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靈藥少年 第13章 淨土甘露 文 / 夏胤
玄凰？羅拔細細品味著這個詞。
難道這個洞府的名字就叫做玄凰？還是這個詞有什麼特殊的意義？羅拔情不自禁地往深一層想去。
霧氣飄渺，那一扇巨大的青銅門沉默地屹立在那兒，彷彿亙古如此。羅拔覺得眼前這一幕有些虛幻，就像是身在夢裡，也許只要他輕輕一推這扇大門，他就會醒了過來，然後發現自己只是打了個盹，頭頂還是那片熟悉的星空，正如那南柯一夢……
也許這是因為眼前這些霧氣的關係，讓一切都看起來不太真實，也令羅拔有些猶豫。他數次伸出手，想要觸及到那扇冷峻的青銅大門，卻都在最後那一剎那猶豫了，縮回了手。
最終，他深呼吸了一口氣，略顯緊張地捏了捏手心，然後慢慢地伸出手，碰觸到了眼前這扇古老的青銅大門。
冰冷——這是羅拔的第一感覺，就像是在撫摸著一塊寒冰，但這種寒意卻並不凍手，剛剛好，有種很舒爽的感覺。羅拔用纖細的手指觸碰著這塊巨大的青銅，彷彿感受到了那種歷經滄桑的凝重感。
他輕輕一推，沉重的大門忽然發出一聲宛如歎息一般的聲響，在這個寂靜的空間裡迴盪。
門開了，出現了一道細窄的門縫。更多的煙氣自門縫裡飄了出來，彷彿飄渺的白雲一般，將眼前這幅畫面襯得越發虛幻。
懷著對於門內空間的好奇，羅拔擠著門縫，鑽進了大門之內。裡面的光線很亮，但是霧氣卻更盛，飄飄渺渺，彷彿置身天空中的雲海。腳下有一條路，路的前方似乎有什麼東西，隔著霧氣，羅拔也看不太清楚，等到走了過去，才發現那是一片寬敞的藥田，規劃得方方正正，約莫有兩三畝大小。
但是令羅拔分外驚奇的是，這藥田里面的土竟然是七色的，如同天邊絢爛的彩虹一般，隱隱散發著靈光，煞是好看。儘管羅拔並不知道這是什麼樣一種土壤，但是光看這七彩靈霞的光芒，就知道非同一般。
難道這洞府就是個隨身的藥園？羅拔有些篤定地想著。
他走到藥田前，蹲下身來，輕輕地用手抓起一把七色靈土，捏了捏，感覺有些鬆軟，裡面似乎蘊含著驚人的靈力。不用想也知道，這定是相當高級的靈土，絕不是青竹峰靈藥園那些低等的靈土可比。光看賣相，兩者就相差了不止十萬八千里。羅拔有些欣喜，對於他來說，沒有什麼比這樣高級的靈土更好的東西了，畢竟以他現在煉氣一階的低微實力，就是給他個法寶，他也駕馭不了，只能乾瞪眼，還不如靈土來的更加實惠。
這靈土用來種靈草，那是再好不過的了。看著眼前這片耀著七彩靈光的藥田，羅拔心中的小算盤已經開始啪啦啪啦作響了，要是給這塊地種滿靈草，那一次的收成該是多少晶石呀……不行，這麼好的機會可不能浪費了，不能再種鮫人草這種垃圾了，至少也得種個養心草，銀月草什麼的。記得上個月一年份的養心草市價是二十下品晶石，這一塊地至少也能種個百來株吧，就算是一百株好了，那一年的收成就是兩千下品晶石。
兩……兩千下品晶石？羅拔的手指忽然有些哆嗦，那是幸福的、激動的哆嗦，他感覺自己就快被這天文般的數字給生生砸暈了。這是我多少年的工錢吶！羅拔忽然有種要熱淚盈眶的感覺。
打定了主意，按捺下心中難以抒發的激動之情，羅拔站了起來。他環目四顧，在藥田左邊那塊霧氣繚繞的地方，似乎看到了一片黑影，那裡好像還有什麼東西。
羅拔信步走了過去，卻在那一角看到了一汪清澈的靈泉。在這靈泉的上方，有一條金龍正從一面金色的牆壁上盤旋而下，這條金龍雕刻得活靈活現，鱗甲，龍鬚，雲氣，神態皆是纖毫畢現，龍口向下微張，一滴晶瑩的水珠正懸於其上，搖搖欲墜。
眼前這一副金龍雕像氣勢恢弘而大氣，羅拔第一眼就被震了一下，有些驚歎於這鬼斧神工般的技藝。他多看了幾眼這幅雕像，才將目光往下移，看了看那汪碧綠而清澈的靈泉。
這汪靈泉用白色的玉石圍了起來，緊靠著那面金色的牆壁，泉水底下則是碧綠的玉石。
羅拔看了看，心說這應該就是用來澆灌的靈水了吧！也不知道用的是什麼配方，不過看樣子應該挺高級的。
他站起身，沿著那面金色的牆壁一直走過去，想要看看這個空間到底有多大。從金龍雕像這邊過去，牆上空無一物，光滑得如同一面鏡子。
