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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水有話說 096 我能不能人道,你可以試一下的! 文 / 甜味白開水

    王御醫奇怪地看了一眼林瑾瑜,又轉過頭來看了一眼謝玉芳,一頭霧水。

    林瑾瑜彷如平地驚雷,大腦死機了良久方才徹底清醒,一旦清醒,自己的手便不動聲色地搭在了脈搏之上,探測之後卻是驚出了一身冷汗。

    她的身體,此時的脈象卻是懷孕,錯不了!

    可是,她怎麼懷孕了,自己卻不知道呢?她從來都沒有與男人那啥過啊,懷孕一事又是從何說起呢?

    不過,不管自己為何會出現懷孕的脈象,總之,今日這事,很明顯是一個局!

    不然,為何自己會被下蒙汗藥,為何謝玉芳會出現?為何又會有御醫給她把脈?

    這一切地一切都不是巧合,而是陰謀。

    聽謝玉芳方纔的口氣,她好像也很驚訝,那個樣子不像是作假,莫非設局的人另有其人?還是說,這齣戲是謝玉芳自編自導自演的?

    如果是她自編自導的,那麼自己那懷孕的脈象又從何而來?

    畢竟,自己的身子除了能探出喜脈以外,其他都是十分正常的啊。

    這個設局的人心思非常縝密,而且,還具有一定的權勢,不然又怎麼可能在皇宮之中隻手遮天呢?

    不論這個設局的人是誰,這個人很明顯是要坑害她,因為他知道南宮燁不能人道,是以,自己怎麼可以懷孕呢?

    這樣的事情,在古代人看來是十分可恥的事情啊!

    「林瑾瑜,我南臨怎會出了你這麼一個不知廉恥的女子?你簡直就是丟我南臨的臉!」

    正當林瑾瑜思緒翻飛時,卻聽見一陣嚴厲的聲音在房間之中乍然響起。

    而這個聲音,林瑾瑜也是聽過的,她便是南臨皇后風雅茹的聲音。

    林瑾瑜越過謝玉芳看向了她身後的風雅茹,她怎麼也在這裡?有了想法之後,林瑾瑜又凝眉四處觀望了一番,發現自己竟是置身在一個裝修極其奢華的殿宇之中,難道,她還在皇宮之中?玲瓏呢?

    立在殿宇之中的王御醫在聽見風雅茹的聲音時轉身請安道:「微臣給皇后娘娘請安。」

    今天到底是怎麼了?林瑾瑜懷孕了,而皇后居然說她不知廉恥?莫非,她腹中的孩兒不是宣王二公子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這個林瑾瑜也太不知羞恥了!當真是丟盡了南臨人的臉!

    面對風雅茹的厲聲苛責與蓄意辱罵,林瑾瑜秀眉皺起,回敬道:「皇后娘娘,我現在已經嫁去了東琳,即便我懷了孕,又與你何干?」

    這些人未免太搞笑了,這些事又與她們何干?就算她要給南宮燁戴綠帽子,那也只是她與南宮燁之間的事,就算有外人一定要橫加干涉,恐怕也僅有南宮澈和南宮浸有這個權力吧?

    她們未免管得太寬,未免太過囂張了!

    話音落下後,謝玉芳旋即上前一步,伸手指著林瑾瑜的鼻子便開罵道:「你這丫頭,莫非出了嫁就忘了本麼?你不要忘了,你總歸還是我林府的人,本夫人是你的嫡母,出了這等污穢的事,本夫人自然有權力管這件事,不然,我林府的臉面要往何處擺?」

    「哦?」林瑾瑜娥眉挑了挑,看向謝玉芳,一點也不急迫也不擔憂地諷刺道:「林夫人這時就認為我是你們林府的人了麼?當你將我嫁給南宮燁時,你又將我當成過你林府的人麼?」

    這個狠毒的謝玉芳,她設計陷害她嫁給南宮燁時,她是恨不得將她踢出林府,而今出了事,她卻又在這裡叫囂著自己是林府的人?

    她以為她是誰?

