸一面走路一面笑看著二人:「你們小兩口這是打哪兒來,又準備去哪裡啊?」

    納蘭睿淅聞言對大嬸兒一板一眼地解釋道:「大嬸兒,我們還沒成親呢。」

    還沒有行婚禮之前,他不能這般占瑜兒的便宜。

    林瑾瑜轉眸看著一本正經的納蘭睿淅,這個男人倒是正直得很啊。

    大嬸兒雖然有些怕納蘭睿淅,但是卻一點都不害怕林瑾瑜,她瞅著二人握住的手,說道:「哎喲,現在的年輕人都這般害臊,你們到了我們這個村子啊,就甭這樣了,我們這村子啊,是方圓幾百里出了名的有情村,村裡的夫妻啊可都是恩愛得很呢。」

    林瑾瑜反問道:「是麼?」

    大嬸兒點點頭,露出些許驕傲的神情:「我們村子的後方還有一口有情井,許多其他村子裡的人都喜歡到我們村子裡來拜那口井,傳說啊,只要在那口井前拜上三拜,那麼夫妻二人就會恩愛到白頭的。」

    林瑾瑜笑著說道:「還有這事?」

    「那當然嘍……」

    「呵呵……」

    說笑間,很快就到了大嬸兒親戚家,大嬸兒的這家親戚是她的侄兒與侄兒媳婦,年輕人吃飯一般都比老年人準時,這會兒子,他們家的炊煙已經裊裊升起了。

    大嬸一進屋之後,她的侄兒便迎了出來:「嬸嬸,您來了啊。」

    「朔兒啊,嬸嬸剛才準備出去幹活兒時遇見了兩個外鄉人,他們有些餓了,我們家的飯還沒有著落,所以便帶著他們到你們家來了。」

    林瑾瑜臉上堆著笑,納蘭睿淅則仍舊扳著一張臉,禮貌地朝蔣朔微微點了一下頭。

    蔣朔許是沒有見過這樣扳著臉的人,他愣了愣,隨後便朝著林瑾瑜與納蘭睿淅笑道:「歡迎歡迎,二位請隨便坐。」

    大嬸拍了拍蔣朔的手說道:「朔兒啊,嬸嬸還有事便先出去了哈,回頭再來你們家串門子。」說罷又對林瑾瑜說道:「你們慢慢吃啊,吃好哦!」

    林瑾瑜朝大嬸鞠躬道:「謝謝大嬸兒了。」

    「嬸嬸慢走。」蔣朔轉身將大嬸送了出去,回身來又對林瑾瑜二人說道:「你們先坐一會兒,我進去幫著媳婦兒再多弄幾個菜。」

    林瑾瑜點頭道:「好的。」

    待蔣朔進了廚房之後,林瑾瑜在桌子旁的條凳上坐了下去,納蘭睿淅也正襟危坐在條凳之上,林瑾瑜轉眸看向他,他身上的衣衫也幾日未換了,這對納蘭睿淅來說恐怕是從未有過的事吧。

    在這鄉野的地方,在這破敗的農舍,他居然還坐得這般直挺挺的,他不嫌累麼?

    「子衡,你可以不用坐得這般正經八百的。」

    納蘭睿淅聞言,俊臉鬆動了些許,但是身子依舊沒有鬆動,他說道:「已經習慣了。」

    林瑾瑜小聲提醒道:「一會兒人家出來時,你可別扳著個臉,當心嚇壞別人了。」

    「嗯。」納蘭睿淅輕輕點了點頭。

    林瑾瑜見納蘭睿淅說這個嗯字時仍舊扳著個臉,遂側過身子上前手指一伸,竟是勾起了納蘭睿淅的下顎,調戲道:「嗯什麼啊,美人兒,來,給爺笑一個?」

    「你……」納蘭睿淅聽聞,俊眸瞪著林瑾瑜,竟是噎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這個林瑾瑜,是又要戲耍自己了麼?

    林瑾瑜對著納蘭睿淅直眨眼,說道:「美人兒,笑一個嘛……」

    這個男人嘛,可不就是用來調戲的麼?

    「不要這樣叫我。」

    美人兒,那是用來形容女子的,好吧?她怎麼能用這個詞語來形容自己呢?