走了一會兒，眼前忽然出現了一扇門，與之前那扇古老的青銅大門不一樣，這是一扇巨大的金色大門，有數丈之高，人站在其面前，顯得格外渺小。上面有巨大複雜的圖案，站在面前根本看不清楚，等退出去一些，再一眼看去，才發現是某種植物的圖案，中間是巨大的主幹，然後無數枝葉朝著四面八方散開，用了些藝術的表現手法，透出某種複雜而神秘的氣息來。可以看出，這棵不知名的樹木異常之高，似乎要通往天上去，而在那樹木的頂端，一左一右，分別是一顆太陽，以及一顆半彎的月亮。在樹的底下，無數的人正朝著這棵神秘的巨樹，匍匐於地，似乎在跪拜這棵樹木。
羅拔心神震動，也不知道是被這金色大門恢弘的氣勢給震住了，還是被這門上神秘的雕刻給感染了，又或是兩者兼具。
這兒怎麼還有一扇門？這個問題無疑是此刻最令羅拔感到困惑的。難道這後面還有一層空間？
羅拔伸出手，去推這扇金色大門，但卻紋絲不動，毫無反應。他又用手在上面拍了怕，還是什麼反應也沒有，完全不像之前那扇青銅大門一般，只是輕輕一推就自動開了條縫。
這該不會是忽悠人的吧？興許根本就是個惡趣味的擺設，羅拔忽然想到。
又嘗試了幾次，還是一點反應也沒有，羅拔也就放棄了，繼續沿著牆壁將整個空間轉了一圈，除了一個白玉做的亭子，還有幾張桌椅，再沒發現其他的東西。他還得出結論，這個空間大致是個圓形的結構，四面全被高大的金色牆壁給圍了起來。
這時候，羅拔忽然想起了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那就是該如何從這裡出去，他之前來得稀里糊塗，根本什麼也不知道。
他頓時傻眼了，然後開始著急了起來。他穿過門縫，回到了之前進來的地方，卻發現那片黑暗似乎有一種阻力，完全走不過去。心急如焚地在洞府裡轉悠了半天，尋找著某種能夠讓他從這鬼地方出去的機關，但是每一寸牆壁都找了個遍，過了大半天，還是什麼也沒有發現，這裡完全就是個封閉的死地。
完了完了！真是樂極生悲了，難道我就要成為史上第一個被悶死在隨身洞府裡面的修士嗎？這下應該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吧！要是傳出去，那該有多丟臉啊！羅拔開始想像著後來人得到了這枚珠子，然後進到這個洞府來，看到了自己的屍骨，應該會想：咦？這傢伙是怎麼死的呢？他應該不會猜到自己是被困在這裡悶死的吧？不對，萬一被猜到了呢？那肯定要上《金閣日報》了，還是在搞笑版塊，嗯！他們肯定要肆無忌憚地嘲笑自己了，題目肯定是這樣的，「驚現史上第一大傻逼！被困隨身洞府而死！」羅拔都能想像得出那些人看到這個報道時的表情了。
羅拔頓時一拍腦袋，喟然長歎：「這叫什麼事啊！」
不知不覺中，羅拔就走到了那扇青銅大門前，抬頭看見了那副寫著玄凰二字的牌匾。
他頓時怒從中來，破口大罵：「我靠！你倒是讓老子出去啊！」
話音剛落，一陣吸力自他的頭頂上方傳來，又經歷了一次天旋地轉的感覺，羅拔發現自己奇跡般地回到了自己的小木屋頂上。頭頂上的那片星空還是那樣熟悉，沒錯，他的確從那個該死的鬼地方出來了。當他經歷了短暫的暈眩感，然後意識到這點的時候，終於鬆了口氣，雙腿一軟，就坐到了地上。心中還有些不敢置信，這出來的也太莫名其妙了，自己就隨便罵了一句，怎麼就出來了？難道出來的訣竅就在於大喊一聲「讓老子出去」嗎？這……這簡直也太粗俗了嘛！
這時，他看到那枚珠子掉落在被褥中，正在橘黃的燈光下，散發著瑩瑩的光芒。羅拔撿起珠子，想起剛才的經歷，又好氣又好笑，握在手裡把玩了一下。
「玄凰……玄凰……既然如此，就叫你玄凰珠好了！」羅拔對著這枚珠子，輕輕說道。
正想著自己是不是該再進去一次看看，他就猛地想到一件事——自己似乎還剩著不少養心草的種子，都是上次發下來播種，然後剩餘的部分，好像還有四十來顆，要不現在就拿去種種看，也好看看那七色靈土到底效果怎麼樣。