    「林瑾瑜,你放肆!我是你的嫡母,你怎可如此對待長輩?」謝玉芳雙眼差不多都快瞪出來了,而今殿裡除了風雅茹以外,還有御醫和不少的宮女與太監,這個賤丫頭竟敢如此放肆地跟她講話,還叫她林夫人,她簡直太放肆了!

    林瑾瑜唇角一揚,冷哼道:「得了吧,你少在這裡唱戲了,你不要忘了,我現在可是宣王府的二少夫人,論身份地位,卻是在你之上的。」

    「你……」謝玉芳指著林瑾瑜的手顫了顫,隨後手一揮,命令道:「來人!你們將這個不知廉恥的女人給本夫人綁了!她不守婦道,即刻將她浸豬籠沉江底!」

    她必須趁著南宮燁還未進宮之時將林瑾瑜這賤丫頭給懲辦了,如此,方可解除她心頭的氣憤,只要她一想到珍兒成親那日所出的醜,她就恨不得將林瑾瑜這死丫頭給撕碎了!

    謝玉芳的話音落下後,殿內的眾人將目光放在了風雅茹的身上,當他們見到風雅茹微微點了點頭後便蜂擁而上朝床榻處奔了過去。

    林瑾瑜看著朝她湧來的眾人,此刻的她功力還沒有恢復,身體比較軟,若要與這些人打鬥是萬萬打不過的,但是,不管怎樣,她也斷然不能讓這些人隨意綁了去。

    「放肆!我乃東琳宣王二少夫人,你們誰敢綁我?你們這是藐視東琳的皇權!」面對眾人的蜂擁而至,林瑾瑜提了提聲音朝眾人厲喝出聲。

    她的聲音威嚴而具有震懾力,眾人一聽,那上前的腳步竟是就這般地乖乖止了步,他們著實被林瑾瑜的氣勢給嚇住了。況且,那東琳皇權幾個字也著實嚇人,畢竟這二少夫人是東琳皇帝賜的婚。

    謝玉芳見眾人停了腳步,又命令道:「你們究竟是拿的誰的俸祿?你們想反不成?還不上前將她給綁了?」

    一句威脅的話語之後,眾人又起步上前朝林瑾瑜撲了過去。反正那東琳的皇帝遠著呢,現在面前是南臨的皇后,如若他們不聽話,立馬就會被處斬,如此,還是上前去抓吧。

    「慢著!」

    然而,當眾人的手臂還未觸碰到林瑾瑜的半分衣角時,卻聽大殿之中緩緩傳來了一陣低沉似鬼魅般的聲音。

    眾人只覺涼風嗖嗖刮過,有些風聲鶴唳的感覺,他們頓住腳步回頭望了過去,但見寬大的殿門處,一名男子緩緩而來,他的臉上帶著厚重的黃金面具,身上穿著純白的衣衫,那樣子,看著竟是十分地像鬼。

    「絲——」眾人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氣,心中有些驚駭。

    南宮燁的每一次出現,都會將在場的人嚇壞。

    謝玉芳在見到南宮燁出現時,眼眸眨了眨,這個人怎地這麼快就進宮來了?

    林瑾瑜在聽見南宮燁的聲音時,抬眸凝望而去,但見殿門處的男子鬢前的髮絲飛揚,隱有透亮的光澤,顯然是被汗水打濕的,看他這個樣子,當是火急火燎地趕過來的,不然那髮絲怎地都飛了起來?

    只是,他怎地來得這般地快?現在的時間離她出事也不過半個多時辰,從宣王府到皇宮禁城,坐馬車都要一個半時辰,他莫非是飛來的?

    南宮燁隱於面具下方的眼眸之上籠罩了一層濃濃的黑紗,那黑紗之下暗藏的殺意,冷冷的眸子一一掃過在場的所有人,爾後,揚起薄唇慢慢說道:「你們誰敢綁我的愛妻?」

    愛妻?

    林瑾瑜在聽見這兩個字時,秀眉於不經意間挑高了些許。

    謝玉芳聞言指著林瑾瑜的鼻子說道:「她懷孕了,她紅杏出牆!如此不貞不潔的女子不該浸豬籠沉江底麼?」

    懷孕了?!