    「好吧,那不叫美人兒,叫美男,好不好?」

    納蘭睿淅看著林瑾瑜,沉著一張臉,俊眉蹙著怎麼都笑不出來,林瑾瑜對著他直眨眼,間或還弄了個鬥雞眼兒,隔了一會兒,納蘭睿淅終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當納蘭睿淅笑出來時,那蔣朔夫婦已經端著菜出來了。

    蔣朔一見納蘭睿淅在笑,心中方纔那種怯怯的感覺瞬時消失,他露出牙齒笑道:「讓二位久等了。」

    林瑾瑜站立起身幫著夫妻二人布菜,笑著回道:「哪裡哪裡……」

    納蘭睿淅從小被人伺候慣了,他是根本不知道什麼叫做幫忙,他身姿筆挺地坐在條凳上,看著三人上上下下地放著菜。

    當菜全部布好之後,蔣朔招呼道:「都是些農家小菜,不知道合不合二位的口味。」

    林瑾瑜拿著筷子,說道:「一看這些菜的顏色就知道很好吃。」

    蔣朔媳婦聞言笑著說道:「這位姑娘可真是會說話啊。」

    「呵呵……」林瑾瑜笑了笑,她跟在一個冰塊旁邊,當然只要她圓場子了。

    等著納蘭睿淅開口說話,太陽就會從西邊出來了,果真是養尊處優的皇子啊!

    納蘭睿淅抬手拿起筷子,斯文地夾了一個菜在碗中,垂首吃了起來。

    「來,您多吃點。」蔣朔非常的客氣,伸手就給納蘭睿淅夾了四五個菜。

    納蘭睿淅俊眸微斂,動作微微頓了一下,隨後又接著吃了起來。

    林瑾瑜看著納蘭睿淅,皇宮中的吃飯規矩是吃完一個菜才能夾第二個菜,而今真個蔣朔竟是往他碗裡堆了四五個菜,這對他來說,當是十分瞧不慣的了,不過,看納蘭睿淅竟是吃了下去,林瑾瑜在心裡歎道,他的習慣教養還真是不一般的好啊。

    「你們是從哪裡來的?」蔣朔媳婦一面吃飯一面問道。

    林瑾瑜回道:「我們從南臨來的。」

    蔣朔媳婦點頭道:「哦,原是南臨人啊,你們這又是去往何處啊?」

    「我們想尋找一個風景優美適合居住的地方。」

    蔣朔聞言,張開嘴笑道:「我們有情村就是一個風景優美適合居住的地方啊,二位要不就住在這裡?」

    「呵呵……這不才到西玥麼?聽說西玥風光秀美,我們想四處遊玩一下再決定在什麼地方定居。」

    蔣朔媳婦跟著說道:「四處遊歷一下是好的,我們西玥有很多美麗的地方,最美麗的地方就是那傳說中的九域之地。」

    納蘭睿淅從小的教育就是吃不言睡不語,他靜靜地吃著飯菜,聽著幾人說話,不過,當他聽見九域二字時,卻是停住了筷子。

    林瑾瑜側眸看了看納蘭睿淅,見他停住了筷子便問道:「子衡,你知道九域麼?」

    納蘭睿淅放下碗筷,說道:「聽過,不過,那個地方可是凌霄宮的總部,沒有人知道它到底在哪裡。」

    林瑾瑜眼眸一抬,說道:「你說那是凌霄宮的總部?」

    「是的。」

    蔣朔跟著說道:「聽說那個地方有著九九八十一條水路,分位上九水路和下九水路,如若不知道的人去了那裡,卻是根本就繞不出來了。」

    「哦……」林瑾瑜點了點頭,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們還是另外尋一個地方吧。」

    凌霄宮乃是武林之宮,即便九域再美,她也不會去那裡的,她要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才好啊。

    幾人的話題告一段落之後,蔣朔便為自己的媳婦布了菜,他說道:「芙兒啊,你要多吃點,可要讓我們的寶寶健康成長哦……」

    蔣朔媳婦抿著唇,點頭道:「寶寶會健康成長的。」

    林瑾瑜見這對夫妻如此恩愛,便對蔣朔媳婦說道:「敝人不才,從小就學了些醫理,倘若二位覺得有必要,我可以為嫂嫂把把脈。」

    蔣朔一聽林瑾瑜竟是稱呼自己媳婦兒為嫂嫂了,臉上堆滿了笑,忙應道:「如此就謝謝小妹了。」

    林瑾瑜點頭道:「你們可以喚我為小林,管他叫小淅就行了。」

    小淅?