這麼想著，他就下了梯子，回到屋內，翻出了那一小袋種子。靈草種子發芽極為困難，越高級的靈草越是如此，像養心草這樣的一品靈藥，一般十顆最多催生四五顆，因此每次播種時，都要發大量的種子，幾次下來也節餘了不少。
羅拔再一次朝著玄凰珠貫注了一絲靈力，經過一陣天旋地轉，又來到了那扇青銅大門前。經過了數次，對於這種感覺似乎習慣了不少，不再感到特別暈眩。
他來到那片七色藥田前，取出一顆種子，用帶來的玉鋤挖開一個小坑，然後將種子埋了下去，再去那邊靈泉取了一小壺靈水。
先是輕輕滴了一滴下去，正要多澆一點，就驚奇地看到土壤底下似乎動了一下，下一刻就看見一抹嫩綠破土而出，新鮮的嫩芽猶如少女般舒展著身軀，片刻間，便已經長到了一指高。
羅拔看得目瞪口呆，張大了嘴，一臉的不敢置信。他手中的玉質水壺差點就要噹啷落地。他愣愣地看了一眼那株養心草的嫩芽，又看看底下七色的土壤，再看看手中的玉壺，情不自禁地揉了揉眼睛，心說：呵呵！怎麼可能嘛！年紀大了，眼睛就是不好使啊！一定是我看花了眼，要不一定就是在做夢！
他擰了一下自己的臉，然後睜大了眼睛，往那株嫩芽看去，卻發現似乎又長了一點。
見鬼了！羅拔猛地一拍腦袋，無力地呻吟了一聲。
看著眼前這株嫩芽越長越歡，半響，他才終於相信了，這株嫩芽的確正在以一種完全不可理喻的速度在生長著，完全顛覆了羅拔對於靈草生長的一切認識。
在這一刻，他終於認識到了，這七色的土壤，以及這靈水，根本就是了不得的極品寶貝啊！
羅拔的一顆心都在顫抖，完全無法形容他此刻的心情，既有惶恐，又有興奮，兩者交織在一起，在他的臉上呈現出一種異樣的潮紅來。惶恐是因為他知道這東西的價值恐怕超出了他的想像，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一旦暴露，他便會小命難保。在修真界，弱肉強食的法則比之凡俗更為殘酷，對此，他也早有了清醒的認識。
而興奮則是因為有了這兩樣東西，他便可以種出大量的靈草來，賺取源源不斷的晶石，對於他來說，還有什麼比這更美好的事嗎！
很快，羅拔就冷靜了下來，看著眼前幾近手掌大小，蒼翠欲滴的靈草，陷入了沉思之中。
爆發性的生長似乎緩了下來。羅拔能夠感覺得到，靈草內裡蘊含的靈力充盈，並不是畸形的生長。
羅拔定了定神，又種下了一顆種子，先是滴上了一滴靈水，等到爆發性的生長過後，又滴上了一滴。這株靈草又瘋狂地生長了起來，持續了一段時間之後，再次緩慢了下來。
可以肯定的是，這靈水擁有刺激靈草爆發性生長的功效，滴得越多，生長得也就越快。但是羅拔並沒有繼續加水，因為他感覺得到，這兩株靈草一直在以一種超出正常的速度在生長著，也就是說，這靈水的效果還在持續著。為了檢驗這靈水的功效，羅拔又種下了八顆種子，每一顆多滴一滴靈水，最後一顆總共滴了十滴，生長速度快得令人瞠目結舌。
做完這一切，一股濃重的倦意湧了上來。打了個哈欠，羅拔決定今晚就到此為止，明天再來檢查一下成果。他來到那塊牌匾前，大喊了一聲：「快讓老子出去！」一陣天旋地轉。果然是這個口令！他想著。下一刻，就出現在了小木屋頂上。
星空中，一道銀河匹練般垂落。
羅拔躺在星空下，心情並不平靜，一直在想著剛才的事。如今倒沒了那份喜悅，更多的卻是憂慮，憑他低微的實力，擁有這樣一件寶貝實在是太危險了，一個不好就是引火燒身，死無葬身之地的局面。
果然，實力才是最根本的，可是自己偏偏根骨極差，要是能有辦法改變根骨就好了，可是聽說這種事情根本是不可能的，除非是傳說中的一些天材地寶才有可能，可是那些東西自己又怎麼敢奢望。
這時候，他忽然靈光一閃，想到了丹藥，如果有很多培元丹的話，他的進境就能趕上其他人了，可是宗門每個月才給靈藥童子發兩顆，完全不夠用。如今自己有了這麼一個加速靈草生長的手段，煉製培元丹的靈草並不會缺，那只要自己學會煉丹術，那就可以自己煉培元丹，然後加快自己的修煉速度了。
可是，煉丹術豈是那麼容易掌握的，儘管自己觀摩師叔們煉了那麼多次丹，但是基本的還是一竅不通，能不能煉出丹來還是個未知數呢！
想著想著，眼皮就開始打架，昏昏沉沉的睡意潮水般湧了上來，羅拔在星空的陪伴下，睡了過去。