    這幾個字讓南宮燁的手情不自禁地摳住了手柄,他的娘子懷孕了,卻是別人來告訴他的,天下居然還有這樣的事?

    林瑾瑜轉眸看向南宮燁,自從認識南宮燁以後,她就從未將南宮燁看清過,當然,這裡面絕大一部分是她的責任,他在成親後第一夜就要對她坦白,而她卻無情地拒絕了,她承認,她從未用心去讀過這個男子,以至於,她對他的瞭解僅僅停留在了表面之上。

    自從結婚以後,南宮燁根本就沒有碰過她,她與他的最深接觸也僅限於浴房中的那一個吻,而今出了這檔子渾事,南宮燁他會怎樣想?

    他會以為自己真的紅杏出牆了麼?

    林瑾瑜心中思緒雜亂,她的腦中冒出了很多種想法,也在腦中想像了一下南宮燁會說什麼話,然而,當南宮燁那句話說出口時,她仍舊被他驚住了。

    她怎麼也沒有料到南宮燁會說出那樣的話。

    只見那個坐在輪椅之上的男子,悠悠地抬起了頭,先是看向了謝玉芳,爾後看向了風雅茹,最後將視線停留在了林瑾瑜的臉頰之上,他深深地凝望著她,慢慢說道:「她懷孕了又怎樣了?只要是她懷的,是誰的種又有什麼關係?」

    什麼?!

    南宮燁的話語當真可謂晴天霹靂,震翻了全場所有的人,也包括林瑾瑜。

    可是,那震翻了全場的人在說完了這句話時,卻是仍舊風輕雲淡,似是自己方才只說了一句十分平常的話語而已。

    立在南宮燁身旁的冷焱,雖然已經對自己的主子十分免疫了,可是,今日這話也確實驚駭了一些。

    他……怎麼可以說出這樣的話來?

    謝玉芳瞪大眼睛盯著南宮燁,心中瞬時憤怒直起,就這麼一瞬間的怒氣攻心,她竟是頭一偏朝旁悶出一口血來。

    這個南宮燁,他究竟在說什麼?他還是不是個男人?她的妻子懷了別人的孩子,他居然一點都不在乎?不僅不在乎,他竟是還要替別人養孩子麼?

    真是氣死她了!

    風雅茹聽了南宮燁的話,也覺震撼無比,她只覺得南宮燁的腦子是不是壞掉了,連這種瘋話都說得出來,他竟是任由林瑾瑜給他戴綠帽子麼?

    而那王御醫也因著這話震驚不已,這個宣王二公子,果真是個人才啊!

    林瑾瑜凝眸望向了南宮燁,心中忽而湧出一股熱浪,南宮燁,他當真這般相信她麼?如果她真的懷了孕,他是真的一點都不介意的麼?

    謝玉芳擦乾了唇角的血漬,她盯著南宮燁吱唔道:「你……你怎麼可以說出這樣的話來?」

    南宮燁輕聲慢笑道:「本公子怎麼不能說出這樣的話?她是本公子的娘子,本公子想要怎樣都行,這又關你們什麼事?」

    「你……你……」謝玉芳已經完全說不出話來了。

    這個男人,他被人戴了綠帽子,是真的不在乎麼?

    南宮燁轉眸睨了一下眾人,見眾人的臉色都變得蒼白,遂開口說道:「如若你們沒有什麼事的話,那麼……本公子便要接走娘子了,我家娘子認床,本公子怕她在這裡休息不好,畢竟,她也是懷有身孕的人……」

    話語落下後,南宮燁竟是施施然地朝林瑾瑜而來。

    林瑾瑜傻愣愣地看著那緩緩而來的男子,心中五味雜陳,仿似有千萬個人在她耳旁叫囂一般,讓她上下起伏的心跳難以平靜。

    南宮燁行至林瑾瑜的跟前兒,隨後朝她伸出了手,微笑道:「娘子,我帶你回家……」

    帶你回家,回家……

    南宮燁,他……

    林瑾瑜愣了半晌,方才將手交到了南宮燁的掌心之中,他的大掌乾燥適中,不冷也不熱,讓她握著竟是十分地心安。

    南宮燁握緊了她的手,他發現,她的掌心一片濡濕,且十分地涼,他微微帶著她的手朝自己用了用力,林瑾瑜便站起身來,隨後跟在他的身旁與他一道出了宮殿。

    風雅茹與謝玉芳傻傻地看著面前的一幕,她們永遠也沒有想到,本來是一個很好懲治林瑾瑜的事件,得來卻是如此的結果。

    那個南宮燁,他是愛上林瑾瑜了麼?竟是對她這般地好?但是,眼下發生了這樣的事,他是不是好得也太離譜了?