    納蘭睿淅聽著這個名字,俊眉又斂了斂,隨後繼續低頭吃飯。

    吃完飯後,林瑾瑜便為蔣朔媳婦把了脈,那脈象非常之好,林瑾瑜又給蔣朔寫了些食材調養的方子,蔣朔非常開心,拿著單子去菜園子裡找寶貝去了。

    蔣朔媳婦問道:「小林,我看你們風塵僕僕的,衣衫也有一些髒了,怕是有幾日沒好好歇著了吧?要不,你們就在我們家住上幾日再走?」

    林瑾瑜看向納蘭睿淅,納蘭睿淅說道:「依你的意見就是。」

    「好,那我們就在府上再叨擾二日了。」林瑾瑜想著在這裡住上一兩天也是好的,畢竟身上的衣服總要換一下才好的。

    吃過飯後,林瑾瑜與納蘭睿淅都洗了澡,換下衣服之後,蔣朔媳婦便說道:「姑娘,我看你十指纖纖,怕是沒幹過什麼粗活兒吧?要不你將衣服給我,我去河邊洗。」

    林瑾瑜笑道:「不用這麼客氣了,我自己洗就是。」

    蔣朔媳婦也不勉強,只說道:「那就拿上你家相公的衣服,我帶你去河邊。」

    林瑾瑜眼角抽搐,說道:「他不是我的相公。」

    蔣朔媳婦完全不相信,只道:「姑娘,你們是新婚吧?只有新婚的人才會不好意思呢,其實也沒什麼,日子久了就習慣了,有啥可害臊的?」

    林瑾瑜嘴角抽了抽,不打算再做解釋了,橫豎他們也就只在這裡耽誤一天的時間。

    這時,納蘭睿淅沐浴出來,他穿了一件蔣朔的衣服,粗布麻衣穿在他身上,竟也難掩他的俊雅風姿。

    果真是,人長得好看,穿什麼都可以啊。

    蔣朔媳婦轉回身端了盆子過來,對納蘭睿淅說道:「公子,您將衣服放在這裡面吧。」

    納蘭睿淅手中拿著衣服,轉眸看了看林瑾瑜,隨後說道:「我們一起去吧。」

    林瑾瑜眼眸眨了眨,其實,她跟納蘭睿淅還沒有熟到要給他洗衣服的那個份上,方才聽蔣朔媳婦一說,她還愣了一下,隨後又想,這可是在古代啊,古代哪有男子在河邊洗衣服的?

    左右衡量了一下,還是打算幫他洗一次衣服,而今,聽納蘭睿淅這般說,他竟是要自己去洗麼?

    既然他自己要洗,她又何必爭著搶著呢?

    只是,他會洗衣服麼?

