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異世尋仙路 第四百五八節 釋懷 文 / 風塵三筆
「魔族還存在？」雪妍到這裡說的這些消息，讓吳凡一時半會兒都有些消化不了。當年給這個世界以至於禍及到地球持續千年的血腥災難的勢力居然還存在？
「雖然經歷了血腥百年的屠殺，但魔族的精銳尚存。百年的殺戮並未讓他們消沉反而是激發了他們內心的仇恨，他們是在臥薪嘗膽吧！所以這次突然襲擊會讓神殿付出覆滅的沉痛代價！」雪妍點了點頭沉聲說道。
「你又怎會知道這些？」吳凡眉頭微皺道。
「幽冥海中的前輩告訴我的，現在魔族正在蠻域整合力量捲土重來，可惜的是這裡的人還並不知曉這些！」雪妍有些嘲諷的笑道。
「你體內的那人也已經離開了吧？」吳凡目光對視著雪妍冷聲說道。
「師父已經回歸幽冥海了，想必這裡不久就會迎來魔族的大舉入侵了吧！天塹抵擋那些獸人尚且吃力，若是等到蠻域裡最後的幾個正道宗門覆滅你覺得這裡還能算作一片樂土嗎？」雪妍點了點頭輕聲回答道。
「這裡早就不是樂土了不是嗎？」吳凡苦澀的笑道，四大帝國的爾虞我詐宗門之間的明爭暗、斗從未停歇，這裡表面上看上去風平浪靜實則暗潮湧動，看到這一切吳凡早已心灰意冷失去了作為一名憤青的資格。
「是啊，只可惜這裡的人永遠沒有先見之明，永遠都只能看到眼前的利益！」雪妍發出一聲輕歎回答道。
「這就是命運吧，我現在倒是挺贊同你當初的命運論了，命運就是這般不公啊，有的人生下來衣食無憂錦衣玉食，有的則是要跟狗搶食才能生存下來。」吳凡有些感慨的說道。
「命運不會虧錢誰，誰的頭頂都有一片藍天，看淡了誰的心裡都是一片花海。痛和苦能夠讓我們頑強的支撐成就的挺立，這就是成長。如果覺得命運不公那是因為你心狹隘了，你想得窄前方的路也就必然會變窄！」雪妍搖了搖頭回答道。
「這跟你之前說的言論有很大的區別」吳凡冷笑道。
「經歷得越多，看得也就越遠，自然不能再以以前的目光來看到現在的經歷！」雪妍輕聲回答道。
「這麼說你當初殺死初一和初二兩兄弟，已經那個村落裡所有人的決定是錯誤的了？」吳凡譏諷道。
「如果當初我有得選算了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現在我問你，你是否當真打算老死在這裡？」雪妍看著吳凡目光嚴肅的問道。
「老死在這裡又有什麼不好？倒是真好奇你到底在做些什麼？你來天帝學院的目的是什麼？」吳凡淡笑著聳了聳肩回答道。
「現在告訴你也無妨，因為你已經廢了！」聽到吳凡的疑問，雪妍也是表情複雜的冷笑一聲看著吳凡這般萎靡不振的樣子說道。
「我來取一樣東西。」
「東西？天帝學院裡還有能讓你們堂堂幽冥海看得上眼的東西？」吳凡好奇的問道。幽冥海可是連神殿都要忌諱三分的超強存在，而天帝學院裡雖然有很多東西是讓人感到困惑，但應該還沒有什麼能讓他們看得上眼的吧？畢竟現在從一些記載中吳凡也是對比過這些宗門實力，神殿排第一的話，幽冥海也是可以進前三的，而天帝學院雖然跟天帝有頗多的淵源，但在野史雜談中的排名並不高，也就比三仙宗這些實力要強一些跟蠻域裡那些古老宗門完全沒有可比性。換句話說幽冥海若是想要得到天帝學院裡某樣東西的話簡直就是易如反掌，猶如探囊取物般簡單容易。
「嗯，一樣東西。」雪妍點了點頭說道。
「什麼東西？還需要你們大費周章讓你進入學院？」
「我不能告訴你，但是這件東西對我們很重要，幾千年來我們從未放棄過尋找這件東西，也近些年在付出慘重代價後得知它的確切位置。」雪妍低聲回答道。
「在天帝學院裡？」吳凡眼神收斂沉聲說道。
「不錯，不過現在留給他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啊！再有些時間魔族必然會大舉入侵，到時候天帝學院能否倖存就是個未知數了！」雪妍苦澀的笑道。
「怕什麼？天帝還活著你又不是不知道。」吳凡若無其事的笑道。
「天帝若當真存在，神殿也就不至於覆滅了。不是嗎？你好自為之吧！畢竟在這個世界上我只認識你一個人」雪妍聲音平靜如水的回答道，說完也是轉過嬌軀將手中的面具重新戴在了頭上。
「看來你在這裡的日子也不好過嘛！知道你過得並不好我也就安心了。」看著雪妍離去的背影吳凡冷笑道。