    如此,她們這步棋是不是算是徹底走錯了?

    「唔……」謝玉芳盯著二人漸行漸遠的身影,終是一個沒忍住,又悶出一口血來,隨後眼一翻暈厥了過去。

    「玉芳!」

    寢殿之中,瞬時亂成了一團。

    ……

    豫章王府內。

    納蘭睿湞用完午膳之後便在書房之中練字,他將狼毫筆蘸滿了墨汁隨後在桌子上鋪平的宣紙之上寫了一個字「謀」。

    那個字力透紙背遒勁飛舞,可見落筆之人內力的深厚。

    剛剛寫完那個字,黑色墨汁印著光亮的痕跡,微微有些刺眼。

    「主子,屬下有事稟告。」趙靖立在書房門外,敲了三聲之後便恭敬地說道。

    納蘭睿湞放下手中的狼毫,說道:「進來。」

    趙靖得令之後躬身進了房間,在他身旁頷首道:「主子,林瑾瑜被南宮燁接回宣王府了。」

    「什麼?」納蘭睿湞聞言,本就陰鷙的眸中更添了一份暗黑的色彩,他問道:「南宮燁竟是這般快速就進宮去了?」

    「對於這事,屬下也覺得奇怪,按道理說,他一個東琳人,不該這麼迅速地就知道南臨皇宮裡的事情。」

    納蘭睿湞點了點頭,道:「很顯然,在南臨皇宮之中,有南宮燁的人,那人或許是他父王的人,或許是他自己的人,總之,南宮燁這個人恐怕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這般軟弱。」

    「屬下也這般想。」

    「這事你即刻去查一下,看看究竟在這皇宮之中誰是南宮燁的人。」

    「屬下遵命。」

    納蘭睿湞眼眸瞇了瞇,隨後又問道:「他知道林瑾瑜懷孕後是個什麼反應?」

    趙靖回道:「他說只要是林瑾瑜懷的,是誰的種有什麼關係。」

    「什麼?!」納蘭睿湞蹙眉看向趙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個世上竟有這樣的男人麼?

    自己的妻子懷了別人的孩子,他居然一點都不生氣?還說出這樣的話?

    趙靖見納蘭睿湞不信,便又說道:「當時在場的所有人在聽見他這句話時都驚住了,尤其是謝玉芳,竟是吐了一口血出來。」

    「哼!」納蘭睿湞冷哼一聲道:「謝玉芳這是自作自受,不過,她在那個林府裡生活了這麼久,卻不知道林瑾瑜是個這麼厲害的女人麼?」

    如此說來,謝玉芳也太無知了一些,她簡直就是養虎為患。

    換了他,那麼,他早就將林瑾瑜殺死以絕後患。

    林瑾瑜可真是厲害啊,上一次他在東琳設的那一計居然被她給化解了,從未知,一個女子居然也懂仵作的知識,並且,她究竟是用什麼方法將自己的冤屈洗脫的,他還為未可知。

    總之,就是那一次,便讓他對這個女人加深了印象。

    爾後,又在賭坊見到她,他便命趙靖去查了緣由,原來,她在賭坊裡做的那一切都是為了一個小小少年,那個少年只是拈花笑裡的賬房而已,她卻為了那個少年,不僅借他之手懲處了那個少年的父親,居然還借萍兒之手除去了樊少毅。

    世人皆不知,樊少毅乃是他的心腹,而今被林瑾瑜除去了,那麼皇城守軍便又失去了一些,那天夜裡,他去找樊少毅商量事情,不想卻見林瑾瑜來救人,她把人救走了不說,居然還使用了一種新式武器。

    這個女人到底有多少不為人知的一面?