    林瑾瑜此時的猜想在隨後的過程中得到了鮮血淋漓的見證。

    清澈的小河邊,林瑾瑜蹲在石頭上拿出了衣服,隨後對著納蘭睿淅說道:「你先將衣服打濕。」

    說話的同時,將自己的衣服拿到河邊浸了浸。

    納蘭睿淅也將衣服拿了出來,但是,他不肯蹲在石頭上洗衣服,可能覺得那樣的姿勢折損了他作為皇子的威嚴,所以這廝便腿部直立,腰部下彎將那衣服拿到河水裡浸了浸。

    將衣服打濕之後,林瑾瑜便將棒槌遞給了納蘭睿淅,納蘭睿淅結果棒槌問道:「這是何物?」

    「用來洗衣服的工具。」

    納蘭睿淅鷹眸瞇了瞇,說道:「不用皂角洗麼?」

    林瑾瑜回道:「大哥你還真是不食人間煙火啊,皂角的產量那麼低,平常老百姓家裡怎麼用得起?」

    因為皂角只有富貴人家才有,村裡的人都是用棒槌敲打的。

    納蘭睿淅結果棒槌,林瑾瑜將衣服鋪在石頭上教納蘭睿淅怎麼洗衣服,納蘭睿淅學習的神情非常專注,且十分認真,林瑾瑜看著不禁微然而笑,這個男子,是真的很可愛的。

    林瑾瑜教了一會兒後便自己洗起衣服來,洗著洗著,似乎覺得身旁有一抹視線盯著自己,她轉頭一望發現納蘭睿淅竟是湊到了她的跟前兒。

    他指著她手中的胸罩,問道:「這個東西到底是什麼?」

    林瑾瑜的臉瞬時就熱了,她將胸罩壓在了衣服最下面,說道:「你不要管!」

    納蘭睿淅轉眸看著林瑾瑜,只覺她連耳根都有些紅,繼續追問道:「你這可是貼身之物?」

    林瑾瑜擰眉看著納蘭睿淅,說道:「你洗完了沒?洗完了的話你就先回去吧!」

    說完,竟是抬手去推納蘭睿淅,不讓他繼續待在河邊。

    納蘭睿淅頷首笑了笑,隨後便整理了一下衣衫起身離開了。

    回到蔣朔家裡時,蔣朔與他媳婦正坐在堂屋裡,蔣朔正端著碗用勺給他媳婦喂湯。

    見納蘭睿淅回來,蔣朔忙放下碗勺,問道:「公子需要喝點湯麼?」

    納蘭睿淅看著桌子上的湯,忽然想起了那日宮中夜宴時林瑾瑜對他說話的話,她說,她要的不多,能夠看著她喜歡的人為她洗手做羹湯。

    場面回放,納蘭睿淅開口便問道:「這湯可是你做的?」

    蔣朔聞言點頭道:「是的,我媳婦自從有了寶寶後就特別愛喝湯,每日下午,我都會為她煲湯的。」

    納蘭睿淅接著道:「那你可以教我麼?」

    蔣朔點頭道:「當然可以啊……不過得等我一會兒。」

    納蘭睿淅感謝道:「謝謝了。」

    蔣朔隨後又坐下去給他媳婦喂湯,納蘭睿淅看在眼裡,卻是打心眼裡覺得動容,原來,幸福真的就是這麼簡單,這個時候,他才真正體會到了林瑾瑜那日說的話,什麼江山,什麼權勢,什麼富貴,都是虛無縹緲的東西,幸福只是來源於生活中那些微不足道的東西,那些,一直被皇宮中的人們遺忘的東西。

    納蘭睿淅這一個下午想了很多東西。

    也許,帶著林瑾瑜遠走高飛,是他這輩子做的最正確的一個決定。

    晚間,林瑾瑜與納蘭睿淅用完膳後便去田間散了一會兒步。

    蔣朔吃完晚飯後便提著鋤頭去田里松土了去了,而他媳婦則是跟在他的身旁為他不停地擦著汗。

    林瑾瑜與納蘭睿淅立在田埂之上,彎彎曲曲的田埂蜿蜒而去,天邊的霞光映在田里,將整片田地都映成了紫紅的顏色。

    煙霞苒苒,林瑾瑜看著如此恩愛的夫妻二人,唇邊也漾出一抹幸福的笑容。

    納蘭睿淅側眸看向她,他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說道:「瑜兒,請相信我,我們也一定可以像他們這般幸福的,只要你肯給我時間,讓我慢慢趕上你的步伐。」

    林瑾瑜轉眸回望,淺淺一笑,只道:「好。」

    許多年以後,納蘭睿淅每每回想起這個場景時,都會覺得肝腸寸斷,因為那個好字,是他聽見過的世界上最美麗的語言,以後的人生之中便再也沒有了任何人任何事能夠給他這種感動了,他也經常在午夜夢迴被驚醒時,靠著燃燒這點回憶來取暖了。

    *

    ------題外話------

    寫到最後一段時,俺哭了,唉,納蘭睿淅,俺心疼啊…

    神秘的凌霄宮總部九域聖地,不嫁裡面沒有去成的美麗之地,此文一定要去了,不過是在後面哈,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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