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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孽情 籠中金雀 第204章 平安夜裡不平安(一) 文 / 雲深無跡

    舒池的手也沒有倖免,被滾燙的咖啡燙到。

    她疼地急忙縮回手。

    比手更痛的是心,剛才剎那間,她注意到,坐在對面的向南那細長的眸子裡難掩鄙夷的神色。

    舒池再也坐不住了,她一下起身,不顧周圍人異樣的目光,逃也似地離開了西餐廳。

    這樣的問話,從這樣一個陽光的男人嘴裡說出來,不亞於**裸的羞辱,那效果,也不亞於直接揮手打自己一個耳光。

    舒池一氣跑出了商場,儘管外面冷風刺骨,她的臉還是滾燙的要命。

    實在跑不動了,這才停下身,靠著路邊的一顆大樹,「呼哧、呼哧」急促地喘息著。

    看著自己呼出的熱氣瞬間變成白霜,再低頭看看潔白的羽絨服上一片狼藉,突然,一股火躥上來。

    該死!

    真是該死!

    他有什麼資格來過問自己的事。

    舒池狠狠跺跺腳上的雪和泥水,轉過身,鼻尖差點撞上一堵肉牆。

    還沒有來得及出口道歉,定睛一看,眼前的正是剛才奚落她的向南。

    舒池想都沒想,轉個方向,胳膊卻被向南拉住了。

    舒池狠狠一甩胳膊,「放開!」

    但是,胳膊在看似文弱的向南的手裡,紋絲不動。

    舒池惱火了。

    直視著向南,大聲道,「沒錯!我不是你想像的那種純潔女人!我願意自甘墮落!這可以了嗎?!」

    向南有些愕然,但他的手沒有松,

    「我沒有那麼說。」

    舒池更氣憤了,「你嘴上沒說,你眼裡寫的不都是這樣嗎?!可是——這和你有什麼關係?!」

    舒池不管不顧的嚷嚷裡,向南的眼底慢慢變得冷淡,他慢慢鬆開舒池的手。

    「和我是沒有關係!」他冷冷道,「可是,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男人,是我姐姐的未婚夫!」

    嘎?

    舒池十分懷疑自己的耳朵出現了幻聽,她的嚷嚷聲也隨之戛然而止,她瞪著向南,好一會,才疑惑道,「你,你剛才說什麼?」

    「大商集團的總裁,你真的以為就那麼靠得住嗎?」向南唇角微翹,漆黑的眼眸裡透出淡淡的嘲諷,「我不認為你現在就是為了尋求一種好日子,不過,你要是還有別的心思,我勸你,趁早打住吧。他可不是等閒人,花叢裡留戀慣了的男人,怎麼肯為一支花兒停留太久?」

    舒池愣愣地看著向南轉身離去,冷風裡送來他淡淡的話語,「他的心裡,永遠只有一個女人,就是他死,也不會改變的……」

    ……

    ——

    市區,一間出租屋裡。

    進門後的栗小麗嚷著「熱死了」脫了厚厚的棉服只著一件吊帶小衫和一條純棉家常褲便一頭扎進廚房搾果汁去了。

    舒池愣愣地站了一會,便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發呆。

    舒沫則抱著自己的聖誕禮物在桌子的一角歡欣鼓舞。

    屋裡的暖氣很足,二十七度的室溫如同春天,這樣的溫度穿一件薄薄的襯衣都嫌熱,但是,舒池就是覺得冷。

    而且是渾身上下從裡到外都透著刺骨的涼氣,以至於穿著羽絨服都還覺得牙齒打顫,手腳冰涼。

    當栗小麗端著三杯果汁從廚房裡出來,一眼就看到還穿著羽絨服正抱著雙膝窩在沙發上若有所思的舒池。

    電視臨走的時候沒關,現在正放著喜慶的聖誕節目。

    但是,舒池的注意力明顯不在這上面。她的眼睛,一直停留在那件咖啡漬十分醒目的白色羽絨服上。

    老天!

    這都什麼溫度,你也不怕捂出痱子來?

    栗小麗放下果汁,不由分說,過去一下拉開舒池羽絨服的拉鏈,就要扒掉她的羽絨服。

    舒池卻一下驚醒般,緊緊拽住羽絨服,不讓脫。

    栗小麗崩潰,「你這是在屋裡,還以為是外面冰天雪地的?」

    舒池回過神來,歎口氣,伸手自己慢慢脫去羽絨服。

    栗小麗早就看到衣服上的那些咖啡汁,她當然不會以為那樣的污漬是向南的傑作,她只能從舒池回來時那蒼白如雪的神色上知道這裡面肯定有什麼不同尋常的事情。

    伸手接過舒池的羽絨服的時候,她的手碰到舒池的指尖,居然是冰涼冰涼的。

    栗小麗將羽絨服往另一邊的沙發上一放,伸手摸上舒池的額頭,還好,不燙,她鬆口氣,再握握舒池的手,冷的像冰。

    「算了,你不適合喝果汁。」

    栗小麗轉身給舒池倒了杯熱水,塞進她手裡,而後又招呼舒沫,「小沫,過來,姐姐這裡有果汁……哎,等會玩,快喝點——吆,手這髒,先洗手去,乖,一會玩,一會姐姐陪你玩好不好?」

    等栗小麗拉著洗完臉和手的舒沫出來,舒池端著水的姿勢一直未變。

    「舒池,你打算這麼石化下去?」栗小麗不滿意了。

    不就是個已經分手的向總嗎?至於打擊成這樣嗎?

    乾脆坐在一邊和舒沫細聲慢語地說話。

    「小麗,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說這話的時候,貌似舒池的話語有淡淡的鼻音。

    栗小麗抬頭,不僅如此,舒池的眼圈也有些微紅。

    「我上輩子欠你的,行了嗎?」栗小麗面上不以為然道。

    其實,心裡看舒池這個樣子,比誰都難過。

    上次她在向南的授意下,化妝成記者冒險去搭救舒池,哪知自己根本是擅闖龍潭虎穴,不僅沒有搭救出舒池,自己還被人家軟禁起來。

    更意外的是,舒池居然說她是自願的,還把她趕走了。

    若不是後來栗小麗無意中聽餘年說舒池的父親在獄中因有立功表現而獲減刑,大大縮短他的刑期的時候,再聯想到之前發生在舒池身上的那些事情,想到那個大商集團的神秘總裁,她才有些理解舒池。

    不用說,舒池靠自己的力量是登天也辦不到的。

    不過,以自己來報答別人,難道是最好的辦法嗎?

    再想起那個向氏集團的總裁,栗小麗唯有搖頭。

    魚和熊掌,不能兼得,或許,舒池身上背負的壓力太大了,她現在要的,或許不是那個年輕的向氏總裁能給的。

    或許他也能給舒池,但是,驕傲的舒池,怎麼肯為此低頭,褻瀆向總那純潔的愛?

    或許,和這個大商集團的總裁之間,她才覺得是平等的。

    栗小麗面上平靜地喂完舒沫果汁,再轉頭的時候,舒池已經蜷縮在沙發上,好像是睡著了,長長的睫毛有些濡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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