    也就是從那一天開始,他便謀劃起與這個女人相遇的事來,甚至不惜派死士前往宣王府查探她的武功招數。

    查樊少毅死因時候所有的線索都被人斷了,如若不是他知道前情還真是查不出這件事是林瑾瑜做的。

    那個封鎖線索的人又是誰,竟然有這般厲害的手法。

    趙靖聞言,回道:「林瑾瑜自出生起就被林振青趕到相府後院兒去生活了,她們母女二人在相府的日子跟奴僕差不多,許是這許多年來韜光養晦,是以才造就了林瑾瑜如今的狀態。」

    狗急了都要跳牆,更遑論人呢?

    在這麼多年陰謀詭計之下活下來,若是不會些護命的東西又怎麼能生存下來?

    納蘭睿湞聞言,微微點了點頭,說道:「林瑾瑜,她設計殺害了樊少毅,便算是與本王結了仇,而本王這個人,平生最喜歡與人玩鬥智鬥勇的遊戲了,林瑾瑜,本王期待她的到來!」

    按照他最近對林瑾瑜的瞭解,這個女人回去之後定然就會徹查所有的事情,而他,也一定會透露一些蛛絲馬跡給她,他會在豫章王府等她到來,請她入甕。

    人生第一次,他對女人感了興趣,這對他來說是不是一個奇跡?

    如是想著,納蘭睿湞薄唇微彎,露出一抹危險的笑容。

    「騰騰騰——」

    書房之中的兩人正沉默凝思時,卻聽書房外又有人敲起門來。

    納蘭睿湞轉頭道:「何事?」

    門外來人是曲念湘的婢女悅兒,聞言她回道:「王爺,王妃在房中備了糕點,想請王爺過去用一些呢。」

    納蘭睿湞聽後,劍眉蹙了蹙,自成親以來,他就沒有在湘兒的房間中就寢過,那丫頭每次見到他,眼眶裡都有眼淚在不停地打轉兒,不是他不憐香惜玉,而是,他對女人的眼淚真是一點感覺都沒有。

    無論她們怎麼地嬌羞與柔弱,他卻仍舊可以視而不見。

    或許,只有像林瑾瑜那樣的男人婆才能提起他的興趣?

    一想到林瑾瑜,納蘭睿湞又扯了扯薄唇,隨後揚眉說道:「本王這就過去。」

    「是,王爺。」

    ……

    紫堯城內,從皇宮之中通往城門的大街之上,一輛豪華的馬車在街道上緩緩前行。

    林瑾瑜與南宮燁並排坐在馬車之中。

    自從上了馬車之後,南宮燁便沒有再握住林瑾瑜的手,林瑾瑜正襟危坐,一雙手浸滿了汗水,放置在了膝蓋之上。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緊張個啥,她根本就沒有做什麼壞事,完全不用這般心虛,可是為何她的手心卻要一直不停地冒汗?

    那樣的感覺仿似她真的做了什麼壞事一般。

    從皇宮回去宣王府,至少也要一個半時辰,在這三個小時裡,在如此密閉而狹小的空間之內,她總不能一直不跟南宮燁說話吧?

    林瑾瑜微微轉了轉眸,看向了身旁的男子,他的身上依舊帶著淡淡的草藥香味,厚重的黃金面具擋住了他的容顏,讓她瞧不清楚,他到底是個什麼表情?

    他應該很憤怒吧?

    自己的女人被別人說懷孕了,孩子他爹還不是他?

    是個人都忍受不了吧?

    如今他不開口說話,是在等她的解釋麼?方才在殿內說的那些話,他只是為了將她順利帶走才說的麼?

    其實,他的內心是十分介意的?

    如此,她是不是應該先說話,告訴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懷孕?

    呃……這樣的話,他會相信麼?