「他不是說要去我幽冥海走一趟嗎？這也算他的遺願了，你不想幫他實現嗎？想要實現他的夢想你就必須振作起來變得更強才行。」雪妍並未理會吳凡的譏諷，腳步停了下來聲音便會了之前的夜那般沙啞難聽。
聽她這麼一說吳凡也是心裡一沉，內心深處的痛苦也是被她觸及到了。看著自己全身上下一無是處的樣子，吳凡便是一臉茫然，眼神飄零的看著眼前的景象。雪妍踏水而過來到了對岸，忽然半蹲下身子芊芊玉手輕輕拾起水面的一隻紙船，又是將其放入水中。微風吹過紅色的楓樹葉沙沙作響，清澈的水面上紙船順著輕風朝吳凡游來，兩人的衣裳都是被微風扯動，靜而無聲，唯美到令人窒息。
吳凡緩緩閉上了雙眼，感受著這陣輕風。心裡空蕩蕩的，不知為什麼仇人就在自己面前但是經過這麼長時間的沉澱後自己不知是懦弱了，還是成長了面對雪妍的時候非但沒有衝動，反而是有些激動。這種難以言表的激動並不是一個人面對仇敵時候的憤怒，而更像是一個人在黑暗中看到一盞明燈，一個人走在荒涼的沙漠中忽然看到另外一個人時的那種激動。自己來這裡孤單了太久，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雪妍反而有種親切感覺。
「石頭，對不起！」沉默許久待到吳凡重新睜開雙眼的時候，雪妍已經不知去向，吳凡抬頭看著漫天楓葉在陽光的照耀，和輕風的作用下輕輕擺動，縫隙間照耀著金色光輝倒影在四周清澈的水中格外迷人。
「師父對不起」吳凡眼裡泛起點點晶瑩的淚光，話音一落便是撲哧一聲跪倒在了神樹面前。
「李曦，對不起！」吳凡的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滴落，順著臉頰打濕了胸口的衣裳。石頭，李曦，蒜泥，蘇平常，文浩這些人的身影這些天一直串擾在吳凡腦海裡，揮之不去。一直強顏歡笑的吳凡終於是忍不住了，雖然沒有哭出聲來，但抽泣聲音還是讓看著他後背的幾名正從樹林裡走出的小和尚看得一頭霧水。
沒人知道吳凡到底在哭什麼，卻能感覺到他的背上，壓抑這麼長時間的情感終於是在此刻爆發出來，眼淚不斷往下滴落著。
「他為何如此傷心？」幾名小和尚面面相覷看著從身後走出空然和空相以及戴上面具變成夜的雪妍。
「不知道，哎！這樣的打擊換做是我們只怕也承受不了吧，畢竟命丹被毀滅就徹底於修行無緣了！「空相搖了搖頭發出一聲惋惜回答道。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他並不是因為不能修行而哭！」夜聲音沙啞似毫無情感的說道。
「那是為何？倒是你們之前聊這麼長時間都說了些什麼？」空相一臉困惑的看著夜問道。夜也是輕輕搖了搖頭並不再多說什麼，便是將目光看向跪伏在神樹盤織交錯巨大的樹幹上正在哭泣的吳凡身上。空然等人也是如此，所有人的目光都是注視著吳凡抽搐的後背，周圍變得一片寂靜，山風吹過樹葉之間摩擦發出沙沙聲響，沒人去打擾吳凡的哭泣，因為所有人都為之動容。
「曾經的我，以為自己無所不能，以為可以只要努力就一定會得到想要的結果，但這一切都是徒勞的。對不起，我沒能履行當初許下的諾言，對不起，沒有讓你們過上想要的生活，對不起，沒有來得及說愛。」吳凡眼淚猶如斷下的珠子一般不斷滴落。當吳凡心灰意冷停止，眼睛紅腫剛剛閉上雙眼再度睜眼的時候，眼前的景象忽然變得讓吳凡驚呼。
七彩雲海，當吳凡眨眼之間發現自己竟又是來到這個神秘的神樹幻象領域中的時候，吳凡也是顯得有些驚慌，自己還是站在跟這漫天翻滾在陽光下呈現出七色的雲海平行的山巔巨石上，一股寒意迎面襲來都是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冷顫。「怎麼可能？現在的我怎麼可能還能來到這兒？」失去魂氣的吳凡現在連抵抗這裡的寒冷的能力都沒有，雙手抱肩一臉茫然的低聲自語起來。當初的自己有修為的時候坐在神樹下只是冥想了片刻就進入了這裡，而自從自己失去命丹後來到神樹這麼多天了，每天在這裡一坐就是十多個小時，但今天還是頭一回進入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