    「南宮燁……」林瑾瑜在做了半天的思想鬥爭之後終是開口喚了他的名字。

    南宮燁聞言轉眸看向了林瑾瑜,他薄唇抿緊,沒有說話,似乎在用眼神詢問林瑾瑜,何事。

    林瑾瑜看著他,說道:「南宮燁,我知道我接下來要說的話,你有可能不會相信,但是,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真的。」

    「你說。」南宮燁薄唇動了動,輕輕地說了兩個字。

    「南宮燁,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懷孕,但是,我真的沒有跟其他男子……」林瑾瑜以為自己是個現代人,想要說出這樣的話語應該十分簡單,可是,話到嘴邊卻也覺得尷尬,竟是生生地頓在了這裡。

    南宮燁眼眸微揚,問道:「沒有跟其他男子什麼?」

    「我真的沒有跟其他男子那啥那啥……」

    汗,她可以用英文來表述麼?還有,南宮燁他是故意的麼?為何偏偏問這麼一句?她就不相信,他聽不懂她話中含義了!

    南宮燁微微蹙了蹙眉,反問道:「那啥那啥?」

    「呃……」林瑾瑜臉色有些僵硬,吱唔了半天終是暴了一句:「就是嘿咻嘿咻啦!」

    南宮燁眼眸微瞪:「嘿咻嘿咻?」

    如果說方才是裝聽不懂的話,那麼這一次,南宮燁是真的沒有聽懂。

    什麼叫做嘿咻嘿咻?

    林瑾瑜見到南宮燁有些茫然的神情,真是有撞牆的衝動,她轉眸對著南宮燁說道:「就是鑽木取火運動?你不知道麼?啊?」

    鑽木取火?

    南宮燁又是一愣,隨後腦中就出現了鑽木取火的圖像場景,他在腦中思索了一番之後,發現這個形容還真是貼切。

    可是,雖然很貼切,她怎麼會想到這樣的詞來形容呢?

    「你還不知道啊?」

    南宮燁此刻的神情在林瑾瑜看來就是他仍舊不懂,她盯著南宮燁,有一種欲哭無淚的感覺,果然這種話題是不能跟不能人道的人講啊。

    這完全就是雞同鴨講,他大爺的聽不懂啊聽不懂!

    她真是傷不起啊!

    林瑾瑜有些炸毛,擄了袖子準備再說,豈料,這個時候,馬車居然一個急剎,而她本就側著身子在對著南宮燁講話,如此一個急剎,她身形不穩,便整個地扎進了南宮燁的懷抱之中。

    頭部撞擊在了南宮燁堅實的胸膛之上,有那麼一瞬,林瑾瑜覺得他的胸膛完全就是銅牆鐵壁,不然撞這麼一下怎麼就有些暈了呢?

    女子髮絲上的清香縈繞鼻端,南宮燁垂眸見到面前這個投懷送抱的女子,薄唇幾不可聞地揚了揚。

    林瑾瑜的頭暈了一下便很快地意識到了自己是在南宮燁的懷裡,如此,她便想要伸手去推開南宮燁。

    然而,南宮燁的手臂就在這一刻緊緊地圈住了她的腰身,讓她根本無法動彈。

    「南宮燁……」林瑾瑜見南宮燁攬住了她的腰身,便想抬起頭來詢問他。

    「不要動。」南宮燁見她的腦袋動了動,便又叫她不動。

    林瑾瑜乖乖地沒有動,她的臉龐吻在他的胸膛之上,眼眸垂下,入眼的是那潔白衣衫上淡淡的暗紋。

    他的身上有著淡淡的草藥香味。

    南宮燁抬起手,繞過她的背部放在了自己的衣襟之上,這個動作之後,林瑾瑜與南宮燁之間維持的動作十分地曖昧,因為此時此刻南宮燁的雙臂將林瑾瑜圈在了懷中。

    「你的髮絲纏在我衣襟上的盤扣之上了,你等一等,我給你解。」南宮燁說話之時胸口起伏,林瑾瑜貼在他的胸口之上,真切地感受到了他的每一次心跳,每一次跳動都那麼的有力。

    他暗啞的聲音穿透胸膛躥入了她的耳中,竟是在她的心中激起了驚濤駭浪。

    這一刻,林瑾瑜聽到自己如雷搗鼓般的心跳聲,一聲聲撞擊著她的靈魂深處。

    南宮燁看著身前這個乖乖地匐在他胸口上的女子,伸出修長的手指細細地為她解開那縷纏繞在他盤扣之上的秀髮。

    林瑾瑜心情有些躁動,隔了一會兒便問道:「南宮燁,你解開了麼?」

    「還沒有。」

    「哦。」

    沒有解開的話,那麼她就再等一會兒。

    又過了一會兒,林瑾瑜又抬頭問道:「還沒有解開麼?」

    南宮燁悠悠地答道:「娘子,都叫你不要動了,又多了一縷頭髮纏了上去了。」

    「什麼?怎麼會這樣?我這樣的姿勢很酸呢。」

    這種姿勢保持久了她得頸椎病可怎麼辦?

    但是,還沒有解開的話,那就只能等了,總不能硬扯下來吧?那是她的頭髮啊,也很疼的啊。

    馬車緩緩前行,又過了一陣子,林瑾瑜再次問道:「南宮燁,你繡花呢?怎麼還沒有解開啊。」

    「快了……」面對林瑾瑜的焦急,南宮燁似乎有些怡然自得?

    快了?

    林瑾瑜眨了眨眼睛。

    南宮燁的這個快了到底是多久?

    到底是多久?簡直久到林瑾瑜根本不能想像。

    因為這廝足足給她解了兩刻鐘方才將她的頭髮全部解了開來。

    並且,他的這個解開不僅僅是將纏繞在盤扣上的頭髮解開了,他還將林瑾瑜所有的髮髻都解開了。

    如此,當林瑾瑜再度離開他的懷抱時,便是一頭烏黑亮澤的墨發傾斜流轉而下鋪陳在她的玉肩之上。

    南宮燁凝眉看著眼前墨發披呈而下的女子,薄唇微微地彎起了一個弧度。

    林瑾瑜的髮髻全部被南宮燁散了開來,她蹙著眉頭怨怪道:「南宮燁,你怎麼這麼笨手笨腳的?居然把我整個頭髮都給弄下來了。」

    南宮燁聞言,笑了笑,回道:「我可以給你梳,我很會挽髮的。」

    「啥?」林瑾瑜似乎有些沒有聽懂南宮燁的話,他方才說啥?要給她挽髮?

    挽髮啊,呃,這個動作是不是有點太曖昧了?

    「挽髮……」南宮燁說話之時,竟是情不自禁地抬手摸了一下林瑾瑜烏黑亮澤的秀髮,那樣柔滑的感覺彷如絲綢一般,服帖而柔軟。

    她這個人若似她的發一般柔順,該有多好?

    可是,如若那樣的話,她又怎麼會是林瑾瑜呢?

    頭髮被南宮燁的大掌觸碰了一下,林瑾瑜覺得自己的耳朵旁的肌肉有些麻麻的脹脹,忽然之間,她就覺得馬車之上的氛圍有些尷尬了。

    她清了清嗓音,再度澄清道:「南宮燁,反正方才說的所有的話,都是真的,你若不相信,我也沒有辦法了。」

    這對她來說已經是極限了,她做事從來不需要對別人解釋,對待南宮燁,她已經破例了,只因相處這麼些日子以來,他已經觸及到了她心中最柔軟的那個地方,讓她有些於心不忍。

    南宮燁聞言,收回了撫摸林瑾瑜秀髮的手,瞥了一眼身旁的女子,反問道:「我方纔的表現看著很像不相信你麼?」

    如若他不相信她,他會這般急切地進宮麼?他會冒著暴露自己在皇宮中線人的危險來保護她麼?

    「呃……」南宮燁的話讓林瑾瑜頓時有些啞口無言。

    是呵,從方纔他進殿開始,他就一直在維護她,莫非,他相信她?他竟是這般地相信她?

    如若相信她,為什麼自上了馬車之後他就沒有說話?她還以為他在生氣呢。

    南宮燁看著林瑾瑜,慢慢說道:「你是我的娘子,我定然會信你的。」

    林瑾瑜聞言,心尖顫了顫,回望著南宮燁,他這樣的話語是在對她許諾麼?他會一直相信她的麼?

    是麼?

    馬車之內,靜默了一會兒,林瑾瑜蹙了眉,有些想不通,遂另起話頭:「你說這事奇怪不奇怪?我的脈象怎麼就會呈現出喜脈呢?」

    「你的身體還有其他的不適麼?」

    林瑾瑜搖頭道:「正是因著我的身體沒有其他的不適,所以我才會覺得奇怪,這個世間怎會有這麼奇怪的事情?」

    南宮燁聞言,薄唇微抿,似是在思索這件事情。

    須臾又問道:「我聽說納蘭婉清還有麗嬪都暈厥過去了?」

    林瑾瑜點頭道:「是的,雖然從這件事情看來,她倆的嫌疑最大,但是,憑我的直覺,這事應該與她二人無關,她們應該只是被人利用了。」

    「娘子的想法與我不謀而合,你此次被暗算,最終目的不過就是想讓別人知道你懷孕了而已,這是想要破壞娘子你的名聲。」

    「我的名聲?」

    林瑾瑜側眸睨著南宮燁,他的眸色幽深若潭,雕刻般的薄唇抿在一起,她秀眉挑高了一些,又看了看他臉上的黃金面具,隨後眼神竟是不由自主地滑向了他的雙腿之間,因為坐在馬車之上,他雙腿之間的袍擺有些微微垂下,形成了一個蜿蜒的弧度,他的衣衫乃是絲綢製成,此時在車窗外透進來的陽光之下泛著旖旎的光束。

    南宮燁方纔這話是什麼意思?自成親以來,她時常會去猜想,南宮燁不能人道一說究竟是怎麼回事。

    似乎這樣的話語根本就不用問,就已經心照不宣了。

    如今南宮燁的這一番話語不正好說明了這事麼?

    南宮燁乜斜著眼眸看著林瑾瑜,當他瞧見她竟是將視線落在自己的腿上時,眼眸微瞇,似是在猜想她到底在看什麼。

    林瑾瑜眼眸微微眨了眨,盯著他腿上的衣擺,心中竟是起了一個邪惡的念頭,呃,那個本是垂下的衣擺到底會不會支個小帳篷出來?

    南宮燁,他到底能不能人道啊?

    「南宮燁,你真的無法人道?」

    本來,這句話只是在心裡想著的,可是,林瑾瑜竟然鬼使神差般地脫口說了出來,說出來之後還渾然未覺自己說了一句多麼經典的話,竟是就這般地深深地凝睇著南宮燁,似是要問出一個結果一般。

    南宮燁聞言,轉眸看向身旁的女子,當他瞧見她眸中那抹明顯的探究色彩時,薄唇微揚,笑著回道:「娘子,我能不能人道,你……其實可以試一下的……」

    原來,她方才一直將眼眸放在那裡的啊……

    轟隆隆——

    南宮燁的這句話語一出,林瑾瑜只覺晴天霹靂,頭頂之上一道閃電劃過,一陣悶雷劈了過來。

    她忽然之間耳閉起來。

    她方才問了什麼?南宮燁又答了什麼?

    天啊!她瘋了麼?她居然在想他的衣擺處會不會支個小帳篷?她是色魔嗎?她不僅是個色魔還居然不知廉恥到竟是張口問了南宮燁能不能人道這事。

    而南宮燁這廝……這廝居然說其實是可以試一試的?

    試一試?

    試一試?

    這三個字就似魔咒一般一直迴旋在林瑾瑜的頭頂上方,怎麼驅趕都揮之不去。

    她的身體已經完全石化,愣愣地盯著南宮燁半晌都憋不出一個字來,因為心裡覺得尷尬,她的耳根子都已經紅透了。

    她恨不得就此打個洞從馬車內鑽出去,真是丟臉丟到姥姥家了。

    還好,這個時候,馬車忽然停下,林瑾瑜驚了一下隨後趕緊起身掀簾出了馬車,那慌亂的速度讓坐在馬車之上的南宮燁微瞇起眼眸,揚起了唇瓣。

    林瑾瑜急沖沖地跳下了馬車,腳下有些不聽使喚,下了馬車之後便一路神遊地回了莫言軒。

    *

    ------題外話------

    小魚兒,你腫麼可以把視線放在那個地方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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